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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马拉松比赛

[画外音带字幕]1896年4月10日在雅典举行了奥运会最受人欢迎的四十二公里马拉松比赛。具体的时间是上午10点,以雅典远郊的马拉松森林为起点,运动员们经过的一个半小时的时间,跑到终点雅典体育场。共有二十七名运动员参赛,具体路线是当年希腊历史上的传奇英雄“菲迪皮特斯”跑过的,从马拉松森林到雅典的原始传信路线——希腊人尊称为“马拉松路线”。

马拉松比赛气氛热烈,无论是雅典市内还是郊区,每隔一定距离都有彩旗飘扬,彩旗下有大会工作人员设的茶水站,岔路口有人指挥方向,沿途村庄,有大人小孩鼓掌欢迎。为了迎接运动员到来,一些小孩用小木棒敲打着铜制的盆或罐。雅典郊区的村民们放下农活或家务活,男女老少聚集在大道边,拿着自制的红黄旗欢迎运动员。场面非常热闹。村社住户门口,妇女们在家门前放着一桶开水,她们手端水杯,为运动员们递水解渴,还有一些年轻漂亮的村姑,拿着自己编织的长方形绣花手巾,随时准备献给她们喜欢的长跑运动员。雅典城内,马拉松运动员经过的街道上,年轻的小伙子和姑娘们穿着节日的漂亮服装,在大街上载歌载舞,打洋鼓、吹洋号,迎接马拉松运动员们经过。

雅典郊区的乡间大道上,十多个国家的二十多位马拉松运动员成一条长蛇阵,奋力地奔跑着,跑在最前面的瘦高个意大利选手西米,人高腿长,跨两步相当于其他运动员跨两步半,但他口出粗气,脸色苍白,呼吸不匀。与他相距三十米远的是皮肤黝黑、身体健康的希腊运动员斯皮里东·路易斯,他双腿跑动变换频率快,身体健壮,体能充沛,脚步坚实有力,全身轻松,呼吸均匀,紧紧追赶前面的意大利运动员,他们间的差距正在以每跑一百公尺缩小半米的态势缩小。跑在第三位的是美国运动员劳伦士,他一路上半躬着腰,跑起来像旋风急驰,他的腿部力量不及前面希腊运动员的,但他的勇气似乎在步步紧逼前面的希腊运动员。美国运动员身后二十多米远有十多位马拉松运动员,前拥后挤,挤成一团,时而你赶过我,时而我超过他,时而两三人并排前行,互不相让。大清帝国队的小龙虽然是短跑好手,但缺乏马拉松长跑的耐力,他体力透支很大,逐渐由开跑前三十秒内的第五,退至半小时后的第十五位。但他一路上面带笑容,很受雅典郊区村姑们的赏识,一群村姑小跑着给他送水,有两位村姑抢着为他递送有民族特色的织花方围巾。跑到另一个小村庄大道前,一群村姑嬉笑着向小龙的身上抛去两把红白色的鲜花瓣,他感动地举起双手,回身退跑几步,连说几声:“谢谢。”没注意到地上有个土坑,右脚踩入坑内,身子一闪差点摔倒,但他立即转身一百八十度继续向前跑,身后留下村姑们的一串笑声。跑在最后面的是土耳其运动员哈商,他本来无意参加马拉松比赛,但听说“吉祥大使”驾驶着一辆马车在后面压阵,随时准备救护伤病运动员,所以哈商临时决定报名参赛。

[哈商的旁白]我真希望自己受伤,以便让“吉祥大使”救护,这样可以接近说几句心里话。

在马拉松运动员们身后一百米远的大路上,飞跑着一辆装饰豪华的四轮马车,车辆两边有两个大的红十字,表明这是一辆为马拉松运动员服务的救护车,车内有一副帆布木制担架和两个急救的药箱,还有一男一女两位穿白大褂的希腊医生。车外四角和车厢顶上,扎有许多带松树叶的枝条,一是为了装饰,二是给马拉松长跑运动一个象征性的诙谐比喻,“马拉着松树在赛跑”。救护车的车长兼驾车人便是“吉祥大使”玉香龙,她头戴一顶漂亮的水貂黄皮帽,脖子上围着一条毛线白围巾,脚穿一双高筒红皮靴,着一身浅蓝色上下服装,打扮得像一个俊秀的东方勇士。令雅典郊区的村民们大开眼界的是,筹备奥运会的官员居然装饰出这样一辆扎着松枝叶的奇异四轮马车,而驾车人竟是一位俊秀的东方美女。信仰东正教的村民们,用右手在头和胸前划十字,感谢上帝让他们一饱眼福,让他们见到了从天而降的“驾车仙女”和她驾驶的松树枝叶装饰的救护车。

已经跑在队伍最后面的土耳其运动员哈商,索性慢跑等待着“吉祥大使”驾驶的马拉松救护车到来,他先在救护车前二十多公尺奔跑,逐渐放慢速度到救护车前面十多公尺奔跑,“吉祥大使”关心地问:“哈商司令,你是不是生病了?”

