顽石随着李医生进了他的办公室,其实他都没有心情看办公室的布局,就是着急询问道:“李医生,惑石到底怎么样了?”
“顽石先生,坐吧!”李医生指着对面的沙发,“惑石先生的胃癌其实已经到了晚期,做手术是能够改善一下现在的状况,但是惑石身体一直很差怕他无法承受地了。刚给他拔了脉搏,看似平稳,但中间有些不对劲的地方。我刚打电话和我的老师咨询一下,怕惑石没有几天了。”李医生还是将这个让人无法接受的消息告诉了顽石。而顽石楞住了,用难以相信的目光看着医生,前几天还说做个手术就没有事,就能安然地度过下半生。眼眶早已被泪水润透,双手也在不停地颤抖着,与惑石相识三十几年,他就要这样的离去,顽石的心十分地纠痛。
李医生看着顽石这样,就立刻上前握住他的双手沉重地安慰道:“顽石先生,你也别太难过!相信惑石先生也不希望自己老友这样子啊!”
顽石其实都不知道自己是怎样从李医生的办公室里走去来的,他在楼梯的一处角落从口袋摸出一包黄山牌的香烟死劲地抽上一支。从窗户看到园子里绿色的灌木拥有那么强的生命力,而想到医院有一位生命正在慢慢地走向灭亡,找不到一丝地灵气。眼睛管不住泪水,他压制不住内心地不舍,三十几年来他们互相帮助,相互依靠,从一个什么都不懂地只是热爱艺术的愤青小青年,到现在能够自成一家的国画大师。风风雨雨都走过,而这次也许是惑石他太累了。顽石其实挺明白,惑石一定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这个消息还是告诉他比较好,至于告诉不告诉婉琪,那就看惑石自己的决定吧!顽石平下心来,调整一下自己的情绪,抹干眼眶里的眼泪走向惑石的病房。
“爸,你到哪里去了?婉琪姐刚走。”子皓看见顽石进来就好奇地问道。
“刚从卫生间出来就碰见我的老同学老陈——陈卫兵。”顽石连忙找个借口搪塞过去,不想让儿子看到自己的惊慌,也怕儿子看到干爹这样而伤心。“子皓,晚上让小任过来看看干爹,她是干爹的儿媳妇,也是干爹得意门生。就算忙,也叫他过来看看。”
任华一直不敢见他这个老师是因为自己做了一件对不起惑石的事,其实她一直在忏悔,也想负荆请罪,但又怕他老生气。子皓想替自己老婆抱不平,看自己老爸的态度就没有说话只是答应了下来。
“子皓,你先回去吧!我陪陪你干爹!”顽石有意地将他支走,子皓只是觉得老爸和干爹一定有很多话要说,一定还有些不让我们儿女们知道的秘密。子皓点点头,收拾一下自己皮包就离开了。当快走医院门口时,正看一位女孩走了过来。“你怎么来了,我正打算去接你的。”
“干爹生病都这么多天了,我于心不忍还是来看看。虽然以前做错了事,毕竟他还是我师傅。”那位女孩说道。
子皓一走,顽石的泪水不禁就落在被子上。看着惑石那沧桑的脸庞,和那有着颇厚的老茧的双手。顽石发出一声叹息:“惑石啊!”
惑石还是被他的叹息声给吵醒了,看见顽石眼角边还挂着泪珠,心里也明白起来:惑石朽矣了。不管怎样剩下的日子要愉快地度过,安排一下身边的事宜,也能安心地离去,其实对他来说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婉琪,都快三十了还没有嫁出去,每次惑石问她什么时候带个男朋友回家看看,都是说没有找到合适的。他就要走了,无法帮女儿把关了。看着和自己一样年迈的顽石,觉得他幸福的很多!知道他也舍不得自己就这样走了,其实自己不也是舍不得,三十几的老友了。
“你老怎么还在这儿,没有回去啊?”惑石想坐起来,顽石就上前扶着将枕头给垫好。
“没有事,想多陪陪你!”他知道惑石时日不多,真的想多留下来只是看着也挺好的。其实也想把那个消息告诉顽石。在他打算要说时,惑石有意拦住抢先说:“我只有一个女儿就托付与你了,顽石啊!”
“惑石,不要这样说好吗?做完手术就没有事。”其实顽石还不敢相信惑石已经无药可救了。
惑石只是摇摇头,也许是自己真的太累了,也许李莹在那边等的太久耐不住寂寞,让他去做个伴。“顽石,你能不能帮我举办一场告别礼,来感谢一下照顾关心我的人。”
“我明白你的意思,一定完成任务。”顽石握紧惑石的手说道。
“婉琪都快三十的人了,你一定要帮我给物色一个好女婿。这可是她一辈子的幸福咯。”惑石还是将这个重要的使命交给了自己的老友,泪花也顿时溢满在眼眶中。顽石也点点头,表示承诺了下来,说婉琪也是我的女儿。这时门外正站三个人,子皓夫妻俩和婉琪。他们都把二老的对话听见了,眼中泪水不停往外面涌出。
“爸,你看谁来看你来了?”婉琪擦干眼泪推开门见惑石时,而二老也瞬间将眼泪擦干净,不想让他们有所察觉。当惑石看见任华时,没有再生当时的气,而是十分地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