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内斯·格里雷说道:“当我还是个孩子的时候,我总爱到木头堆里去读书,到花园里读书,到邻居家去读书。我的父亲很穷,他整天需要我帮忙,但是晚上让我睡觉的时候,他总是要费很大的劲。在冬季漫长的夜晚,我总是找一个松树结,把它放在木头堆的后面,把我的书堆在自己的周围,然后躺下来,整个晚上都在那里读书。静静的,一动也不动,对周围的一切都不闻不问,只生活在书中讲到的世界里。”
很多男孩都有过类似的经历!很多正当年的人都在书籍中找到了自己的财富;还有更多的人在书中为贫穷和痛苦找到了安慰,找到了庇护所,为灰暗的情绪找到了一丝快乐!
除了书以外,似乎就没有其他东西可以把贫穷从生活中带走,把悲伤从痛苦中带走,让身负重担的人忘掉自己的负担,让生病的人忘掉自己的病痛,让悲伤的人忘掉自己的痛苦,让被压制的人忘掉自己的身份。书籍是寂寞之人的朋友,是被遗弃之人的伴侣,是不开心之人的开心果,是失望之人的希望,是伤心之人的安慰,是无助之人的援助。书籍为黑暗带去一线光明,为阴暗带去一缕阳光。
我们也许很贫穷,也许被社会所排斥,也许与很多美好的事物都无缘,但是在书籍里,我们能找到最好的社会。我们可以住在宫殿里,与王子谈话,非常熟悉皇室的成员,时时刻刻与最崇高的人呆在一起。
梵蒂冈的一本希伯来圣经重达325磅,而它的价值跟等重量的黄金差不多。如果这本圣经是希伯来圣经的唯一真版,那么它的价值会更高。无论它是哪种语言的唯一版本的圣经,它的价值都将是令人难以置信的。
而如今,出版商能以两先令的价格卖给你一本《圣经》;如果你充分利用这本价值无量的宝藏,衡量它对你和周围人生活的影响,那么这本书是不是已经变成无价之宝了呢?它就像人生旅途上的一盏路灯,任何其他书籍都不能取代它的位置。
当代媒体为我们提供了很多非常好的书籍,它们的价格都非常低廉。作家和出版商花了上千英镑制作出来的书籍,我们只需要花费几个先令就能买到一本,而我们花一张邮票的钱买来的报纸上面也包含了很多思想家和工人的心血。还有别的地方能够找到这么好的回报的投资吗?我们获得这些回报所受到的唯一限制就是读书时所必须做到的彻底性和思考。
一本开启年轻人生命职业的书是非常有力量的。就是简简单单的一本书,可是它已经塑造了很多牧师、诗人、哲学家、作家和政治家。奥西恩的诗歌显然对拿破仑造成了很大的影响,而拿破仑也从不厌倦于赞美荷马;但是他的阅读范围非常宽广,包括所有时代所有国家的历史、数学,以及包括神学和立法的书籍。
孩童时期的富兰克林阅读了科顿·马西尔的著作《论行善》,从此以后这本书对他产生了终身的影响。他建议每个人都阅读这本书,并拿着笔做好笔记。
爱默生写的关于大自然的著作影响了廷德尔终身的职业。比彻说,罗斯金的著作教会了他如何发现眼睛看到东西背后的秘密,而且告诉他,任何人在读了这本著作之后都会变得跟以前不一样,或者至少是他们看待世界的方式会不太一样。塞缪尔·德鲁说:“洛克的《理解论》把我从昏迷中叫醒了,而且指引我摒弃我之前早已习以为常的卑下的观点,然后坚定决心。”一位英国的制革商人做的皮革以质量上乘而闻名,他说,如果他没有读过卡莱尔的书,他也做不出这么好的皮革。林肯小时候从邻居那里借来了关于华盛顿和亨利·克莱的传记,然后借着小屋里的灯光贪婪地将它们读完。而这些书籍激发了林肯的灵感。在他幼年的时候,他读了派恩的《年龄的原因》和瓦尔内的《毁灭》,这些书对他产生了极大的影响,这两本书几乎破坏了他道德发展的平衡性。但幸运的是,后来几年里他阅读的书籍改变了他原来受到的错误的影响。很多人的变好与变坏,成功与失败,其实都是由一些书来决定的。我们小的时候读的那些书通常情况下对我们造成的影响是最大的。加菲尔德在给邻居家干活儿时阅读了《水手辛巴达》和《海盗秘籍》。这些书向他展示了一个新的世界,他的母亲费了很大劲才阻止他出海。
