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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末日审判

国际军事法庭

座无虚席的审判厅里,正在进行一场世纪大审判。各国媒体都争先恐后地报道着审判的进展。法庭外的广场上聚集了上万人,挤满了各路媒体记者和密密麻麻的人群,广场几英里之外的街道仍然堵满车子,警方不得不增派警力维持秩序。所有的人都有一个共同的愿望,一定要赶上这场世纪的审判。有人断言,近一百年来,世界上从来没有如此场面,全世界只有一个受审的男人有如此魅力——他的名字叫约纳斯·海因里希。

海因里希今天穿着一件瑞士蓝西装,一动不动地站在被告席上。人们都想看看,本世纪这个最恐怖的黑寡妇帝国掌门人究竟是什么模样。相对希特勒,很多人更加害怕眼前这个神秘、恐怖和满脑子都是疯狂念头的男人。仍有女记者按捺不住,赞扬海因里希极为俊美的外貌。人们至今不明白的是,为什么魔鬼会披着天使的皮囊。

“约纳斯·海因里希,”主审法官敲了敲木槌,“你被指控反人类罪、蓄意谋杀罪、恐怖罪、破坏社会秩序罪……共二十五项罪名,你是否知罪?”此一时彼一时,很具有讽刺意味的是,这位法官曾经被邀请加入黑寡妇,可是他没有答应,他有很长的一段时间都在逃亡,害怕被黑寡妇陷害。如今,他在这里主持对黑寡妇首领的审判。

海因里希笑眯眯地盯着陪审团和法官看,好像法官正给他颁发什么荣誉勋章似的。他整理了一下衣袖,朝后面的媒体记者挥了挥手。他知道,在场观看的每一个人都屏住了呼吸,等待宣判是什么结果。

人们用疑惑的神情看着海因里希,不知道黑寡妇垮台以后,他还有多大权力。不管怎么说,对于这个曾经玩弄世界几十年的恶魔来说,如果不能被定有罪,黑寡妇很有可能会再一次卷土重来。

“我认罪。”海因里希简短地说,在别人看来,他似乎没有意识到自己刚才究竟说了什么。大厅里非常安静,似乎没有人将海因里希的话当回事,直到他又重复了一遍,才产生了巨大的骚乱。

他抬起头,绿莹莹的眼睛扫视四周,大厅里顿时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恐惧感。面对眼前这位曾经主宰世界,给世界带来混乱,令许许多多的人丧失生命和家庭的恶魔,人们还是心有余悸的,甚至连审判席上的法官和陪审团成员都面露怯色。

后面一个黑寡妇成员发出哀叫声:“主人,不要,求求您。我们请求立即撤销对您的指控。”其他黑寡妇成员也发出阵阵哀求声,甚至恐怖的威胁声。伊凡和埃德加以及其他几位被捕的黑寡妇成员,尽最大可能将声音吼出来。吼声在大厅里回荡,他们怒视着陪审团,充血的眼珠似乎要从眼眶里跳出来。他们敲打着桌子,歇斯底里地发出阵阵咆哮声,威胁在场的所有人,如果谁敢给他们的主人——海因里希定罪,世界各地的那些黑寡妇成员将对之实施报复。

经过法官和陪审团的短暂商讨,主审法官回到审判长席,挺直身体,用力敲打了一下木槌,大声说道:“请安静。现在我宣布,约纳斯·海因里希犯下的反人类罪、蓄意谋杀罪、恐怖罪、破坏社会秩序罪等二十五项罪名,事实清楚,罪大恶极,他本人对所犯罪行供认不讳,经过陪审团商议,决定判处死刑,并于今天下午5点在米莉亚广场行刑。”他用余光瞥了一眼海因里希,海因里希友好地对他微笑。这一特大消息,现场的各路记者立即以最快的速度传遍整个世界。

