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以梅庵琴社、范成大菊圃等将古代的文人趣事融入菊台之中,再摆上文房四宝以助赏菊雅兴。
或建菊苑以对菊吟咏,给菊会赋予了诗情画意,尤其那田园风情,令人眼目一新,在丛菊的围绕之中,粉墙黛瓦的农舍鳞次栉比,小桥流水的歌声不绝于耳,营造出一片“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诗境。
或将上百个姿态各异的盆景置于烂漫盛开的繁花苑中,相映成趣,别具一格,有“梅兰竹菊相聚”之神韵,有“七溪流水半入城”之美妙,有“霞光四射”之丰饶富足,也有“金龙腾云”之帝王之都的豪迈气概……
菊花,清丽高雅,文雅优美和兰、梅、竹一起以其各自独具特色的花、姿、色、韵,被称为花中“四君子”。
虽少了几许姹紫嫣红的艳丽,却多了几分宁静致远的素雅,星星点点、丛丛簇簇的各色菊花,呈现着秋日特有的韵味。
虽没有牡丹那样富丽,也没有兰花那样名贵,但之花凌寒傲霜,一直受人偏爱,它独枝抗寒、高洁幽雅,引动诗人的情思,激活诗人的才情,促使他们写下了一曲曲借菊传情、托菊言志的咏曲。
秋日菊花盛开,古人有登高望远、饮酒赏菊的习俗,他们或历经战乱,或辗转漂泊,或思乡怀人,或悲愁叹老,或伤时忧民,或相思伊人……
而此时相思楼上那人呢,却是异常的相思伊人!
菊花满京华,斯人独憔悴!
只见他漠视满集热闹的人群,一人默默地坐在楼上的一角,靠着窗口处独自饮着酒,一手拿壶一手拿杯,正一杯接一杯地猛往肚里灌。
面容憔悴不堪,浓浓的剑眉下,俊美的双眸迷茫,暗淡无光,神情异常落寂。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那个已经登基为皇,并且改姓为高的徐大少爷,当今平国的永宗皇帝高荣。
喝着喝着,突然,放下酒杯,握着空酒杯念起了李清照的《醉花阴》:“薄雾浓云愁永昼,瑞脑销金兽。佳节又重阳,玉枕纱橱,半夜凉初透。东篱把酒黄昏后,有暗香盈袖。莫道不销魂,帘卷西风,人比黄花瘦!”。
哈哈,突而又自嘲一笑,露出一口洁白好看的牙齿,对着窗外摇了摇头,喃喃自语:好你个“莫道不销魂,帘卷西风,人比黄花瘦!”!
那种相思之苦,快三年来自己算是尝透了。
尤其在那秋夜月朗风清,最是相思无眠的夜晚,望断天涯秋水隔,此情脉脉何人说?
是谁说:欲求长相厮守,必经离别之苦?
长相思,长相思,若问相思甚了期。
除非相见时。
长相思,长相思,欲把相思说与谁。
痴情人似知……
萧萧菊花相思阁大雁飞过,心事零落伊人楼倚寂寞梧桐冷,黄花瘦,把酒临风对影酌光阴蹉跎,回忆斑驳曾经轮回擦肩过多情明月应笑我阴晴圆缺难消磨浅斟低唱,浮华掠影,匆匆逐水逝波几载风雨,几度离索三载相思三生错十里承诺,桃花渺梦,辗转风催零落今宵惆怅别笙歌吹乱我半世悲欢离合……
正当徐大少爷,沉浸在绵绵相思之中时,突然……
“原来大少爷好雅兴,自顾在此饮酒作乐!”一声清脆的声音自头顶飞来,打断了他的思索,他不禁回头一看……
只见……
一个妙龄少女正笑意吟吟地朝他走来,一袭紫衣村托出玲珑的曲线,青丝云飞,秋水盈波,美目含情。
“你不在晋国,做你宠冠后宫的桃蕊夫人,来平国做什么?”徐大少爷很是惊奇,在此种地方,此种情况下见到久违的芳菲公主,实在是令人意想不到。
“你们荆州菊花会,果然不负盛名!”芳菲公主答非所问地一边说着,一边在他对面自顾坐了下来,调皮地笑道,“平国皇上!”
“你皇兄近来可好?”见芳菲公主不回答,就变换个话题。
自小在徐家太师府长大,就和昊国那个太子殿下,现在的金銮宝殿上呼风唤雨的皇上要好,也好几年没见他了,要不是他的父皇派人追杀自己,自己说不定,现在正在帮他保着他的江山……
“皇兄很好,还时常惦记着你呢。”芳菲公主为自己倒了一杯茶,咕噜咕噜地一口下肚,放下茶杯擦了擦嘴道,“母后驾崩后,咱们兄妹俩相依为命……”
“哦,杨太后逝世了?”徐大少爷也拿起一杯酒,抬起头对着芳菲公主,一边喝着一边问道。
“是啊,母后是思念芳蕊成疾,前几个月突然驾崩……”芳菲公主话还没说完,徐大少爷刚一口酒到嘴,就“喷”的一下全喷出。
酒泽溅了一桌子,也溅了芳菲公主一脸。
“你母后思念芳蕊?难道芳蕊也一直没和你们联系?真的在这个世间蒸发了?”徐大少爷一把抓住芳菲的手,盯着她劈头一连问出三个问题。
大手狠狠地捏着她细白的手腕,直到芳菲脸红着脸喊疼,他才尴尬地松开,也涨红了脸连连道歉。
“你们都是怎么回事啊?”芳菲公主的小脸还红着,娇嗔道,“玉采到底哪儿好?为何大家都这么在意她,皇兄一天到晚思念着她,母后在世时****夜夜念叨着她,而你呢?听说为了找她都找好几年了,现在还居然悬赏重金,网罗天下……”
“她……”徐大少爷也不知如何给她解释,一时也不知从哪里开口。
“她只不过,是个很有才华的奴婢而已!”芳菲公主摸了摸红疼的胳膊,一副打死也想不通的模样,低着头说道,“一个假公主罢了,芳蕊公主的名分,别忘了还是父皇给封的。”
“不,她不是奴婢!”徐大少爷摇了摇头,大声否认道。
“怎么不是奴婢,她明明就是伺候我那个宫女温玉采……”芳菲公主的话还没说完。
“不是的,她不叫玉采!”徐大少爷绝美的柔眸,紧盯着芳菲公主,再一次大声否认道。
“她不叫玉采?”芳菲公主有点摸不着头脑,好笑地看着他,好像在看稀奇物一样。
过了好久之后……
“当年我那个冲喜的新娘,你还记得这件事吧?”突然,徐大少爷看着芳菲公主,提醒似的问道。
“是啊,记得啊,不是逃跑了一直没找到吗?不过这和玉采有何关系?”芳菲公主睁着一双大眼睛看着徐大少爷,好久之后,突然好像恍然大悟地惊道,“莫不是……”
嘴边张成圆形,定住好半天……
“是的,芳蕊就是我那个冲喜的新娘,就是我那个逃跑的大少奶奶!”徐大少爷终于说出了令芳菲公主晴天霹雳的事实,“也就是曾经伺候过你的那个宫女温玉采!”
怪不得自己一直想不通,为何眼前这位让自己心仪已久的徐大少爷,派人力马力寻找她好几年,现在居然花重金全天下大肆网罗。
听到这个消息,芳菲公主怔在哪里,好半天没有说话……
二人一直沉默,沉默,过了好久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