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我辗转反侧,凌晨一点在人人上发了一条状态,我说:千岛的菜花开了。
只几个简单的汉字,像从前一样,从前是这样的:梅园的梅花开了,鼋头渚的樱花开了,蠡园的桃花开了,雪浪的薰衣草开了……
无数个这样换了地点和对象的状态,虽千姿百态,可只有我自己知道,我只想传达一个意思,那就是:我会去那里,沈周,若你看到,你会因为想见我一面,也去那里吗?
其实,沈周,你知不知道,每个周末我都不会把自己关在家里,都会去我说的那个地方,不管烈日刮风下雪,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为了遇见你,而你恰巧也愿意被我遇见的话,我苦苦蹲了那么多次点,你也总该帮我实现一次愿望吧,就一次。
“所以我现在只传风景照,很少秀自己。”我暗叹一口气,缺了个给我拍照的人,我的照片里怎么会有我自己。
忽地秦晓像疯了一样扳正我的肩膀,目光灼灼地盯着我道:“夏夏,听说周美人要订婚了,对象是个富家千金,他们是……。”
我心中咯噔一下,像被开水烫了一下的热水瓶胆,热水翻滚有声,叫那一层薄薄的镀铝嘎嘣儿脆响。沈周他要订婚了。
我咬了咬唇,忍住胸中那似开水烫过的疼痛,扯出牵强的笑容,眼皮子垂下遮住眼中的波澜道:“哦,沈周啊,他也该结婚了。”秦晓不忿道:“太可恶了,他怎么能抛弃你,这么早订婚。”
我嘴角一抽道:“什么叫他抛弃我,你这样说让我很难做人啊。”
她不明所以地瞟了我一眼,“他这人太不厚道了,怎么能抛弃青梅竹马?怎么着也得等你嫁了人,他才能结婚啊。”我嘴角又抽了抽,“秦晓,你这是哪国逻辑?”
她说:“青梅竹马就要同甘共苦,虽生不能同床死不能同穴,但洞房花烛夜总得一起过吧。”我满头黑线,闻周也转头瞟了秦晓一眼。
沈周同我的确是青梅竹马,平生我两的确从未同过床,死后可能……
“我说的有错吗?”秦晓冲着她男朋友问,我几不可察觉地看到闻周的后脑勺点了点,后视镜中划过他一抹无奈的笑。
我说:“秦晓,我自认同你的情意比青梅竹马更甚,你为何不与我同甘共苦,这么早就和闻周私定终身啊?”她干干一笑道:“这不一样,青梅竹马是青梅竹马,青梅青梅就不要这么多讲究了,你是晚熟的梅子,我早熟一点也没关系啦。再说,我一见朱胖子订婚,这不立马就见公婆了嘛。”
呵呵,原来是被朱晨刺激了,我做出的那么多决定,是谁刺激了我?是什么刺激了我?有什么能刺激我?
我还想和秦晓说什么,她还想和我说什么时,车子已稳稳当当地在一农家小院外停住。
透过车窗,看到院前翘首以盼的两位中年人,穿着质朴,让我想起了教书几十年的父母,以及教室里的那一对同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