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水！
听着那鸟声，我看着
那石岩—鼓肚子岩
在万山之中，围绕着数不清的
树木的家族。松涛
为它而涌
—滴水！我看着
一滴水，落在灯心草丛
歌唱着
小溪，在幽壑底
青苔上溜
—滴水！而阳光灿烂
从高处一下子
降落到寂寞的水潭边
多漂亮，尾巴一翘一翘
点破天，眨眼间
饮了口水
—滴水！是别的鸟
不是它，它太美
在另一条干得发白的沟里
蚂蚁整日行路的上方，如瓷屑
划过天空，它响着
一阵风吹去阳光，在地边
或僻林里，每一棵树都叫着
—滴水！你找它，它就没有
我到达一处木渣场
—滴水！好像看见生姜树的叶子
在滴水
险怪的岩石的下巴
滴水，以下是浑浊咆哮的山洪
不是没有水
而是水太多
湿雾迷漫，一棵松树上飘着蛛网
—滴水！家在浠水！
浠水去
去在哪里
有山就有树，有树就有家
有家就有水，有水就有雨
有雨就有树……
是留是去，够多了
可还是滴水
万山回荡，宇宙回荡。我看着
树荫中露出石头的身体
妈妈下山时，望了眼头顶的天空
为她滴水！
穿过那巨大的崖石胸中
—滴水！
滴水滴水
一根杂树枝突然振动
突然打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