①民刊名称:《诗镜》(胶印)
②创刊(出刊)时间:第1期(1997.12)第2期(1999.5)
③出刊地点:成都
④作品与同仁:《孙文诗学理论专辑》孙磊《谈话》《朗诵》《述说》《声音》……史幼波《书札:致已逝的梦和黑暗》《月之书》、吕叶、朱杰、黄梁、袁勇、李龙炳、千叶、石碧川、哑石《马赛克午夜》《成都天府广场》……寒烟、蒋浩《东坡村札记》、远人、西渡、彦龙、沉河、高氏兄弟
⑤期数:2期
⑥主编人:孙文吕叶史幼波
⑦追求方向:达到那足以用自己独立的心灵火焰去映亮世界那晦暗、盲目、疯狂、堕落的黑暗精神。……我们永远坚信人类文明希望的光芒!人类心灵中的诗性之光将是我们最终的信仰…诗人的空间有多大,人类的生存空间就有多大!(摘选自《诗镜》封页)
⑧停刊原因:不详
⑨产生的影响及其他:A.《诗镜》的横空出世,就以其策划的大气、印制的精良、文本的厚重、诗人个性分量的浓结,在1998年中国诗界引起极大反响。在《诗歌报》月刊1998年10期“民间社团专号”中便选了史幼波、吕叶的作品。B.这本刊物是《锋刃》《诗研究》的合刊,幕后灵魂人物是原策划影响极大的《锋刃》2卷的孙文。从1期“文萃”中的诗人们通信选录中便可看见这些诗歌赤子们,奔走在巴蜀大地的城乡之间,为所热爱的灵魂事业,一股股热血喷涨、燃烧、快乐与思考。而每一个诗人作品配上评论与随笔、创作谈等经典的编刊方式是从前孙文指点的《锋刃》的延续。C、《诗镜》时期,也是一批投缘的诗人们交流、交心、友谊互深与体验人世惊心的难忘时间。《诗境》为中国诗界推出了后来影响极大的几个“后知识分子时期”年轻诗人:哑石、史幼波、孙磊、蒋浩。四人能在2000~2004年“红”遍中国,都应该感谢《诗境》以及你们艰辛的付出。D.随着《诗境》的停办,史幼波离开广元移居成都,孙文继续漂泊,特别是哑石与孙磊近年的被“名捧”等原因。《诗境》的辉煌与历史只是作为1997—1999年中国民间诗刊的一个神话被传说,而这批优秀的诗人,由于失去了一个汇聚与交融的空间平台,其实力与写作水准将受极大影响。E、梦亦非有一篇评论《幻像写作:最后的栖泊地》,是论述《诗镜》部分同仁写作意义的。
还原:关于《诗镜》的记忆碎片
缘起:我与孙文大哥的交往
江湖传言的“《诗镜》同仁与道辉等诗人的观点产生分岐后,由《锋刃》与《诗研究》联合而成《诗镜》”;以及“‘新死亡’的道辉与《诗镜》同道们有一个内心争输赢的死结”等等都不过是诗歌江湖自作多情的臆想与揣测罢了。《诗镜》唯一能够与“新死亡”搭界的就是我和孙文大哥于1995年3月12日至16日在“新死亡”诗会上第一次见面并真正结缘!《诗镜》同仁与道辉以及《新死亡》的同仁们多年来一直友好地相处,尽管大家有不同的艺术倾向与诗歌理想,但是彼此间从来就没有过所谓输赢高低的“死结”。事实也证明道辉的《诗》丛刊已成为中国民间诗歌的一面旗帜!
