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博衍听画儿这么理解,他顿时整个人松懈下来,原来是他想复杂了,她只是回驳他的话而已。便微笑:“是!很正常!那么做为朋友,用不用我送你回永乐镇,然后去告诉你大哥这个喜讯?”
画儿点头:“当然要啊!估摸着这消息传到上阳县得一天,再从上阳县传到永乐镇还得一天。如果我们现在赶回去,可以提前让他们高兴。”
穆博衍点了点头,便差车夫送画儿回永乐镇。画儿有些失望,她以为他会亲自送她回永乐镇,坐上马车又探出个头问:“你不去上阳县会会你的学友吗?”
画儿其实是有些期待他同去的,只是找不到好的理由,便把县令老爹给抬出来了。然而却还是让她失望。
穆博衍摇了摇头:“不去了,他这次院试的主考官,肯定很忙。”
画儿便只得点点头,忽然又问:“这个车夫会武功吗?”
穆博衍摇头:“不会!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我在想昨天那两人没有得手,这今天会不会半路上接着动手?”画儿说得很随意,然后还补充了一句,“我就是随口说说,你别往心里去。我肯定不会那么倒霉的,运气一直都很好,你看昨天逃到飘香阁还能遇到你。我这去渔村救我弟弟也能遇到你,反正我是吉人……”
话还没有说完,穆博衍人就上车了,然后对着车夫吩咐的一声:“走吧!去永乐镇。”
画儿心里不禁一笑,然后还假装惊讶:“你怎么上来了?唉呀!我就说说,不用劳烦你亲自送啦!”
穆博衍怎么听不出她是故意这么说的呢?既然她希望他能陪她去永乐镇,那他去便是。再者,他还真的有些担心画儿说的那个情况。虽然这车夫实则是会武功的,可是终究没有他亲自护送让人放心。
“行了,别假了。从前直率的很,什么时候学会这一招了?”
画儿知道他是心甘情愿上当的,心里还挺开心的,一路上心情愉快,相处得也十分融洽。到了永乐镇,穆博衍先去了天香赌坊。
画儿到了家,便一脸的喜悦喊着:“大哥,大哥……”
继贤出来开门,见画儿一脸的笑:“画儿,什么事儿这么高兴啊!大哥在偏院正跟先生请教学问呢?”
“哦!我这就过去告诉他一个好消息,大哥考中秀才了。”画儿说着便往偏院跑去。
画儿实在是太高兴了,也顾不得礼数,一路大喊着:“大哥,大哥,你考中秀才了,你考中秀才了……”
楚继祖正在跟林先生讨论今年院试的试题,但是画儿这么大声的叫喊,还是惊到了林先生和楚继祖,林先生便停了下来,有些惊讶:“画儿从济宁府回来了?”
楚继祖听到画儿的喊声,心里一阵激动,但是不好在先生给他讲解的时候出去,便只得愣在那里。
“走!我们快出去瞧瞧。”林先生听到这个消息也是挺高兴的,继祖这孩子虽天资一般,可后期挺努力的,对待学习是特别刻苦,是个不错的孩子。
画儿跑到偏院刚想进去找继祖,却刚好碰到他们出来。画儿忙拉着继祖:“大哥,今天济宁府放榜了,我特地去查看了一下。那榜上有你的名字,你考中秀才了,你终于考中了。高兴吧!激动吧!”
楚继祖这回算是听得清清楚楚,真真切切,原来他刚没有听错,他真的考中秀才了。顿时露出激动的笑容,再次确认:“真的吗?你看到榜了?真的有我的名字吗?”
“嗯!真的有,我看得仔仔细细的,是真的有。陆少爷也考中了,你们俩一起考中了。”画儿满脸的喜悦。
恒儿和智皓也忙跑出来,恒儿也是高兴得不得了:“大哥真的考中了?太好了。恭喜大哥。”
画儿使劲的点头:“考中了,考中了。大哥以后是秀才了,再认真读书就可以去考举人了。到时候大哥考中了举人就可以当官了。”
楚继祖感觉在梦里一样:“画儿,我是不是在做梦啊!真的考中了吗?怎么没有人来报喜呢?”
画儿非常理解大哥现在的心情,他肯定害怕空欢喜一场,便说:“报喜的人肯定得明天或后天,今天一放榜我就过去看了,看完了就急忙赶回来了。那些报喜的人肯定没有我快。”
楚继祖心里实在是太激动了,可是没有看到报喜的人,他还是不安:“画儿,你不会是哄我高兴,骗我的吧!”
“唉呀!大哥,什么事儿都能开玩笑,这事儿能开玩笑吗?你是真的考中了呀!你就乖乖等着报喜的人来吧!”
林先生脸上也难得露出笑容:“这事儿上,画儿定是不会妄言的。”
楚继祖听到先生这句话,他心里才稍安一些。他总算是考上秀才了,他一定要加倍努力,考中举人,考中进士,然后他才能去见灵枢。
画儿忙点头:“就是,就是!我这事儿上肯定不会撒谎的。”画儿停了下,“晚上我下厨,好好的庆祝一下。”
楚继祖忙推辞:“不用了,不用了,等报喜的人来了之后,我们再好好庆祝。”
画儿可不依:“过了重阳酒不香,这时候我们不庆祝什么时候庆祝啊!等报喜的人来了,我们再把亲朋好友请来,大大的庆祝!”
