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新任知府上任后,吕姹好几天不见人,从小哥哪里知道,原来是生病了,想到自己绝佳的医术,带着诺儿兴匆匆去了吕姹家。
吕姹作为县丞,宅院虽然不及县衙,但是整体却很是不错,院里廊回小筑,一看就是有情调的,吕府中下人还不少,想着县令和县丞之间的饷银,这吕大人那儿来的钱呢?她也有个爱赚钱的姑姑?
由下人引着去了吕姹的屋里,床榻上的人面色惨白,果真是病了啊,见到苏浅来,吕姹挣扎着起身,苏浅急忙摁住她,“别动别动,你现在病着可别乱动。”
“下官谢过大人。”吕姹倒是自然而然也不起来了,顺势倒回床上,指了指旁边的凳子,“大人坐。”
苏浅坐到旁边的凳子上,“其实本官这次来呢,一来是看看吕大人的病情,二来嘛,本官自幼学医,吕大人这可都病好些天了,想来那些庸医的药对吕大人也没啥效果,还是让本官来给吕大人看看。”说着抓住吕姹的手号脉。
吕姹几度想要挣脱,奈何苏浅拽的很紧,“吕大人别动,不然怒火攻心可不好。”
不等吕姹反驳,苏浅惊讶松开吕姹的手,由于用力挣脱过猛,吕姹狠狠往后仰去摔倒了床上。
“哎呀,吕大人这病可得赶紧治啊,这样,本官给你开服药,再给你扎几针,保管明日你就活蹦乱跳。”苏浅有备而来,刷刷几笔写了张药方让下人进来领了去捡药煎药。
随后掏出一小布包来,展开明晃晃的针一字排开,她不会说这是从徐老哪里顺来的。
吕姹看见那针尖摇头,“大、大人,其实下官已经好了,不、不用扎针,谢,谢谢大人好意。”
“刚刚本官给你把过脉,脉象紊乱,吕大人别客气,本官技术好着呢,别动,哎,你别动啊,诺儿。”鉴于吕姹的不够配合,苏浅直接招呼自家忠犬,刷刷两下,被点了穴的吕姹瞪眼,不带这样玩的,她真没病,只不过几日前受了点风寒罢了,她已经快好了好吗?
根根银针,对于精通武学的诺儿看的有些疑惑,捏着下巴,“大人,您穴位歪了吧。”
“别胡说,小心吓着吕大人。”你家大人我可是神医,从小学医熟读背诵众多医书,怎么可能会扎歪呢,别捣乱。
诺儿似懂非懂,可是大人,您真的扎歪了啊。
差不多等了一炷香的时间,下人将煎好的药端了进来,苏浅接过待有些凉了后,用木勺舀起喂给吕姹,吕姹紧闭双唇死活不张口,一勺勺药顺着嘴角流到被褥上。
苏浅扯过被子擦掉吕姹嘴角的汤药,“哎呀,全漏了。”想了想,捏着吕姹的下颚将药全部灌了进去,“好了,喝了药估计明儿就好了,放心吧,本官医品保证,保管药到病除。哎,时候不早了,本官先回去了,吕大人好好养伤啊。”
带着诺儿出来吕府,而躺在床上不动动弹的某人各种咒骂,看着黑了脸的主子,下人们纷纷急的不知所措。
经过几日的雨水洗礼,启拔仿若在朦胧的纱雾中,雪峰山上更是连着下了好几场的大雪,望去白皑皑一片。
紧了紧身上的大髦,这才是开春之际,结果启拔冷的感觉要过冬一般,这日子难过啊。
虽说天气些许的寒冷,但对于启拔人来说已经无谓了,棉衣不断,冷了翻出来穿上,而且不管天气冷不冷,毛皮、棉花等御寒的物件都是启拔交易的头等物,集市上来来往往行人热闹非凡。