哈商说:“‘吉祥大使’,我好像有点儿不舒服。”

“哪儿不舒服?我叫车上的医生给你看病拿药。”“吉祥大使”说。

“我肚子和头部都有点儿不舒服。”哈商狡猾地一笑。

“好,你先停一会儿,我请医生给你拿些药和水,吃了药肚子就不会痛了,你的头部不舒服,就先克服一下,跑完比赛,你到雅典医院去看医生吧。”“吉祥大使”说完,回头对车内医生说:“我停车,你们马上下车看病人,别误了他的比赛。”

哈商似乎找到了理由,他等了半分钟,救护马车赶到他面前,一男一女两位希腊白衣大夫跳下车,一个端水,一个给药,让哈商迅速吃药喝水。

“现在你肚子是不是好些了?”“吉祥大使”关心地问。

“我感觉好多了。”哈商用双手拍了拍肚子。

“那你赶快跑,去追赶前面的马拉松赛跑队伍。”“吉祥大使”催促哈商。

“不用急,反正我已经落到最后面了,今日的马拉松赛跑再没有人能与我竞争倒数第一名了。”哈商说着俏皮话。

“这哪像一个堂堂的土耳其海军司令说的话?”“吉祥大使”责备哈商。

“美丽的‘吉祥大使’,当海军司令是上个月的事,我已辞去海军司令职务,告诉你一个秘密,今天我只代表个人参赛,不代表土耳其,我跑的成绩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能有机会与我心爱的姑娘说几句真心话。”哈商无话找话,边跑边说。

“你心爱的姑娘在哪里呀?是刚才给你送绣花红围巾的那位漂亮的村姑吧?”“吉祥大使”装傻地问。

“不是。”哈商摇头。

“是不是你爱上了美丽的萨拉斯小姐?前几天她家举行的招亲‘勇敢者’比赛,你为什么不去参加?你可是最有资格的人选。”“吉祥大使”说。

“我去了,但我怕被护城河里的鲨鱼吃了,再说格拉斯小姐也不是我心仪之人,没有必要拿自己的身体去当鲨鱼的最后晚餐。”哈商说。

“格拉斯小姐的家庭富可敌国,你哥哥是国王,富家小姐配国王的弟弟门当户对,再说小姐又那么美丽,倾国倾城,只有傻瓜才不去追她。”“吉祥大使”说。

“我有心上人,她是一位赶马车的姑娘。家住在遥远的太平洋那一边……”哈商说着手指东方。

“你别贫嘴了,快去追前面的运动员。”“吉祥大使”说完在空中用力甩了一鞭,发出“啪”的声响,四匹马像离弦的箭在大道上加速飞跑,把哈商甩在车后面。

哈商见状,也只能加速去追赶马车,当他追上马车时说:“‘吉祥大使’,你别瞧不起人,我一会儿就会追上前面那个运动员,让他得到这次马拉松比赛的倒数第一,我争取倒数第二。”

“你的目标定得的还挺高嘛,我为你脸红发烧。”“吉祥大使”扬鞭打马,车轮飞奔。

“你别为我的马拉松赛跑奋斗目标脸红发烧,马拉松比赛的前三名,冠、亚、季军,各样只有一个名额,我知道自己争取不上,但争取倒数前三名,我是有把握的。”哈商看了一眼对自己不屑一顾的“吉祥大使”,又说:“你别笑,这里告诉你一个秘密,我已经向奥运和平促进会主席团呈交了报告,要求与你进行一场正式的角力比赛,这里先透露给你,你要有思想准备,要是你输了,别忘了在我们军舰上曾对我许下的承诺。”

“我不会忘记自己的承诺,但也希望你不要输了又赖账不算数。”“吉祥大使”反唇相讥,“那样的话,你在奥运会上丢脸,比在你们土耳其军舰上丢脸更难看。你还是快跑吧,前面山坡上的中间临时监护裁判在向我挥舞急救信号旗,可能那里有运动员受伤了,催我们车上的医生去救护伤员。”玉香龙说完精神一振,打马扬鞭,四轮救护马车加速向前飞奔。

