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过了吃饭时间，我饿得不行。一个同学端着一盘蒸饺过来，我吃了两个饺子。同事和其他人一起走了，去吃饭去了。我心想怎么不叫上我，就打电话给他。他气愤地说：“你不是和你的同学已经吃过了吗？我们走了！”
我气愤地关了手机。
我左肩扛了一大摞书，要到阅览室去读。阅览室在徐岗我家西面的水塘的下面。跳进水塘，下面会有一扇门打开，再进入水下室。我站在水塘边犹豫，怕弄湿衣服。
一条黑色的大鱼，足有一米长，在水里游。我大喊，水里有一条大鱼。一个女人跳下去捉。旁边有人叫，说女人淹死了，那人抓着她的一只青紫的脚。
我连忙跳下去，水面浮着一个快淹死的小女孩。那条大黑鱼正游过来。我左手抱起小女孩，飞快地伸出右手抓着大鱼的尾巴，把大鱼捞上来。
小女孩得救了，我又和其他人一起把溺水的女人拽上来，给她做人工呼吸，她也活过来了。
单位女同事们一起旅游。在一个陌生的河边，我和吉平从河堤一阶一阶向下跳。遇到一个很高很陡的崖。她先跳下去，然后对我说，没事你跳吧。
我跳下去，下面是一个水潭，潭里面翻上来一块刻有图案的扁圆形石头，晃了一下又沉下去了，非常漂亮的石头。我想捞，但没有办法捞上来。
我们去游泳，水不太凉，水边有一个大网格状的铁架子。同事们要推它下河。我们一起推，推到一个悬崖边，大家觉得掉下去太危险，放弃了。
我来到一个浅水河里，里面全是丑陋的黑色的鱼，有的很长，四条腿，游起来飞快。有的圆圆的，无腿，却长着人的脸。
202
徐岗。
村子北边的一棵大树上，卧着一只巨大的鸟，足有一间房子那么大。它有长长的尖尖的头，像鸵鸟。
它飞下来，慢慢地落在地上，慢慢地向东北方向走了。原来是一只巨大的鸭子。
203
我独自在旷野里走，自南向北。
天色暗淡，但能看到天空的云朵。一个巨大的正方形框子悬在高远的天空中，如一个巨大的电视机，在空中格外醒目。我猜想是广告牌子，但上面什么也没有，只是一个框子。
它是谁弄上去的？在这高远的空中，四周没地方可以固定，也没有东西可挂。我想不明白。
这时自北向南迎面过来几个人，抬着简易木担架，上面是几个尸体。我吃惊地看着，心想可能是建筑工地又发生倒塌事故。这样想着继续往前走，走着走着发现地上全是横七竖八的尸体。其中有一个胖女人的尸体，面朝下趴着，下身只穿一条三角裤，肥胖、雪白的大腿非常醒目。
我想拍照，可没带相机，心里也明白现场是禁止拍照的。
204
我家有一个很大很大的池塘，水清，里面很多鱼，有成群的小鱼，有巨大尾巴的大鱼。我说：“妈，咱家这池塘里的鱼有几百斤吧？”母亲笑而不答。
池塘的一角，有几个小孩子在玩耍。不一会儿，水面上漂过来一具尸体，我知道这几个小孩子是鬼。
我取出一条白布，“唰”地掷向水面，把那尸体裹起来，“唰”地拉出来，口里念着：“般若波罗蜜，般若波罗蜜。”
那鬼立即睁开眼，老老实实地站起来。
我问：“你们几个鬼为何在此？”
原来这里曾经是陈胜、吴广起义的旧址，这些鬼是当年起义时死去的。其中有一个娃娃，皮肤黝黑，眼睛又大又圆，睫毛长长的。
她看着我，我也看着她。
205
我的两条腿上长了一撮一撮白色的毛，非常坚硬，像刚插上的稻秧，更像鞋刷子上的刷毛，稀稀疏疏地排列着，毛发坚硬。我抬起右腿一撮一撮地拔掉，感觉很疼。拔掉后皮肤上还有红色的印，没有皮了，火辣辣地疼。
我忍住疼拔，拔，拔，我恨这些东西。坚持把右腿上的全拔掉了，左腿还没拔。醒了。
206
我正在午睡，感觉背后的被子在动，意识到是老鼠。正要起来，那只老鼠却钻进了我的衣服里，背后奇痒难忍。我立即向墙靠紧，想挤走它。不想它又向下钻进我的腰内、裤子内，我使劲往墙上挤、挤，伸手把它拉了出来，向地上狠狠地摔，摔死，手上还有血。
207
我穿大红色的衣服，遥望满天星斗，天空离我很近。
忽然，一颗芭蕉形状的金光闪闪的星星自南方天空落下来，地上有焰火带着闪光的火花冲上天空。星星都隐去了。一个巨大的既像冰块又像水晶灯的正方形飞船自南向北缓缓移动。我能看见它的白色的晶体，一层层的华美的造型，慢慢移出我的视线。
