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一人!
陈默仰头看着面前那个黑瘦书生,看到他那窘迫的表情后,听到他那吞吞吐吐欲言又止的话后,哑然一笑,心中更加相信了一点。
看来黑瘦书生所说之人,说不定真能榜上自己的忙。
“临走前,康慎贤者可曾说过,我不能与那人见过?”陈默对着那黑瘦书生招了招手,让他靠近些,在自己身旁坐下,和善的询问起来。
黑瘦书生听到又是这一句话,从陈默的脸上看到了几丝狡黠的味道。他知道这次是跑不掉了,苦着张脸点了点头,神情中还是表现出畏惧来。
“你若是有害怕,将我带到那地方后,可以自行离开。”黑瘦书生表现出的恐慌不是装的,陈默看的清清楚楚。他却是愈发的好奇了,究竟是什么一个人,能让平日里一脸和善的康慎特别对待。
特别到让住在他附近的书生们,一听到提起就恐慌。
这人与康慎之间,也不知道究竟有什么渊源存在。陈默想到了三四种可能性,但不敢确定究竟哪一种才是正确的。
“去之前,你给我讲讲,他究竟是一个怎么样的人?”陈默不着急等到答案,他的时间还很多,所以要先好好的了解那个人,清楚是不是能够帮助到自己的人。他让那黑瘦书生放松下来,便询问起来。
“是锦都东边鱼龙混杂的如芸巷中,一个杀狗的中年汉子,玄境的修为。”那黑瘦书生又想了想,顿了一下,然后补充一句说道,“也是锦都中最守信的人!”
“有句话‘仗义每多屠狗辈’,若是改一下用在他身上,便是‘守诺每多屠狗辈!’”
对于那人的描述,黑瘦书生也不敢多说,只是粗略的描述了一下。陈默听到“最守信”三字,心中一惊,约莫估计到这便是那个的大道无疑。与自己的一样,是偏离于正经外的大道。
他拍了拍身上沾染到的灰尘,对着正努力重新装修的工人招呼了几句。指点了他们几处小心谨慎处理的地方,就跟着那黑瘦书生往外走去。他要去那如芸巷中,见一见那汉子。
“你叫什么名字?”
“张诚。”
“很好,刚刚你的表现让我很满意。我在此地的几个月内,你就跟在身边,帮我办些事吧,自然也亏待不了你!前去那里的路上还有些时间,你就给我讲一讲,那人的一些事!”
虽然有些害怕,但张诚知道康慎待陈默是与他们大大不同的,陈默应该是极有希望成为康慎的子弟。陈默日后必定厉害无比,自己能搭上这条线的话受益匪浅。他一想通,就没了那么多的负担,开始将那人的做过的最有代表的一件事给陈默说了出来。
“当年他初到那如芸巷时,无依无靠,还不曾以杀狗为生。曾有一家人相助于他,让他在他们的家里住了半个月。为了报答,他便许诺日后无论何事,他都会相助那家人。那家人也是好意,顺手相助,也不放在心上。谁知五年之后,那家人出了变故,被知州的侄子将全家人活活打死。”
“他知道后,什么都不说,提了一柄长刀走到知州侄子家中。他与那知州的侄子相对而坐,聊起往事来。那家人于他有恩,在他最潦倒时帮了他一把,他欠那家人一个承诺。但知州的侄子却是他小时的玩伴,与他是二十年的老友。”
“那次,他们聊了很久。他是早晨进入那院子的,他们就那样坐着一直谈晚上。接着又从夜晚说道第二天凌晨,在凌晨鸡鸣时,他还是动手了。”
“他一刀砍死了知州的侄子,干脆利落。然后,他反手将自己的右臂砍了下来,扔在知州侄子身边。”
“‘以血守誓,以臂还情’,他走之前说了这么一句话。”
陈默低着头,认认真真回想着从张诚口中说出的这个传奇的故事,琢磨着那个在传奇故事看起来悲凉的人物。从这个故事中,他确定了几点,一是那人的道是与诺言相关,否则也不定为了那事而与自己多年的老友决裂。二是那人必定找到了自己大道行走下去的办法,否则是不会下定决心斩下那一刀,砍了自己的手臂。
“可他为什么如今还好好的呆在如芸巷?”陈默问出了这个传奇故事中的一个问题。
“因为康慎老师还在西南,所以无论如何他都不会死!”张诚老实的回答说道,但他只能说道这地步,也不敢再多透露任何信息了。
“他的名字已经被遗忘,也被他自己遗忘了,而且他更喜欢别人称呼他为老刀。他就在那里面!有康慎老师的命令在身,我是无法进去了,只能你一个人了。”张诚指着前方巷子里角落处一家不起眼的小屋子说道。
说完,张诚就退让到一旁,尽量离如芸巷远一点。
如芸巷确实与张诚所说的那般鱼龙混杂,在这条小巷之中形形色色的人物来往于中。在陈默面前就由几个大腹便便的富贾带着一对家丁路过,也有行色匆匆的仆人在街上奔走着。窃贼,衙役,小贩,行人,店家,在如芸巷上走动交谈着。
当几百个这类人一起出现在如芸巷时,再配上巷口两家妓院的吆喝声,昂这如芸巷变成一方嘈杂之地。
在这喧嚣热闹的如芸巷中,老刀的那个在角落里不起眼得小店,承托之下反而显得更加寂静了。
按照所指的方向,陈默从喧嚣的人群中穿过,走到小店前,看了看店前的那个招牌,他觉得老刀这个人真是有些意思。
招牌之上写着几行大字:杀狗,偶尔也杀人!
店是一间极小的点,仅能容下三四个人来。这是一家杀狗的店,可店中却没有与杀狗有关的东西。店里没有血腥的气息,门口挂着几串风铃,两旁摆着一些刀具在两旁,还有一些用作装饰的毛绒。
这些物品都干干净净的,透露出一丝古老安宁的气息来。
推门进来时,陈默抬头看到了门口的看似随意摆放的风铃,注意到还有那乱七八糟防止的刀具和装饰。若是寻常人进来店中,自然感觉不到有什么异常存在。可对于修道者而言,这可是一个有些恐怖的阵法来。
“叮!叮”响了两声、
“今日天气太坏,不杀狗,也不杀人,你请回吧!”明明今日是艳阳高照,难得的好天气,却从里面阴暗之地走出一个中年男子来直接回绝了。
看到阴暗之中走出的男子,陈默露出了一丝满意的微笑。
强,很强,出乎了自己的意料。虽然只是玄境的修为,可眼前这男子身上隐约间透露出的气息,表明他对于大道的体会却比世间绝大多数修道者透彻的多。陈默很满意,这男子对于大道领悟的透侧程度超乎了想象,这样一来,这男子倒是果真有实力指导一下自己的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