另外三个名叫奥托·多尔纳、伊凡·魏斯特、埃德加·梅耶的黑寡妇成员也被推上审判席,他们似乎没有意识到自己也将要受到审判。奥托是意大利籍黑寡妇成员,光秃的头顶上没有一根头发,人们很远就看见他高挺的鼻梁和深褐色的眼珠在不停转动着。埃德加是匈牙利籍黑寡妇成员,是个瘦高男人,原来是杜森堡精神病院里的深度精神病患者,海因里希释放他后,他变得非常变态和嗜血,是海因里希最忠诚的仆人之一。埃德加梦想着有一天能加入堕天使的行列,他嘴唇旁仍然沾着深红色的血渍。他们是在密谋杀害西班牙和意大利新任领导人时被抓获的。

“如果你们愿意供出其他在逃黑寡妇成员的名字,你们或许能被从轻发落。”主审法官对他们说道。

奥托抬起头来看着法官,他觉得法官看上去是显得非常病态的老男人,便轻蔑地笑了笑:“我们的确知道很多人的名字,这些人对于你们来说至关重要,可这些信息只会存储在黑寡妇五级以上成员的大脑里,你根本找不到任何有关的文件信息。”

“全世界都在通缉那些剩下的在逃黑寡妇成员,我们已经抓到了很多。你怎么知道你的同伙不会出卖你们?只要有一个人肯说出来,你们就全完了。”主审法官讽刺道,手里玩弄着从他们身上捜出来的黑寡妇高级成员的血珀胸针、蜜蜡珀胸针以及蓝珀胸针。

伊凡、埃德加又爆发出一阵带着浓浓的鄙夷和轻蔑的尖刻笑声。大厅各个角落的人都能清楚地听见他们笑声中的鄙夷口吻,尽管他们被紧紧地绑在一把冬杉木椅上面,没办法移动。在场的人交头接耳,他们此时此刻仍然如此猖狂,可见往日是多么跋扈和可怕。

“安静。”主审法官命令道。在法警的制服下,他们慢慢停下来,兴奋地喘着粗气,似乎还没有笑够。

“我告诉你,这绝对是个极为愚蠢的想法,你根本没有办法从真正的黑寡妇成员嘴里问出任何东西。想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我们每一个佩戴着象征黑寡妇地位标识的成员,都可以为主人分担任何秘密,我们没有宗教信仰,我们唯一信奉,并且当作终身戒条的,只有对黑寡妇的忠诚。”

这时候,观众席上发出一阵叫骂声:“都是屁话,海因里希的狗。”

伊凡没有感觉到是侮辱,继续冷冷地说道:“而这种誓死不变的忠诚,是经历几十年考验的。”

观众席上的嘲笑声消失了,他们看着他苍白的面孔,互相看了看,面面相觑。

海因里希面带微笑,被两个身强力壮的法警带走。大门打开了,海因里希被押出来,他看见人们迅速围了上来。一个穿着酒红色短西装,长相漂亮的女记者跑到海因里希跟前,丝毫不感到害怕。

“请问,海因里希先生,您的律师呢?”她急切地问道。

“我没有请任何为我辩护的律师。”海因里希礼貌地说道,冲她笑了笑。

“请问,您是否会认为这次审判有些不公平?”一个男记者问道。

“按照法律,我的确应该被处以死刑,只不过那位法官想让我死快些,真是耐不住性子,我本来还有些东西想准备的。”

“您的对手,布兰特·海因茨,不久前发生了意外,有人说这和黑寡妇有关,您怎么看?”一个短金发年轻女记者问道。海因里希停顿了一下,这让那个女记者感到有些害怕,自己真的不应该问这种敏感的问题。

海因里希很快抬了抬眉毛,非常绅士地说道:“他是我一生中最尊敬的对手,我的确很多次想置他于死地,可这一次我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如果他有什么意外,我比你们任何一个人都更加感到难过。对于我而言,在这个世界上,已经找不到什么有趣的游戏了,我没能在游戏中打败他,世界又变得和以前一样无聊了,或许这就是我真正想说的。”

“谢谢您的回答,海因里希先生。”

