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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高山族的社会文化(6)

婴儿的命名,较普遍的是袭名制,袭用祖父、祖母或其他祖先的名字。在父系社会袭父系祖名,在母系社会袭母系祖名,在阶级社会袭父母中阶级地位较高一方祖先名。实行袭名制的族群有一套名谱,这是祖先流传下来的若干个传统名字,这些名字一般都不多,邹人只有十多个,赛夏人、布农人的传统名字不超过20个,排湾人和鲁凯人的名字分阶级,不同的阶级各有几个男女名字。在名字的选用上,男子要避免和父兄同名,女子要避免和母姐同名,但近亲之间、同一聚落之内,同名乃是常事。

除了袭名制外,还有比较灵活的命名方式。雅美人是没有“名谱”的,婴儿名字的来源十分广泛。阿美人除了根据名谱命名外,也可以根据婴儿出生时父母的行为活动命名。泰雅人根据梦卜时所梦见的祖先而给婴儿起名。布农人请部落内魂灵力量最强大的人给婴儿起名。

泰雅、赛夏、阿美、卑南等族群实行“亲子连名制”。父系社会的泰雅、赛夏人,子女的名字后面一般连上父亲的名字,女儿的名字后面也可以连上母亲的名字;母系社会的阿美、卑南人,子女的名字后面连上母亲的名字,这种称谓方式在正式的场合中使用。

雅美人实行“亲从子名制”,第一个孩子出生后,其父母和祖父母失去自己原来的名字,被称为“某某的父亲”“某某的母亲”等。

雅美人、排湾人和鲁凯人有家名,在个人名字后面要附上家名。雅美人的家名一般根据其住屋的具体地理位置、周围环境命名,儿子成婚另建新家后,要另起家名,原来的家名不再使用;排湾人和鲁凯人的家名由长嗣的家庭继承,余嗣在建新家时要请头目依据其阶级地位赐新家名。布农人、邵人、邹人在个人名后连上氏族名。布农人、排湾人、鲁凯人在个人名后面还可以连上配偶的名字。

除了正式的名字以外,一般都有绰号,绰号反映一个人的性格特点,常用于长辈称呼晚辈或同辈之间相互称呼。名字可以改换,高山族普遍相信改名换运。命名后如碰上有疾病、农作物歉收、打猎不顺等,都可以请巫师或梦卜改换新名。除了雅美人,各族群名字都依性别有男女之分。卑南和赛夏人在遇到重大的人生挫折时可以改取异性之名。

二、各族群取名习俗

(一)泰雅人

泰雅人采用亲子连名制,新生儿的名字,由两个部分组成,前面是孩子的名字,称为本名,后面再连上父亲或母亲之名。给孩子命名时,多从本族群祖先使用过的名字中选择,原则以取同宗中有声望、有地位的祖先之名为理想,希冀孩子取用其名后,能够托祖先之福,受到荫庇,或是借以缅怀祖先德泽,并能够将其名望发扬光大。平时称呼人的名字时,一般只叫本名即可,其后的父名或母名可省略。例如祖父的名字是“铁木·巴桑”,那么若父亲本名取为“尤干”,其全名就是“尤干·铁木”;儿子本名为“瓦历斯”,则其全名为“瓦历斯·尤干”,女儿本名“莎韵”,则其全名为“莎韵·尤干”。

(二)赛夏人

赛夏人生子后第六日由家长为其命名。各氏族有自古承袭的男女姓名各三到五个,赛夏人命名的原则是连父名,袭祖名。长子常袭其直系祖名,次子以下则任选一祖先之名,以避免与父兄同名。比如苗栗县南庄乡东河村某一家三代长嗣的名字分别是:代因·阿·厄茂、厄茂·阿·代因、代因·阿·厄茂,这里面包含了一家四代人的名字:厄茂、代因、厄茂、代因,曾祖父名为厄茂,祖父名为代因,正式场合连其父名厄茂;父亲袭曾祖名厄茂,正式场合连其父名代因;儿子袭其祖父名代因,正式场合连其父名厄茂,不出意外的话,这一家长嗣的名字会永远这么循环下去。若小孩多病或家宅不利,则有更名的习惯,常常是请异性长者为之任取一异性的名字。

(三)布农人

布农人的“正名礼”非常隆重,通常在孩童出生一个月后举行。取名的前一天,父亲会请部落中能力最强的长者,主持正名礼的仪式。所谓能力强大指善于狩猎、受族人尊敬,这样的人通灵力量也强大。取名者于前一天梦占,若得吉梦,则正名礼于次日清晨举行,若得凶梦,必须停止取名,并择日另请他人为孩子取名。取名者用手蘸酒滴在孩子的额头祝祷。接着所有参与的人都会上前抚摸孩子的头部或身体,说些祝福的话。

