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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掌柜看众人都站在他一边,更是趾高气扬了。他瞪着柯吟风三人,嘴里轻蔑地说:“小鬼们,是要我赶还是自个走?念你们都是小孩,我就大人不计小人过,不计较了……”

“不需要你假好心,我就是要计较!”柯吟风冷冷地打断了他的话,瞪视着他的目光冰冷如霜,“掌柜的,仅凭你一面之辞就宣判我们用的是假钱,太不公平了吧?把钱还给我!我们这就去衙门,请衙门老爷还我们一个公道!”

掌柜顿时愣了。他没想到柯吟风不慌不忙,居然会想到见官这招。她不是一个幼稚的小孩吗?为何她的气势她的胆识却给了他一种不好惹的感觉呢?

柯吟风见他面色犹豫不安,不禁冷笑道:“真金不怕火炼!我相信官老爷的眼睛是雪亮的!”

“好个真金不怕火炼!”门外传来一声熟悉的轻笑声,一个翩翩美少年在众人或惊讶或惶恐或敬畏的目光中轻摇扇子跨进店门。

“啊,是骆三公子!”围观的人群中有人惊呼道。

柯吟风冷眼看着那个骆三公子摇着扇子潇洒地走到身前,然后低着头直冲她笑。

笑什么笑?你牙齿白吗?

柯吟风白了他一眼,目光又对上那个胖掌柜。

骆三公子满脸的笑容倾刻间凝结在脸上。他摸了摸鼻子,心中感到十分不解和……郁闷。

自己难道长得不俊吗?瞧众人看向他那或景仰或敬畏的目光,尤其是几个姑娘那欲语还羞直拿眼偷瞟他的神情,他就知道他在众人眼中仍是充满着无穷的魅力的。

可是这个小丫头,却只是淡淡地扫了他一眼,便将注意力完全投到那死胖子身上了。

那个胖子,长得有自己俊吗?满身的肥肉不说,还心肠歹毒,对她有什么吸引力呢?

哼,小女孩就是小女孩,不懂欣赏,没有眼光!看在她年幼的份上,他就……免为其难地原谅她的没眼光吧。

骆三公子悻悻地着,不急不缓地走近那掌柜的身边,在掌柜目瞪口呆的神情中,拿过他掌中的碎银,微微一笑:“其实,又何必去见官呢?区区一块碎银,只要是个生意人,就没有人分不清真假的。大家说,是不是?”

“是,骆三公子说的有理!”有人叫道。

“是啊,何必要去见官呢?以骆三公子的眼光,还会分不清真和假吗?谁不知道,每天从骆三公子手中进出的白银有好几万两?“有人一脸诌媚地说道。

骆三公子笑着瞥了胖掌柜一眼,说道:“那么,掌柜是否介意骆某来主持一下公道?”

掌柜胖脸上的肉颤动着,额上渗出了汗珠:“这……这点小事,小的怎敢劳烦骆三公子?还是……”

“啪——”骆三公子收拢扇子,那声音象把重锤一样击在掌柜心上,使他浑身不由一震。

“掌柜的,这么说,你是信不过骆某了?”骆三公子俊脸仍微笑着,但是所有的人都看得出,那微笑未达眼底。

“小的……小的岂敢?”掌柜惶恐地低下头,连声说道,“骆三公子可是个大忙人,小的不敢占用骆三公子宝贵的时间……”

“无妨!”骆三公子将扇展开,轻摇着,微微一笑,“这时间用得值不值得,可不是凭你能决定的。”

拿眼扫了一眼身旁冷眼旁观的柯吟风,笑得意味深长:“小丫头,你说是吗?”

柯吟风眉头微皱。她的第六感觉告诉她,眼前这个笑得一脸无害的美少年其实深不可测。他不会无缘无故地在意几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乞丐,想必另有目的。可是直接拒绝他的掺和似乎也不是明智之举。

“你爱怎样做随你。”柯吟风淡淡地瞥了他一眼,说道,“不过,我希望你能公正地处理这事,可别砸了你在众人心中的口碑!”

骆三公子星眸暗沉,眼中闪过一丝兴味,嘴角已向上弯起:“这个你就不用担心了。”

捏了捏手中的碎银子,几乎没有什么迟疑,他朗声说道:“骆某可以保证,这块碎银是真的。”

此言一出,除了柯吟风,众皆哗然。

方伟首先跳起来,愤怒使他的声音又响又亮:“掌柜的,你凭什么诬陷俺们?你得给俺们一个说法,别以为俺们是乞丐就好欺负!”

“掌柜的怎会看错银子?连真银和假银都分不清了吗?”