但是,这些书里刻画的场面在他幼小的心灵里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库克船长的航行》促使威廉姆·凯里开始寻找野蛮人的航行。《效法耶稣》和泰勒的《神圣的生与死》决定了约翰·威斯勒的性格。约翰·夏普说:“莎士比亚的作品和《圣经》让我成了约克郡的大教主。”《韦克菲尔德的牧师》一书唤起了歌德心中潜在的天赋。
在教区牧师家的那座古老的长满青苔的房子的玻璃窗前,科尔里奇度过了他梦幻般的童年。这里有一本已经很多人翻看过的东方神话故事《一千零一夜》,他曾告诉我们,他总是怀着好奇和欲望去读这本宝贵的书。早上阳光透射进来的时候,照亮了整个屋子,这时候他会立刻抓起这本书,跑到花园里一个树叶茂密的隐蔽地方,然后开开心心地钻进书里面那个奇妙又刺激的迷宫。
许许多多穷苦的、认为自己的生活都“没有希望”的少男少女在阅读了斯迈尔斯、托德、马修斯、芒格尔、惠普尔、吉克、泰尔的著作以后都获得了高尚的职业。
书籍的最大优点不在于我们记住了这本书,而在于它给我们提出的建议。一本书就好比是一根火柴,它能点亮我们生命中那些休眠的潜力。一般来说在我们身上都有一些爆发性的潜能等待我们去挖掘。一本好书或者一个好朋友经常会帮助我们唤醒这些沉睡的潜能。书籍总能刺激伟大作家的思想,有时甚至是在完全不同的科目上。我们经常能在书上面找到自己的感想和感受,虽然平时我们自己表达不出来。我们在爱默生那里发现了一个特点,又在莎士比亚那里找到了一个面部轮廓,加上荷马的表情,从但丁身上看到的自己的影子,如此下去,直到我们能说清楚自己的个性。真的,我们可以从朋友那里看到许多自己的优点,从敌人那里看到许多相似的缺陷,从这个世界的方方面面看到自己的点点滴滴,但是我们只有从书上才能平静、公正地看到比较完整的自己,包括我们的优势、我们的缺点、我们的心胸、我们的局限性、我们的观点、我们的口味、我们的和谐与不和谐,以及我们的诗歌与散文般的特点。
罗兰德夫人总是会带一本普鲁塔克的书去教堂,然后在祷告中的每一次间歇时间里读上那么一两个句子。这本书也是拿破仑的最爱。普鲁塔克用精巧的手法描绘了他笔下的英雄细微的特点,而这些特点是其他作家所没有顾及的。他说过他把战争的大场面留给别人去描绘,他自己只细微地描写人类的灵魂。莎士比亚从普鲁塔克那里借鉴了很多东西,有的时候甚至逐字的抄写他的句子。
卡兰曾经每年都读一遍荷马的著作。
一幅反映燃烧中的特洛伊城的雕刻图详细地描绘了这场战争,这幅图激起了施力曼博士的欲望,他开始挖掘这场战争的史料,于是有了后来的这些伟大的发现。约翰·胡斯的生平和著作激励了卢瑟。这样的例子举不胜举。
我们的很多观点都是从自己喜爱的书里总结出来的。我们偏爱的作者往往是自己潜在的老师,我们通过他的眼睛来认识这个世界。如果我们习惯读的书籍,语言振奋,形式纯净,内容有理,洞察力敏锐,那么我们的思想也很可能具有类似特点。我们离不开书籍对我们的影响就好像我们躲不开自己所必需呼吸的空气一样。
在马里亚特的小说的影响下,很多孩子出海做起了流浪者。我认识的一个孩子在7岁那年读了阿博特写的《拿破仑的一生》,然后在他不到14岁的时候,他就进了军队。很多人因为受童年时期所读不良书籍的影响而犯了罪。伦敦新门监狱的一位牧师在他向市长做的年度报告中,针对监狱里很多面容姣好、出身高贵青年的罪犯,写道:“这些男孩,毫无疑问,都读了那些内容低劣的期刊”,这些期刊就是所谓的针对两性的娱乐杂志。在这个国家的每一处法庭和每一处警察局里都能找到类似事件。你很难想象这些低俗的书籍对这一代人的精神造成了多么大的毁灭性影响。
据说,伏尔泰在5岁的时候读了一首怀疑论的诗歌,这首诗对他造成了非常的影响,以至于后来他成了那个世纪最主要的讽刺作家。一个年轻人给另一个年轻人看了一本充斥着不道德语言和图片的书。这个年轻人只看了一会儿。后来他在教堂谋求一份高职,几年以后,他告诉一位朋友,如果能让他忘了这本书,他宁肯放弃自己所拥有的东西的一半。因为那些不道德的影响总是在一些最神圣的时刻悄悄来临。