布农人的命名方式为“袭名制”:长子承袭祖父名,次子承袭曾祖父名,三子承袭叔祖名,其余承袭伯、叔名;长女承袭祖母名,其余承袭姑姑名。父子、母女,兄弟和姐妹之间禁止同名。名字有男女之别。不同氏族传承的名字不尽相同,某些名字为某个氏族独有,从名字就可以判断其所属氏族。他们的家族很庞大,几乎都是三代同堂,甚至五六代同堂,因此家族里面至少有三四个或是更多个同名的人。长辈会对同名的子孙特别关爱,晚辈也以继承祖先的名字为荣。

布农人自古延续下来的名字,许多和动植物有关,比如青刚栎、台湾何首乌、老鼠等。除了正名外还有绰号,绰号是由长辈或同辈视其身体或行为的特征而给予的习惯性称呼。其中有的是赞美,如“雄壮”“力强”“胆大”等,有的是奚落,如“愚笨”“大肚子”“长短腿”“饭桶”等。

也会因祓除的原因而改名,得怪病或久病不愈,或男子狩猎经常空手而回,这些都须请巫师作法并给予改名,以驱逐病魔和不祥。同社内有同名的人时,便在其名字下面加上配偶的名字来称呼。

布农人有氏族名,氏族名可添加在本名后面,相当于汉族的“姓”,在正式场合使用。姓氏对婚姻有严格的约束力,严禁和同姓之人结婚,也严禁和与母亲、祖母同姓的人结婚。每一个姓氏基本上都有一个来源传说,和祖先事迹密切相关或沿用祖先之名。祖先用箭竹为刀切肉的,后代就是“箭竹氏”;祖先从平地人处盗得绿豆种子的,后代就是“绿豆氏”;祖先好贪小便宜的,后代就是“揩油氏”;祖先是从狗粪中诞生的,后代就是“狗粪氏”;祖先名唤“古鲁”,是射日英雄,后代就是“古鲁氏”。

(四)邹人

邹人一般在胎儿出生后数日即举行命名礼。通常先为孩子以冷水洗浴,由父亲或家族中的老人给予名字。为子孙命名时,并没有太多的约束,只要不与父兄、母姐同名即可。同属一个亚氏族,也不加避免,因此可见到祖孙、叔侄、姑侄或堂兄姐妹同名的情况。名字一经决定是不能任意改换的,除非是患病或遭遇其他不幸的事,必须先举行禳祓仪式而后再改名。邹人用的是本名后连氏族名的命名法。邹人姓氏的来源包括祖先历史典故、祖居地、祖先名、祖先的绰号、神名、动物名、植物名、其所杀的敌名、官职、图腾事物等。由于传统名字一样的人太多,所以常常会互相取绰号,同年龄间的常会以外表或行为表现取些绰号。

(五)阿美人

阿美人的传统命名方式为亲子连名制。阿美人命名的时间并无特别规定,一般待其能在地上爬走,才由其生母或外祖母为之命名,通常丈夫及其他近亲无权参与命名。选择名字时,最常见的是男孩直接承袭外祖父、女孩直接承袭外祖母的名字;其次是以婴儿出生的季节或时刻所发生的事情为命名依据,例如插秧时出生的婴儿命名为“撒武马”(意思是“耕作”)或“巴奈”(意思是“水稻”),若当时其父正在捞鱼,就以“福丁”(意思是“鱼”)作为孩子的本名。无论男孩、女孩,均要在其本名的后面附上生母的名字。例如,如果儿子的本名是“福丁”、其母名为“黎百”,则儿子的全名就是“福丁·黎百”。

(六)排湾人

排湾人对长嗣出生特别重视,没有重男轻女或重女轻男的观念,长嗣无论男女都称之为“乌孙”,即“小米的种子”。长嗣出生要特别举行庆典,由男家向产妇娘家送谢礼。子女出生后第五天举行命名礼,要酿酒、做糕,请亲友族人来家里欢饮,并由家长或族长从传统的阶级名谱中选一个名字为婴儿命名。排湾人采用袭名制,男女各有一套名谱,长子袭祖父名,长女袭祖母名,次子袭外祖名,次女袭外祖母名,其余袭父母兄弟姐妹之名。要避免和恶死的人同名。父子之间、母女之间、兄弟姐妹之间,绝对禁止同名。名字有阶级之分、男女之别,严禁混淆。

(七)鲁凯人

鲁凯人出生大概一周左右,父母双方家长及父方长老共聚一堂,为婴儿挑选合适的名字。鲁凯人习惯上袭祖名,名字有性别和阶级之分。一般由父方择名,但如果母方阶级地位较高,就由母方择名。女孩在母亲的尊亲属中择名,男孩在父亲的尊亲属中择名。如果父母是越级结婚的,就选择地位高的一方的亲属的名字。

