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幼泪
时间过得可真快,一转眼和他认识竟已三年了。萝多年来,我从未忘记过他,只是在彻底地失望后,那颗期待的心麻木了,不再有所感觉,而我又掩饰着快乐,一如每一个这个年纪的女孩子!
回首往事,我不得不摘下自己刻意伪装坚强的面具。我常问自己,是不是要因此一生生活在这种痛苦和深深的想念之中?也许,他的出现是个美丽的错误。与坤的相逢,确切地说,是一个很偶然的机会。那天,在一个小小的饭馆里,我不经意地一抬头,正好瞥见站在柜台旁买饮料的坤,两人很默契地相视一妻“教官,你好,很高兴在这里碰到你。”
他在我旁边坐下,他看着我被晒得黝黑的皮肤笑问道:“你还记得我!怎么样,军训很辛苦吧!”
我淡淡地一笑算是回答。
一次不经意的邂逅,没有人在意它的结局,却在我以后的生命中烙下了深深的印痕。
那年,我十七岁,如花的年龄。
日子有如流水,淡如每个晨光中的尘埃。坐在暂时属于自己的空间里,回想起军训时和教官的对话,无不孤寂的感觉。走在陌生城市的街道上,心中涌起的万千思绪,让我不得不去回味……
那天突然接到坤的电话,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轻轻地掠过我的心田。“能够出来玩吗?我在宿舍楼下等你。”他说。
挂下电话,看着镜中不加修饰的自己,平静中带着好动,我认为不需任何打扮。
“想去哪里玩呢?”
“就去江滨公园吧!福州只有这个地方比较吸引我,我向来喜欢安静浪漫的场所,那里既没有令人烦躁的喧嚣,也没有街道的拥挤,我们可以玩得无所顾忌,如何?”
“想不到你平常看上去安安静静,骨子里还有几分未来的艺术家的趣味!”他的话,顿时化解了我们彼此紧张的气氛。
十七岁少女的情怀总是悄然绽放,令人猝不及防,有意无意地在心灵深处落下一粒相思的种子,静待发芽、开花、结果的那一天。思念的心,像无舵的船在湖中随风漂荡,如此忽上忽下,又无边无际。
校园里的生活永远都是一味的单调统一,三点一线,环绕成一个小圈子。这时,只有他才能缓解我心头的压力,频繁的通信让我们更加了解了对方,虽然不常见面,但我相信他说的一句话:“人在军校,身不由己。”
我明白,尽管我们相隔再远,也无法泯灭在我心中渐渐积累的情感。只是他呢?我莫名其妙地变得多愁善感起来,总是发呆。一向活泼好动的我,缺少了往日的欢声笑语,满脑子装的都是有关他的一切。为什么?只有我心里清楚。也许这一切都是我的一厢情愿。那时,我十七岁,他二十三岁,相差六岁,在一个女孩心中,是一段距离,让我不敢去超越。为什么没有勇气对他说出喜欢?
不争气的泪水常常顺着脸颊滚落,有太多的话语无从说出口。是的,有坤在的日子里,我总是活得轻松快乐,他就是我学习的动力。终于明白了,我已经在不知不觉中依赖他了,并且习惯了他的存在。在好友的鼓动下,精心地折了五百二十颗幸运星,每一颗都是我用心折成的,代表每一个心愿,每一份情感,满满的一瓶五颜六色的星星,煞是好看。唯一的一次,我约他出来,仍然是老地方见面,那一刻,我已做好了心理准备。
“张大哥,我们已经相识两年了,有一件事我一直不敢跟你说出口。”
“傻丫头,有话就直说嘛!”仍然是温柔且淡淡的声音。
我缓缓地拿出幸运星,递到他面前说:“我喜欢你!”我艰难地说出了这旬藏在心里已久的话,鼓起勇气双目注视着他。坤看着我好一会儿,漠然道:“好好学习,否则你会后悔的!”
我强忍住眼泪问:“为什么?给我个理由!”“我们是不可能在一起的,我比你大六岁多啊!充其量只能当你大哥和你的教官,不会成为你的男朋友,知道吗?”
我摇摇头,又点点头,泣不成声。我早知道我的执著是个没有结果的结局,可我还是执迷不悟地独守着一份不变的情感。自从认识他之后,我就喜欢上了他,虽然我也一直在克制自己不去喜欢上他,但有谁能预料感情,支配感情……原本我是不相信一见钟情的,可认识他之后,我相信了……
“别哭了!”他轻轻地擦去我的泪水,“明天我就离开福州,以后你会找到一个比我更好的,忘了我吧!”