“站住,抓小偷,抓小偷。”嘈杂的街道上突然人群晃动,苏浅此时正站在一小摊位前看货品,全是从泷月国来的,做工虽说粗糙但是胜在新奇,想着要不要买点。
突然感觉腰间一痛,好像有一块石头打在她的腰上一样,疼的苏浅顿时泪流满面,扭头发现是个半大的孩子,两人双双跌倒在地,而诺儿恰好在隔壁摊位没能及时赶过来,那孩子看了她一眼,急忙起身同时不忘捡起地方的碎银子,跌跌撞撞起身欲跑。
苏浅捂着腰,“诺儿,抓住他。”
三两下将那孩子给提了回来,苏浅撑着地慢慢站起身,这一撞差点没把她腰撞断,熊孩子,不等苏浅动手,突然一大汉气喘吁吁跑出来,指着熊孩子喘着气开口,“跑,你倒是跑啊,偷东西偷到爷头上了,胆子不小啊。”
大汉双目具有泷月人特点,想来是泷月人了,说着上前,对着诺儿一拜,“谢过姑娘帮忙,这小兔崽子就交给在下吧,这小子偷了我家爷的钱,我家爷可不能就这么算了。”
倒是懂礼貌的,诺儿看向苏浅,那大汉见诺儿不理他顺着眼神看去发现原来有主子,急忙转了方向,“还望姑娘行个方便。”
“他偷了你家爷多少银子?”苏浅单手叉腰,忍着剧痛,这倒霉孩子劲可真大。
大汉愣了一下,“二十两。”
“你胡说,明明是二两。”被诺儿提着的熊孩子立刻反驳。
大汉的脸上闪过恼怒,苏浅皱眉,“他刚刚手中确实只有二两银子,或许阁下记错了?”走到熊孩子身旁,从熊孩子手中拿过那二两银子递给大汉。
“姑娘,这孩子偷了我家爷的钱,我......”
“报官啊,他偷了你家爷的钱那就报官好了,不过说来也巧,本官恰好就是启拔县令。偷东西不对,既然如此本官就再罚这孩子多给你一两银子,不过看他也没什么钱,这样吧,本官就打他板子,当做抵银子的钱,诺儿,把人带回去。”
大汉眉宇皱到一起,“等等,这孩子我得带走。”
“给本官一个理由。”苏浅挡在面前,在本官的地盘上抢人?这熊孩子差点撞断她的腰,不抓回去打一顿不解气,谁都别想带走。
大汉想了想,“他是我家爷店里的伙计,这偷了我家爷的钱,自然应该由我家爷来处理。”
“卖身契,拿给本官看看,没有啊,你可以转身回走了,别在这儿妨碍本官公务,小心治你的罪。”
“嘿,你一小小的县令胆子不小啊,知道我家爷是什么人吗?”大汉首屈一指,那模样,酷拽霸。
苏浅冷冷一瞥,“那就让你家爷来县衙找本官要人,前提是要拿着卖身契来,没卖身契啊,滚蛋。”扶着腰猛然转身,疼的牙痒,为了不让人看低,愣是忍着走出人群。
走出些远后,苏浅靠坐在石桥边,额头上已经细密冒出一层冷汗,抬手拍在熊孩子额头,“都你是害的,本官一定打你板子。”
被诺儿死死拽着的小家伙不安的来回扭动,双眼带着戒备,“当官的都不是好人,你放开我。”
“嘿你个熊孩子,你偷人东西就是好人了?”若不是看到这孩子眼中的惊恐,她才不会救下他,好心没好报,“诺儿,放开他。”
恢复自由的小家伙迅速退后好几步,警惕看着两人,苏浅想了想,“诺儿,给他五两银子。”
诺儿掏出银子,小家伙往后退了两步不敢上前,苏浅见了摇头,这孩子的警惕性太强了,“把银子放在石桥柱上,我们走。”走了没多远,苏浅果断让诺儿背她,腰疼的她直咬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