帅小伙光顾着吃西红柿打卤面了,他没看见朱晓琳。帅小伙吃的痛痛快快,风卷残云,瞧那狼吞虎咽的样子,他好像饿三天了。朱晓琳看着他的贪吃样子,心里暗自笑了。
帅小伙很快把一碗面吃完了。吃完面,他看了一眼窗外,因为外面下雪了。雪不是很大。他看了一眼雪,眼里露出惊喜,随即又轻轻叹了一口气,他那声叹气好像很伤感的样子。帅小伙叹完气,招手叫一个服务员:“小姐,结帐。”
那是一个个子不高的服务员,但是,她长的很苗条。服务员高高兴兴地走过来,笑容满面地对帅小伙说道:“来啦,先生,六块。”
帅小伙伸手去西服兜里掏钱,忽然他的手不动了,眼也直了,嘴里不由自主地“哎——。”了一声。随着他的一声轻叫,饭馆里许多人都扭头看他。那个服务员也愣了一下,她瞪起眼看着帅小伙,奇怪地问:“先生,您怎么了?”帅小伙看着服务员,呆呆地说道:“我的钱包可能没了。”服务员听了这话,心里直乐,她心说,这个人可真有意思,什么叫可能没了,没了就是没了,怎么还可能呢?她心里是这么想的,但是,她不敢说出来,她忍住乐,安慰帅小伙:“先生您别慌,您再好好找找,是不装别的兜里了?”帅小伙瞪着眼想了一下,肯定地说道:“没有,我没装别的兜里,我就装这个兜里了。”他继续在那个兜里摸。服务员劝他:“先生,您别这么肯定,万一您要是放别的兜里了呢?您掏掏别的兜试试。”帅小伙点下头,说道:“听人劝,吃饱饭。”他说着话,就把手伸进另一个兜里掏。服务员看着帅小伙掏钱,忍不住乐了,心说,这个人挺识劝。她很有兴致地看着帅小伙从兜里掏钱。
帅小伙把身上的兜都掏了一遍,还是没找到钱包。他坐在凳子上,俩眼发呆,自言自语地磨叨:“完了,身份证信用卡都在钱包里呢,这回是‘阎王爷摆手——彻底完了。’我怎么办呀?。”他的脑袋耷拉下去了。
服务员看着帅小伙乐了,心说,这都什么时候了,您还有闲心‘阎王爷摆手’哪?您想想您该怎么结这碗面钱吧?服务员和颜悦色地提醒帅小伙:“先生,您这碗面钱,您看看,您怎么给结了呢?”
帅小伙抬起脑袋,俩眼呆呆地看着服务员。其他人都好奇地瞧着他,大家伙都一个心理,心说,对呀,你怎么给人家结账呢?你不能白吃人家一碗面吧?那叫耍赖吃白食。
帅小伙仰着下巴颏略微想了一下,他和服务员商量:“小姐,您看这么办行不行?我把大衣押给你,以后我拿钱来赎,怎么样?”
服务员愣了一下,心说,你还挺有主意。服务员摇下头,很遗憾地说道:“先生,这我可做不了主。我给您问问吧。”她扭过头,冲着柜台喊:“张姐,这位先生没钱结账,说他要押大衣。”服务员的嗓门真大,她这一嗓子,屋里的人全都听见了。大家伙心说,今天够新鲜的啊,这是谁呀没钱吃饭押大衣?大家伙都看服务员身边,都看见了那个帅小伙。帅小伙在众目睽睽之下,没有窘迫呀,尴尬呀,浑身不自在什么的,他坐在凳子上,是坦然自若的神情。
柜台里的张姐年岁不大,也就是27、8岁的样子,她回答的非常干脆:“不行,咱们没时间替他保管。”服务员客气地对帅小伙说道:“对不起先生,我们张姐说不行。”帅小伙早听见了那个张姐的话,他不慌不忙地又和服务员商量;“小姐,那你看这么办行不行?那个,我给你们打两天工,这两天我不要你们工资,你们就管我吃管我住就行。我两天工,怎么也能顶你们这碗面钱了。”
服务员愣住了,她心说,这人注意真不少,他这招也够新鲜的。
帅小伙不知服务员在想什么,他开始游说:“这笔买卖你们划算,你们可别错过。俗话说,见便宜不赚为呆也。”
服务员乐了,心说,您这是什么俗话呀?哪有这么一句俗话呀?她边乐边对帅小伙说道:“先生,您这个主意恐怕不行。您再想一个别的招。”
帅小伙仰着下巴颏又想了一下,摊开俩手说道:“别的我没什么可押的了。我的身份证和信用卡都在钱包里。”
