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锋利，又能见血释香的刀，这世上只有一把――灵狐。灵狐本是二战时期，一位德国匠人专门为他的儿子打造的，他的儿子曾是德军的一位高级将领，后来在斯大林格勒战役中牺牲。因为那位德国将领凭着那把刀，暗杀了不少敌军高官，给德军省了不少事儿，所以在他威名远播的时候，灵狐也被传的神乎其神。二战结束之后，尽管德国战败，但是那位将领和他的灵狐在整个军界都是很有名气的，以至于每个人都想成为灵狐的第二任主人。后来，柏林举行了一场以二战为主题的拍卖会，灵狐在那场拍卖会上以天价被拍出。”说到这，无忌突然收声了。
“买家是谁？”陆杰催促无忌，无忌却慢悠悠地端起桌上的水杯喝了起来。看着陆杰一脸急迫的样子，无忌的心里乐开了花。
“买家是方华毅，曾经制造业的龙头老大。据传他曾经是国民党的高级将领，但是后来在一次战役中受了重伤，也因此结束了他的军旅生涯，改行做了商人，多少也会做些军火买卖。他死了之后，他把灵狐留给了他儿子，未曾想他儿子在他过世不久之后，英年早逝，于是那灵狐理所当然地就到了他孙子的手上。但是……头儿，有一点你绝对想不到。”无忌又开始卖关子了。
见无忌这副德行，陆杰恨得牙痒痒：“嘿！我说！什么时候能改改你这副婆婆妈妈的德性！赶紧说！”
无忌瘪了瘪嘴，继续说道：“方华毅的孙子，也就是方铭，死了。”
“死了？”陆杰有些不敢相信，“那刀呢？刀在谁手上？”
“不知道，方铭死了以后，那把刀也不见了。咦，你说他们家是不是风水不好啊？怎么两爷子都死那么早？”
陆杰埋着头思考了好一会儿，突然开口问道：“他什么时候死的？”
“大概三个多月前吧！”无忌挠挠头，好像别人是这么告诉他的。
“我要具体的时间。”
“那我就具体不了了。大半晚上的你让我去查那把刀，奔波了一晚上，一查到我就回来跟你报告了。这么短的时间，哪有时间细查？再说了，你也只让我查刀啊！”无忌满腹委屈地说道。
陆杰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揣上桌上的手机就往外走。
“跟我去查查方铭。”
“啊？”无忌一副被雷劈了的衰样。奔波了一夜，即使已经被累得不成人样，还是得打直了脊梁，继续战斗，毕竟这案子关乎的不仅仅是个人的荣辱。
省剧院某演出大厅内，除了舞台中央有一抹移动的光亮，其余的地方都是漆黑一片。观众席上座无虚席，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舞台上那个白天鹅身上。音乐越来越激扬，白天鹅越来越灵动，曼妙的舞姿仿佛要将人带到云端。音乐戛然而止，台下爆发出阵阵热烈的掌声。观众席上一束炽热的目光穿过黑夜，落在白天鹅的身上便不愿离开，直到天鹅的身影消失在人们的视线里。
“晴晴姐，有人找。”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女生雀跃着来到孙晴晴的化妆间。正在卸妆的孙晴晴停下手里的动作，抬头看着身边笑得意味深长的女生，好奇地朝门口看去。
一大束娇艳的玫瑰，静静地依偎在男子宽广的胸前。高挺的鼻梁，好看的眉眼，性感的厚唇，那张棱角分明的脸从孙晴晴的角度看过去，真的是惹人醉。
“好帅~”女生犯着花痴，看了门口的人一眼后，羞答答地跑开了。
孙晴晴看着门口帅气却又极具男人味的人，也有些恍惚了，却马上又回过神来。
“你是？”
“我是来给美丽的白天鹅献花的。听说你喜欢百合，可是我觉得玫瑰更配你。”男子微笑着，缓缓走到孙晴晴面前，将花束递给她。
