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赛场意外硝烟

唐真和小原就这样对视着，目光如两把锋利的剑在空中互相碰撞，小原神情凶狠，唐真无所畏惧，那个竖起中指直指下方的手一直停在那里。双眼越眯越小，最后成了蔑视，口中嘟嘟囔囔，小娘希匹地，到你家门口了是不，别说你个小鼋，就是你哥大鼋，你爹老鼋，再加上你姑母鼋你们家有一头算一头都上，看你家真爷惧是不惧。呵呵，可怜的小原要是知道唐真把他们一家比喻成一窝王八，不气吐血也得气个半抽。时间在刹那间凝滞了，世界在他们之间仿佛不存在了一样，目光如剑，又像两根坚韧的铀索相互撞击，相互缠绕，不得不说，曾经还没有远去的历史仍然影响着一个年轻人的心态，曾经横扫欧亚，屠戮中国几十年乃至近百年的太阳岛国，如今就在自家门口却被曾经的东亚病夫随意践踏着自己的尊严，大爷能忍婶子不忍，被强迫隐匿在骨子里多年的武士道精神如恶魔被羞耻唤醒，在他眼里，现在的这次世锦赛已经不仅仅是体育交流这么简单了，已经关乎民族尊严，能否继续立于世界之巅的一次决定性的战役了，作为日本男队的领军人物，别人谁都可以输，他不能，输掉团体已经是他所能承受的底线了，他曾私下放言，今天拿不到全能将以死向国人谢罪，可见他所承受的压力绝非一般了。唐真哪里知晓小原已经把这次世界体育盛会上升到如此高度，遇强愈强是无畏者的本能，小原是成名多年的名将，自由他骄傲的资本，唐真初出茅庐，初生牛犊，激发他如此强横的不是国家，因为他不是党员，也不是父母，因为父母从不强迫，不是团体，别人和他无关，更不是陈瑶，因为没有哪个人能左右他，而是、、、、、充斥在血液里，深埋在骨中的那份男儿豪情，英雄本色，视世间如无物的气概，舍我其谁的霸气，敢把皇帝拉下马的个性，他可以不赢，但决不能输。还没比试呢就先丢掉气势，姥姥，那不是你家真爷的性格，想赢我，拿出本事来，真比我高，爷二话不说，一服到底，否则，小子，哪凉快哪呆着去吧。今天真爷就和你掰掰手腕，江山易主，我主沉浮。两个人像围栏里的斗鸡，互不相让，不断重复着抹颈，中指向下的动作，没有谁过来打破这个僵局，双方不约而同的达成默契，换言之，如果此时哪方退缩了，就等于输掉比赛一样，因此都假装没看见，虽然手上都在忙着，但眼神不时地向双方瞟上一眼，关注着事态的发展。就在事不可解的时候，一只白皙的小手出现在唐真眼前，上下晃动着，仿佛一把刀切断缠绕在两人之间的铀索，小娘希匹，谁家的孩子跑到这来捣乱，这不成心吗。唐真心里骂道，只好将头向一侧挪动，眼光还在寻找着小原，不依不饶，说也奇怪，无论他的头挪向哪儿，那只小手就跟到哪儿，始终隔断着他和小原之间的联系，唐真真的气急了，抬手狠狠的向那小手拍去，那小手倒也机灵，一看大事不好，蹭的一下把手撤了回去，接着一个俏小的身影一闪，站在唐真对面，齐颈短发，一身学生装，看年纪不过十四五岁，眉目清新可人，双手合搭在身前，深鞠一躬‘‘啊喏其哇，哭哭一拿代.。注，本人不懂日语，朋友们知道意思即可，莫挑剔。唐真对日语不是很熟，在来东京之前曾突击学了一点，主要是怕外出时闹笑话，只能说略懂皮毛，前面一句听懂了，是你好的意思，后面的那句就像在听天书一般，就见小姑娘双手向前一伸，递到面前的是一张硬卡片，和一支笔，唐真恍然大悟，呵呵，原来是让我给他签名啊，说真的，国内外参赛的次数不算少了，受到这种待遇和追捧还真是第一次，顿觉飘飘然所以然了，把刚才的不快统统丢到太平洋去了，伸手接过卡片和笔，他没给人签过名，也不知写点啥，挠了半天头，忽然想起什么，用蹩脚的日语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发音虽不正，好在女孩听懂了，兴奋地答道‘‘我叫小岛幸子’’奥，小岛幸子，唐真下意识的多看了女孩几眼，女孩很清秀，得体的脸型，弯细的眉毛，樱桃般的红唇，双眼特迷人，看了让人心跳骤然加速。