“这没什么。”海因里希挥了挥手,离开人群,他必须尽快完成那件事,不然一切都晚了,他生平第一次感到了害怕,可并不是为了自己。这一次已经没有计划了,不再有了。

尼德兰银行

“先生们,你们不能这样,未经允许,你们是不能擅自闯入我们金库的。”一名银行工作人员紧跟在几个戴着墨镜的男人身后,费力阻止着。

“我们是美英两国共同派来的经济安全委员会成员,有上司的授权。我们知道,过去几十年里,黑寡妇在你们这里存了大量钱财,现在黑寡妇垮台了,必须没收他们过去非法获得的财产,希望你能配合我们的工作。”他们加快脚步,毫不客气地说道。

“黑寡妇的确在尼德兰银行存了大量的钱财。长期以来,他们一直是我们最大的客户,为我们带来的利润,比其他的客户全部加起来都要多。对于我们来说,黑寡妇只是一个客户,我们不在乎其他任何东西。我们有义务竭尽全力保护客户资金的安全。”

“一群为了钱出卖灵魂的家伙,”他们狠狠地骂道。

“我们绝对不会让人随便查询客户的一切信息,这是我们的银行保密制度。”

“好吧,看来我们不得不强行打开这个大金库了。”一个高鼻梁、身材强壮的男人翘了翘嘴角。那位瘦小的银行职员赶忙抓紧口袋,透过淡黑色的眼镜,他看见眼前这个男人得意洋洋的样子。这时,从外面冲进来十多名军人,手里拿着冲锋枪,将这里团团包围住,主控室里面的工作人员也很快被赶了出来,他们抱着头,愤怒地看着这群野蛮、粗鲁的士兵,现场所有银行的工作人员都紧靠着墙边。

几个穿着白大褂的专家进了主控室,其中一位提着一个银灰色的金属手提箱。他们很快就打开了黑寡妇金库的锁,紧接着,大部分士兵往B区跑过去,他们的前面是那几个英美经济安全委员会的人员。来到银行最大的金库面前,令他们兴奋异常。

面前是十几英寸厚的银色钢门,想象着在这个银色大门里面,将是堆积成山的金条、美元、法郎、英镑,还有马克,以及各种各样的金银器皿和稀有罕见的珠宝,另外还有达·芬奇、梵高、毕加索等人的名画,几年前卢浮宫失窃案一定也和黑寡妇有关,世界上流失的大批文物,或许也都会很快在他们眼前出现。

那位名叫瑞恩的男人,兴奋地来回踱着步。这些财产会拯救因战乱导致崩溃的美国经济。拥有这笔巨额财富,将会成为世界霸主。而他也会因为此次事件,秘密地成为美国最富有的人之一。

“咔——咔——”银色大门从两边移开,随即,屋顶上十几盏刺眼的白炽灯照亮了整个房间。然而,他们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一个个瞪大眼球,简直不敢相信眼前所看到的一切。这里装饰奢华,是海因里希喜欢的维多利亚装修风格,可是,这个巨大的金库里除了一些金属架子和铁盒子,几乎什么都没有。他们想象中堆积如山的钞票、金条和珠宝,以及那些黑寡妇收藏的世界名画、珍贵的巨型雕像等等,通通无影无踪。

外面其他的人也匆忙跑进来,那几位博士不相信从监视器里看到的一切,四周耀眼的白光刺痛着他们的眼球。这个巨大的房间空空如也,让在场的每一个人失望到了极点。怎么可能?黑寡妇制造秘密武器、供养军队和庞大的机构运行、以及扶持各国政府的财力,都源于这里,这个金库几乎占满了整个尼德兰银行的B、C、D区。一切都没了?是谁将这一笔巨额金银财宝转移走了?瑞恩瘫坐在那里,满眼晕眩、绝望无比,他不再关心自己是否可以发一笔大财,或者说是否会被上司惩罚,重要的是无论是谁有了这笔钱,是黑寡妇的成员也好,其他组织也好,世界的重心已经因此转移了。

二战重犯监狱

海因里希被关在离军事法庭几公里远的二战重犯监狱的一个阴暗房间里,至少有十多个警卫守在外面,一刻不停地盯着海因里希,害怕他突然消失。

“海因里希先生,有一位老人说他想要见你。”一个低沉的声音说道。海因里希一个人坐在钢凳上,望着铁门被警卫一点一点推开。没有一个人相信,历史上最恐怖的犯罪组织首脑会这么心甘情愿地死去。影响了欧洲几百年的黑寡妇帝国,是否会随着他的死去真正消失呢?

