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语言运用方面,语言规范、明快、优美。阅读儿童文学作品是孩子们学习语言的有效途径,儿童文学作者必须在语言运用上做到规范,规范的语言表达对于孩子们学习语言具有示范性和指导性,反对表意不清、语法混乱的“娃娃腔”。即使要运用小儿口语,也必须认真加以提炼,切实做到口语化与规范化的统一。在语言规范化的基础上,还要力求准确、明快、生动、形象。这种儿童文学语言,一方面如“小儿说话一样”,亲切易懂,另一方面对于培养他们正确地说话、正确地思维、正确地接受知识很有帮助。
总之,儿童文学创作要求作者通过形象和孩子们对话,努力编织引人入胜的故事情节,运用生动有趣的形象语言,让孩子们觉得你是可亲可敬的、心心相通、气味相投的朋友和老师。
再次,儿童文学作者应该富有幽默感。
纵观儿童文学的历史,那些世代广为流传的民间故事、寓言、童话、儿歌,几乎无不充满幽默感,既有智慧的闪光,又有快乐的情趣。冰心曾经这样评价张天翼的作品:“我特别喜欢它,因为它紧扣住当时儿童的学校生活,又充满幻想和幽默的色彩。”冰心的评价道出了少年儿童喜欢张天翼作品的一个重要原因——幽默风趣。由此可见,幽默感是儿童文学作者必备的修养。
所谓幽默是一种“引起‘含蓄思想’的笑”。它是一种人生观,是随着人类智慧之发生而出现,愈有智慧,愈能产生幽默。林语堂说:“幽默本是人生之一部分,所以一国的文化,到了相当程度必有幽默的文学出现。人之智慧已启,对付各种问题之外,尚有余力,从容出之,遂有幽默——或者一旦聪明起来,对人之智慧本身发生疑惑,处处发现人类的愚笨,矛盾,偏执,自大,幽默也跟着出来。”这种幽默至少包含了两个基本因素——机智与快乐。它可以发生在一个采取幽默态度的个人自己身上,同时由另一个人担任观众或听众,从幽默过程中获得愉快;也可以发生在两个人之间,他们之间的一个人完全不介入幽默过程,但是被另一个人作为幽默意图的对象。通过上述两种途径发生的幽默就像玩笑和喜剧一样具有某种释放性,但也有一些庄严和高尚。这种庄严在于自恋的胜利之中,在于自我无懈可击的胜利主张中,自我绝不因现实挑衅而烦恼,不愿使自己屈服于痛苦。它具有一种反叛性,它不仅表示了自我的胜利,而且表示了快乐原则的胜利。这种以获得快乐为目的的幽默在儿童文学作品比较普遍。这种幽默常常通过诙谐风趣的语言、前后矛盾的言行、漫画式的场面勾勒、夸张变形的描写等来表现给人造成滑稽可笑而又耐人寻味的喜剧效果。如张天翼的童话精品《大林和小林》、《不动脑筋的故事》等就很好地体现了这种充满机智与快乐的幽默,颇具喜剧色彩。
综上所述,真正的幽默需要幽默者有纯真善良的情感、明辨是非善恶的道德观、涵纳宇宙人生的哲理意识以及机警、智慧、应变的才能。儿童文学作者要善于通过朴素、明朗的文体形式,让这种幽默感在儿童文学创作中流淌出来。
最后,儿童文学作者还应博览中外儿童文学名著,借鉴学习中外儿童文学作家的优秀技巧、技法。我国著名儿童文学作家陈伯吹就是古今中外兼收并蓄的高手。
第五节创新意识
文学创作是作家个人独创性劳动。列宁指出:“无可争论,在这个事业(写作事业)中,绝对必须保证有个人创造性和个人爱好的广阔天地,有思想和幻想、形式和内容的广阔天地。”儿童文学是文学的组成部分,其创作更是形象化的创造过程。儿童文学所反映的内容,正是社会生活中有积极意义的、被儿童所喜闻乐见的新事物或新概念的活动,它蕴含着无限的创造力,它能运用儿童已知、能知的一切信息,不断生产新颖、独特、有社会和个人价值的精神产品。陈伯吹在谈到自己走上童话创作道路时说:“那是无非这些童话,具有奇异、勇敢、冒险、多变等因素,更适合儿童的心理,更能诱发阅童的兴趣。于是兴之所致,一往情深,在积重难返的情况下,便难于改弦更张了。”在这里,陈伯吹既说明了儿童喜欢童话的原因,又说明了自己写童话的诀窍,那就是用童话里的奇异、勇敢、冒险、多变等因素去满足孩子们好新求奇的心理需求。这就要求儿童文学作者必须具有创新意识。只有这样,儿童文学才能不断满足孩子们的好新好奇的心理需求,才能真正进入形象化的创造状态。这种创新意识主要体现在思想内容和艺术形式两方面。
