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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3章

因现在不过是春天时节,这园子里虽然是花红柳绿的一派自然景观,可是一路走来各处的景致都是差不多的,到底是比不得其他时候的景致那样的绝妙。

“只是这样的呆在一起有什么趣味?倒是不如各自散开了去,愿意干什么的就干什么好了!”做了一阵子,首先是湘云耐不得这样冷清,率先说道。

湘云看着这老老小小的人虽然是不少,可是一个个的都只是安安静静的坐着,偶尔说一两句的话,想来是因为辈分差别,说话的时候就不能随便了,就算是有什么心里的话想说的,碍着其中的一些人也是说不出来,所以干脆的就提出了这样的建议。

“说的也是呢,我看散开了好,这么一大家子的人在一起,要说话也不方便,谁愿意和谁说话自是找个僻静的地方说去也好!而且郡主在秋爽斋也是住了不少时间了,这时候想是愿意再回去看一看的。以后这样的机会也是难得有了!”老太太看得出来探春和赵姨娘这母女两个心中是有些话要说的,必然是因为这里人多不好说,因此笑着说道。

虽然这么些年,老太太不喜欢赵姨娘,可是如今看在探春的面子上,她倒是愿意接受赵姨娘了,她就算是再怎么着,也是给这个家里生了这样出色的一个姑娘,就算是没有功劳也是有苦劳的。而且从今日她的话中也能听出来,这几年她在这个家中过的并不是很好。想来在二太太这个面慈心狠的人手下做个姨娘也是辛苦的,她对于没有利益冲突的人都是不会手下留情的,何况是赵姨娘这样一个会和她争丈夫的女人呢?

对于赵姨娘的生活状况,以前自己没有注意过,今日这才看到了,不要说是她的生活,看起来就是连环儿的生活看起来也是艰难的,难怪平日里总是听说赵姨娘又是如何如何的闹事情了,如今看来也不过就是因为生活过于艰难而已,换了别人说不定闹的更是厉害了!将心比心,虽然说赵姨娘不怎么讨人喜欢,可是这样的情况之下又怎么能装成什么事情都没有一样的安安生生的过日子呢?

“是!老太太,我是想着要回去看一看,和您说的一样,许是没有时间再来了,就算是来了也不知道是那时候呢!”探春本来也是有这个意思的,这时候既然是老太太发话了,断是没有回绝的道理,因此笑着说道,只是乱纷纷的谁都没有注意,探春的笑颜上明显的是带着一封落寞和不舍在里面。

众人自然也是愿意各自行动的,所以在老太太发话以后,也是纷纷的辞了老太太朝着外面走去。一时人倒是走的差不多了,只是剩下来王夫人、邢夫人、尤氏、薛姨妈、李纨几个人还陪在老太太的身边。

“罢了,你们也各自去吧,随便的到园子里转一转。平日里也是不见到这园子里来,好容易来了,又何苦是要在这里陪着我。我这里有珠儿媳妇陪着就好了。”老太太看着自己身边这些人只是冷冷清清的坐着,话也是不多,倒是显得气氛更加的沉闷了,心中自然是不喜欢。这两个儿媳妇和自己历来是没有什么可说的,倒是不如叫她们各自去的好。想来二太太和薛姨妈老姐妹两个人还是愿意到宝钗的那里去坐一会儿说些体己话。

“是!”王夫人等站起来辞了老太太朝着外面走去,走出去以后,薛姨妈自是和王夫人到了宝钗的蘅芜院去了,邢夫人和尤氏两个说着话朝着迎春的缀锦楼走去了。

“我记得这时候你那里是最好看的,想是到了这时节杏花儿都已经开了吧!”老太太见人都走完了,自己也是休息的差不多了,一次你对李纨笑着说道。

“杏花儿前两天就已经开了,这两天开得正好,今日天气也好,只怕是开的更加的好了。我昨日晚上还和两个妹妹说呢,说是要来请老太太过去赏花的,可是一早上公主和郡主两个就来了,倒是把这件事情给忘了可巧,今日老太太来了又提起了,我就扶着老太太过去看一看。”李纨笑着说道。

其实自从凤姐将这个家里的担子给了她以后,有探春在的时候还好说,可是自从探春走了,自己也实在是很难撑起这个家,虽然现在有宝钗帮着自己,可是宝钗自己家里的事情也是一堆一堆的,看起来自己想要正的轻松,只能盼着宝玉早早的成亲,等宝玉和宝钗两个成亲了,宝钗自然是就会全心全意的忙这边的事情了,到那时候自己闲了,也就是真的能和兰儿好好的过日子了。