在马车前进的过程中,两位希腊医生都站到车厢门口观看前面什么地方有马拉松运动员负伤。当马车到达坡顶时,拿黄旗的希腊临时监护裁判对玉香龙说:“‘吉祥大使’,刚才有一位法国马拉松运动员负了点轻伤,走路有一点跛,我让他休息了几分钟,等你们车上的医生来做临时护理,他着急要去追赶前面的运动员,我只好充当临时护理,让他躺在地上,对他受伤的右腿,推、拉、揉、压,他起来后说脚不痛了,又继续追赶前面的马拉松赛跑队伍去了。”

玉香龙右手竖起大拇指说:“你这位临时监护裁判不错,不但尽了裁判的责任,也起了急救医生的作用,待这次马拉松比赛结束,我要向奥运会主席团报告,请求主席团给你记功。”

“‘吉祥大使’你过奖了,做好对马拉松运动员的全过程比赛监护,顺便做点力所能及的救护工作,减少一些运动员的伤痛是应该的,何况我还是希腊人,无论当不当临时监护裁判,只要发现运动员有困难,我们都应该及时帮助,在困难时帮助别人是希腊人的传统。”临时监护裁判边说边随马车跑步前进。

“车上只有我和两名医生,暂时没有伤员,你上来坐一段路吧。”“吉祥大使”对监护裁判说。

“我不是伤员,上你们的救护车不好吧。”监护裁判摇头。

“请上来坐,我对希腊人为什么选这么一条路线作为马拉松赛跑路线的历史原因不了解,能不能上来为我介绍一下?”玉香龙邀请道。

“好吧。”监护裁判侧身一个跨步,纵身上车坐到“吉祥大使”身边的位置上,车厢内的一位女医生为监护裁判递过一杯凉开水。裁判说了一声“谢谢”,接过水杯一饮而尽。

玉香龙说:“我们的运动员大概跑了二十公里左右,估计最前头的运动员还有半小时就可以跑到雅典中心体育馆,这条马拉松路线的风景这么好,山清水秀,百姓热情好客,你能不能简单地介绍一下有关马拉松赛跑的历史,满足我的好奇心?”

监护裁判一笑:“我愿为美丽的‘吉祥大使’效力。”

[临时监护裁判的旁白]几百年前,希腊人为了反抗波斯人的侵略,在马拉松的松林坡里埋伏了五千人的雅典军团,阻击有两万多士兵的波斯侵略部队,双方用刀、箭、石头当武器,进行了三天两夜的肉搏战。雅典军团利用居高临下的有利地势,凭着勇敢顽强,不怕牺牲的勇气和反抗侵略者的决心,先在松林坡里堆积了大量石块当武器,尽管波斯人发动了三次大规模的集体冲锋,试图攻占制高点松林坡,但都被雅典军团从山上推下的大小石头和密集的弓箭打退。夜里,雅典军团组织勇士队下山,到波斯人的营房去偷袭,烧他们粮草,让他们睡不好觉。白天他们的骑兵根本不能发挥作用,马成为雅典兵团弓箭手们射击的目标,雅典兵团的投石手们掷石块打击波斯人。这次奥运会举行的另一个比赛项目,叫“投石比赛”,就是效仿当年雅典兵团在松林坡战斗中投石抛远形成的比赛项目。马拉松的松林坡进行的是一场决定雅典人命运的残酷战争:胜利了,雅典人便可以继续自由地生活;败了,就会成为波斯人的奴隶。雅典全城的百姓焦急不安,坐卧不宁,他们盼望、等待着马拉松决战胜利的消息。结果是雅典军团坚持三天两夜,仅死伤一百九十二人,用较小代价,打死打伤六千四百多波斯人,波斯将领也被雅典军团的飞石砸伤,雅典军团的司令官派了一位善于长跑的传令兵菲迪·皮特斯跑步向四十二公里外的雅典城送信,报告松林坡决战胜利的消息。

随着临时监护裁判的旁白,画面回到三百多年前的希腊,传令兵菲迪·皮特斯从马拉松坡冲下山,向雅典方向奔跑:他头包染血白布带,满脸全身都是血污和尘土,连滚带爬,冲到山下,疾步草地田野,跨河流,跑过独木桥。过村庄时,一群野狗见他满脸血污,衣服破烂,对他围攻追咬,他弯腰从地上捡起石块向狗群打去,大部分野狗吓得远逃,去到高坡上汪汪乱叫,但也有三条野狗仍穷追不舍。他原地横扫一腿,踢在一条狗头上,狗在地上翻了一个跟斗,爬起来又追咬他,似乎不咬倒他不足以解恨。他转身抽刀向野狗刺去,又狠狠一脚踢去,把狗踢上半空,狗惨叫着落到十公尺外的小河里。当他在饥饿、疲劳、伤病状态下跑到雅典城门口,对焦急等待消息的百姓们说了一句:“我们胜利了”,便脸色苍白地倒在雅典广场上。人们拿出水和食品喂他,他只喝了一口水,咬了一口面包,便歪头死去。雅典城人民抬着菲迪·皮特斯的尸体,他们含着泪水,但面带笑容参加游行,市民们自觉加入游行队伍,他们唱歌、跳舞、喝酒、向天空抛水果、放鞭炮、呼口号,庆贺雅典军团在马拉松松林坡的战斗大捷。