首先,在思想内容上,创新意识主要表现在题材和主题两方面。
在题材上,广泛取材,不断开拓题材新领域。儿童文学的题材很广泛。一般成人文学所表现的题材,如社会问题、道德问题、战争问题、环境问题、人生的各种情感体验,甚至爱情婚姻这类与儿童生活相距甚远的题材都可以表现,只是要注意站在儿童的角度,从不同年龄阶段儿童的特点出发选择恰当的表现角度和运用适当的艺术方法。面对儿童文学广泛的题材领域,儿童文学作者必须充分尊重少儿好新好奇的心理需求,选择那些对孩子们能产生魅力的题材,在爱、顽童、自然三大母题中尽可能地选择具有新奇性、独创性而又亲切幽默的题材来编织生动曲折的故事情节,让儿童文学作品对少儿读者产生一种不可抗拒的艺术力量。这就要求儿童文学作者必须有创新意识,自觉深入到少儿生活中去,捕捉、发现日新月异的少儿生活中的新鲜素材,充实儿童文学创作的题材库,使我们的儿童文学作品随时都能给少儿读者耳目一新的艺术享受。如罗大里的儿童诗《一行有一行的颜色》就是根据少儿对“颜色”的喜爱,结合社会现实中的各行各业的劳动与劳动者巧妙构思而成的。
在主题上,立意求新,构思新颖独特。所谓主题就是文章内容所表现出的基本观点或中心思想,主题的形成主要来自作者的生活经验和对所获得的材料进行分析、归纳的过程中,它是文章的灵魂和统帅。优秀的儿童文学作品,往往是以反映生活的深度和角度的新颖独特吸引读者,因此,立意就相当重要。任溶溶在谈到他的儿童诗创作力求每首诗都有新意时说:“根据我自己的经验,诗的巧妙构思不是外加的,得在生活中善于捕捉那些巧妙的可入诗的东西,写下来就可以成为巧妙的诗。”由此看来,立意求新更多来自于对儿童丰富多彩的生活的熟悉。儿童文学作者要真正满足少年儿童好新好奇的心理需要,就必须时时关注充满创新精神的少儿生活。如任溶溶创作的《一个怪物和一个小学生》就是从儿童好奇、富于幻想、喜爱夸张的特点出发,将困难比喻成童话传说中会千变万化的妖怪,让它钻进小学生的窗子,变成制造一道道难题,后来又变成瞌睡虫,飞进小学生的眼中,但几经较量,它还是被勤奋学习的小学生打败了,由此巧妙地传达出“勇敢的孩子哪会屈服于困难”这一深刻主题,构思独特新颖。而张天翼的儿童文学创作也是以创新著称,他在新中国成立前后创作的《大林和小林》、《秃秃大王》、《不动脑筋的故事》、《宝葫芦的秘密》等童话作品,几乎篇篇都有新意,都有不同的立意深度和角度,其创作充满创新精神。由此可见,立意求新的关键在于作者必须有创新精神,必须有较高的思想认识水平和新鲜的艺术表现手法。只有这样,才能在立意、构思上不断创新。
其次,在艺术表现形式和风格方面,儿童文学作者应该拥有丰富多样的文体形式和风格,更好地满足少儿读者多方面的审美需要。毛泽东说:“艺术上不同的形式和风格可以自由发展。”成人文学是如此,充满好奇心与探索精神的少儿读者喜爱的儿童文学更需要多样化,这就要求儿童文学作者在艺术表现手法和艺术风格方面要不断探索,不断超越自我,时时都以新鲜的艺术手法和丰富的想象力满足少儿读者求新的审美需要。只有这样,立意求新也才会变成现实,否则,就会出现眼高手低、心有余而力不足的尴尬局面。童话、儿歌、儿童诗等文体创作都充满了作者在艺术形式方面的不断探索与不断超越。
总而言之,儿童文学创作时时处处都离不开儿童文学作者对创新意识的自觉追求与体现,它是儿童文学作者创作出丰富多样的儿童文学作品的动力。应该说,对于少儿读者来说,创造性是他们与生俱来的天性,年龄越小越渴求创新、越呼唤充满创新色彩的儿童文学作品,这种充满创新的儿童文学作品将直接影响到少儿想象力、创新能力的培养。儿童文学作者应该自觉地肩负起这个历史使命,让少儿读者的想象力、创新能力在儿童文学作品的阅读中得到熏陶与提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