“你在这个时候才选择出现在世人面前?”

“看样子,你真的准备去赴死了。”一个长着浓密花白胡子的瘦弱老人,拄着深色的胡桃木拐杖进来,然后,搬来一张椅子在约纳斯·海因里希对面坐下。

他抬起头,露出了和约纳斯·海因里希一样绿莹莹的眼睛,在阴暗的房间里,约纳斯·海因里希发出一声阴冷尖厉的笑声:“我别无选择,不是吗,父亲?”

“距离我们上一次分别,应该是——”

“二十八年五十六天。父亲,您的脑袋似乎不如以前灵敏了。”约纳斯·海因里希先是瞪着他看,然后,绿莹莹的眼珠在不停地转动着,如果换了别人,被这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目光盯着看,一定会难受、害怕得要窒息的。

“哦,是吗?我自己都没有发觉。”他轻松地笑了笑,“你还好吗,我的孩子?”

“都好,除了马上就要死掉。”

“请不要将我们之间的谈话弄得如此僵硬。”

“您清楚,我知道您还活在这个世界上?”约纳斯·海因里希弯下腰,盯着他的父亲。

“当然知道,你还是如此的年轻,而留在我身体里的,已经是一个苍老枯萎的灵魂了。我和你的母亲‘死’后,你并不感到伤心,而是将我们的敌人变为为自己效忠的仆人,我说得没错吧?”他轻声地问道。

“您感到失望了吗?”约纳斯·海因里希声音冰冷,甚至带着一种挑战,他的父亲将椅子拉得离他更近些。

“我一直都为你感到骄傲。我曾经教过你如何摆脱那些人类情绪所带来的困扰,人与人之间软弱的感情一直以来就是人类最大的弱点。我很高兴看到,你一直是在利用着人性的这些弱点,全世界都因为黑寡妇而颤抖,是你铸就了黑寡妇最鼎盛的辉煌。”

“可我还是得死。”约纳斯·海因里希非常平静地说道。

“是的,我很抱歉。”他站了起来,在房间里来回踱步,“你并不害怕死亡,不是吗?你比过去任何时候都要渴望死亡的到来,对于你来说,这个世界已经毫无意义了。

“而且,你明明有机会逃脱法律的制裁,可是你放弃了,是不是?”

“我当然不会反抗。现在,整个黑寡妇又可以回到你的掌控中。”约纳斯欠了欠身子,毫不在乎地说道。

“你已经做得很好,并且你现在疲倦了。”

约纳斯·海因里希低头看着阴冷、潮湿的地面:“过去的几十年里,你一直在发挥着你博大的父爱,我并不畏惧死亡,我只是感到非常失望。我还有一件事没有完成。摧毁世界文明,让人们堕落,这种低级趣味的游戏早就无聊透顶了。”

“是啊——就是这样,”他激动地说道,“人类进化如此之快,显然不是一件好事。我决定让你在17岁时接手黑寡妇,全新的挑战给你带来了无穷的乐趣,当你将这个世界玩弄于股掌之中的时候,你又开始变得无精打采了,我早就预料到了这些,这个世界对于你来说,已经索然无味了。”

“父亲,那个布兰特·海因茨也是您的棋子?”约纳斯也站起来。

“我想送给你一件礼物,”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金属吊坠,给约纳斯·海因里希戴上,“好好看看你弟弟的样子。”

“布兰特——布兰特·海因茨。”

“不,我的孩子,他的真名应该是——布兰特·海因里希,他是你的亲弟弟。”他低声地说道。

约纳斯脸上瞬间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就消失了,他将那张黑色照片捏成纸团,冷笑道:“这么说,这就是黑寡妇新的继承人?”