玉香龙问监护裁判:“你刚才说雅典兵团抗击波斯侵略者用了很多石头,从山上向山下投石,打击侵略者,马拉松松林坡里哪里来那么多大石块?”

临时监护裁判说:“马拉松松林坡上有历史遗留下的十多个废弃的采石场,采石场里有许多大小石块,战斗中雅典军团对这些大小石块进行了很好的利用,把石头变成了打击侵略者的武器。”

玉香龙听后,连连点头,说:“你刚才说的投石比赛就是马拉松松林坡战役中使用过的?”

“投石比赛是希腊民间早已存在的运动项目,不过那次松林坡战斗中雅典军团的士兵们充分利用了石块的优点,他们打得准,雨点般下落的石头,狠狠打击了山下的侵略者,使松林坡战斗取得了辉煌胜利,使投石比赛在民间普及。”

[画外音]希腊富商萨马拉斯和妻子维比娅及女儿坐在休息室,商讨是否举办第二轮“勇敢者”比赛。

富商家的客厅装饰豪华、家私精美,表情不同的大小雕像,摆放在不同角度和位置,与布满雕花图案的墙柱和顶棚上的浮雕,搭配协调,风格统一。能映出人像的光滑地板,把室内各艺术品一一映照在光亮的地板中,人们在地板上走动,影像也在地面玻璃砖中漂移。各种嵌金流线西式豪华型闪光家具上,摆放着各种金银器皿和艺术品。椭圆形茶几,沙发上面,摆着绣花精美的坐垫或靠垫。沙发边的茶几和桌子下,铺着米黄色和白色织花图案的艺术地毯,各房间主要通道上也铺着有希腊民族风格图案的黄色地毯,给人一种庄严肃穆、神圣不可侵犯的威严。显示出主人家富可敌国的财富。

萨马拉斯和妻子维比娅坐在一个长沙发上,格拉斯坐在侧面的单人沙发上,他们边饮茶边谈话,萨马拉斯右手玩着一个雕花桃木烟斗。

萨马拉斯:“我只有你这么一个宝贝女儿,这次‘勇敢者’比赛就是按我的要求,想为你选一位丈夫,希腊的几十个参赛选手,没一个人过护城河,这么小小的难关却过不了,实在让我失望。过了护城河的偏又是两个外国人,我一个都不满意,下一步该怎么办呢?”

维比娅:“亲爱的,你在护城河里放了那么多鲨鱼,把希腊小伙子全都吓傻了,他们哪里敢下水过河,你真是想出了好主意?”

“你再别提那些‘勇敢的’希腊小伙子了,他们都是怕死的胆小鬼,见了几十条鲨鱼就吓破了胆,让两个外国小伙子钻了空子。”萨马拉斯气愤地说。

“父亲,你说说还有什么办法可以安全过护城河?”格拉斯插话。

萨马拉斯沉默一阵说:“安全过护城河的方法多的是,我要求参赛者不但要勇敢,还要肯动脑子找窍门,只有匹夫之勇的人,是不配当我女婿的。”萨马拉斯说完,用火柴点燃烟斗吸了一口,又说,“你们说说,我们的第二轮‘勇敢者’选拔赛要不要继续进行下去?”

维比娅:“既然你对过了护城河的两名外国选手都不满意,这个‘勇敢者’选拔赛我看可以不再举行了。”

格拉斯:“母亲,我们既然在雅典市民和几百名各国参加奥运会的运动员、教练员和来宾之中宣传了这场‘勇敢者’比赛,而且轰轰烈烈地进行了一场,没有一个结果,怎么可以不再进行了呢?这会使父亲、母亲还有我,失信于人,传到外面去,对父亲母亲的声誉肯定有影响。”

“那么,你的具体想法是什么?”萨马拉斯问女儿。

“我希望父亲考虑,第二场‘勇敢者’比赛应该继续举行,我要从第二轮比赛中,观察那两个外国人中间,究竟谁最勇敢?”格拉斯说到此,端杯喝茶不说了。

“然后呢?”萨马拉斯问。

“然后由他两人进行对抗赛,总要赛出个第一和第二,到那时,我再考虑最后的‘勇敢者’是不是我喜欢的人。”格拉斯慢声细语地说。

“女儿,你是不是喜欢上他们两人中的一个?”维比娅转脸问女儿?

