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信鸽一同出发的,是林辰,前者将带来厄运,后者能带回希望吗?
他翻过墙,穿过弯曲小巷,敲响了文老的门。
文老打开门,眯着眼说了句:“今天来晚了。”
林辰没有答话,只是点点头,皱眉走进院子。
文老关上门,感觉到这个徒弟和平时的不同,却是顾自地笑了笑:“怎么,遇到麻烦了?”
林辰点头承认,文老之前的表现近乎无所不能,对他身边的一切了如指掌,文老知道林家发生的事情也理所当然。
“林家发生的事情,我都知道了。”文老微笑着,果然如林辰所料,他都是知道的。
虽然之前有所预料,但文老确认的话说出,林辰依然振奋起来,连忙问道:“师尊,你认为我该怎么做?”
“记得明天的计划吗?”文老说着,拿起茶杯。
“记得,师尊说明天有一场试炼,若是我表现让您满意,您就给我修行的功法。”事关修行,林辰当然不会忘记。
可是现在林家危急万分,等林家覆灭林辰就是成为云国第九位斩念又如何,充其量不过复仇杀人,毕竟人死不能复生,到那时什么都为时已晚。
“照常进行,我知道你昨晚经历了恶战,接下来的考验,可能比昨晚更艰险,你要做好准备。”文老躺在躺椅上,躺椅轻轻摇晃着。
“这个考验,可以救林家?”
“你可知道,是谁要灭林家?”
“县令,还是李家?”
“县令和李家。”
“那考验……”
“若你成功,县令乌纱不保。相信比起吞并林家,他更在意自己的乌纱。”
“那李家……”
“就算做你考验的附加题,你来解。”
林辰眼中焕发出夺目的光彩,林家,有救了!
文老笑笑,继续说道:“你立刻回去,盯紧周青这个人,他和县令还有对林家的后手。”
……
信鸽飞出不久,林府便有人登门,不速之客。
县丞周青进了林府,一口热茶也顾不上喝,直奔凉亭,搜证验尸,询问相干人等忙的一塌糊涂。
林家族老林传河,家主林远在一旁陪同,不敢怠慢。
周青忙的大汗淋漓,拿起林家侍女手捧的毛巾擦汗时不经意地问:“林老,昨天你两个儿子都有不在场证明,您昨晚在哪呢?呵呵,在下例行公事,林老见谅,见谅啊!”
他虽然听闻林传河受重伤,总要亲眼或是亲耳见证才能相信,奸诈之人总多疑。
林传河面无表情,不咸不淡回答:“老夫回来只是几日,修为有所进步,正在闭关稳固境界。”
县丞依旧满脸笑容,继续问道:“不知林老修为到何等高深地步?”
林传河闻言,眼睛一斜,言语中有几分戾气:“你想来试试?”
周青面色一窒,没想到林老如此强硬,和早些年别无二致。
早年的林传河,一夜之间屠戮三家敢抢掠林家货物的强盗,共计一百一十四人,在乐县赫树立赫威名,州府的奖赏还是由他陪同县令亲自转送,时至今日,林家“凶人”林传河之名依然比林家家主更有威慑。
兔子急了还咬人,何况这样一个凶人。他们的确想瓜分林家,但是并不想付出太多代价。最好是给林家扣上罪名,申请州府调人,抄家灭族!
“不敢,不敢……”周青气势顿时一泄,旋即眼珠一转:“我看此人骨骼健壮,筋骨有力,应该是锻体境界,一个锻体境界的刺客,他来杀谁?又被谁所杀?”
林传河面不改色,杀手从秘洞到这里的血迹已经清理,刺客的痕迹就止于凉亭,县丞也查不到秘洞去。
“他不是来林家行刺,而是被仇家追杀,慌不择路逃入林家,被尾随而至的仇家击杀。我林家功法属性偏火,这被冰封的凉亭足以证明我林家之人没有出手。”
说话的是林远,同样没给周青什么好脸色。
周青闻言,倒是不置可否:“到底事实如何,还是要本官仔细搜证才行,来人,把尸体带回去。”
说罢,周青话锋一转:“林家主,为何不见犬子,前几天城郊命案还未了结呢。话说乐县多年安逸,几年不见命案,突然发生的两宗命案确都与林家有关,这可真是……呵呵呵。”
周青话里处处带刺,却又用力小心,让刺头只是扎得林家父子俩生疼,没法让林家父子大怒,这番话当真说的二人无比憋屈。
“犬子性子顽皮,已经出门玩耍。请问县丞大人,城郊命案与我儿又和关系?”事涉林辰,林远的语气不由得软了些。
“现在才知道我是县丞大人,哼!”周青心中不忿,脸上依旧笑的春光灿烂:“这个因为关系到贵公子,我已经行了方便,林家主总要给我个方便吧。”
“我担保我儿与命案绝无关系,定是弄错了,县丞大人是否再仔细查查。”林远说着,袖中露出银票一角,让周青看到。
周青看到银票,暗自吞下口水,他深知林家家主出手,绝不是小数目——至少对他而言。
周青旋即想到林家即将被瓜分,林家的财物资产大部分即将流入县令和李家的囊中,留给自己的又有多少?以后再也没有从林家刮油水的机会了,此时不狮子大开口,更待何时!
这样一想,那一张银票就变的单薄起来。
于是,他立刻就换上铁面无私的嘴脸。
“林家主,事情真相如何,还要审讯之后才能了解,请令公子出来回话。”周青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审讯?回话?
林远愕然,他当然不会被周青这副公正嘴脸糊弄过去。周青这人最是识时务,理当见好就收,那么现在为何非要咬住不放?
为了儿子,林远只得忍住怒气,抬高价码。
“我那里还有几颗明珠,是从鲁国交易来的货色,不知真假,回头请您鉴赏一二。”
这几颗明珠已经是林家三个月收入,几乎是家主一年中调动财力的全部。
“此事容本官忙过再说,烦请令公子出来说话吧。”
回话成了说话,有所缓和,确实是伸手要钱。这还是不够,但周青到底要多少,这不像周青圆滑的性格,这是要把林家得罪死?
林远疑惑,怒火更甚,语气也带上一丝火气。
“加上我本人珍藏血珊瑚树如何?”
林远都懒的弯弯绕绕,直接扔出价码。
周青眼皮一跳,觉得是该见好就收了,但眼看最后一次从林家揩油就止于此,还是不太甘心。
他有些犹豫:“这个……“
林远见他犹豫,刚想着再说点什么让周青答应,一旁的林传河确挥手制止他。
林传河一直默默看着,他似乎看出些不好的端倪。
“周青,你要的,仅仅是林家的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