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兹莫自己估摸着这辈子还没这么善心大发过。
维奥莱塔是他的哪门子亲戚他根本不关心。就算是亲戚,作为尊贵的图林银家族继承人,也是维奥莱塔死皮赖脸地凑上来讨好他,没有他自己上门的份。
不过为了这个女人,他破了一回例。
他这么做与凡勃伦的确有一些关系,但所作所为绝非是凡勃伦希望看到的。
这位歌莉娅小姐一直在他的观察范围之内,最近发生的一切虽然都属于保密范畴,但对于他来说,想要查到无非就是费一些功夫罢了。维奥莱塔和西里埃默的闲事他不想管,不过他管的是她的闲事。
她杀掉了歌莉娅的事并未让他觉得她有多么心狠手辣,这反倒是完全引起了他的兴趣。他从小生活在用鲜血和拳头说话的世界里,对于杀人见怪不怪,再放到她的处境,他甚至支持理解她的这种做法。
在收到某些消息之后,他还是决定亲自跑这么一趟,以免他新发现的“玩具”被人毁掉。
那就不好玩了。
两个人又恢复了之前的坐姿,不过这下子歌莉娅几乎是紧紧的贴着车门坐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歌莉娅养成了把所有事情思考多遍的习惯。科兹莫出现在这里明显不是巧合,所幸她的安全在一定程度上得到了保证,因为她不相信这位尊贵的继承人会陪她送死。
至于他刚才不知羞耻地调戏她,她暂时不和他计较了。
科兹莫再没什么动作。不知不觉,汽车驶离了繁华的闹市区,进入了郊区,车辆逐渐减少。歌莉娅的目光放在窗外风光,心思有些飘远了。她自从到了西西里,还没有什么机会领略风土人情,没想到在这种时候,她竟稍稍感到了这片土地的美好。
不似故乡的发达,西西里的风情正在于她保留的部分原始风情。蓝,白,绿,黄交织,歌莉娅努力地把自己放空,忘记那些让她彻夜难眠的思绪,希望能在一片白云蓝天中获得宁静。
汽车驶入一片小树林,前后都不见来车。视野之中暗了下来,阳光弱了些,零零星星的从树叶间的缝隙中漏出,将鲜绿的草染成了金色。
歌莉娅的手贴着窗户,企图将那一点金色握在手心。
科兹莫笑着看了她一眼,歌莉娅没有注意到。那笑容带着冷意,又似嘲讽。
“司机,停车。”
歌莉娅不明所以的转过头,司机似乎没有停下的意思。
“听不懂我的话吗?停车!”
司机有些莫名,但不敢得罪他,车速逐渐减缓,最后车靠在了路边。
他想做什么?歌莉娅盯着他。
这时他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歌莉娅根本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闭眼。”
歌莉娅还没有反应过来。
科兹莫从身旁抽出一支枪,顶在司机的太阳穴上,“对不住了。”
“砰!”
枪声,爆开的血花,歌莉娅不自觉地捂紧了耳朵,闭上眼。
脑海中闪过沾满鲜血的片段,模糊却让她几乎要尖叫出声,似乎某些相似的场景也曾经发生过。
“快走!”
科兹莫打开门,使劲把歌莉娅拖了出来。然后毫不停顿对着这辆车连着开了十几枪,乒乒乓乓,碎玻璃飞了一地。
对着精神恍惚的歌莉娅,科兹莫弯腰低下头,在她耳边轻轻道:“你一直没有发现吗?婚礼怎么可能只有一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