还了得了，狐媚啊，这要是在不久的将来、、、哎呀，啧啧。女孩在唐真太过欣赏的眼神中显得不知所措，羞红着脸低下了头。一旁的刘彦旭觉得好笑，踢了一下唐真，唐真一惊，赶紧把思绪收回，不好意思的一笑，又冲刘彦旭挤了一下眼睛，然后飞快地写下一行字，祝小岛幸子越来越漂亮，前程似锦。写罢，也不署名，双手递回，小岛幸子接过，弯腰道谢，唐真点点头，以示还礼，目送她离开，就在和唐真擦肩而过的时候，女孩突然一俯身，在唐真脸上飞快地吻了一下，如蜻蜓点水，然后飞快地跑开了。唐真被这女孩的举动弄了个措手不及，摸着被吻过的脸颊怔珂珂半晌无言，扭头看去，就见小岛幸子举着那张卡片在同伴中欢呼跳跃，还不时瞟他一眼，那眼神，迷倒众生啊。刘彦旭呵呵一笑，一挑大指，戏虐道‘‘唐兄，艳福不浅啊，唉，兄弟帮不了你了’’说罢眼神向后一指，把上衣往肩头一搭，拎起装备袋，向座椅的另一头走去，躲得远远的，别溅到身上血。唐真知道刘彦旭指的是什么，回头向陈瑶看去，就见陈瑶铁青着脸，把粉拳用力晃了晃，嘟着嘴扭头不再看他。唐真晒笑着摇着头，唉，都说红颜祸水，我看简直就是祸水泛滥啊。看来男人不能太帅了，太帅了烦恼多啊，唉，没办法，真没办法啊，抚摸着自认为英俊的脸颊，犹自意淫着。小原见唐真不再鸟他，也顿感无趣，用恶毒的眼光看了满脸淫意的唐真最后一眼，挥手示意同伴散开，各忙各的去了。硝烟散尽，方文步履轻松，大马金刀往唐真边上一坐，对唐真方才的表现他看得很清楚，这小子对我的脾气，不怯场，有骨气，有这份洒脱轻松的心态，相信今天一定会给世界一个意外的惊喜，对唐真的喜爱溢于言表，面上却毫不表露，不能给这小子刷色，真飘起来就弄巧成拙，事得其反了。随手甩给他一张纸，唐真乜斜了一眼，‘‘什么’’‘‘出场顺序’’‘‘说’’‘‘自己看’’切，唐真知道自己的位置，和方文亦师亦友，关系融洽，两人也时常开些适可而止的小玩笑。其实他还不知道，在方文的眼中他就是自己的孩子，只要不太过分，调点皮捣点蛋还是可以容忍的。出场顺序和各项目顺序排列的很清楚，六个人，唐真排在最后一位上场，看关定势，可以说是上上签，比赛项目也是六项，分别是跳马、吊环、自由操，单杠、双杠，和鞍马，考验的是选手各项目的综合实力，只有每一项实力均衡才有可能胜出，他们这一组先从跳马开始，依次是自由操，双杠，鞍马，吊环，最后是单杠。唐真把纸还给方文，关切地问道‘‘彦旭怎么样’’方文向刘彦旭看了一眼，悠悠的说道‘‘彦旭第四个出场，但愿他能发挥出平时训练的水平’’唐真一笑，‘‘彦旭不是第一次比赛了，经验比我多得多，没事的，您老人家就别担心了’’方文轻叹一声，没再说什么，站起身，意味深长的在唐真肩头轻拍了两下，此时说什么都是多余的，要成长就要去经历，感觉和感受有本质的区别，只有亲身经历的才算永久的财富。目送教练离去时那清癯的背影，感觉这位父亲好像忽然苍老了，没有了初见时的意气风发。唐真知道拍在肩头的那两下意味着什么，是信任，是鼓励，更有一份期望，独自而坐的唐真莫名的一袭感动涌上心头，再回首，曾经的放荡不羁是多么的幼稚，逆反的行为又是多么的可笑，此时的他忽然明白了，浑浑噩噩到现在终于开窍了，那两下不是轻拍，是把一副担子压在自己的肩头，此时的他不再是自己，而是整个中国，所有生活在世界各地的中国人，自己承担的是他们的、、、脊梁。眼角有些发潮，轻轻抹去，但更多的泪水却如潮水般涌出，唐真赶紧抓起身边的上衣，把头埋了进去。他的心在哭泣，不是痛苦，不是悲伤，是后悔，是为自己的曾经惭悔。好久，心绪才得以平复，啊，唐真长出一口浊气，那丝玩世不恭的笑容复又回到脸上。此时已是东京时间十九点二十分，礼仪小姐在组委会的示意下已经开始组织选手向比赛项目区集合，一个身着和服亭亭玉立的少女向唐真作出个请的手势，唐真抓起装备带站起身，看了一眼不远处的陈瑶，又看向教父方文，紧咬牙关，迈向人生的另一个起点。战斗打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