恒儿忙赞同:“就是,就是!大哥考中秀才是现在我们家最高兴的事儿了。一定要庆祝!”
楚继祖心里真的特别感动,画儿和恒儿从来都没有把他当外人看,一直就像亲人般对他。便点头:“嗯!我们一家人好好庆祝。”
画儿听到继祖答应了,便去了厨房,她今天一定要做一桌精致又美味的菜肴出来,好好高兴下。
晚餐时,画儿让继贤把棋儿也叫来了,镇上也就他们几个堂兄妹,大哥这么高兴的事儿是该好好庆祝的。
棋儿到了画儿屋里顿时有些激动了,这是她头一次来画儿家。这一看也是大户人家的格局,虽比不得陆家,可那也是她没有见过的。
“哥,你这在画儿这儿有肉吃不?”棋儿问。
“当然有啊!顿顿都有肉的。画儿说恒儿正在长身体,什么要营养些。鱼呀、肉呀、虾呀都换着吃的。”继贤在画儿这儿过得可比在家里舒坦多了,不用下地干活,不用听奶天天唠叨,还有工钱拿,画儿还带他四处去,长了不少见识。
虽然画儿对他不像跟继祖一样亲厚,可什么都少不了他的,这样他就挺知足的。
“哥,那你跟爹说,我不想在陆家待着,我想在画儿这儿来。我刚侍候陆家大少爷没几天,就又成了粗使丫头,小少爷也忙得很,总是在读书。”棋儿是知道他爹让她去陆家是想让她嫁到陆家当少奶奶的,可是她就没有那少奶奶的命。她就是一个粗使丫头。
“为啥啊!爹是让你去当少奶奶的,然后你嫁进陆家,我们全家都能沾光的。怎么侍候大少爷好好的又成了粗使丫头了?”继贤是一脸的不解。
“我哪儿知道,我侍候大少爷可好了。大少爷还摸我脸,笑眯眯的夸我贴心。他应该是喜欢我的,可是没两天就又被调到后面成粗使丫头了。然后,个个看我的眼神都不对了,还笑话我。我不想在陆家呆了。”棋儿是一脸的委屈。
继贤跟着画儿也不是一天两天,听棋儿一说就明白其中的原由,他也不想他妹子受屈:“那行,我过两天回去跟爹说。”
说着话便到了堂屋,画儿也是许久没有见棋儿,人倒是长比从前长好了,也白了些。这倒底是不用在农田里干活,皮肤也养白了。
“二姐,坐吧!二哥都跟你说过了吧!大哥考上秀才了,这不我们在镇上的堂兄妹几个也聚聚,跟大哥一起庆祝一下。”画儿也直接说明来意。
棋儿便有些拘谨的落了座,便笑:“恭喜大哥了。”
继祖只是微笑,举杯示意了一下:“多谢棋儿。”
这一餐饭吃得是非常开心的,席间几个堂兄妹说起从前的一些趣事,还是挺开心的。画儿微笑回应,原来他们堂兄妹之间不全是欺负和责骂。还是有些友爱的画面,若不是他们提起,那些记忆或许会永远都封存了,直到有一天全部遗忘。
都是小孩子,又能有多恶毒?又能有多坏的心思呢?不过只是好玩,比起那些图谋不诡的算计,那些算得了什么?
其实她不讨厌棋儿,脑子里也没有她欺负她的记忆,或者说对她没有多少记忆,唯一记忆深刻的便是她在大婆家拜年,若是平平淡淡继续那么过下去,肯定能在乡里嫁个好人家。可是却被二伯送去陆家当成了利用的工具。
她不想多管闲事,每个人的人生不同,惹是她是个聪明的,自是知道安分守己,在陆家也说不准有出头之日,从陆家嫁出去也是风光的很。就怕她太相信二伯的话,做着不切实际的梦,到时候说不准就会毁了一生。
“二姐,我在陆家怎么样?上回听二哥说大丫寰夸你本份,很喜欢你,说想把你调到前院去。这会儿是不是已经调过去了?”画儿试着问了一句,如果已经调过去了,她可以给她几句提醒,省得害了自己一生,毕竟在这个朝代,女孩子的名节还是很重要的。
棋儿没有什么心思,便也直说了:“我起先是调到前院侍候大少爷,大少爷回来得少,她回来我就去侍候他,他走了我就干点儿杂活,倒也不累。可是上回大少爷回来后,我侍候了两天,大少爷人还没走,我就又成了粗使丫头,还被那些人笑话。”
画儿愣了下:“笑话你?为什么呢?”
“我哪儿知道啊!都说我做白日梦,山鸡也想飞到枝头变凤凰。我爹说了大少爷喜欢我,我就能嫁到陆家做少奶奶,大少爷喜欢我,我就让大少爷娶我啊!”棋儿觉得自己一点儿都没有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