“如果我今天的告白是你离开的原因,那么你完全不用这么做。以后,我们就当是陌生人,就当作是一场梦吧。现在,梦醒无痕,什么都没发生过。不要放弃你挚爱的事业,我不想当杀手,相信我会很快忘记这段插曲的……”
我用心碎的口气说完这些话,背转过身,缓缓地我拿起手中的瓶子,用力地摔向身边的石头上,“嘭”的一声,星星放肆地逃开束缚,无所顾忌地飞溅在莩地上,那五彩的星星一颗一颗撞击我的心脏。我听到心脏片片裂开的声音,鲜血汩汩地淌过那道再也无法愈合的伤口。瓶子摔裂的同时,也摔碎了我的心!
“别,留着它!”他似乎想阻止,但已经来不及了。既然感情已不再,那么再留它又有何意义呢?抛弃是最好的遗忘方法,祝你好运!
甩甩为他而留的这头长发,轻轻地我头也不回地朝着江滨公园门口的方向走去。只要踏出这道门,便抛开了所有的记忆,把他遗忘在某个角落,就当是个回忆,是个遗憾罢,我已打算不再去触碰心里这根响亮的琴弦。
我们相约在江滨,最终分手在江滨。
午夜梦回,坚强的外衣褪尽,脆弱的灵魂却飘荡在无声的夜里,淹没在轻微的抽泣中。原本以为我会很洒脱地面对这一切,可想起他利箭似的话语,我所有的防护线都崩溃了,再一次,我在镜子面前看到自己的脆弱,我掩藏得还是不够彻底!
只有任凭无声的眼泪悄悄滑落。夜深人静,脑海中便会浮现他的身影,使劲地捂着耳朵猛摇头,想抛开那幅无情的画面,可我怎么努力,都无法将它排斥,往事一幕幕地在我眼前重演。他的一举一动,再次触动那道伤口,很痛很痛。都说向着流星许愿,你的愿望就可以实现。可在有流星雨的那个夜晚,我许的愿望为什么不能实现,换来的却是如此残忍的结局。是啊流星原本就是天使的眼泪,那是天使为戋落下的同情泪,又怎么会实现呢?
我想挽回,但似乎无能为力!
说不想他,那是骗人的,也许,我需要时间来宁伤。向老师请了一周的假,独自回家去了,家人不知道我的心事,我谎称想家,爸妈也就信以为真了。
家里有一只小猫咪,很眼熟,与坤送给我的装饰玩具猫很像,一样的可爱。这又让我想起了往事,再欠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躲在房间里,在音乐的掩护大声痛哭,我知道,伤口依然,而且不能触及,凋明该彻底地忘记,却总忘不了。它是那样的脆弱,氏是该好好地珍惜它、爱护它,抑或是用心灵去缝合塞道伤口,让它永远不会复发。可是,到底我是不亍的。
蓉姐是知道我的故事的唯一个人。那天,她跟猫咪玩,不小心被抓了一下,她大呼一声,随即丁了小猫咪一巴掌。我心痛地猛扑过去,把它搂在怀里,泪水涟涟地哭喊道:“不要打它!”蓉姐却生气地指责我:“你不可能一辈子把自己关在记忆里,尔还有好长的路要走,要活得快乐,不要把自己关闭鱼来,活在过去,活在阴影里。把小猫咪送人吧,刘再想他了,好不好!”
蓉姐满脸的泪痕让我更加痛心疾首。我知道,她心疼我。我搂着小猫咪望向蓉姐,小猫是无辜的,不要怪罪宦,我是不该活在过去,活在别人的影子里,也许走出阴影,阳光会更加灿烂……
隔日,我背上行李告别父母,再次回到学校。我要重新开始我的人生,我的学习。坤让我明白了许多,感情不是付出就有回报的,任何事都一样,不能去勉强。这次的经历让我改变了很多,也让我成熟了很多。这场教官与学生之间的故事,是该结束了!后来才知道,坤一直没有离开福州,他舍弃不了自己的事业。
曾经怨过,曾经恨过,但一切都过去了,人不痴狂枉少年,有爱有痛,有喜有悲,是必然,也是一种洗礼,就当作是个教训,是个经验,是个回忆吧,好在过去左右不了未来这条漫漫长路。该结束的,终究是会结束的,早和晚似乎也没什么区别。我告诫自己:不应把过去的泪留到现在!
但我仍留着长发,不为谁而留,只为我自己,留住青春!
他踏着坚实的步伐走开了,只剩下我茫然地伫立在沙涕上,望着他远去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