服务员乐呵呵地瞅着帅小伙,她不说话,可是,她那个乐呵呵里包含着许多意思,其中一个意思就是说,你在说假话,你有可以抵押的东西。帅小伙困惑地问服务员:“小姐,你这乐是什么意思?”服务员笑道:“先生,您可以押那个领带卡子。”她努努下巴颏,俩眼瞧着帅小伙胸前黄灿灿的领带卡子。帅小伙低头看了一眼胸前的领带卡子,摆下手,不容商量地说道:“这个,不能押。”
这个服务员主意也挺多,她笑呵呵地又给帅小伙出主意:“你可以押你的手机呀。”帅小伙摇下脑袋:“这也不行,那我通话就不方便了,我妈要是给我打电话找不找我,她该着急了。”服务员笑呵呵地道:“你要是这个也不能押,那个也不能押,那你想怎么办呢?你怎么也得把饭钱结了吧?”帅小伙看着服务员忽然笑了。服务员纳闷,心说,你看着我笑什么?她想问,但是,又没好意思问帅小伙。只听帅小伙说道:“你看咱这么办怎么样?”服务员不解地问:“你想怎么办?”帅小伙神情恳切地说道:“这个办法得麻烦你了。”服务员被说晕了,心说,这事怎么又和我扯上关系了?她好奇地问:“怎么麻烦我呀?”帅小伙诚恳地说道“你如果相信我,你替我把钱先垫上,我以后把钱还给你,怎么样?我肯定把钱还给你。”
服务员扑哧乐了,说道:“你也甭费心思了,我去问问我们老板怎么解决这事吧?”帅小伙知道服务员的意思,她是要去问问老板能不能把这顿饭钱免了。帅小伙很感激服务员,他感激地说道:“那我就谢谢小姐了。”服务员说道:“不用谢。”她转身跑向了里边。
帅小伙没心思理会周围人怪异的眼光,他低头回想钱包是怎么没的。是被人偷去了呢?还是自己不小心弄掉了呢?他望向窗外,外边不知什么时候雪变大了。铅灰色的天空里,寒风劲吹,雪花漫天,迷迷茫茫。帅小伙望着雪花飞舞的天空忽然发起呆,出起神,他的脸上露出一股忧伤和思念交加的神情。
帅小伙出神的时候,那个服务员笑嘻嘻地跑了出来。她径直来到帅小伙的身边。帅小伙回过神看着她。服务员笑道:“先生,我们老板说了,你什么时候有时间什么时候送过来就行了,你可以走了。”
“谢谢,谢谢,谢谢你们老板,也谢谢小姐,我以后肯定给你们送来。小姐你贵姓?”
忽然柜台里的张姐喊上了:“二环,告诉他,不用他送来了,已经有人替他付了。”
帅小伙吃了一惊,难以置信地说道:“有人替我付了?谁替我付的?”他疑惑地看向柜台里的张姐。那个张姐已经猜到了帅小伙眼睛里的意思,她笑道:“我也不知道。是小梅刚才告诉我的。”帅小伙问:“谁是小梅?”张姐指着她旁边的高个服务员说道:“她就叫小梅。”帅小伙又问小梅;“小姐,谁替我付的账?”
小梅指着一个桌子说道:“12号桌那个女的。我刚才给她结账,她说连你的一块也结了,还让我不许告诉你。我以为你们俩认识呢。你们俩不认识?”
帅小伙摇头,茫然地说道:“我在怀柔一个人都不认识。你知道她叫什么吗?”
“不知道。”
“她长什么样?”
“瓜子脸,大眼睛,倍漂亮。”
“她走多长时间了?”
“刚走的,你要快追可能还追的上。”
“你看见她向哪走了吗?”
“这个我没注意。”
“她穿的什么衣服?”
“一件蓝色的羽绒大衣。”
“谢谢。”帅小伙拎起大衣追出小饭馆。
帅小伙冲出饭馆,四下瞭望。天上的雪花纷纷扬扬,街上走动的人不太多。那些人的身影在大雪里模模糊糊。帅小伙发现,在西边人行道的远处,在纷纷扬扬的雪花里,有个蓝色的影子在冉冉而行。帅小伙伸长脖子定睛细瞧时,那身影一闪,忽然消失了。帅小伙吃一惊,心里踅摸道,呦,她去哪了呢?莫非她和土行孙似的会土遁?我这是哪跟哪呀?她也不是神仙,她怎么可能会土遁呢?我赶紧追过去瞧瞧是怎么回事吧。帅小伙顾不得披上大衣,夹着它就追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