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人就是……”若采格格笑出声来,声音如银铃在风中旋舞,“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好一阵子,太子殿下才会悟过来。
“哈哈哈哈……”太子殿下也放声大笑起来。
“玉采。”若采和太子殿下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等终于笑累了,太子殿下一边铺上纸,一边磨着墨说道,“快把这几首曲子写出来给本殿下瞧瞧。”
须臾,等若采写完,太子殿下拿起来一看,但见纸上字迹工整,极其娟秀潇洒,上面写着:
其一《越调。小桃红》
东风有恨降桃柳,吹破枝头蕊,夜月海棠也相妒,不寻俗。
彩笔新题断肠处,娇娘去也,门前溪上,仙子正妆梳。
其二《越调。瞻宫春》
问东风何处天涯?黄昏啼鹃,溪水桃花,点点青山,淡淡芳草,隐隐残霞。
随柳絮吹入侬家,飘花瓣落在帘下,倦理琵琶,人倚孤庵,斜照窗纱。
其三《越调。天净沙》
茅庵落日残霞,轻烟藤绕侬家,悠云飞燕影下,青山碧水,杏飘芳草桃花。
其四《正宫。叨叨呤》
去年今日小桥处,才子佳人分手处。
一年多少伤心处,人面不知何处去。
望不见归处,望不见归处,碧纱帘对桃深处。
“本殿下怎么发现,你首首曲子里都含有桃花?”太子殿下低着头细细品赏着,不解地问道,“你到底和桃花有着怎样的渊源?”
“渊源还颇深呢!”若采调皮地笑着答道,“奴婢从小生活在桃花盛开的地方!”
“玉采,你到底是怎样一个神人!”太子殿下终于抬起了头,睇着若采,口里连连啧声道,“你一个小小的宫女既能写诗填词作曲,还能弹筝吹笙,针灸行医,自碾桃花胭、秘创桃花酿,熟悉史事,引据经典,出口成章,妙手成文,连书法都写得如此苍劲有力,潇洒如风!”
“太子殿下过奖了!”若采红着脸小声说,“奴婢哪儿有你说得如此之神!”
“本殿下从小对书法颇有深究。”太子殿下一脸的疑惑不解,“看你字里行间即似楷体,又如行体,中带篆体,还夹草体,本殿下今天终于遇见高人,还真看不出你临摹过哪位名家的墨宝。”
“奴婢从小临摹过很多体,二王“书圣王羲之,其子王献之’,楷书四家“颜柳欧赵’即颜真卿、柳公权、欧阳询、赵孟俯。宋四家“苏黄米蔡’即苏轼、黄庭坚、米芾、蔡襄。”若采平静地说,满脸的惭愧,“还有李斯的篆体,怀素的草体,几乎都临摹过,但奴婢惭愧,一样也没有到家。”
“本殿下虽然也临摹过很多名家,也临摹过很多体,但从形体上来说,还是比较喜欢草体。”太子殿下说着就去案上翻书。
“说起草体还是以怀素为最,相传怀素从小家里贫穷,买不起笔墨纸砚,以木棍在树叶上练字,故练成一手狂草。”若采别过头也凑过去看。
“是啊,梅花香自苦寒来。”太子殿下也不无感叹地说,“相传书圣王羲之从小练习“兰亭序’,家里门前池塘的水都被他洗笔洗黑了。”
“故“兰亭序’书法出神入化,妙笔生辉,流传至今。”若采答道。
欣赏完怀素的草体,二人又开始细赏王羲之的“兰亭序”。
过了好一会儿,太子殿下终于合上书本,抬起头来随口问,“单从字的外形上来说,“颜肥柳瘦’你比较喜欢哪个?”
“相比颜真卿的“肥”,奴婢还是比较喜欢柳公权的“瘦’,他的字形体骨感瘦美,宛若游龙,飘然如凤,直上云霄……”
“好啊,二人最近“夜夜笙歌’,现在又在这里闲云野鹤,欣赏起书法来了。”一句娇嗔打断二人的谈话。
若采抬起头一看,只见公主笑容满面,玉步姗姗正往书房里进……
“参见公主!”若采起身,连忙跪倒在公主面前行礼。
“皇兄,你的病已无大恙。”公主竟径直越过若采,也没有叫她起身,“是不是该把柳芳阁的宫女还给皇妹了?”
“哎呀,头疼死了。”太子殿下立即表现出一副难受的样子,单身摸着头,一边朝若采挤眉弄眼,“玉采,快过来扶着本殿下去榻上躺下。”
若采立即会意,赶忙起来扶着装成摇摇欲坠的太子殿下。
“行了,皇兄!”公主忍俊不禁,嗔怒道,“别再装了!”
太子殿下知道已经露陷,立即换了一副求饶的面孔。
“好皇妹,别的宫女笨手笨脚的净惹皇兄生气。”声音几乎接近哀求,“求你把玉采打赏给皇兄吧,皇兄最近让她伺候惯了,现在日常起居离不开她。”
公主很惊奇地看了太子殿下老半天,好像平生第一次才认识太子殿下似的,皇兄这副面孔求自己打小可还是破天荒第一次,莫不是皇兄的病真还没好?
看来脑袋是真被暗器击坏了,或是被蜂毒毒坏了。
她可记得从小皇兄一直和自己硬得很,故二人常常拌嘴到今。
难道这个小小的宫女真的有特殊神力不成?这么快就把皇兄给收买了!
越是想要越是不给,哼!哼!哼!除非……
“咳……咳……”公主一副调皮的样子,“这个……,给你可以,但要拿东西交换。”
“只要皇兄有的,除了太子这位。”太子殿下拍了怕胸脯,一副慷慨的样子,“一切任你挑!”
“太子这位皇妹要不了,也不想要。”公主突然脸红了,一副害羞的神态,“皇兄只要答应皇妹一件事就行。”
“何事?”太子殿下迫不及待地问道。
“皇妹……”公主看了一眼旁边的若采,吞吞吐吐地,最后确定若采比较可信,终于还是说出了口,“皇妹看上了一个人。”
“人?何人?”太子殿下一副惊奇的样子,不一会儿嬉皮笑脸的,“哦,男人?”
“嗯,一个男子。”公主小声道。
“看来皇妹是真的长大了,情窦初开了啊,这个好说,皇妹可以找母后帮忙说话,请求父皇赐婚!”太子殿下一副大大咧咧的样子。
“皇妹已经请求过了,可是父皇不同意。”公主突然眼含泪水,最后还是忍住没让其滴下来,“说是他已有妻室,不想让皇妹去做地位低贱的小妾……”
“他到底是谁?并且他已有妻室?”太子殿下惊奇得跳了起来,“皇妹你疯了!
“皇妹没疯!”公主咬了咬嘴唇,目光坚决,“就算是去给他做小妾,皇妹也愿意!只要天天见到他就行”
“这个比较难办,皇兄恐怕要爱莫能助了。”太子殿下换做一脸的为难。
“你知道当初父皇准备提升玉采去御书房当差,皇妹都没同意。”公主试探性地看着太子殿下,“玉采琴棋书画样样精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