又过来一个青黑色的巨大的飞船，中间一个大半球的形状，周围镶着小球体。我喜欢这一个，立即张开双臂，手心向着飞船，吸收来自星际宇宙的能量。
208
一个长满青藤的院子，很陌生，到处都是绿色，房顶上、院墙上都是青藤，看不见地面。有大树，树干粗壮，但无枝无叶。
我看到屋顶的厚厚的青藤下有动静：一只巨大的爬行怪物，张开大嘴从青藤下伸出头来。我怕极了，连忙爬上树。
怪物张着嘴从青藤中出来，灰白色的皮毛，身子又宽又扁，看不见腿和脚，有一米宽，七八米长的样子。它瞪着黑色的眼睛找我，看见我在树上，非常生气。
附近还有五六棵树的样子，它做表演一样“噌”地爬上一棵树，“噌”地下来，再“噌”地爬上另一棵，再下来。它示威似的上去下来，围着我表演。
我吓坏了，抱着树干浑身哆嗦，不敢睁眼。它终于“噌”的一声蹿上我所在的树干，我情急之下伸出右臂死死地揽着它的脖子，感觉到它那恐怖的毛皮和我的皮肤接触，看见它张开大嘴，满嘴尖利的牙齿。
它突然开口说：“带我回家。”
原来它迷路了。我点点头。它驮着我飞快地下来，我指着发现它露头的那个地方的青藤给它看，它一头扎进青藤里，爬进去，不见了。
209
似乎是傍晚，抑或是黎明的样子，人、事、物都看得很清，但光线阴且暗。
我骑了一辆新自行车去一个小城，路上遇到一队迎亲的队伍，拥挤，我就把车子放在路边店里，步行前进。
我去的地方在城的北边，我在城的南边的马路上向东走，再折向北走，走了很久才到城北。没想到路程这么远，后悔将自行车放在了城南，想搭个便车返回去骑我的车。
面前有一个一眼望不到边的湖，水很深，两个女同事在湖里，眼看着咕咚一声没了。我连忙跳下去找，找不到。又来到湖西南边一个缺口处，湖水从那里流出来，沿着水渠向南流去。
渠里水也很深，我站在水里，水没到胸口。这时有东西从我身边经过，我连忙追过去抓住，举起一看是一只胳膊。我跳上岸，沿着水流向南走，再沿着水流向西，在渠里搜索，看到女同事红色的衣服，忙把她从渠边的堤下拽出来，还活着。
家里有客人，母亲蒸了面饼，煮了腊肉，父亲和他的朋友还有我，在用饼夹腊肉吃饭。这时手机响了，我的同学请我出去吃饭，我和妹妹还有两个小孩（一个男孩一个女孩）一起出门。走到街上，看见同学在远处对我们说：去帝都饭店。说着他又用手指向南指了一下。
我们一行人先自东向西走，然后折向南走，走到一个台阶处，向下走是水，一个很大的湖，人们在议论纷纷说里面有食人怪兽。
我踩着台阶向下走，眼看就要走到水里了，突然一声尖叫，一起来的小女孩不见了，水面只留下一个旋涡。我大急，跳到水中打捞，什么也没有。这时水中翻出一块鲜红的西瓜，正是小女孩手中的那块。
我愤怒极了，让妹妹、小男孩一起赶快离开这里，然后对着湖面大骂。一个高个儿、强壮的、30岁左右的男子，穿白衬衣、牛仔裤，驾船从湖心过来，跃上台阶，他是这个湖的主人，知道自己饲养的水怪闹出了人命，急忙过来制止。
他让大家赶紧撤出。
我愤愤地举起一根粗大的圆木，使劲儿向围墙捣去，围墙立即被捣出一个洞，又捣一下，这次塌掉一块。我忽然醒悟过来，望着那缺口知道自己闯祸了：水怪会从缺口出来吃人！我立即返身跑上台阶，把两扇木门紧紧关闭，死死地抓着门上的铁环，但是已经迟了。
两只水怪从门框底部的缝隙爬出来。我扭身抓住一只，狠狠地掐它的脖子。它张开尖利的牙齿，咬得我双臂血肉模糊。
这水怪的皮像老鼠的颜色，个儿头有哈巴狗那么大，有极强的攻击力。两只水怪不停地咬我，我怒火万丈：“操你妈，我今天跟你们拼了！”
210
几个学生在我的单位举办画展，都是巨幅画，有一面墙那么大。其中有一个人画得特别有意思，一个女孩和她的学生，也是女孩，师生两个一起画的。那画看上去是地图，有密密麻麻的黑线和地名，但是从远处看是美人头像，一张张美女的脸，表情各异，非常漂亮。我很喜欢，就问女孩怎么会有这样的创意。女孩说她们两个站在画布前作画，并不知道会画出一张什么画，慢慢地画着画着就形成了一个美人脸。