那时候,我已经着手进行《锋刃》第三辑的前期筹备与策划,我困惑于如何突破并实现《锋刃》学术价值的提升;因此在诗会结束后,我邀请孙文大哥与我一同返回上海(那时我被单位外派常驻上海浦东)。我们一路谈来,一直谈到上海,在上海浦东的那两天我们彻夜不眠,因此就有了《锋刃》第三辑清晰的定位,有了《锋刃》在20世纪90年代中期中国民间诗刊不可逾越的高度;也就有了《锋刃》第三辑上我和孙文的对话——《独立:当代汉语诗歌的个性写作》;在我将孙文送上回陕西的火车时,他因为连续几天肆无忌惮地与我争执与激辩,已经“哑”口无言,以至于在告别时只能以拥抱与手语替代了所有的言语!那次“失语”的告别犹在眼前,那次导致我们双双“失语”的聚会为我开启了一个全新的诗歌世界和精神世界,成就了《锋刃》在20世纪90年代不可动摇的诗歌江湖地位;同时也为接下来的《诗镜》以及与《诗镜》诸同仁不同凡响、波澜壮阔的交往埋下了伏笔!
1995年6月27日,在甘肃诗人叶舟、颜峻等众朋友(阿坚、王家新的作品及资料由叶舟约定并整理,还负责了全程校对)协助下,《锋刃》第三辑编定的稿件被一直协助我的湖南诗人湘水带回湘乡付印;
1995年7月7日午时,我的儿子吕源出生。
在进行这一段“记忆碎片”的整理时,我发现大量“纸质时代”的通信几经迁移依然被完好地保存下来,特别是关于《锋刃》数十万字的通信不断“煽动”我的记忆,其中狼人、杨春光、野马、孙文、叶舟、哑石、潘友强、楚子、湘水、阿翔、伊沙、麦子等朋友的大量来信极具史料价值,看来在这之后我有必要再清理出一份“关于《锋刃》的记忆碎片”……
我的第一次入川
1995年9月《锋刃》第三辑在湖南诗人楚子、湘水和唐朝晖的通力协助下终于成功面世!印数1000份,印刷成本7700元。最原始的铅字印刷、最粗糙简单的装帧设计、最低劣的纸张、最操蛋的校对……但是这些并没有掩盖住226个页码所承载的厚实与大气!历史证明,在20世纪90年代中期《锋刃》已成为中国民间诗歌一面猎猎作响的旗帜,是20世纪90年代中国民间诗歌运动一个无法替代的标杆;其在中国当代诗歌纸刊时代的巅峰所放射出的光芒在若干年后依然咄咄逼人!《锋刃》第三辑也让我与哑石、马永波、余怒、叶舟、伊沙等诗人结下了深厚的友谊;而今天,他们早已经成为中国当代诗歌写作最中坚的力量,他们在各自的写作方向上为中国当代诗歌贡献了大量的优秀文本;历史同样证明,《锋刃》第三辑对他们的大规模推出无疑是他们诗歌写作生涯中最重要的里程碑之一!
内蒙诗人狼人(十年之后的赵卡)在《锋刃》第三辑出刊后对我们所提出的“个性写作”给予极大的理论支持,与广子一万多字的对话录,给诗评家杨远宏洋洋6000字的通信,与杨春光、野马、阿翔的大量频繁通信等等,都在竭尽全力“鼓吹”《锋刃》以及第三辑提出的“个性写作”!致使在我长达二十年的诗歌生活中,狼人始终占据着“浓墨重彩”的地位!但是我更怀念赵卡的“狼人时代”,因为我与他在1993年~1996年间数以十万字的通信见证了我们那个“纸质诗歌时代”的荣辱沉浮与酸甜苦辣!
