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如姱得了弘历的嘱托,便毫不犹豫的走了出去。她心里只有弘历,若是他的请求拜托,她一定会去尽力做。她不知道这样是不是太傻,可是她自知已得不到弘历的爱,但能有信任,尊重,感谢,珍惜也好。
如姱身形小巧,无需躲躲藏藏便可悄无声息不被人轻易察觉。谁都能看出来瑓璟是真醉了,已失去了清醒的意识。她只是觉得婉茗不会这么好心,但也可以确定瑓璟的安全,毕竟人是婉茗带出来的,出了差错她便逃不了干系,她一路上也只是不紧不慢的跟在后面,想知道婉茗到底什么意图。
婉茗虽说讨厌瑓璟,但她也不傻,人是她带出来的,是她陪着,若出了一点差错,和她自己是脱不了干系的。但她确实不想容忍心里的怨气,不觉加重了手中的力度,扯着瑓璟向前走。
“哎,疼。”瑓璟说话已经不算清晰。婉茗白了她一眼:“你走这么慢,还好意思喊疼?快点走不就行了。你是疼,你只是身上疼,谁知道我的疼,我疼得全在心里,比你强烈了不止百倍十倍。”
瑓璟此时却无心与她争论,因为她只感到胃里翻江倒海,正向上涌起,马上就要吐出来。瑓璟下意识的去捂嘴,但依然抵挡不住恶心的感觉,婉茗一看,生怕瑓璟吐到自己新做的旗装上,忙推了瑓璟一下,使她离自己远远的,别沾染了那些污秽。而瑓璟本就没什么力气了,硬硬的倒在了地上。婉茗皱皱眉,看着瑓璟狼狈的样子,想着如果弘历见到瑓璟这样丢脸的样子,不知道会是什么反应。于是她对着瑓璟说:“福晋啊,臣妾本就是一个弱女子,实在是无法照料您回去了,您在这好好等着,臣妾马上去请四爷过来。”笑着说完,还一步三回头的看看瑓璟,才快速离去。
确认婉茗离去之后,如姱从树后闪出来,看着瑓璟此时的样子,如姱也是微微摇摇头。怎么这样失了礼仪,没有一点福晋的样子。她拿出自己的帕子,走到池边,浸着水,弄成最合适的湿度后,回到瑓璟身边,开始擦拭瑓璟的脸和衣服,等帕子又脏了后,重新去清洗帕子,不过两三次,瑓璟便恢复的整洁,只不过还有醉意,但仪表上已经没有了让人诟病的地方。她又使劲扶起瑓璟,扑打着她身上粘的些许草叶,扶着瑓璟到旁边一个较为平坦的石头上坐下。如姱咬了咬嘴唇,轻轻说:“福晋,你在这坐好了,四爷马上就会来。”瑓璟忍者头痛,艰难的说:“多谢。”如姱算着人也该回来了,又重新躲了起来。
没过一会的功夫,便听见刷刷的脚步声。远远就听见婉茗焦急的声音:“四爷,咱们再快点,璟妹妹现在一定难受极了,别让她等久了。”随后就听见弘历急促的声音:“好,多亏了你。”如姱鄙夷一笑,婉茗太会装了,演技还这么拙劣。
而婉茗脸上一直隐藏的笑意在转过来看到瑓璟的一刹那,顿时就消失了。婉茗有些不安,莫名的害怕,瑓璟怎么这样正常,脸上微红能代表着她的醉意,可是衣冠全部都是整洁的,瑓璟低着头,可这也别有一番意境。婉茗心一凉,这不会是一个设计好的圈套吧?难道之前都是瑓璟假意做出来给她看的?婉茗不自觉捏紧了手帕,现在她只想远离这个地方。
弘历看着瑓璟没什么大碍,松了一口气,扶起瑓璟,一步步走过来,对着身后的人说:“福晋不胜酒力,身子有所不适,今晚就到这吧,四王府的人该回府了,咱们下次再进宫请安。”之后给顺喜使了一个眼色,顺喜忙去叫王府马车排好,准备回府。
弘历与理解坐在第一个马车中,而如姱与婉茗在第二个车厢。看着婉茗一路上都没大说话,如姱不禁有些好笑,却还是关切的问:“婉姐姐怎么了?看着脸色不好,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啊?”
婉茗目光有些躲闪:“没,妹妹多虑了。”说着还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如姱笑得真挚而不做作:“莫不是姐姐吃醋了?羡慕四爷与福晋的感情?”婉茗缓缓神:“妹妹说什么呢?咱们都是四爷的人,都与四爷情深,四爷与福晋恩爱,也是咱们王府的幸运与福祉。”如姱听到这样虚伪的话语,笑了一下,扭过头不再说什么。
其实别说婉茗,如姱内心也是纠结万分,她与婉茗的不同不过就是,婉茗的心态与作为是因为权利荣宠,而如姱的心态与作为是出于对弘历的感情。她多想成为弘历身边的福晋,也可以陪伴他在任何场合,挽着他的手,轻抚他的眉头,与他共度春夏秋冬。可是这一切,现在只有瑓璟可以做,如姱微微叹息。这大抵才是爱,如若相爱,便一起到老,如若不爱,便护他安好,她能做的,只有这样默默帮助和守护。
一阵沉默之后,婉茗又换上轻松的语气:“过两日咱们府又要多了一个陆氏,以后不知道该有多热闹呢。”如姱只是淡淡的回应:“一个府邸格格罢了,就当为王府增点人气。”看见如姱不冷不热的态度,婉茗有些恼怒,却不能表现出来,又说:“现在四爷与福晋的感情这么好,如姱妹妹,可想过与姐姐我在一条战线联手?”如姱噗的一笑:“姐姐说什么呢?这种玩笑话还是不要说了,叫人听去就不好了。咱们都是姐妹,和谈联不联手呢?”
婉茗见如姱软硬不吃的样子,自感无趣,也不想再多费口舌与她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