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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个人小趣

小县城里安静闲适的时光,让我变得安静而快乐不少。

我每天早上睡到十点半,踏着已经明媚了的阳光牵着“小绿”出门,走过一条街去那家西餐厅里喝豆浆喝吃拉面。

我觉得这很有趣,这家餐厅一方面装修得很雅致,但另一方面吃的人太少,老板便连带着经营中餐,我一直觉得这是无奈之举,而对于我来说,我一方面很喜欢它的装修让人舒服,可另一方面我又不太喜欢西餐,他的无奈与我的爱好却无形间完美结合了,各取所需,实在是很有趣。

“小绿”是泰迪狗中我见过的最安静的了,这个名字是我患红绿色盲的堂妹取的,他安静的趴在与它颜色很像的木地板上,一动不动的样子特别像个毛绒玩偶。

爷爷告诉我县图书馆已经免费开放了,这让我有些兴奋,小县城安静的时光虽然很惬意,但毕竟常常会觉得无聊乏味,转来转去就几条街,不过十几分钟的功夫便可看个大概。

我扎了马尾,围上一条轻薄的灰色围巾,齐膝盖的薄外套,以及一副没有度数的黑框眼镜,今天的主题是“文青”。

但是到了图书馆我有些失望,以前看似宏伟的建筑立面所谓的图书馆只有几间屋子,中间放了四张桌子给人坐,靠门的位置有个对着电脑的图书管理员在斗地主,我一看那些书,多数是一些地方志之类的,还有神鬼类的,和一些我觉得挺奇葩的书,比如《潘金莲的风流韵事》、《宋江的女人们》、《贾宝玉真正爱的人》等等,最正常的书莫过于巴金的和老舍的书了,这些书全都是发黄很干很干,书角卷卷的,破破旧旧的上了年纪,仿佛风一吹就会灰飞烟灭,这些书总让我想起电视剧的人自称的“老朽”,感觉如果这些书会说话一定会恭恭敬敬拖着衰老的声音自称一声“老朽”。

所有的一切都似年久失修一般,到处都透露出一种破旧的气息,我本来想在那几张供读者坐的桌椅上坐一下,但是我轻轻用纸巾擦了一下,发现纸上马上被抹上了厚厚的灰尘,我顿时有些烦躁,看了一眼斗地主逗得不亦说乎的管理员,便扬长而去了。

接下来来的几天,我觉得有些沉闷,别无去处了,那几家装修还算可以的服装店里,我几乎都已经记得每一家都有些什么衣服。

好在堂妹要去城外村里的小伙伴家里玩,问我要去么?我便毫不犹豫的答应了,我借了爷爷的单反相机,我去商店里拿了那件特大号的蓝色唐老鸭的大体恤,松松垮垮的快要到我的膝盖了,一条白色的紧身裤和一双新百伦的运动鞋,还有一个耐克的大休闲包里面塞满了刚刚买的零食。

堂妹今年九岁,叫做章清韵,小小年纪的她眼睛一直不好,天生的红绿色盲,现在又是八百度的近视,她拉着小绿,七月份的田野青葱翠绿,弯弯曲曲的梯田顺着视线一层一层的像视线尽头摆了出去,摆出完美的弧度,可以看到阳光下水折射出晶亮的光芒,像一颗颗熠熠生辉的钻石,美得不像样子。

章清韵和她的小伙伴们开心的聊天,我拿着相机到处拍照,我拍这美美的田野,以及章清韵和她的小伙伴们灿烂的笑脸,拍小绿在早地上和一个狗尾巴草玩的正开心,所有的一切都是快乐的模样。

我把相机对着这漫山遍野的绿色拍个不停时,才意识到,在堂妹的世界里,这样的世界,是大片大片的红色啊,我本能的不敢多加想象,她的世界在此刻有了和我们最大的不同。

她的同学渠美影带我们翻过小山丘,来到了一汪清澈的湖水旁边,我又开始拍照,渠美影跑过啦跟我说:“姐姐,我们要下去抓虾,你跟我们一起去吧,不过会有泥巴。”

我露出洁白的牙齿笑着对她说:“我不去了,你们注意安全,对了,我带了好多好多的零食,你们快单过来吃。”

