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明远,男,南阳市文联副主席,河南省作协会员。从事新形态散文和中短篇小说创作,部分作品在《山花》《青年文学》等刊物发表,有作品被《散文选刊》和一些全国性散文年选选载,部分作品曾荣获“河南省五四文艺奖”和“南阳市优秀文艺成果奖”等奖项。
我在写作《见证风雅》之初,为了解作家生活、创作经历及文学观点,设计了三十八个题目,经明远同意,决定把他对三十八个题目的回答原汁原味原生态地照录下来,大家从中可以了解他及他的创作。
1.您的处女作发表在何时,何种刊物,当时的心情如何?你的代表作及迄今你认为最满意的作品是什么?为什么?创作它们时的心境如何?(必答)
答:我自己认可的处女作是一篇稍长一些的散文《超验的喀纳斯》,大约有一万四千字的样子,发在《躬耕》2005年第1期;一个短篇小说《暮色》,发在《山花》2006年的一个栏目头题。虽然两个作品发表在不同的时间,却是在同一时间创作的,它们生产的时间可以精确到同一个月甚至同一周,因此我把它们都看作自己的处女作。另外,二者文学形式不同,或许也可以区别为散文处女作或者小说处女作。
2.您获奖作品有哪些?您认为获奖的内在原因、社会反响和专家评论是什么?您的创作谈、经验和不足?(必答)
答:自己作品很少,获奖更少,印象中好像零星有过几次省市的小奖,不值一提。对于一位作家,对生活的思考与感悟是先,其次是作品,再次是出版与发表,再再次才是获奖与名利。大多数坚持下来的作家都有从正序而倒序的变化过程,最终一个成熟的作家都会作品越来越少,而分量却越来越重。相对于获奖,自己倒愿意从别人对自己作品的认可中找到快感,这些快感来自于行者第一次看我的作品即给予大段的书面评语;来自于马本德主编破例将散文刊发头题;来自于《山花》主编何锐和《青年文学》主编邱华栋亲自打来的采稿电话;来自于文友来电告知自己的作品被收入全国年选或被《散文选刊》选载,而自己还不得知。
3.谈谈您的生活阅历、工作经历及创作简历,创作的心路历程。
4.您的文学观和创作理念是什么?文学追求是否成为您生活的一部分?
(二题合答)
答:生活阅历和工作经历直接影响着一个作家的创作简历,而一个作家的心路历程却往往不能与自己的创作简历相吻合。文学创作对于我,最初仅仅是一种表达方式的需要,或者是某一个阶段表达的需要。我在某一个时期也从事摄影创作,2006年我的一个系列摄影作品在国际国内六个展览中入展获奖,也仅仅是代表那一个时期的一种表达形式需要而已。其实,一个人时时刻刻都在创作,作品也无处不在,区别仅仅是表达方式的区别。而如今一些国际艺术展,早已将这种门类之别打通。我认为自己这几年作为主编或策展人,策划和编辑的一些图书、展览亦可以看作是自己的作品。甚至,自己组织的每个会议、每次活动、一次旅行、一场与朋友的谈天说地、自己装修的一套房子、养的一盆花草、某天的一身打扮都是作品,区别只是表达形式的差异。文学对于我就是表达的方式之一,它时刻在我的生活之中,却永远不是全部。
5.哪些事情或话语或哪一类书对您的文学观念形成有重要作用?
答:对我创作影响最大的事情是身边诸多作家形成强大气场。
6.现代观念下,您认可形式大于内容的观点吗?如果认可,您付诸文学实践吗?您认可作为语言的哲学正在取代作为认识的哲学而成为哲学的主流这一观念吗?
答:从外向内看文学,内容大于形式;在文学内部,形式大于内容。
7.对于文学,您认为什么是永恒的,是人性、生存状态、审美欲望还是叙事技巧?
答:都不是。只有文学精神是永恒的。
8.您是否同意索绪尔的语言本体论,维特根斯坦、海德格尔的语言观?为什么?
答:在他们所处的时代与环境中,都有意义;反之,则不一定。
9.在语言论哲学这里,重要的是“怎么说”,您认为这与文学的“怎样写”相同吗?为什么会从“写什么”发展到“怎样写”?
答:此问题前面已经涉及。
10.您怎样看待传统写作的情感、心灵与现代、后现代写作技巧的关系?
答:现代、后现代写作一样有情感与心灵的主题存在,但表达方式与看待此命题的角度发生了改变。
11.您是否认为“先锋”写作已经“回归”了?
答:宏观说,先锋时时存在,因为先锋是相对而言。具体说,特指八九十年代出现的一批“先锋”作家而言,仍不存在回归。敏感的作家总是与时代同步,无论某部作品引领了时代或是某个时代造就了作家,文学总是随着时代的车轮,滚滚而去。
12.西方结构主义的叙事学对您写作有影响吗?如果有,是什么?有多大?
答:这属语言学范畴,相对于文学创作来说,是基础学科,关注较少,但在读作品时不免有影响。
13.您最关注东西方文化差异的哪些部分?您对西方关于写作的“模仿说”和“为生命而艺术”作何评价?
答:东西文化在形成的本源有差异,继而形成了思考方式、表达方式等的巨大差异,如今东西方文化融合步伐渐强,距离拉近。
14.您写作中自觉或无意中应用了古今中外哪些精神资源?
答:一直无法摆脱中国传统文人的精神气质,一直无法达到当代欧美文豪的思想深度。
15.您认为约瑟夫·海勒的《第二十二条军规》作为后现代小说发轫之作的意义是什么?