孙晴晴的眼睛一下子就瞪大了，这句话不是方铭第一次和她约会时说过的吗？她的目光迅速在男子的身上扫了一遍，除了这张陌生的脸之外，不论是身形还是声音，怎么会那么熟悉。
看着孙晴晴一脸的疑惑，男子扑哧一下笑了。孙晴晴立马反应过来，一把将男子拉到一旁的角落里，警惕地看了看周围，然后嗔怪道:“方铭，你怎么敢跑到这里来？要是”
“不会的，你看你刚才不也是没认出我嘛！”
的确，若不是对方铭那么熟悉，光看那张陌生的脸，孙晴晴是认不出他的庐山真面目的。
孙晴晴刚刚的恼怒和惶恐被方铭这么一说，瞬间也就烟消云散了。
“好了，你快卸妆吧！完了咱们就去吃饭。”方铭在孙晴晴的鼻子上轻轻一刮，然后将她推到化妆桌前。
方铭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孙晴晴熟练地将脸上的妆容一点点擦去，然后露出一张白皙精致的脸。
“走吧！”孙晴晴抱起桌上的花，挽着方铭向门口走去。
“晴晴姐，又有人找。”
“哦？你帮我打发了吧！我现在要回家了。”
“这个……这次可能打发不了。”女生有些为难，吞吞吐吐的说道，“他们说他们是国家安全局的。”
方铭和孙晴晴的脸上闪过一丝惊讶的神色。
“你在这等我，我去去就回。”孙晴晴心里一阵莫名的恐慌，不放心地看了看方铭便要往外走去，方铭一把抓住孙晴晴的手，道:“反正都要回家了，我去外面等你。”
孙晴晴愣了一下，看着方铭淡然的笑容，紧绷的脸立刻舒展开来。她忘了眼前这张脸了。
一旁的女生看着这俩人，眉头微微皱起，偏着脑袋好像在想什么。
“玉儿，他们现在在哪？”
“啊？”孙晴晴的声音让女生偏着的脑袋立刻回到正确的位置，“哦，就在外面走廊上。”
“等一下。”刚走到门口，孙晴晴突然停了下来，拉着方铭道:“你去把车开到门口等我就行。”
方铭挑了挑眉，接过孙晴晴手里的钥匙，说道:“好。”
走廊的尽头，陆杰正倚在栏杆上拨弄着手指，无忌则站在一旁四处打量着这座小而精致的剧院。
感觉有人走近，陆杰立马抬起了头。
“晴晴姐，就是这位陆警官找你。陆警官，这位就是孙晴晴。”
陆杰看着孙晴晴很友好地扯出一个微笑，然后看着现在孙晴晴旁边的男子突然愣了一下，好像在哪见过。
“嗯。这么晚了，你也回去吧。”孙晴晴将玉儿打发走了，然后看着方铭，示意他也赶快离开。方铭会意，礼貌的朝陆杰俩人笑笑，大步离开。
“不知两位找我有什么事？”还未待陆杰开口，孙晴晴便发问。
陆杰轻松一笑:“哦，是这样，听说孙小姐的男朋友是方铭，是吗？”
刚走出不远的方铭，听到这话脚步突然停了一下，然后继续向前走去。
孙晴晴听到方铭的名字则下意识地朝方铭的方向看去，然后又迅速收回目光，道:“是，不过他已经过世了，所以现在已经不是我男朋友了。”
无忌在一旁看着表情略显慌张的孙晴晴，嘟着嘴往方铭的方向看去。
“哦？对不起，孙小姐。”
“你们还有什么问题吗？我今天有些累，想早点回去休息。”孙晴晴并不理会陆杰的话，只一心想着快些离开。
“好吧！那我就开门见山了。听说方先生生前有一把很特别的刀，不知道孙小姐知不知道？”
“他是有一把很特别的刀，是他爷爷留下来的。”
“那这把刀现在在哪里？”
“他一直都带在身上。”说完这句话，孙晴晴立刻认识到不妥，迅速补充道:“但是我整理他的遗体的时候没有看到刀，而且一同送回来的遗物里面我也没见到。”
“那我们能看看方先生的遗物吗？”
“我已经把它们烧了。人都死了，留着东西也没用。”
“是这样啊，那……”
“两位应该没事了吧？那我就先告辞了。”
既然人家已经再次表示要回家，陆杰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得作罢。
