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终于再也忍不住,电话里问她,哎,小慧,我借给你的五万元钱,你什么时候还我啊?
电话里没有了声音,我冲着电话,喂、喂,小慧,你听到了吗?
小慧说何哥啊,你放心吧,过几天我父母也来北京,她们来后,就把钱还你了。
我电话里说,奥,没事啊没事,我就是想你了。
小慧说,过几天吧,等我父母来北京后,咱们一起去看望我父母,我就把咱俩的关系告诉我父母。等我父母确认了咱们的关系后,我就是你的人了,咱们就可以天天在一起了。
我说好吧,好吧,那就这样,你先忙吧。
小慧电话里说,好啊,就这样吧,你要是在家,一定照顾好那位米琴,人家女孩子一个人住在你那儿,你可不要欺负人家啊。
我说,好好好,就赶紧把电话挂了。
我放下电话,看着米琴,说这下子你相信了吧,你看看人家过几天就会还我钱,人家没有骗我吧。
米琴脑袋一歪说,不还是没有还你钱吗,等她真正还给你了,才能够说明她是守信用的好人吗。
我说,好了,好了,咱们不提这事了。哎,米琴,有件事情,我还想问一问你呢?
米琴说,什么事啊叔,你想问我什么事啊?
我说,我想问一下蜡人俑的事情。
米琴说,奥,蜡人俑啊,我知道的,你说吧叔。
我说,咱们先去书房,去看看那件蜡人俑。
来到书房,我和米琴打开那件木箱子,卸去包装,扒去包裹在蜡人俑身上的一条毯子,我们看到了蜡人俑。
如果不是蜡人俑的颜色发黑,如果不是孟哥曾经告诉我这是一具蜡做得人俑。那么,如果我是第一次见她,我绝绝对对会把她看成是一具古尸。
我轻轻的把蜡人俑从木柜子里搬出来,蜡人俑不太沉,我把她放到我的书桌上,她双手放于腿上,以跪坐的姿势在我的书桌对面,静静地看着我。
这具蜡人俑应该是一位年轻女人的形象,白色的灯光下,我看她小巧的嘴,圆圆的眼睛,高耸的鼻子,盘在脑后的黑发。这具蜡人俑的原型,一定是一位漂亮美丽的姑娘。
我拿擦桌子布一边擦拭蜡人俑;一边问米琴,这个蜡人俑你爸爸是从什么地方搞来的?
米琴说,我爸爸买的。
我问,你爸爸从什么地方买的?
米琴说,我爸爸从西坡李家放羊的狗子那儿买得。
我问,狗子是从哪儿弄得?
米琴说,今年入夏后下大雨,狗子去放羊,在南涧沟里发现的。
我问米琴,狗子知道这蜡人俑是从哪儿出土的吗?
米琴说,听我爸说,这蜡人俑应该是古墓葬的陪葬品,大水把从前的古墓冲垮了,这个蜡人俑顺着水飘出来了。
蜡人俑没有服饰,我想也许在古墓里有,后来大水把衣服冲刷掉了。
听米琴说到这是古墓里的东西,我有些恐惧,擦桌子布赶紧从这件古墓的陪葬品上拿开。
米琴看我恐惧,就笑,说我,叔叔,你也太胆子小了,我小时候和一帮同学,可是常到比古墓还深的煤矿通道里去捉迷藏。
我问米琴,你们那儿现在还有古墓吗?
米琴说,早没有了,如果有,也就是不为人知的暗墓。
我说,那么这件蜡人俑是不是暗墓里出来的。
米琴说,当然了,明显的古墓葬要不是垮塌,要不早就被盗墓贼挖掘,哪儿还有这蜡人俑出土啊。
我点头,再次拿起手机拨打孟哥的电话,手机还是关机。
我心说,孟哥啊,你什么时候赶紧来啊,好把这个古墓里出土的东西拿走啊。
米琴帮着我把蜡人俑放回木箱子里时,我偶然在蜡人俑的后背,看到了一个模糊的印记,我用手电光照着看,印记上依稀有个繁体的“马”字。
难道这个印记是蜡人俑的名字?不不不,也许是制作人的名字。那么这个制作人一定是姓马了。
我想起了孟哥问我元曲大家马致远的事情,就在米琴她们家那里,元朝的时候,马致远曾经在那里居住多年,难道这件有马字印记的蜡人俑,是马致远制作的?