詹姆士·T·菲尔德在监狱里拜访了那位少年杀人犯杰西·波米洛伊。波米洛伊告诉他,他是《血腥与恐吓》的忠实读者,他还读过很多低廉的关于剥头皮和其他血腥动作的小说。毫无疑问,这些小说给这位少年犯的心灵留下了可怕的阴影,最终导致他的谋杀行为。
如果我发现一个年轻人沉迷于《警察公报》或其他类似读物,那么不久以后,当我听说他的名字出现在犯罪法庭上的时候,我就不会感到吃惊了。“这几乎就是公理,”波特主教说,“人们总是不会比自己读的书好到哪里去。”
英国政府的一位官员宣称,几乎所有被带到法庭上的犯罪青年都把自己的错误归咎于受不良书籍的影响。
最好的书籍是那些催我们上进,让我们下定决心做某件事情,并让我们有所成就的书籍。好的书籍能让我们到高层去享受更纯净的空气。就像我们应该和那些能让我们从事更高尚工作的人交往一样,我们应该读那些催人奋进的书,这些书能帮助我们发挥自己的潜力,更好地利用自己的机会。“我读完那本书以后,当我走在街上的时候,”一位荷马的追随者说,“我发现人们似乎都有十英尺高。”“如果我们只考虑到专题论文的微妙,”麦考来说,只考虑到想象的力量,和雅典天才的那些伟大著作的用词的力度与典雅,你一定会断言它们非常有价值;但后来因此而直接或间接产生的所有人类的创造性作品,我们又该说些什么呢;西塞罗的作品、朱文奈尔的作品,但丁那种可塑性很高的想像力,塞万提斯的幽默,培根的包容,巴特勒的智慧,莎士比亚那种世界范围内的极大成就,面对这些作品,我们又该说些什么呢?所有这些关于真理的成功和超越偏见和力量的天才,无论在哪个国家、哪个年代,都应该属于雅典的胜利。无论什么时候,当一小部分人确立了他们对抗暴力和反对欺诈的立场后,为了自由和理性,他们的思想都会受到书中思想的鼓舞、鼓励和安慰。这其中就有伊拉兹马斯孤独的那盏灯、毕加索的无眠之夜、米拉保的讲坛、伽利略的牢狱之灾,以及悉尼的绞刑台。但是谁又能估计到书籍对个人幸福的影响呢?有谁能说清楚到底有多少人在看了那些催人奋进的书以后变得更加聪明、更加快乐了;又有多少人在看了书之后逐渐从贫穷变为富有,从束缚中获得了自由,从疾病中获得了健康,从孤独中学会了交际?书籍的力量确实在很多地方受到了公开的质疑,包括参议院、战场和哲学学院。但这并不是书籍的光荣。无论文学作品在什么地方安慰了痛苦的人,或者减轻了他们的痛苦,无论它们在什么地方为不眠的噙满泪水的眼睛带去了欢乐,都说明这些书里,存在有最崇高的雅典对它们的道德上的影响。“阿拉伯故事里的苦行僧毫不犹豫地把他的骆驼和骆驼上面所有的珠宝和黄金都留给了他的同伴,而自己只保留了那一盒神秘的液体,让他能再看一眼这个宇宙间所有的隐藏的宝贝。当然我们可以毫不夸张地说,所有外界的有利条件都比不上一双纯洁的心灵的眼睛,它能让我们看到整个精神世界里所有无限的宝藏,所有远古朝代留下的隐秘的暴躁,以及所有无形的等待被开采的宝藏。这就是雅典留给我们的礼物。在20多个世纪里面,她的自由和力量已经被消灭了,她的人民已经退化为胆小的奴隶,她的语言已经变成了野蛮的行话,她的神殿已经被后来的罗马人、土耳其人和苏格兰人破坏掉了;但是她在知识上所建立的王国却是不朽的。当那些破坏她的伟人遭遇她相同的命运时,当文明和知识在边远的大陆上定居时,当王权从英格兰消失时,也许当远处来的游客徒然地在模版上破译我们最引为骄傲的人物的名字时,他们会听见从寺庙的圆屋顶上传来的一些原始的圣歌,他们会看见一个裸体的渔夫在河边清洗渔网,她的影响和她的光荣仍然存在,永远年轻,永远不会变质。”
“在这一刻,这些故事已经有500年的历史了,”德昆西说,“这世上还没有什么书能比得上乔叟的故事,他的语言细腻,描写的景物非常之美丽,世界上很多人阅读他的著作,包括他家乡的人,还有其他现代作家,比如德莱登、蒲柏,还有华兹华斯。在这一刻,这些书已经有1800年的历史了,从来没有人超过奥维德写的故事,他描写行动时的那种欢乐的气氛,和他使用的语言的反复无常性,令所有基督教的读者都为之倾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