“本来一直是你——如果不是——”他失望地叹了口气,拍了拍约纳斯的肩膀,“你仍是我最出色的孩子,可是——”

“我亲爱的哥哥。”门被打开了,布兰特穿着一套深黑色的礼服,手里挥舞着约纳斯·海因里希的银手杖,“你知道吗?过去每一次面对你我都好想这么叫你。”

“把事情简单化吧,布兰特,省去那些婆婆妈妈的话语。”他冰冷地说道。

“相信我,我亲爱的哥哥,这些将变成我美好的回忆。”

“哦!是吗?”他尖刻地问道。

“我将你当作最好的朋友对待,你却欺骗我。”

“说实话,骗过你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布兰特承认道,“你不会介意将这支权杖让给我吧?它真的很漂亮,我想你记得它,用来惩罚那些仆人。”

“真是缺乏新意。”海因里希看了一眼,笑了笑。

布兰特端着一个金盘子,上面盖着一块紫蓝色的绒布,里面是一个银质的雕刻精美的小瓶子,深紫色黏稠状的液体冒着几个透明的泡泡。

“有时候传统的东西是最好的,这可是你亲手发明的。”

“是啊,只不过,没想到我也要喝下它。”

“约纳斯、布兰特,你们兄弟俩可以相互拥抱一下吗?”老海因里希诚恳地问他们。布兰特已经走过来,友好地张开双手,约纳斯冷冷地盯着他。

“父亲什么时候也开始注重我们之间的亲情了?”

“这是我提出来的,我想紧紧地拥抱一下我亲爱的哥哥。”布兰特哀求道。

他们紧紧地拥抱在一起,彼此都感觉到对方冰冷的体温,以及缓缓呼出来、令人寒冷的气息。

“我能最后拜托你一件事吗?”约纳斯在布兰特耳边低语道。

“当然,我很乐意为你效劳,哥哥。”

“告诉我,你不会伤害切希娅。”

“如果我这么做我一定是疯了,放心吧,父亲也很喜欢她。”

“你会将我们之间的谈话告诉他?是不是?”

“嗯——是的。”

“说实话,我真为有你这样一个出色的弟弟感到自豪。”约纳斯说道。

“我也是,你一直就是我追赶的目标。”他们谁也不知道对方的话是不是真心的,最后,他们僵硬地松开了对方。

约纳斯·海因里希抓起银质的小瓶子,轻轻地打开雕刻着黑寡妇蜘蛛的瓶盖,里面翻滚着热乎乎的气体,冒出紫色黏稠的泡泡。

“可这一切不会完结,还是有很多人效忠于我,不是吗?”

“亲爱的,我们有的是时间来扑杀他们,这你丝毫不用担心。”父亲和蔼地说道,亲吻了一下他的额头。

“你们会慢慢了解的,我还有最后一件伟大的事业等待着完成,不过,我相信我的继承者会满足我心愿的。”

“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人能凌驾于海因里希家族之上,我的孩子。”老海因里希和蔼地看着他。

“是啊,没有人。”约纳斯·海因里希最后笑了笑,一口咽下那瓶紫稠色的液体,顿时发出一阵痛苦的尖叫声,声音传得很远,带着强烈的回声。

约纳斯·海因里希死去了,像蜡一样冰冷而又僵硬。布兰特和他的父亲将海因里希从地上抬起来,用一条暖乎乎的毛毯盖住他的身体。

“原谅我,我的孩子。”

“原谅我,我的哥哥。”

天空中下着阴冷的小雨。布兰特·海因茨的目光从约纳斯·海因里希的墓碑上移开,将视线转到墓地的四周。约纳斯·海因里希被秘密埋葬在慕尼黑一个安静的墓地里,没有任何人知道这里面是谁,他和其他普通人一样躺在这里。布兰特沉思着、回忆着,面无表情、目光呆滞地在那里肃立许久。一个穿着黑色葬礼服的老人走来:“你们还是惺惺相惜吗?在和你的对手作最后一次告别?”