马致远制作这件蜡人俑有什么用呢?
马致远死后葬在了老家河北东光原籍,并没有葬在京西。那么这件古墓中出土的蜡人俑,又和马致远有什么关系呢?
哎——,不要去瞎想什么了。
蜡人俑重新放回木箱子,米琴回房间睡觉去了,我独自打开电脑,我到网上搜一搜墓葬蜡人俑的信息,让我惊讶的是,网上一篇盗墓小说里竟然这样写到蜡人俑的制作过程。
小说中说,蜡人俑是用真人身体内灌上蜡,再放到模具里注入蜡,等蜡凝固后,卸去模具的外壳,蜡人俑也就制作成了。
这件蜡人俑是用真人为模具吗?
我忽然间对蜡人俑有了兴趣,我想这件蜡人俑如果也是以真人为模具制作而成的话,那么她生前,究竟是一位什么背景的人呢?
这天夜晚,睡在书房的我久久难以入睡,断断续续的梦境中,时而古代,时而今昔。
我竟然在梦中,清晰的跟随马致远吟唱古道西风瘦马,断肠人在天涯……
马致远也听我朗诵,我曾经在1992年12月份发表在《诗歌报》上的一首,反映京西的诗歌作品《放歌西山》:
走进西山
山峦起伏不断
京西山村如是颗颗金粒
镶嵌在崇山峻岭之中闪耀着迷人的光芒
盛产煤和石头的西山
有风吹过风便显得坚硬
有水流过水也显得铿锵
只有阳光也和山外的阳光一样
冬日的西山
白雪皑皑的西山
暖暖的阳光让人神往
西山、西山
我默默呼喊你的名字
我知道我很小的时候
我的父亲便在你胸腔深处
一个叫王平的地方挖煤采石
这些坚硬的物质喂养了我们的生活
生活在西山
眼睛贴到山崖之上
有鹰飞旋的山崖
感受山口粗犷凛冽的山风
亲近矿工纯朴豪放的山谣
我以镐、凿、笔为西山歌唱
成熟美丽的西山
一片片燃烧的红枫之中
我奔涌的血脉
早已溶进祖国那雄伟壮观的山梁
天亮时电话突然响了,我迷迷糊糊拿起电话,手机里叫我何哥,我听出了是小慧的声音,我惊喜,就醒了。
小慧说她父母今天来北京。
我说昨天给你打电话,你不是说你父母过几天才来北京的吗,怎么这么快,今天就来了。
小慧说我爸妈知道我姐有病借了你的钱,怕你着急用钱,就赶紧过来还你。
我的内心好惭愧,赶紧急急地说,不着急的,不着急的,我不着急用钱的。
小慧说,你不着急,我也着急啊,欠别人的钱,心里老是惦记着,我睡觉也不踏实啊。
我笑了,说你又不是欠别人的,我不需要你还吗。
小慧说,不需要还也不行啊,毕竟你我还只是普通朋友关系。
我一下子就被小慧要还我钱的诚意给打动了,我急急忙忙地说,我爱你小慧,我喜欢你,我会做你一生一世的伴侣。
小慧开心的笑声传过来,说我,何哥,你看看你哪天有时间,我好带你去见见我的父母。
我说什么时候都行,时间由你安排吧。
小慧说,她们今天下午的飞机来京,要不晚上吧,到时候你听我电话。
我说好嘞,想起去见未来的岳父、岳母,我就再也没有了困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