孝恩和小生按照新娟开的单子,带回来她要的东西,新娟就亲自下厨,要准备一些高丽菜和广州点心,来表达对鞠文斗和夫人的感激之情。孝恩怕妻子累着,说:“叫小生和蕊儿给你帮忙吧。”新娟说:“小生会做什么?蕊儿一个人帮我就可以了。”小生说:“我会烧火。”新娟说:“哪能那么快,上去就做?光是准备,也得一天呢。”
可不是,有些东西需要先发一发;水发,油发,就是把原材料泡在水里、油里,还有些要碾碎、筛细,等等等等,诸多工序。
新娟和蕊儿进了厨房,宋妈和雪梨都来帮忙,也是为慌着看热闹,看那高丽菜和广州点心是怎么做出来的。新娟边下手边指挥着,几个人忙活起来,不时的还说着笑话儿,很是热闹。
宋妈也是个爱说话的,问新娟:“哎呀,少奶奶,你长得那么白,感情是吃那高丽菜和广州点心的缘故吗?”
新娟打趣道:“你也不黑呀。”
“哎哟,哎哟,少奶奶,你可真会说话儿,可真招人欢喜!”宋妈高兴极了,竟然有些不好意思。
蕊儿和雪梨直笑。雪梨说:“宋妈,少奶奶夸你真俊!”
“是啦,俺年轻的时候可不是真俊!”宋妈自我感觉良好的道。
这几个人都笑。
宋妈说:“唉,两口子人,谁先走谁有福!俺那死鬼,走了二十多年了,留下俺孤儿寡母,日子这个难过呀……”
新娟说:“宋妈呀,你当时那么年轻、那么俊,怎么就没再走一家呢?”
宋妈说:“少奶奶,不瞒你说,我是个有志气的人儿呀。俺们胶东的妇女,你看看,个子大,有力气,能做生活,什么生活都能做!我就是要争这口气,把俺儿子拉扯大!不光俺一个,少奶奶,俺们这样的妇女,多得是!”
新娟说:“找个男人和你一块儿养活孩子,不是好过一些吗?”
“唉,理儿听起来是那么个理儿呀。可是,找个拖家带口的,再生上几个孩子,日子也好过不到哪儿去呀。幸亏老爷、太太可怜我,叫我在这家里做些杂活儿,帮补我一些,我才把俺儿子拉扯大。唉,好不容易给俺儿他娶了媳妇,生下俺孙子,这不,俺儿子却病死了。唉,都好几年了。现今呀,俺儿媳妇熬寡,我心里,真可怜她呀……”
雪梨说:“宋妈,你别跟少奶奶说这些!”
宋妈说:“你个小闺女,你还能管得着我?”
雪梨说:“少奶奶带着孩子呢。车夫人说了,要看好看的,听好听的,生下的孩子才更好。”
“嗫,你当我不知道呀!?我要是跟着夫人学一学,就我这聪明的劲儿,我也能配夺命丹!”宋妈的表情非常自信,几个人都被她逗笑了。
新娟说:“宋妈,你小孙孙多大了?”
宋妈答:“五岁。”
新娟说:“哦。等着咱们把点心做好了,带一些给你小孙孙吃。”
“哎哟,哎哟,新娟少奶奶,你心眼儿真好!”宋妈很感动的样子。
蕊儿说:“是啊。”
宋妈说:“少奶奶,你好人有好命,啊,生个孩子做大官儿。”
这几个人又都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