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打落尘埃
议事厅坐着三个人，中间太师椅上坐着一个鹤发老者，尽管老者闭着眼，林斌都能感觉一种来自灵魂深处的亲切以及敬畏。
记忆中，这是他现在的爷爷，林霄汉。
两旁摆着两行座椅，为首各做一个身穿锦绣华衣的中年男子，左边是他二叔林傲武、右边是三叔林傲文。
唯独没有他的父亲，尽管记忆中没有关于父亲的印象，他也明白为何小厮敢嘲弄自己了。
原来是没有了庇护，不知道这位爷爷会不会庇护我？林斌心中暗道，悄悄抬头看了眼太师椅闭目不语的老人。
就在这刹那，林霄汉睁开眼睛。林斌尽管快速低头，林霄汉还是敏锐的看到林斌打量他眼神，诧异看了眼，然后转向林傲武：“傲武，今天是我们林家出状元的好日子，你不去主持庆祝，怎么提出要开家族会议？”
林霄汉虽是商量着问，可话中那种不容置疑，还是让林傲武端着茶杯的手抖了抖，随即快速冲着林傲文挤了挤眼睛。
林傲文瞪了一眼，可有求于人的林傲文还是笑着开口：“父亲，这本来是个好日子，我们这不是担心林斌……”
“噢，难道斌儿高中状元值得你们担心？”林霄汉忽然打断林傲文，语气有些犀利，眼神从这二人身上一扫而过。
斌儿？这个称呼让内心忐忑的林斌松了口气，从这个溺爱的称呼，不难推断爷爷是庇护他的。
林霄汉如鹰般眼神，让林傲武兄弟二人有些战战兢兢。无论林傲武怎么使眼色，林傲文始终不再开口了。
呼！林斌看着局势，心中松了口气，暗道：看来记忆中那些东西或许不会发生了，这个县令跑不了了。
“父亲”片刻，林傲武忽然抬头，眼神直勾勾盯着林霄汉：“我们确实为林斌着想，高中状元的确值得高兴，可他毕竟五行残缺，而且儒院加持都失败了，意味着他终生不能修炼。州令跟我说了，他会在清龙县任职，清龙县的情况您不会不知道吧，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
“啪！”林霄汉猛地拍打桌子，喝叱道：“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莫名其妙的死了很正常，这就是你想要对我表达的嘛！”
林霄汉愤怒中，一股澎湃气势汹涌而出，整个议事厅都有种飘摇感，厅外围观的家族众人更是面色惊恐，慌乱后退。
林斌身处气势的漩涡，尽管气势并非针对他，还是让他面色苍白，冷汗淋漓。
许是察觉到了他的不适，气势忽然消失，随即爷爷招手对他说：“斌儿，到我身边来。”
林坤看着林斌一个废物竟然有资格站在爷爷身边，脸上一抹嫉妒的厉色一闪而逝。
等到气势平静下，林斌注意到林傲文微微犹豫，再次开口：“父亲，二哥固然存了私心，想要林坤顶替林斌县令资格，可二哥这样做也无可厚非，于其让斌儿去送死，还不如将坤儿推上这个位置，依着坤儿十七岁皇基中品的天资，将来的前途不可估量，一定会成为我们林家的顶梁柱。”
林傲武听到自己的动机被说出，看向老爷子的眼神多了一丝不确定的忐忑。他所以开这个家族会议，目的就在于此。
林霄汉瞟了眼林傲武，扭头冷笑盯着林傲文：“傲文你说说，你二哥答应了什么条件让你这样做？”
咯噔！
林斌看着疾风暴雨过后，忽然峰回路转的情势，心脏莫名的跳动，事情的发展再次回到记忆的轨迹上。
“父亲，二哥已经说通王州令，升我为从五品郎中令了。”林傲文十分坦然的承认，不过还是在老爷子凌厉的眼神下手指颤抖，忙接着说：“当然二哥也并不是白要斌儿这个状元。”
难道一切都要回到原点？林斌站在那里，满心苦涩。中间虽然出现波澜，可事态发展一次次印证残缺的记忆，还是让他心中愤怒。
而他似乎无力改变这一切，这里根本没有他说话的机会。
再者，他不敢说话，那些记忆从何而来？他穿越的事实！一切都令他充满了恐惧与不安。
“父亲，斌儿怎么说都是我的侄儿，我怎么会亏待他呢。”林傲武忙着开口，说的似乎他吃了天大的亏：“我已经给斌儿争取了龙塔乡将主职位，依着斌儿皇基下品的修为，坐稳将主职位绰绰有余了。”
闻言，林斌心中冷冷笑了。
残缺的记忆虽然信息不多，还是让他模模糊糊了解了这个帝国的构架。
朱雀帝国是一个以武为尊，施行九席议会制的皇权大陆，地方上将主最大，相当于他前世的书记官职，是一把手。乡令、县令在地方充其量是二把手，相当于乡长、县长职务。
可林傲武给他补偿的龙塔乡将主职位能跟本来属于他的县令职位相比吗？
龙塔乡将主在龙塔乡的确是一把手，正七品职务。县令则是正六品职务，所谓的补偿就是职级相差整整一级！
尽管因为陌生，打定主意不开口，听到这种补偿，林斌还是气血翻涌，忍无可忍了。
刚准备开口，老爷子抢先对着林傲武冷冷质问道：“傲武你可真是精于算计，不愧是你们王州令最信任的户部郎中令啊，拿一个正七品换一个正六品，都让你说成了吃了大亏的补偿，很不错啊。”
林傲武脸露尴尬之色，不过尴尬也就一闪而逝，看着老爷子不为所动的神态，咬了咬牙，肉疼至极似说道：“父亲，如果坤儿让出朱雀空间传承的机会呢？”
不止林傲武，林坤听到要付出如此巨大的代价，嘴角抽搐着狠狠朝林斌看过去。
似乎这朱雀空间很了不起？暗暗记下来。
此时爷爷点了点头，略微沉吟后点头说：“这个交换条件比较合理，我原则上是同意的。”
林斌看着唯一维护自己的陌生亲人看过来，心中苦涩，拳头不由捏紧，点头应道：“我同意”
强烈的愤怒随着话脱口而出在心中翻涌，原本以为记忆里的事情会发生变化，事情经过的确与记忆不同，有些波澜，却仍旧没有改变结局。
或许这是等价的交换，可这种被逼迫下做出的选择，在他眼中就是一份屈辱不平等的交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