“真若是诬陷他们,好象有点说不过去。虽然这些乞丐我一点也不喜欢……”

人们窃窃私语。

掌柜又窘又恼,众目睽睽之下,他觉得脸皮挂不住了,目光一扫,冷笑道:“这也不能怪我会有这样的猜测,觉得他们的银子是假的。诸位想想,就凭他们几个小乞丐,哪能有这么多银子?我看哪,这银子就算是真的,也来路不正!”

柯吟风早就预料到他会如此狡辩,不由笑了:“这银子的来路,你更加不用怀疑了。你怀疑我们这些小乞儿倒也罢了,谁叫咱们命苦呢?生下来就成了弃儿孤儿,不得已只能乞讨为生。可是,你不能连邬郡王爷也怀疑吧?”

这时,有人认出了柯吟风就是今早城门口和邬郡王爷说话的小乞儿,不禁叫了起来:“啊,原来是她!听说邬郡王爷赏了她不少银子呢。”

“是真的吗?”有人半信半疑。

“不错,我亲眼所见。这小丫头真是好命啊。”有人点头证实,语气中不无羡慕。

柯吟风暗笑,好在今早在城门口遇到了那个姓邬的男人,否则,小小乞丐身上却有银子,怎么说也无法让人信服。

“掌柜的,你还不相信我们吗?”柯吟风斜睨着掌柜,冷笑道。

掌柜的胖脸微微颤抖着。他偷偷瞟了一眼站在一旁微笑着注视着他的骆三公子,心中暗自长叹了一声。傻子也能看出来,骆三公子是站在小乞丐一边的。自己若否定眼前这个小女孩的话,无疑是不给骆三公子面子。不给骆三公子,无疑是蚍蜉撼大树。

“小的实在是眼拙,连真银和假银都没分辨出来,实在汗颜啊。”他脸露惭愧之色,朝骆三公子行了一礼,讨好地说道,“多亏骆三公子眼明心亮,一眼就看出真伪,实在令在下佩服之至啊。”

浩然暗自好笑,抬眼看柯吟风暗暗地朝他点了下头,于是走出来,对掌柜说道:“这么说,掌柜的可愿卖给我们棉被了?”

掌柜偷眼瞥了骆三公子一眼,笑道:“本店开门做生意,自然是没有道理将钱推出去。”

“那就好。”柯吟风笑道,“我就知道掌柜是一个精明的生意人。那就麻烦你准备好十二床棉被给我们吧。”

“十……十二床?”掌柜脸部抽搐着。

“怎么,掌柜的不会忘了吧?刚才你说过,只要我们付得起买棉被的钱,你就买一送一。”

“这……这个……”掌柜第一个反应就是想抵死不认帐,把刚才的话推个干干净净,但转眼一瞟骆三公子那满脸似是愉悦的笑,不由心先怯了,暗暗地一咬牙,挤出一丝笑容,说道,“这个当然不会忘记。想我张大桩,好歹在云城里开店做生意也十几年了。城里哪个不知我做生意是言出必行,童叟无欺?”

“那就好。”柯吟风笑得一脸甜蜜,朝浩然和方伟吩咐道,“你们好好去挑选一下,要挑那些又软又松的棉被,不要把劣质品买来了。”

浩然笑着应了一声,沉稳地走上前去。

方伟欢呼起来,蹦跳着冲到陈列的棉被那去,嘴里嚷叫起来:“太好了!哇,老大,俺们有棉被盖了,老大,俺们再也不用怕被冻着了。”

柯吟风看着方伟和浩然那发自内心的喜悦的笑,不由也笑了。她的两眼好似星辰般熠熠生辉,眼中的那抹温柔却好似春水般荡漾着。骆三公子恰巧转过头来注视着她,看见她眼底的那抹笑,不由心中一动。

好似有什么东西从心中划过,却快得让他抓不住。

骆三公子神情不禁有些怔然。

在众人的惊叹声中,在掌柜表面的微笑实则内心的恼怒中,柯吟风三人在驴车上满载着十二床棉被和其他购置的物品,兴高采烈地回土地庙。

“今儿个老百姓呀,真呀嘛真高兴!今儿个老百姓呀……”柯吟风坐在车上的棉被上,看着两旁缓缓向后移动的街景,心情舒畅,不由放开喉咙唱起歌来。

“老大,你这唱的是什么歌?”方伟一脸的讨好的笑。

柯吟风目光朝他扫了一眼,嘴角上翘:“好不好听?”

“好听!”方伟搔了搔头,傻笑道,“老大唱什么都好听。可是……老大,你唱的是啥?”

柯吟风脸一僵,歌声嘎然而止:“这么简单的歌你都听不懂?你脑子是什么长的?”

浩然看着方伟一脸的窘相,开口替他解围:“吟风,你的歌很特别。和时下的歌不一样。”

“还是浩然有眼光。”柯吟风笑得极是开心,“一听就知道特别。方伟,你该加强一下你的音乐修养,别啥也不懂的一脸蠢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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