“说不上喜欢,只是对先过河的那个有点儿好感。”格拉斯说。

“是不是那个留长辫子,万米长跑比赛追兔子,前天你们比赛羽毛球,你们用拍子打他们用脚踢的那个高个小伙子?可惜他是大清帝国的黄种人,要是希腊人就好了。”萨马拉斯幽默而拐弯抹角地说。

“父亲,你怎么知道女儿的心思?”格拉斯含羞地问。

“我的生意做遍了全国,全国大小事情我都该知道,特别是我宝贝女儿的一举一动,我自然了如指掌。”萨马拉斯乐呵呵地说。

“爸爸,你是不是派人在监视我?”格拉斯不高兴地说。

“不是监视,我家里的人,包括你哥哥,他的一举一动我也了解,他作为这次奥运会的荣誉主席兼副总裁判,好像也挺喜欢那个黄皮肤、留独辫子的大清帝国的女运动员,她叫什么名字?”萨马拉斯问身边的维比娅。

“大家都叫她‘吉祥大使’,每场比赛她都要代表奥运会主席团讲几句话,有时候还表演一点小节目,你问的是不是她?”维比娅回话。

“对,叫‘吉祥大使’,她在奥运会上可是个很受欢迎的女运动员。”萨马拉斯说。

“都怪我哥哥偏袒,他们把她推选成‘吉祥大使’,让她出尽了风头,抢了我的光彩。”格拉斯生气地说。

“女儿不必生气,你是一只美丽无比的金凤凰,‘吉祥大使’再美丽再漂亮,多才多艺,最多只是一只长了美丽羽毛的鸡,在奥运会上她怎能挡住你孔雀般的万丈光芒。不过,我和你母亲每次见她出场表演或为别的运动项目出场助阵,都情不自禁地为她鼓掌。”萨马拉斯的语言中流露出赞美。

“我们抵抗不住她的笑脸、甜美的声音、多彩多姿的表演,你爸爸常夸,只要‘吉祥大使’一出场,她的亲和力自然感动观众,也感动我和你爸。”母亲补充说。

“父亲、母亲,你们再别夸那个该死的‘吉祥大使’,我把她恨死了。”格拉斯嘴巴翘得很高。

“你不喜欢‘吉祥大使’,观众喜欢,你哥哥还有许多奥委会委员们也都喜欢她,我这个当父亲的可也是她的粉丝追星族哟。”萨马拉斯说。

“父亲,你可以叫哥哥离‘吉祥大使’远一点,不要总是跟在‘吉祥大使’屁股后面,她一出场,他也跟着出场。对了,父亲、母亲,我哥该不会是想娶‘吉祥大使’当未来的妻子吧?”格拉斯神秘地说。

萨马拉斯笑着说:“你哥真要是娶了那个‘吉祥大使’做妻子,我们家里就会热闹多了,会有很多乐趣,那样,也许我会天天开心,笑得合不拢嘴。”

“那不行,一个异国的平民女子,想当我们希腊国富豪的未来儿媳,我坚决反对。”维比娅说。

“我同意母亲的意见,反对哥哥娶‘吉祥大使’为妻。”格拉斯说。

“你们甭着急,我话还没有说完,我当然不会让昆塔娶一个平民女子为妻,不过,昆塔作为本届奥运和平促进会的名誉主席兼副总裁判,他与担任公关任务的‘吉祥大使’经常有工作上的联系,他被‘吉祥大使’的善良、美貌所吸引,也是很自然的,年轻人互相爱慕,互相吸引,不足为奇。”萨马拉斯说。

“父亲,你好像很开通,当年你和我母亲是不是一见面就互相爱慕互相吸引?”格拉斯想逗父母岔开话题。

“这个吗?你问你母亲好了。”萨马拉斯说。

“格拉斯,你问这个吗?自然是你父亲第一次与我见面时见我美如天仙,就对我一见钟情要我留在他家陪他玩,我那时候没你们这样开通,羞得我吵着要回你外婆家,你外公很喜欢你父亲,邀请你父亲到你外公家中做客,你父亲很高兴,马上同意。第三天你父亲带了许多珍贵礼品,由一大群仆人陪着来到你外公家,陪我玩了两天,我与你父亲真有点儿难分难舍的味道。”维比娅手碰身边的萨马拉斯,说,“萨马拉斯,我说的对不对?”

