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川,黑岩城。
夕阳似焰,洒下一片余晖,将大地染成一片火红。
漫漫的长街,一个个行人尽皆奔走,不在路上停留。
一个白衣少年孤立在长街街头,不顾时间的匆匆流逝,无神的望着远处,眼中充满着愤恨和无助。
他是西川四大超强势力之一的岚云国皇子云漠狂,几月之前,岚云国主云焚城旧疾突发,命不久矣。于是,几个权重的皇子就兵戈相对,为了一个皇位骨肉相残。而他作为最年幼的一位皇子,却最深得宠爱,平时不知修炼,只知玩乐,没有什么势力,自然成为了第一针对对象。
云焚城知晓自己那些孩子的心性,便连夜将云漠狂送出岚云国都岚云城,到达这个边界小城。一路上,云焚城派遣保护云漠狂的护卫尽皆被他的几位皇兄派出的杀手所杀,徒留一个实力最高的一个护卫云臣。
逐渐从翩飞的思绪中回转过来,才发觉已是黄昏。
“呵。”云漠狂自嘲一声,转身离开了这里。
夜晚,一轮新月洒下光辉,映照在床上。
床上一个少年入睡,此时正辗转反侧,显然被噩梦侵扰。他的脸上冷汗直淋,脸色苍白,毫无血色。
梦境之中,云漠狂站在一片荒漠中,无数的血液将大地染成血红,仿若一片血海。他很疑惑,他不是在旅店中睡觉么,怎么会站在这里,抬首望去,那一幕他吃惊了。
血海之上一个红衣男子伫立,他的周围尽是尸体,尸体仍不停地淌着血。一柄血色长剑在血液凝集而成的血海中,吞噬着无尽的鲜血,一道道血光弥漫其上,使其凶性更增。
与此同时,九天上,漆黑如墨的乌云如同海浪般,翻滚不休,笼罩在红衣男子上空,乌云中翻滚着赤色雷霆,璀璨如芒,散发出令人心悸的毁灭气息。
那男子仰头望着那漫天雷云,俊美非凡的脸庞浮现出笑容,大笑道:“修行数百载,只为这一天,就让我看看这天劫究竟有多可怕。”
话毕,便直往雷云飞去,升到半空,那吞噬鲜血的血色长剑飞入男子手中。
那长剑刚入手,便发出滔天的凶威,伴随着阵阵轻吟。这是一把凶器,一把诞生了灵智的凶器。
红衣男子拂上那长剑,道:“焚殇,知道你还没吃饱,等下让你吃个够。”旋即顿了顿,望向漫天雷云,略带嘲讽的笑道:“劫云,快降下雷劫吧,让我看看令人闻风丧胆的天劫,有何可怕之处。哈哈哈……”
那雷云仿若被激怒一般,其中的赤色雷霆翻滚得更加厉害,仿佛随时会倾泻下来,轰杀那侮蔑天劫之人。
远处的云漠狂早已被这滔天的气势,吓得双腿发软,毕竟他只是个从小娇生惯养、身处内宫的十二岁少年。
他还在惊讶于红衣男子侮蔑天劫,但下一幕令他差点惊呼而出。
只见那男子手持长剑,在那赤色雷霆还未落下之际,将灵力灌注于剑对着那雷云,用力地劈出,嘴中吼道:“风雷斩。”
漫天的剑光伴随着风雷之力,向雷云席卷而去,将即将落下的雷霆斩灭。
一击过后,男子面色也有些苍白,显然尽管他嘴上嘲讽天劫,但却一点也不大意。
羽化成仙的雷劫可没那么简单,它足足有九重。
男子明显知道这点,一身气势尽发,滔天的煞气,冲天而去,让远处的云漠狂不由得连番退后,不敢靠近。
疯狂的灵力灌注于血剑之中,使得天地间的灵力紊乱,一尊巨大的魔像出现在男子身后,如同他一般,手持一把长剑,高高举起。
“开天。”男子大喊,他身后的魔像嘴唇微动,也在说着同样的话。
男子手中的血色长剑狠狠地向雷云再次劈去,他身后的魔像亦然,那一击携带令人心悸的气息,以劈山倒海之势斩去。
那雷云被这一击劈散,瞬间化为一片虚无。
红衣男子脸色瞬间苍白,吐出一口鲜血,缓缓降至地面,落于血海之上。
就在这时,异变突生,一道黑影瞬袭而来,杀了男子一个措手不及。
云漠狂直觉眼前一黑,便陷入了黑暗,也不知多久,黑暗消失,他睁开了紧闭的双眼,猛然发现那个硬撼了天劫而不死的红衣男子,正站在不远处,眼中略带复杂地看着自己。
他感觉很奇怪,明明只是第一次见到这个男子,却有种说不出的熟悉感,仿佛他就是自己,自己就是他一般。
也不知相望了多久,那男子开口道:“小家伙,今日得见此幻想,也算有缘,我便赐你一份机缘,如何?”
男子飞速掐动指诀,一枚血色戒子出现,向云漠狂飞去。
云漠狂伸手接下,戴在了手上,那戒子变得如同刚好契合手指般大小,很是神奇。
看到此幕,红衣男子挥挥手,道:“好了,机缘已尽,你该离开了。”
云漠狂周身散发出璀璨的光芒,仿佛要将他吞噬,他的身体在光芒之中逐渐消失,彻底消失前,他大喊道:“你到底是谁?”
那红衣男子只是笑笑,用自己可听的声音说道:“我,就是你啊。”
就在这时,云漠狂彻底被光芒吞噬,消失不见,男子的低喃他是听不见了。
云漠狂猛然从床上坐起,擦了一把冷汗,原来只是一场梦。
“三皇子,三皇子……”云漠狂感觉有人在不停呼唤自己,仰首看去。
那是一个身着白衫的青年,背负一把剑,胸口有一个似云的图腾,其上有四条彩纹,这是岚云国皇室专属图腾,四条彩纹代表他是皇子亲侍。
他便是云臣。
“嗯。”云漠狂回应道。
听见他的回应,云臣才意识到自家主子醒了,面露惊喜道:“三皇子,你已经沉睡三天了,快把我吓死了。”
云漠狂也是一愣,三天?有这么久么?
他又想起云臣对他的称呼,面色有些冷,继而道:“我既然已离开那里,你便叫我少爷或者直接称呼我的名字便好,下次不许叫我皇子。”
云臣愣了愣,又很快反应过来道:“是,少爷。你睡了这么久,一定很饿了吧,属下给你端吃的。”
“好了,我不饿,你先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云漠狂作扶额状。
“好。”云臣也明白了,退出了房间。
待到云臣出去后,云漠狂陷入了沉思。那一切那么真实,真的是梦么?等等!
他下意识地看向左手,那里戴着一枚血色戒子,它正是梦中的那一枚。
那一切不是梦么?那个红衣男子究竟是谁?
这一切都是谜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