“我们先过去看看,要是那边的景色好,回头就叫人叫了她们都过去,中午在你那边用饭吧!”老太太一面笑着吩咐,一面和李纨走了出去。

鸳鸯和李纨两个人一左一右的扶着老太太朝着稻香村里走,老太太一面问些贾兰的事情,倒是也自在。

几个人一面说着话,一面走,忽见青山斜阻,转过山怀中,隐隐露出一带黄泥墙,墙上都是用稻茎掩护,里面数楹茅屋,外面却是桑、榆、槿、柘各色树稚新条,随其曲折,编成两溜青篱。篱外山坡之下,有一土井,旁有桔槔辘轳之属;下面分畦列亩,佳蔬菜花,一望无际,正是春天时节,长势正好,看着也是叫人心旷神怡。不过最叫人喜欢还是篱笆院落外面的那几百枝杏花,这时候还没有走近前,远远地望去,那一树树的杏花,在这样的时节里极尽姿态的绽放。再往前走一段路,却已经是隐隐约约的能够看清楚一朵一朵的花朵儿了,直接爱你满枝的杏花似乎是抹了一丝胭脂,粉嫩粉嫩的煞是可爱,其间若隐若现的仿佛能看见细细的花心呈现出灿烂的黄色,这样的景色让人感觉到了春天的温暖。

老太太笑道:“果然就是和别处的富丽堂皇不一样,你这里叫人看着也是心中喜欢,这正是所谓的入目动心,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了。其实人这一辈子要是能在这样的环境之下生活着,也是别有一番情趣在里面的。你看看刘姥姥,她们那里只怕就是这个样子呢!”

“老太太说的是,等过些日子,倒是不妨就去刘姥姥那里看一看,只当是散散心也是好的!”李纨笑着说道。

“罢了,那倒是也不用了,我以后闷了的时候,就到你这里来看一看也就够了,哪里就用得着那么远的去了!再说了,去一趟又是劳师动众的,众人都不能闲着了!”老太太笑着说道:“到底是上了年纪,走了这一路我也乏了,我们且进去歇息歇息。你叫人吩咐下去,中午的饭就在这里用吧,叫她们也都过来看看这里。”

“是!鸳鸯你且陪着老太太在这里休息一下,我这就去吩咐她们准备!”李纨笑着走出去。

李纨出去以后,老太太只是在塌上歪着,因为今日人多,老太太身边也就只是来了鸳鸯而已,因此鸳鸯只是帮着老太太捶着腿。

“老太太也是久没有走动了,今日走了这么多的路,想是乏了,等会子叫人来抬了老太太出去吧!人老了是经不住这样劳累的,别回头又累着了。”鸳鸯是最了解老太太身子的,自从当日中毒之后,这两年虽然说身子恢复的好些了,可是总是觉得不像是前几年了,乏的时候多了,精力也是赶不上前两年了。

“鸳鸯,你跟了我也是有些年了,这些年我也从来没有拿你当过外人,你倒是说说这几年这个家里是不是有些亏了赵姨娘?”

今日的事情,叫老太太对赵姨娘的事情是耿耿于怀,一刻都不能放下心来,要是赵姨娘的事情安顿不好,只怕是探春这孩子就是在别处,心中也是放不下的,为了这个家,已经叫她去了别人家,总是不能再叫她牵挂了!不管怎么说,今日她走之前自己都是要给她一个交代的。

“老太太,鸳鸯只是一个下人,按道理是不能说主子的是非,可是老太太问了,我也就实话实说了,这几年我冷眼看着,赵姨娘虽然是闹腾的厉害,可是实际上是对于她的生活并没有什么改变,不过是叫自己更加的艰难了。想老太太今日也是看见了的,赵姨娘身上穿的衣服,要是放到小户人家的话,确实是不差,可是放在我们这样的家里,就不能看出来差别了,不要说是我和平儿这一类的大丫头了,就是玻璃这些丫头只怕也是不肯上身的,难为赵姨娘还能穿出来,可见实在是没有了,要是有别个衣服的话,是不会在这样的场合给三姑娘丢面子的!”鸳鸯和老太太是说惯了的,因此倒是直言不讳的就将自己心中的想法说了出来。

对于赵姨娘,早几年的时候她也是不喜欢的,只是你觉得这个姨娘粗鄙,可是这两年长大了一些,对于好些事情也是知道好好的想一想了,慢慢觉得赵姨娘早些年的时候只怕也是一个精致的女人才对,只是命运不济,做了姨娘,这才落得今日的地步。不过就是为了基本的生活,所以才会不停的闹,自己私下里也是问过赵姨娘的丫头,据说是赵姨娘哪里就是连一块好些的鞋面子都是没有的,要是侥幸得了一两匹好些的料子,都给环哥儿做衣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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