布兰特将目光转向克里斯蒂安部长,手里依然撑着黑伞:“我永远也不会再碰见海因里希这样的对手了。”

克里斯蒂安部长也撑开了一把黑伞,遮盖在海因里希的墓碑上面,雨滴打在他蜡黄色的脸上:“没有人喜欢冰冷的雨水。”

“海因里希留给你一些东西,”克里斯蒂安部长干咳了一声,继续说道,从口袋里拿出一封黄色信件,“很可惜他没能亲自交给你,不过——只有他还在用这种古典风格的羊皮纸。”他递给布兰特,“你或许已经猜到是什么内容了吧?我想海因里希应该没有必要在信上告诉你。”

“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布兰特摇了摇头,小心拆开信封,他将目光从部长身上移到信纸上,只看了一眼,一瞬间全身变得非常僵硬。他死死地盯着眼前几个黑色的字母,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部长注意到布兰特的样子,礼貌地问道:“我可以看看吗?”

布兰特僵硬地点了点头,将羊皮纸递给克里斯蒂安部长。毫无疑问,他从未见过如此奇怪的文字,这是用一种带有古香气味的墨绿色墨汁写的,看上去具有非常优雅的古典美。可是他在脑中反复思索着,这究竟是什么语言?绝对没有在任何书本上看到与之相似的文字。他知道,海因里希和布兰特这两个稀世天才之间的交流,时常都是些复杂难懂的文字。

“我想你应该理解上面的意思吧?”克里斯蒂安问道。

“是的。”

“你能解释给我听吗?”

“我想……我想这相当复杂,这必须有大量的知识作为基础,我指的是——”

“是吗?这太可惜,我想我一个老头应该没有精力再学习这些复杂的东西了。”克里斯蒂安笑了笑,“非常厉害,超出我的想象。不管你看到了什么,我想海因里希只想让你一个人知道,就算落到其他人手里也无济于事。努力吧,我会为你加油的。”他和布兰特道别,转身回到车上。方向是通往慕尼黑军用机场,时间是下午4点50分,目的地英国伦敦。

没错,海因里希是用黑寡妇文写的。上面只有几句简单的句子,布兰特绝对不会认错。布兰特非常轻易地翻译出来,然后笑了笑,把纸揉成了一团。

布兰特:我亲爱的朋友,你没有和我一起死去,我感到非常高兴和幸运。不管怎样,我都要感谢你一直以来对切希娅的照顾,感谢你陪伴着她的成长。我很高兴我死了,我没有必要去做我必须要做的事情,也不必去面对那些尴尬。无论如何,你曾经对军情六处甚至整个世界的贡献,让我不得不深深地再次向你鞠躬,表示我最诚挚的钦佩。我们或许应该见上一面,我指的是真正的你,布兰特·海因茨,噢——我或许应该称呼你真正的名字,布兰特·海因里希。或许有一天,我们还会见面,在那个世界,或者是——

海因里希的声音仿佛回荡在布兰特的耳边,然后渐渐远去。他低着头,发出“哧哧”的笑声,他在兴奋地颤抖——约纳斯是什么时候知道自己是他的亲弟弟?

布兰特细长白皙的手指伸进皮包里,拿出一个金边的黑色金属盒,紫蓝色的天鹅绒面,放着海因里希纯银的黑寡妇权杖。他将这支尊贵的黑寡妇手杖拿起来,充满爱意地来回抚摸着。这支权杖终于属于自己了,他为此等待了二十多年。黑寡妇也是他的了,只不过,在此之前还有些事情要做,那些仍然效忠于约纳斯·海因里希的黑寡妇旧部,应该被全部赶尽杀绝。

布兰特将目光转向通往慕尼黑市区的方向,提起黑色鳄鱼皮包,里面有一块包裹着一枚黑寡妇斯里兰卡蓝宝石戒指和一对黑寡妇黑珍珠耳坠的绒布,正散发着浓浓的血腥臭味。

布兰特·海因茨已经死去了,今天,我——布兰特·海因里希将重生,还有很多事情等待着我去完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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