“头儿，你不觉得她很慌乱吗？”无忌指着孙晴晴的背影问陆杰。
“是有些慌乱。走吧！咱们再去找刚刚那个小妹妹聊聊。”
和陆杰的谈话，让孙晴晴原本已经平静的心再度慌乱起来。
害怕了这么久的事情，终于还是来了。
“方铭，我们离开好不好？正好巴黎那边想请我过去，我们去巴黎好吗？”孙晴晴用几近乞求的语气问着方铭，黑亮的眼睛里充斥着恐慌。
“小晴，我们以后不要再谈这个话题了。”之前还温润如玉的方铭，现在却像冰雕一样冷漠严肃。
“可是警察已经找过来了！”孙晴晴抑制不住内心的恐惧与愤怒，朝着正在开车的方铭喊道。
“小晴，你看我现在长的这么安全，你就不要担心我了。我会尽快解决剩下的事。要是他们再找你，你只要清楚记得方铭已经在三个多月前就已经死了就好。”
方铭再怎么安慰孙晴晴，孙晴晴不搭话，只是一个劲地哭。眼看着马车就要跌入悬崖，自己却怎么也拉不回那匹马，除了承受它带来的胆战心惊的痛。
“小晴，你知道这不仅仅是我一个人的事，如果……”
“别说了。”孙晴晴哭着打断了方铭的话，然后转过头看向窗外，泪水安静地在脸上流淌。
“那好吧！你暂时不要去我那了，我会去找你的。”说完这句话，方铭也不再开腔，安静地开着车子。
这么多年了，她还是那么脆弱。凡事只要关系到方铭，她心里的那面墙总是承受不了太多的重量便会倒塌。
“怎么了，你们……”玉儿转角便撞上了陆杰和无忌，吓了她一跳。
“我们想跟你聊聊孙小姐。”
“啊？”玉儿伸长了脖子往陆杰背后望去，并没有看见她的晴晴姐。
“哦，好吧！”
“你认识孙小姐的男朋友方铭吗？”
“算认识吧！咦，方大哥不是死了吗？你们问他干嘛？”玉儿眨巴着眼睛，好奇地盯着陆杰。
陆杰就像没听到玉儿的提问，继续问她:“刚才那个男的和孙小姐是什么关系？他们在交往吗？”
“我也不知道。那个男的我是第一次见，晴晴姐应该也是第一次见他。刚才还问人家是谁呢！可是……就那么一会儿时间，他们居然就那么熟了，还说要一起回家。”
陆杰和无忌相互对视几秒。
陆杰继续问道:“孙小姐的交际能力很强吗？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和陌生人熟络起来。”
“嗯……不是。她不是很喜欢和陌生人搭话，今天可能是个例外吧！”
“听说她和方铭在一起七年了，他们感情应该不好吧？不然，刚才……”无忌突然抢了陆杰的话头，搞得陆杰措手不及，嘴巴张着却说不出一个字。
“才不是呢！虽然方大哥时常在部队上，他们俩也总是聚少离多，但是他们感情一直都很好。那天收到方大哥死亡的消息，晴晴姐当场就晕了过去，后来整个人都像是丢了魂一样，大家都以为她肯定要难过好久呢！可是……”
“可是什么？”
“可是没过一个礼拜，晴晴姐就恢复了过来，还跟往常一样，只是动不动就会发呆。”
和玉儿谈完话之后，陆杰和无忌也一起回到了宾馆。
“头儿，孙晴晴那儿肯定有问题。”
“七年的感情，人说没就没了，再怎么着也得难过七天吧？听玉儿那么说，她也不是那种浪荡的女子。”陆杰低着头坐在沙发上，认真思考着，孙晴晴的反常让他的始终觉得哪里有些不对，还有孙晴晴旁边的那个男人。
“头儿，你说方铭会不会还没死？”
“没死？但是他的确是在中东战场上牺牲了，军部那边有记录。”陆杰百思不得其解，如果方铭活着，那么所有的问题都可以迎仞而解。可现实是他死了，而且死的证据确凿。
“对了，头儿，刚才你提到方铭的时候，那个男的很明显的停顿了一下。你说他会不会认识方铭？”
“那看来我们明天得再去见见孙晴晴了。”陆杰摸着下巴幽幽地说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