我坐在一块干净的草地上,从包里把零食掏出来堆成一座小山,便又拿着单反出去拍照去了。

也许生活的细水长流不过就是几个人,住在一座城,守着一间屋,在重复的日子里,几个人相互取暖,苦中作乐。

章清韵的同学光着脚丫下半身全是泥的就向我跑过来,她扬着被太阳考得通红的小脸,松软的头发斜斜的粘在脑门上,她的门牙刚掉,手里是一个变了形的透明的矿泉水瓶子,瓶子里面灌满了清水,里面有黄褐色半透明的两只虾,她说:“章清韵的姐姐,这个送给你。”

我很开心的结果瓶子对她说谢谢,下午太阳快下山的时候,我说请她们去城里吃肯德基,她们害羞的连忙拒绝了,章清韵一听,高兴得很:“去嘛去嘛,她是富婆,好好宰他一顿。”

最终我带着这几个小鬼来到了县城里唯一的一家肯德基,她的小伙伴们有些拘谨,我想这些农村里的朴实的孩子也许是第一次来这个地方吃东西,虽然知道是垃圾食品,也没什么可取的,但还是来了,孩子的心,很简单,他们不会考虑这里的食品是不是垃圾食品,他们只在乎这里是肯德基还是学校门口的炸鸡腿。

在章清韵的调和下,几个小朋友不再那么拘谨,他们一起聊着班里的事,原来这么小的孩子之前就已经开始那么八卦了,我喝着我的咖啡,微笑着看着几个孩子说着他们世界里的“大事”,时光蹉跎,这样的岁月,我是不是也有过呢?

“姐姐,她喜欢杨晓辉。”

“哇,真的!”我大叫起来。

章清韵涨红了脸很紧张的否认,我喝了一口咖啡微笑着说:“安啦,我是不会告诉你爸你妈的。”

她固执的和我用小指头拉着勾念叨着一套顺口溜的誓言,看到他们欢乐的笑脸,我也很开心,真是容易得到快乐的年纪。

“姐,那边那个男的一直往我们这里看。”突然章清韵压低了声音嘴里喝着可乐小心翼翼的跟我说,很像电影里怕卧底的警察,为了掩人耳目不让人发现她说话我有些好笑,顺着她说的方向看去。

如果是当年的林洋栋,他一定会这样描述我今天所看到的场景:那是一张冷峻而高贵的脸庞,他看到我看他,不懈的瞥了一眼我,端起他百分百的柠檬汁,相当拽的喝了一口,悠然的放下了杯子,搭在桌上的手指不停的来回敲着桌面,百分百纯棉的黄色卡通大体恤上印着一只和他表情一样神同步欠扁的肥熊猫。

我知道他是一个不安常理出牌的人,但是每一个这样的惊喜更多带给我的永远是惊大于喜。

我虽然高兴,却还不知道此时的他抽的是哪门子的风,他也许只是跑到我面前吐个舌头亦或是扮个鬼脸,然后在我莫名其妙的时候跑开了,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我确信他看到我了我看他,而我也没有在他看到我正看到后立刻转头装作没看见,看到就是看到了,我葱不装蒜,但是看到了不代表我就要过去和他打招呼微笑,我若无其事的安抚着孩子们,又照样和他们吃东西玩笑,等东西吃的差不多了,才和他们一起离开。

把章清韵的同学送回家后,太阳也落山了,小县城安静的夕阳也太过美丽,影子被一抹血红色的光渲染的很有艺术格调,世界变得很有欧洲油画的风格,很抒情。

章清韵拉着我的手说:“餐厅里的那个男的还在跟着我们。”

我对她微笑:“没事,我们已经到家了,你先进去。”

我推了推她,她马上跑进了房子,看着她进了门,我侧过身,与他面对面,他脸上的表情依旧很拽,他没停下脚步,眼看着就要走到我面前了。

左右不过一分钟,我们都还没说上话,我便听到小花园的铁门响,爷爷带着保姆小张以及张叔叔和章清韵一起跑出来站在了我身边。

“就是他!”章清韵激动的指着一米开外的林洋栋叫道。

我觉得此时他的心里一定大叫一声“靠”,我终于看到他的脸变得很尴尬,我们所有人就这样看着他从我们身边“飘过”,看着他的背影我觉得实在是太搞笑了,同时也有丝丝的愧疚。

看着他高大的背影作为警察局局长的叔叔说:“没事,就是街边的小流氓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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