萨马拉斯笑着说:“当着女儿的面,你说这些不怕女儿笑话。”

“父亲、母亲,我喜欢听你们当年的恋爱故事。”格拉斯说。

“你喜欢听可以,但不要跟着学,我可不愿意我们的女儿喜欢上一个小伙子,就带到家里来做客。”萨马拉斯说。

“爸爸,你不是在为我喜欢的小伙子举行‘勇敢者’选拔赛吗?”格拉斯将父亲的军。

“女儿大了,是应该找一位小伙子当我的女婿,我与你母亲为你操心,想为你在奥运会期间找出一位你喜欢,我和你母亲也都满意的女婿,这是我们全家的共同目标。”萨马拉斯说。

“父亲,当年母亲和你一见钟情,你第三天就上门向我母亲求婚,为什么不让我向母亲学习?格拉斯与父亲论理。”

“你是我和你母亲的掌上明珠,作为我的女儿,你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受到民众的注意,你的婚姻大事关系到家庭名誉、财产问题,我和你母亲结婚前,虽然都是有钱人,但没有如今的影响力。所以,我和你母亲决定举行‘勇敢者’选拔赛为你在全希腊选一位你和我们都能接受的小伙子。”萨马拉斯说。

“可是,可是……”格拉斯吞吞吐吐,欲言又止。

“可是你喜欢上了一个人是不是?”萨马拉斯问女儿。

“爸爸,你明知故问。”格拉斯面带羞涩。

“女儿,你不必着急,你喜欢的那个亚细亚黄种人与那位傲慢的日耳曼小伙子约翰都过了第一关,我决定下一步举行的第二场‘勇敢者’比赛,允许大龙和约翰都参加,但我还要允许一位昨天从塞浦路斯岛赶来的小伙子也参加。”

“两个小伙子参加第二轮‘勇敢者’比赛我都感到头疼,又让姗姗来迟的塞浦路斯岛上的小伙子也参加比赛,那不让我更难选择吗?”格拉斯摇头不理解地说。

“两个小伙子参加比赛与三个小伙子参加比赛没有什么不同。唯一不同的是,两个人淘汰一个人,三个人比赛要淘汰两个人。他们三人比赛花的时间长一点,仅此而已。”萨马拉斯轻松地说。

“万一比赛中还要死伤两个小伙子才能赛出胜负,败者或死或伤,这都太残酷了。父亲、母亲,我不嫁人,跟你们过一辈子,把我养成一个老闺女算了。”格拉斯说。

“你真是个心慈面善的傻女儿,人到了一定年纪都要结婚生子,这是自然规律,也是人类繁衍的需要,再说我和你母亲到一定年龄都会死亡,那时候由谁来照管你这个老女儿?即使你哥娶了妻子,无论是希腊人还是其他白种人或黄种人,他们都不可能达到我和你母亲对你的关心和疼爱。那时候,你虽然名义上贵为富家小姐,但精神上,你会凄苦。为了不让你成为一个嫁不出去的老闺女,我和你母亲绞尽脑汁特别选在奥运会期间,要给你选一个你喜欢、我和你母亲也满意的女婿,让我们都开心,这有什么不好吗?”萨马拉斯苦口婆心地说着自己的观点。

“爸爸,你和母亲为我操心,女儿我很感谢,但我不需要一个只会在比赛中能将对手杀死或弄伤残的勇敢者来当我的丈夫。请你们让我在比赛中多一点主动,由我亲自挑选我喜欢的人,我愿意随他漂流到异国他乡,过我们清苦而甜蜜的生活,我求你们了。”格拉斯含泪拿出手绢擦了擦泪水又说,“你们把我从小扶养大,处处关心我,宠爱我,我的胆子很小,厨师杀鸡宰牛我都不敢去看,我见到了血,会晕倒,我不想嫁一个只会将对手弄死或致残的勇敢者当丈夫,让我与这样的人朝夕相处,同床共枕,我会夜夜做噩梦,睡不着觉的。如此久了,我也许会得精神病,会发疯、去跳楼,说不定会惨死在荒郊野外。”格拉斯边说边大声哭泣。

萨马拉斯把手中一个茶杯狠狠往地上一摔,发出“啪”的响声,他从沙发上站起来,生气地说:“这三个勇敢者,他们可以比赛或决斗争出胜负。若你要自己挑选,必须选明天才参赛的塞浦路斯岛上的小伙子,其他两人自然淘汰。”