(八)雅美人

雅美人没有“名谱”,很少因袭使用祖先的名字,新生儿由长辈取新名,名字不分性别,男女通用。每个人都有正名和副名。婴儿出生后两三天父亲或祖父就为之命名了。正名平时使用,副名备用。有同名者死亡时,为了避讳就称呼副名,也有人把正名废掉,以副名代替正名。有的正名和副名之间有一定联系,有男子正名为“富家子”,副名为“大银盔”,有女子正名为“珠串”,副名为“光辉”,意都在炫耀家中财富。雅美人的名字除了夸富、寄托对生活的向往外,有不少和父母的品性、才能有关。比如,有女子正名为“精明能干”,副名为“懒惰”,如此副名是因为她有一位懒惰的母亲。再如有女子正名为“茂盛”,副名为“藏私”,得名于她的父亲曾经捕获大鱼,但是却没有依照规矩和父母一起享用,而是偷偷带回家和自己的妻儿吃。

每个家庭长嗣出生后,不分男嗣女嗣,父母、祖父母都要依新生儿的名字改名,原来的名字废弃不用,这就是“亲从子名制”。例如长子叫马拿威,父亲就改名叫夏曼·马拿威,母亲就叫希娜·马拿威,祖父母被称为夏本·马拿威,含义分别是“马拿威的父亲”“马拿威的母亲”“马拿威的祖父(母)”。如果不这样称呼,就是极大的不礼貌,会引起纷争。若婴儿不幸夭折,长辈们恢复原来的名字,直到下一个孩子出世后再改名。

第七节婚姻习俗

一、概况

高山族实行一夫一妻制,各族群禁婚的范围不一样,但都禁止近亲结婚。婚前除个别族群外,男女的交往都比较自由。婚后私通被视为严重的犯罪行为。男女一般通过自由恋爱而结合,也有少数族群要奉父母之命。

平埔人、阿美人和卑南人实行“女娶男嫁”的婚姻制度,女方在婚姻关系中占主导地位。其余族群多实行“男娶女嫁”的婚姻制度。排湾人和部分鲁凯人实行“长嗣承家”,一个家庭的社会地位和财富由长子或长女继承,长嗣不能嫁或入赘到别家,他们的配偶必须上门。

二、各族群婚姻习俗

(一)泰雅人

行过文面的泰雅人男女可以自由恋爱,但若谈婚论嫁,须得到父母或家长的同意。相爱的青年男女,须经过男方家向女方家提亲,取得允诺,在双方父母主持下订立婚约,然后经过男方家向女方家缴纳聘礼等程序,才能迎亲成婚。

前去提亲的男方家,先要聘请一位媒人,一般托请部落里有势力、辩才好的人担任,通常为头目。女方家通常不立即答应男方家的提亲,须得经过男方家再三恳求方才答应,为的是让部落众人知道,男方家为娶到这个女子花费了很多时间。提亲的时间持续得越久,这个女子出嫁时的声誉就越高。

女方家允诺婚事后,男女两家便商议聘礼数额,聘礼一般为珠裙、布匹或枪支。确定聘礼数额后,男方家所在部落或祭团全体人员上山狩猎、下河捕鱼,然后将猎获得到的肉切成大块,用盐与饭一起腌渍储存起来,以备纳聘与成婚的宴飨之用。之后,男方家通知女方家前来验看聘礼,若女方家无异议,男方家便可准备迎亲。

迎亲之日,新郎与父母、兄弟、姐妹以及其他近亲、朋友一起到女方家迎娶新娘。女方家事先陈列好嫁妆等候,嫁妆常见背篮、背筐、织布机、杵臼、自织麻布等,数量多寡随女方家之意。但若嫁妆数量多,不仅新娘有声誉,男方家也觉得面上有光。新郎送给女方父母、兄弟珠裙各一件为礼,这时才让新郎、新娘相见。新娘将事先做好的全套新郎新衣穿在自己衣服外面,此时一一脱下,让新郎穿上。接着会餐,当晚,男方家迎亲队伍宿于女方家。次日,新郎拿着新娘的护脚布到户外行鸟占,得吉兆当日即返回男方家,否则停留一日。返回男方家时,新娘走在前面,新郎随后,女方家父母、兄弟、其他近亲与男方家众亲属随行于后。

回到男方家后,男方家的女性近亲们将新娘迎进屋内让她坐在新郎的床上,新娘则送给男方家父母、兄弟姐妹自织麻布各一块为礼。这时,男方家拿出先前储存的酒肉,招待前来贺礼的部落众人和女方家亲属,大家喝酒、唱歌、跳舞,尽情欢庆。

(二)赛夏人

赛夏人男方家选定对象后,请同氏族长辈至女方家求婚,女方家如表示同意,与男方家互换烟斗。女方家许婚后,选定一株杉木培植起来,不许砍伐,作为许婚的象征,表示坚贞不移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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