答:相对于先驱现代主义作品,那些离奇的情节更加真实合理了。
16.写作中您更看中经验,还是超验?
答:当然是超验,我的一个作品就叫《超验的喀纳斯》。但是,超验依然是从经验而来。
17.您认同现代、后现代主义是先锋实验的哲学或者说是思想基础吗?
答:此命题不成立。先锋是个相对值,是有时间性的,任何人对前人的一点点发展和否定,均可看作先锋。
18.什么使您选择了创作的道路?您写作的动力是什么,是知识和阅读积累的厚积薄发,还是价值体现的诉说欲求?是艺术天赋的自然流露,还是伦理诉求和社会责任?或是兼而有之?或是其他?
答:前面已有论述,或者说是兼而有之。
19.您是激情写作还是理性写作?您写作的最大障碍、困难和挑战是什么?
答:创作的动力靠激情,写作的操作靠理性。最大的障碍是:创作无激情,操作不理性。
20.您写作最顺畅的时候在什么条件下?作品完成后的感受和心情?
答:想写的时候都顺畅,反之则不写。作品完成后的感受是“不忍卒读”。
21.您还将主要以什么文体或尝试什么方法来创作何种作品?
答:所有的形式我都不拒绝,都愿意尝试。
22.您认为后现代主义是怎样和以什么方式影响当代小说创作的?你能接受作者、叙述者、人物三位一体的叙述方式并尝试改变传统的阅读习惯吗?
答:主要是当代社会的后现代主义化对当代小说影响最大。这种三位一体的叙述方式早已不新鲜了。
23.您认为艺术有没有相对统一的标准?如果认为有,可否对现实主义与先锋定出若干条评介标准?您更喜欢什么?
答:艺术没有统一标准,否则就不是艺术。但艺术有自身的规律,否则也不是艺术。把现实主义与先锋两个词语并列起来是错误的,现实主义相对于古典主义也是先锋的,现实主义发展的漫长过程中,自身相对于自身也是先锋的。
24.您认为南阳地域最独特的文化内涵是什么?它对您创作有影响吗?如果有,是什么?
答:楚汉相融。
25.对您来说,物欲和精神追求是等量齐观还是有轻重之分?您最大的人生目标是什么?您艺术追求的最高境界是什么?您最得意的一件事是什么?
答:精神是终极目标。物质的追求也是为精神追求作保障。
26.在小说、散文、诗歌创作中,您认为最需知识含量的是哪种文体?最需艺术天赋和感觉的是哪种文体?
答:前者是小说,后者是诗歌。
27.您对人性的看法?您怎样看待人创造文化、文化塑造人?
答:文化是人的产物,这是定义,我无法篡改。
28.您最倾心于哪一类书?您认为自己对文化最独到的看法是什么?
答:我还是喜欢看作品,理论也读,但很少。
29.您是否认为现实主义小说创作最见功力?小说的叙事技巧是最重要的吗?相对于“写什么”,“怎样写”是文学新的和更高的追求吗?对长篇小说创作来说,创作技巧与对生命意义的质询相比谁更重要?
答:有哪一部小说不是现实的吗?对于“写什么”和“怎么写”的问题前面已有论述,二者相辅相成,皆不可或缺。
30.知识储备与创作有什么联系?您个人的文化构成是否影响到您的创作?您创作是主要依靠感悟和天赋还是依靠广泛的阅读?见识、学养、感觉哪个更接近文学创作的本质?
答:都十分重要。但感悟和天赋更重要。
31.您是怎样形成了您当下的创作风格?它有可能改变多少,改变的方向是什么?
答:形成风格还谈不上,自己也不愿意停留在某种风格上,我从不愿意重复自己,变是一直的追求。
32.文化塑造了您,您又创作了作品,在这一过程中,您认为主客体关系是怎样的?您又是如何处理这些关系的?
答:周而复始,循环往复。
33.您如何看待文学批评,为什么?您认可“诗言志”还是“诗缘情”,文学的潜移默化作用与创作的私人化矛盾吗?文学在当下的社会有多大的发言权和对现实生活有多大的影响力?
答:文学作品本身对社会的发言权越来越弱了。但文学的衍生体还在积极地参与着社会生活。
34.引领文学潮流的作品是否一定能成为经典?为什么?预测一下文学潮流的走向,什么样的作品最终能经得起历史检验和时间磨洗?您怎样看待经典?您能否从现代哲学思潮、时代潮流、社会形态、人们的观念、文化背景、现实语境及作家自身分析一下,为什么文学现在难以出现更多的大师?
答:这就是经典与畅销书的区别。
35.您作品的独到之处在哪里?您自认为语言能力怎样?您对文学现状有什么看法?
答:稍有创新而已。
36.您不断超越自我的努力方向是观念、语言、手法、风格或是兼而有之?
答:仅仅是手法有些调整。
37.想象力、艺术感悟、语言能力,哪方面您表现得更为突出?观念、手法、语言哪个对您更重要?其他艺术形式(比如绘画、音乐等)对您文学创作有影响吗?如果有,是什么影响?有多大?
答:以上艺术形式对我均有影响,某种程度上说,对它们的关注比对文学的关注更多。
38.假如小说创作中叙述技巧影响到故事情节、人物形象的安排或是影响到您情感、心灵的表达,您作何取舍?是统一它,还是淡化技巧?您是先构思后动笔还是边构思边写作?您怎样概括和评价自己的文学创作?您最不满意自己的文学作品是哪些?为什么?
答:叙述是为叙述情节而服务,小说依靠叙述来体现水平。有了构思才会有作品,但创作中的调整是随时随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