“为什么选他呀?他长的什么样,脾气性格、姓甚名谁我都不知道。”格拉斯语气生硬地顶撞父亲。

“因为他是我们希腊民族的同种人,你嫁给他,我可以封他当塞浦路斯岛上公司的负责人,全权管理那个岛上的业务,你将来生活也无忧了。爸爸这种苦心,你应该理解,其他两位勇敢者大龙和约翰,我各自给他们一些封赏,就算对得起他们来参加这次比赛了。”萨马拉斯背着手在妻子和女儿面前走来走去。

“萨马拉斯你坐下说,你在我面前走来走去,我的心也乱了。”维比娅说。

格拉斯也站起来说:“我不要嫁给塞浦路斯岛人,我只喜欢那个留长辫子叫大龙的亚细亚人,我对他有好感。我喜欢他。”

“你一口一个大龙,他头上留一个马尾巴似的长辫子,有什么好看的,他当我女婿,不让希腊百姓笑掉大牙。”维比娅表态。

“大龙能文能武,体育上技艺超群,而且他品格高尚,情感丰富,没接近过他的人是很难发现他这种内在之美的。我与他接触多了,就感到他的这些品格像磁石般吸引着我,因此我对他产生了爱恋。当然他不是一点缺点也没有,他头上那个独辫子不伦不类,看着别扭,这是他最大的缺点,不过,我有办法帮他克服掉。”格拉斯滔滔不绝。

“你说一说,那个大龙有什么样的磁力吸引着你?”维比娅站起来追问女儿。

“大龙的运动水平,外貌你们都是看到的,但是父亲、母亲,你们知道,土耳其海军在爱琴海与我们交战打得热火朝天,土耳其人为什么宣布停火,而且土耳其海军舰队司令突然不当海军司令,变成土耳其的奥运代表团团长,领着十几个土耳其运动员来这里参加奥运会?这些是为什么?父亲母亲,你们知道吗?”格拉斯擦着泪水激动地说。

萨马拉斯示意维比娅坐下,维比娅坐下后,萨马拉斯问女儿:“土耳其人的事与那个大龙有什么关系?我不明白。”

格拉斯倒了一杯茶水,喝了一口说:“这关系大着呢?上月,大龙们乘坐的‘招商号’大轮船到达地中海,见到我们希腊海军舰只与土耳其军舰正在开炮交战,大龙把他们的五个运动员分成两组,各乘一只救生艇,冒着交战炮火,一些人到我们希腊海军司令的军舰上,另一些去到土耳其的军舰上作停战宣传。开始土耳其的哈商司令很傲慢,最后还是被大龙们说服,同意停火,让大龙们的‘招商号’轮船到达雅典,参加这次奥运会,同时他还说服了哈商司令代表土耳其来参加奥运会。父亲、母亲,你们想大龙要是没有大智大勇和很高的外交水平,他能把骄傲的哈商司令说服来参加奥运会吗?”。

“这我倒是没听说,我还以为这是奥运会筹备组寄出的邀请信说服了土耳其国王。”父亲说。

“爸爸,你知道大龙他们是怎么说服了哈商司令的吗?”女儿说。

“我不知道,你说来听一听?”萨马拉斯态度缓和。

“大龙他说,国际间的争端用枪炮解决不了,最好的解决办法是请有领土争端的双方国家,各自派运动员到奥林匹克运动会上比赛,用比赛的胜负,代替战争的胜负,解决两国间的矛盾,划分两国间的利益。有领土争端的国家间,用体育比赛积分作评判,积分多为胜方,对争端领土有四年一届的临时管理权。下届奥运会再比赛,决定下四年的临管权,以此奥运比赛胜负代替战争,解决国家领土争端,把战争引向奥运比赛,从而找到一条世界和平路。比如塞浦路斯岛和爱琴海的归属,若用此方法,不流血不死人,用奥运会的和平力量,便能和平地解决我们与土耳其间的领土和领海争端。你说大龙伟大不伟大,我该不该找这样勇敢又聪明的男人当丈夫,战争和和平这个人类最大的难题,被解决了。”女儿说得眉飞色舞。

萨马拉斯想了一下,喝了一口茶说:“这不失为一个解决我国与土耳其国争端的新方法,但土耳其国未必会同意这种方法。”萨马拉斯拿烟斗吸烟,陷入沉思。

[萨马拉斯的旁白]这个大龙不简单,他们能凭三寸不烂之舌,说服哈商司令停火,更不可思议的是,哈商像着了迷似的回去要求土耳其国王让他带领土耳其运动队到雅典来参加奥运会,难怪我女儿被他吸引为他着迷,我该怎么办呢?

