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他回答,她便好像把这里当成了她的家一样的从他的身边擦身走过去,撩开床上的被子,疲惫无力的躺了进去。
迟御行唇角突然扯出一个觉得很莫名其妙的笑,砰的一声把门关上,挑着眉看着在床上睡得一排安然的她,“你不怕他过来拆了我的房间吗?”
她闭着双眼,均匀的呼吸着,觉得说话都很费劲,但还是吱了声,“在他没拆之前,让我现在这睡一会儿吧。”
迟御行,“……”
其实有那么一瞬间他是想把她扔出去的,脚步迈出去,看着她疲劳不堪的睡颜硬是生生收住,算了,他不欺负病人。
以后,别再管她。
这女人简直太让人糟心了,一天到晚的都不会让自己男人省心,不知道陆霆琛做什么的功夫就溜了出来,一个没有看出就消失在了眼皮子底下。
如果他有一个这样的女人,岂不是要24小时盯着才会安心?
这种万一丢了,说不定还会惹什么大事的祖宗。
察觉到自己好像是想多了,他脸上的表情变幻多彩,懊恼的收回视线,还是不要和她呆在一起的好。
她刚才沉沉的抬眸注意到了,见他似乎要转身出去,她淡淡启唇:“你把房门在里面反锁吧,我现在不想见他,就算他把这间房间拆了,我也不想见。”
心很累很累,让她暂且休息会儿,等满血复活再说。
“他怎么招你了?”迟御行停了脚步,侧首看了她一眼,唇角抿着自己都未察觉到的弧度,“我跟他本来就不怎么对盘,你还火上浇油?”
她双眸晶亮,看着他,声音淡淡的带了点调侃的味道,“迟御行,你什么时候话这么多了?”
“你以为我愿意管你?早知道会发生这么多事,怎么会带你来。”
这事情发展的确不是他一开始设想的,他从没想过要连累她。
她唇角轻轻弯了下,翻过身平躺着,看着天花板,“其实,我挺感谢你的……谢谢你带我来。”
“怎么?”他问,她这一副类似看破红尘的表情是怎么回事?
她轻笑一声,“看清楚了一些事。”
迟御行扬眉,没再问下去,拉开房间的门出去刚关上,抬眸就看到走廊尽头缓缓走过来的男人,一身手工的加长版黑色西装,衬得他的身形愈发修长高挺,俊眉的容颜逆着光。
不知道里面的她还听不听得见,他还是对着里面低喃了一声:“他来了。”
过了两秒,里面传来检查门锁有没有反锁和咚,咚,咚的声音。
慕柠柒把尽可能能搬动的东西全都堆到了房间门口,全身软绵绵的已经没有了什么力气,这样……应该进不来吧。
待男人走近,眯眸看着刚刚出来的他,侧眸瞥了那扇门一眼,抬手敲敲门,“她在里面?”
迟御行笑,“她在。”
陆霆琛伸出手,带着薄茧的手心放在他的面前,声音不疾不徐,“把房卡和钥匙给我。”
他已经迈开脚步从他的身侧准备离开,“你要是想进去,就让她给你开门,她不开,我也没办法。”
刚迈出去一步,手臂便被身边带了点愠怒的男人紧紧抓住,侧眸对上他冷沉的视线,弯唇笑开,不怕死的又加了一句,“我记得沈小姐情况不太好,你不该去看看她吗?”
“迟御行。”他似是咬紧了牙,叫着他的名字,眸里已经渗出丝丝墨光,重复一句,“把房卡和钥匙给我。”
他淡声:“你就是跟我出去打几架,我也一样是没有。”
见他没再开口,迟御行用力抽出自己的手臂,迈开脚步说着风凉话,“被自己的女人锁在门外,你这是让她生气生到了什么程度?”
凉凉的收回视线,男人抬手,有些烦躁的敲着房门,声音沉了几度,“开门。”
里面安静如初什么声音都没有,墨眸眯了眯,他放下手倚靠在房门上,声音是对着里面的,“你以为不开门我就进不去了?”
她站在房间里面,靠在墙壁上,听着他的话。
在房间里扫视了一圈,除了房门就是窗户,房门紧闭进不来,窗户是靠海的也不可能,除非他会穿墙术或者飞进来。
否则怎么可能进来。
“我数到三,你不开门,我就自己进去。”他挺直了身子,一双漂亮的黑眸紧盯着房门,“但是如果我自己进去,后果你知道的……”
她咬咬牙,扭开脖颈,什么都不听。
“一。”
“二。”
依旧是没什么动静,最后一个字自喉间溢出,“三。”
门口没了声音,她侧过身贴在墙壁上仔细捕捉着外面的琐碎声音,听着轻敲的脚步声,难道他离开了……
坐回到床上,还有些不安。
在床上躺了一会儿,突然听到窗口传来一阵声音,伴随着外面的海浪声,她被这样的声音惊到,猛地从床上坐起来回眸看向窗口的位置,男人双手扒着床沿,身体轻轻松从窗口钻进来,丝毫没有影响和限制。
靠海的窗口,总是比窗外是走廊的窗子大了许多,所以以他的身形也可以进来。
但是……他是怎么进来的?飞檐走壁?
利落的将绑在身上的绳子解下来,他瞥了一眼堆积在门口的杂乱,扬眉,下一秒,那锐利的视线就扫向她。
她不吭声,他只是抱着她,呼吸凑到她的耳畔,灼烫的温度熨着耳根,“那些话,你还是听到了?听到多少,告诉我。”
她一直在纳闷他到底在跟她说些什么,她到底听到了什么?要他不依不饶的非要追着她问,还要不惜费这么大力的进来,把她从床上捞起来逼问。
“我到底听到了什么让你迫不及待的非要现在问我?难道是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还是什么?我知道了,你要把我灭口吗?”
她不像是在说谎。
如果说这一番话是假话的话,那么她的演技未免太好,让他竟也看不出半分破绽。
她是在装傻吗?还是不愿说出口。
大手覆上她的发顶,轻轻地揉了揉她半干的发丝,声线干净低沉,“你是我老婆,该陪着谁,我很清楚。”
陪着她,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而沈画晴,应该是由顾夕玦陪着她,顾夕玦不在,就只能让卫擎代劳了。
有的时候这个男人真的温柔绅士的让人找不出一点点的瑕疵,不过有的时候也能让人恨得牙痒痒,她想上去挠两下他千年不变面无表情的俊容,也只能是想想。
她低垂着眸,双眸没有生气的轻眨着,他撩开被子也上了去,半撑在她的身边:“睡一会儿吧,从刚才就开始闹腾,怎么就有用不完的力气呢?”
她的确疲惫的很,但却怎么睡都睡不着,碍于上方灼灼的躲不开的视线,她只能抬手,在眼皮上横了一条手臂。
他轻轻弯了弯唇角,抬手捏住她的手指,“睡不着?”
她突然翻了个身背对着他,抿着唇说不出一句话,眼眶里的泪顺势滑了出来,晕湿了柔软的枕头。
不知道这次掉入刺骨冷的海水会不会有寒气入体,虽然时间不长,后来又让她在热水里泡了一会儿,但回去还是要让严恪给她全面做个检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