我给这张画取了个名字：地图美人画。
211
我来到一个美国家庭，女主人是一个胖胖的女孩子，她的住房内陈设很简单：一张大床，一张躺椅，正中地板上摆了一个窄长的石槽，像农村喂牛的石槽。石槽上面一个水管，那是她家的洗碗池，石槽底部还有一个排水孔。
屋内墙上挂着一张照片，照片的背景就是这间屋子，胖女孩躺在躺椅上，一丝不挂，非常清晰，饱满的私处正对着镜头。床上躺着一男一女两个美国人，都一丝不挂。男人仰面躺着，女人仰面躺在男人的身上，两个人的私处都暴露在外面。
我心想也不知这些老外们咋想的，居然照这样的照片，还挂在墙上。
胖女孩带我和我的女伴去逛街，记不清那女伴是谁了。街上行人稀少，两边全是大石块砌成的建筑，石墙，石板路，石板屋顶。我们走在街上，因为我不会说英语，我说话她听不懂，她说话我也听不懂。
女伴买了一台照相机，只有一只眼睛那么大，非常小巧。两个手指捏着放在眼前可以拍照。
我问胖女孩：“How much？”
女孩说：“When break？”
我心里想，上学的时候老师教的“多少钱”就是“How much”，原来美国人说“When break”（哈，错的真可笑）。
我们来到一棵大树下，树很大却没有叶子，全是大树枝子。一个人骑在树杈上。树枝上全是一坨一坨牛粪一样的东西。我不知道这是干什么用的。胖女孩说，向那个大树干投掷硬币，树上就会掉下来很多的硬币。原来是赌博机一样的东西。
我正在认真地看，突然从树上掉下一大坨黑色的东西，劈头盖脸地正砸在我头上、米白色的衣服上。那东西没有味道。衣服前面粘了一块块黑色的东西，我连忙抖掉。紧接着又砸下来一块。我慌忙向前奔跑，躲开这棵树。
接着来到一个十字路口。我站在十字路口向东看，是一条熟悉的街道，石墙，石板路。我又四下看看，十分肯定地说，这个地方我曾经来过！不过内心非常诧异，我这是第一次来美国啊。我说我有一家亲戚，就住在这条街上，向南走就到。
女友向西走去。我也跟着向西。只有一家商店，卖鞋的。全是军用的黄色帆布鞋，有高筒的，低帮的。女友挑拣着要买一些带回国，我也打算买一些，转念一想，这不过是很普通的鞋子嘛，国内到处都是，没准儿还是国产的呢，就停下来不再挑选。
212
一个池塘，不大，池塘里浮着一个很大很大的巨石乌龟。它在水面游了一圈，潜下去，紧接着又上来一个圆圆的石柱一样的石头，上面有一块石头盖子。这个圆圆的石柱也会在水面上游，顶上的盖子一开一合，里面唱出美妙的儿歌“……咿呀咿呀咿……”。
我抱着儿子站在池塘边看，儿子的脸蛋红扑扑的，微笑着看得入迷。
我心想，那么重的石头怎么能浮在水面上呢？
213
我奋力张开嘴巴，呕吐，吐出一条又粗又圆的大便！太恶心了，再吐，又吐出一大口又粗又圆的大便。
214
我牵着孩子的手，孩子七八岁的模样，沿着一条宽宽的黄土路走，先是自北向南，然后向西拐弯，路面布满沙石，而我却赤着脚。石子硌得脚生疼，我心里想着要买双鞋，买布鞋，布鞋走路舒服。但我已经有好几双布鞋了，经常不穿，浪费了挺可惜，买双皮鞋吧，皮鞋走路又不舒服。
这样想着，路上开始有人，这些人零零散散地躺在路上，破破烂烂的行囊，他们都是肢体残缺不全的人，看了使人恶心，我胃部非常难受，想吐。
路上开始有水，但水不深。我牵着孩子的手继续走，水越来越深，淹没了膝盖，接着是大腿，我终于不敢向前走了，站着说，我们回去吧，水太深。
前面水深不可测，我们站的地方已淹到腰部了，我们扭过身子向后转时，脚已踩不到路面了，只好游泳。但我们又不会游泳，我左臂挽着孩子的右臂，教他把左臂伸开划，把双腿向后蹬，奋力蹬。就这样我们一只胳膊互相挽着，另一只胳膊奋力划，慢慢向前游。
四周都是水，我看到水面上有草芽伸出来，知道此处水不太深了，就踩，没想到依然踩不到底，那草是在漂浮过来的一块泥土上面生长的。我们飞快地踩上那块泥土，横冲过路，来到对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