《锋刃》第三辑几乎倾尽了我所有的精力,也耗尽了我微薄的积蓄(我当时的工资399元/月);我必须信守了自己对最家庭、对刚出生的孩子以及对我自己的承诺:放弃因《锋刃》而带来的掌声与责难,安静地生活与写作!正如幼波在他的一篇关于《诗镜》的回忆文章中写到的:“自1995年《锋刃》出完最后一期以后,其主持人吕叶遭遇到了一些障碍,继续办刊已失去了某种支撑和动力。”现在回想起来,当初放弃坚持其实是我顺其自然的选择,我认为《锋刃》已经阶段性地完成了它对中国当代诗歌进行“收割”的历史使命,同时为中国当代诗歌确立了一种更为客观科学的“个性写作”评判参照系,《锋刃》不应该再去重复与叠加!而我个人也被自1989年就开始了的民间办刊生活拖得精疲力竭、心力交瘁,我想结束那些具体而纷繁的办刊生活,为自己刚组建的家庭以及刚出世的孩子负责,同时也希望回归为一名普通的诗歌写作者!因此,从1995年底开始的很长一段时间,我拒绝了来自诗歌江湖的纷扰,潜心生活、专心写作,甚至利用工作之便,隐身于南岳衡山半山腰一户谢姓的农家小楼,开始了独立的写作状态。于是,1995年~1997年完成了自己第二阶段诗歌写作最重要的一部分作品,诸如大组诗《城市寓言》《立场:1997》《隐私:1996》等。
这样安静的生活延续了一年多,1996年年底的一场席卷全国的“传销热”把极端厌恶经商,在现实生活中清高而孤傲的我也卷了进去!经历过一场足以改变我一生的所谓“潜力特训”洗脑后,我似乎感觉到了自身蕴藏的商业天赋与渴望改变命运追求成功的无穷潜力,我决定用一年时间去体验这种让无数人为之疯狂的“全新商业模式”,顺便看看能不能够真的淘到人生的第一桶金子!于是我自愿投奔一位已经做到“总裁”级别的同事,成为她的一个直接“下线”,很快我就在湖南湘乡开辟出我的“事业”根据地,把同样处于生活窘态中的诗人夫妻楚子和李静民发展成自己的“下线”,李静民的第一条“下线”就是四川的诗人彦龙!曾经编过《王》诗报的彦龙尽管在以前也有过互赠诗歌报刊与作品交流,在成为我的间接“下线”后,为了我们共同“事业”的快速发展,我竭尽全力扶持他,从而与他直接开始了密切的交往。时间证明:彦龙是足以让我用一生、用生命去交往的兄弟!在彦龙的“召唤”下,同在四川的黄啸、易杉、李龙炳等诗人朋友为了能够改变并不如意的生活状态陆陆续续加入到我们的“事业”。随着网络的日益扩展,为了更好的帮助彦龙他们的网络健康发展,应我的直接“下线”——楚子、李静民夫妇的多次要求,于是就有了我的第一次入川!
因为是第一次入川,为了保险起见,在确定从长沙到成都的航班后,我同时给彦龙和因为《锋刃》而交往已经甚深却从未见面的哑石发去了接机电报!
1996年11月某一天的傍晚,阴雨绵绵的成都双流机场,我被彦龙与黄啸,哑石与朱杰两拨朋友同时迎接并相拥;后来才知道,这两拨人马尽管同在四川却从未谋面,也没有来往,就在他们分别举起为了顺利接上我而写着“吕叶”字样的大纸牌时,他们才知道来接我的并不只有他们一队人马,并通过自我介绍而认识了!也就是说我还在天上飞的时候,就已经为四川两个重要的诗歌群体成功“串联”做出了“杰出”贡献!哈哈!他们也以此断定了这个名叫“吕叶”的湖南家伙一定不简单!
为了“搞定”我这不简单的湖南家伙,回到成都市区后,在一个川菜馆,他们用最地道的川菜和全兴大曲为我洗尘,几道麻辣的川菜下来,我的味觉细胞乃至全身神经都似乎被彻底麻醉,以至于两瓶全兴大曲下去后我竟没有醉意!从此我爱上了川菜下酒!而性情侠义刚正的朱杰在几杯酒下肚后,为酒店里一名“娘娘腔”的男性服务员不当言语耿耿于怀,花了几乎一个通宵的时间满大街寻找他回来向我们道歉,并扬言要全城“追杀”他!这次极具戏剧色彩的聚会,让我深深喜欢并认定了四川的这帮朋友!
一位来自于湖南的“白面书生”,终于第一次踏上了四川这片充满诗意、充满友情的神奇土地,而且一发不可收拾,在那以后漫长的岁月里,四川成为我每年必去的地方,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几乎成为了我的精神故乡!
一个“搬运灵魂”的事业
挺住!兄弟们!
我们还没有开始是的
远没有开始我们的拳头
握出血来了吗一切的把柄
都没抓住已有人提前
洗劫了一切我们不约而同献出了
自己遗落的碎片将失去的重量堆积
——吕叶《搬运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