“爸爸,你说大龙有没有资格当你这位希腊富商的女婿?”格拉斯问。

“他很有头脑,可惜他不是希腊人。”萨马拉斯摇头说。

“母亲,你说大龙是不是对我有吸引力?”格拉斯转脸问母亲。

[画外音]马拉松赛跑进入了最后五公里的冲刺阶段。

一直跑在最前面的意大利运动员西米,远远见到前方雅典城的密集房屋,他极度兴奋、精神紧张、视线模糊、脑子发晕,在一个岔路口,不知谁把指路小红旗拿走了,他判断错误,好像前面两条道路都差不多,本该左拐入城,他却沿直线方向继续大步向前跑,附近监督赛跑的工作人员和群众见状对西米大喊:“西米,你跑错方向了,快回来向左拐。”

西米本来用力过度,极度疲乏,听后面众人对他大声喊话,惊厥,昏晕倒地。

正当西米倒地昏迷不醒,嘴冒白沫之时,一直紧追在后的希腊运动员斯皮里东·路易斯在岔路口选了正确方向,左拐往雅典城方向跑去,接着又有二十多位马拉松运动员通过了路口,紧跟着路易斯追赶而去。

过了两分钟,“吉祥大使”驾驶的四轮救护车也来到岔路口。车上两位穿白大褂的医生下来车,小跑着前去将西米扶起,往岔路口回跑,到了马车边,“吉祥大使”对西米说:“你上救护车,我们把你送到马拉松会场终点。”

西米摇手:“你们放开我,我爬也要爬到终点。”

两位白衣大夫和玉香龙松开手,西米东倒西歪坚持跑了十几公尺,又重重地倒在路边,他的额头被路边的石块碰出血,他爬起来又跑。此时,附近的两名工作人员上前,左右扶着他前跑一段路,他头晕腿软,再次瘫倒。最后他们扶着满脸是血的西米艰难地向马拉松终点走去,走着走着西米头一歪,身体再发软,腿抽筋下蹲,迈不开脚。此时“吉祥大使”驾驶的救护车也赶到,他们一齐将西米抬到马车上,“吉祥大使”打马赶车,向雅典市中心的奥运会体育场跑去,车上两位白衣大夫忙着为西米按摩、打针、喂药。

站立在车前面的“吉祥大使”将马鞭举得高高地连续在空中抽打出“啪啪”响声,大街两边欢迎的市民们齐声鼓掌。

有人问:“这辆马拉四轮救护车,为什么四周捆扎这么多松树枝叶呀?”

有人回答:“这些人从马拉松的发源地——我们雅典军团战斗过的松林坡往雅典城跑了四十公里,车上捆扎松枝是为了伪装,防止敌人偷袭。”

“你胡说,松林坡的战斗结束几百年了,敌人早已死光,还伪装什么呀?”第三位反驳道。

“我想,他们在救护车上捆扎松树枝叶,跟在马拉松运动员后面救护伤病员,是不是表示‘马拉着松树枝叶在赛跑’?这意味着‘马拉着松树在赛跑’,意为马拉松赛跑。”第四位观众,一位戴眼镜的老人解释道。

“你说的有道理,驾车的那位漂亮的‘吉祥大使’真的有些鬼点子,她是想让我们雅典人在这里猜谜语。”第三位同意道。

马拉松赛跑的终点,从雅典体育场正中铺设的一条宽宽的红地毯早已接到大门外,体育场坐满了观众,他们等待着运动员们到达。体育场外的大街上站满了人,时间一秒又一秒地过去,看台上的数万观众也急不可耐地等待着,他们要看看,谁将会获得这场马拉松比赛的冠军?当身穿浅蓝背心的希腊运动员斯皮里东·路易斯进入人们的视线时,场内外暴发出热烈的掌声。站在运动场入口处的大会总裁判长昆塔在路易斯经过他面前时,与路易斯并行同跑五十米,把斯皮里东·路易斯送到了终点红线。国王乔治一世也走下观礼台,迎接这位凯旋的英雄。一束束鲜花,一件件礼物抛向地毯,落到路易斯的脚边,成千只系着希腊国旗、彩带的鸽子飞向天空,观众们如潮水般拥入场内,争着拥抱他,把他抬着向空中连续抛接。有人高呼:“路易斯是希腊的马拉松英雄,让他当部长。”二十多位马拉松运动员先后到达运动场,观众全都给予热烈的掌声。正当观众向场外拥出时,一辆外饰树枝叶的四轮马车,在“吉祥大使”的驾驶下飞快的驶入会场。“吉祥大使”风尘仆仆,英姿飒爽,她的皮鞭在空中发出的“劈啪”响声,惊动着观众,车到终点,她跳下车,车内的两位白衣大夫抬着运动员西米也下了马车,“吉祥大使”大声说:“这位意大利运动员西米,带病跑完全程,也是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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