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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塔塔尔族概况(8)

以上4个语言区是塔塔尔人使用母语的主要地理范围,但都互不相连。分布于各语言区的塔塔尔人大多为知识分子,从事教育、卫生、文化事业和科研工作。长期以来,他们对本民族传统文化很重视。改革开放后,开展了对塔塔尔语的研究活动,因而塔塔尔语得以继承和发展。塔塔尔人有牢固的语言观,对本民族的语言有特殊的感情,而且日益强烈。从目前使用范围来看,可分为5种类型。

家庭型。散居于乌鲁木齐、伊犁、塔城、阿勒泰等4大语言区的塔塔尔人,在各自的家庭中男女老少都使用塔塔尔语。

本民族群体型。在新疆塔塔尔语的4大语言区内。塔塔尔人的交际语,都是本民族的母语,包括唱塔塔尔语歌曲,跳塔塔尔族舞蹈。

教学型。伊犁、塔城、阿勒泰语言区的塔塔尔人中,应邀在当地哈萨克中小学、维吾尔中小学任教的塔塔尔教师,虽然通晓哈萨克语或维吾尔语,有时也使用塔塔尔语讲课。因塔塔尔语同哈萨克语、维吾尔语都是同语族的语言,当地哈萨克族、维吾尔族学生都能听懂。

会议型。在自治区人代会、政协会议上,在伊犁哈萨克自治州、昌吉回族自治州、乌鲁木齐市的人代会、政协会议上,塔塔尔族代表和政协委员的发言,都使用塔塔尔语,参加会议的维吾尔族、哈萨克族、乌孜别克族、柯尔克孜族代表都能听懂。

阅读型。在民间流传着17世纪、18世纪、19世纪成书的塔塔尔文的历史文献和文学作品。塔塔尔族知识分子经常阅读并口传于子女和亲朋好友。此外,塔塔尔人与侨居哈萨克斯坦、吉尔吉斯斯坦、乌兹别克斯坦、塔吉克斯坦和俄罗斯联邦喀山鞑靼自治共和国的族胞亲友,保持着密切联系。

上述情况说明,长期以来,塔塔尔语在塔塔尔人的政治、文化、教育领域和日常生活中仍然是重要的交际工具。

(二)塔塔尔人的双语文现象

据新疆维吾尔自治区统计局公布的数据,1995年,全区塔塔尔族总人口为4331人。据调查,兼用哈萨克语、维吾尔语、柯尔克孜语、汉语的双语者(不包括兼通俄语、蒙古语者)总数为2900人,占全区塔塔尔族总人口的62%。从全区来看,凡是操塔塔尔语者(不包括转用哈萨克语者)基本上为双语人。因此,新疆塔塔尔语的分布,便构成了新疆塔塔尔人双语现象的分布,塔塔尔语的4个分布区即是塔塔尔人双语分布区。

新疆塔塔尔人的双语现象具有多种类型的特点:兼通哈萨克语;兼通维吾尔语;兼通柯尔克孜语;兼通汉语。其中第一类型,即兼通哈萨克语类型具有普遍性特点。以阿勒泰语言区和塔城语言区为例,所有塔塔尔人都以哈萨克语为第二语言。

同样,在伊犁语言区,所有塔塔尔人都以哈萨克语为第二语言,同时,散居在伊宁市、尼勒克县、霍城县的塔塔尔人,因与维吾尔人交错相处,他们还兼通维吾尔语,有少部分人(主要是国家干部和教师)还兼通汉语。

在乌鲁木齐语言区,塔塔尔人大多为知识分子,从事高等教育、科研、医务工作,除兼通哈萨克语外,还兼通维吾尔语和汉语。

塔塔尔人兼用多种语言是由特定条件决定的。这种条件与交际场合、辈分、年龄、职业等因素有关。

老年人在一起交谈时,如果是同一民族,一定说母语。如果不是同一民族,塔塔尔老人一定会主动地使用对方的语言,以示尊敬。青壮年交谈时,一般使用当地通用语。

在与不同民族的青年谈恋爱时,塔塔尔族的男性主动地使用女方的母语;结婚后,使用当地通用语。

塔塔尔人在参加不同民族的婚礼、乃孜尔(祭日)时,以主人的语言为主,或用哈萨克语或用维吾尔语。

在各级政府系统工作的塔塔尔族的领导干部和工作人员,在履行公务的场合和从事社会工作的时候,都使用哈萨克语、维吾尔语或汉语。

在学校、医院、商店、银行、集市、会场等场合,塔塔尔人与外族人的交往活动,使用当地族际交际语(或用哈萨克语、或用维吾尔语、或用汉语)。

塔塔尔人还有双语文现象,既会他族语言又会他族文字,能读能写。凡兼通哈萨克语、维吾尔语、汉语者,同时也兼通哈萨克文、维吾尔文、汉文。

新疆的塔塔尔人兼通哈萨克、维吾尔语言文字的历史悠久,其先辈在迁入中国新疆之前,大多已兼通哈萨克族、维吾尔族语言文字。塔塔尔人兼通汉语汉文,始于20世纪五六十年代,他们从小学到高中都学习汉语汉文,考入大学者又专修汉语汉文1年或两年,因而能阅读汉文报刊以及与所学专业有关的科技资料。

(三)塔塔尔人的语言转用现象

据调查,新疆塔塔尔族中有1601人已转用哈萨克语,他们占全区塔塔尔族总人口的36%。这部分塔塔尔人的分布特点是:与哈萨克族、蒙古族牧民杂居共处,本民族牧民之间,户与户相距10~15公里。以40人以上为一居民点来看,语言转用现象,主要有三个分布区。

1.准噶尔盆地北缘区

该区由富蕴、福海、青河三县境内哈萨克族地区塔塔尔牧民的居住点构成,是中国塔塔尔人语言转用现象的最大区域。它位于阿尔泰山南麓、准噶尔盆地北缘,中部为额尔齐斯河、乌伦古河冲积平原,南部为古尔班通古特沙漠。总面积约7.5平方公里。已转用哈萨克语的塔塔尔人共有292人。

2.白杨河流域

该区以吉木萨尔、奇台、木垒三县境内的白杨河流域的哈萨克地区塔塔尔牧民的居住点构成,它位于天山支脉——博格达峰北麓山前峡谷中的倾斜平原和泉水溢出带。河东是奇台县大泉塔塔尔民族乡,河西是吉木萨尔县泉子街乡,河的下游两岸是木垒县白杨河乡。分布于白杨河流域两岸的塔塔尔人的先辈,18世纪后期自喀山经阿亚古斯、斋桑迁入中国阿尔泰山南麓大草原游牧,19世纪末自阿尔泰山大草原东迁,定居白杨河流域,已历经100多年6代人。已转用哈萨克语的塔塔尔人有750多人。

3.和丰区

位于准噶尔盆地西北部。有40多人散居于和布克赛尔蒙古自治县各街道及城镇郊区,自20世纪40年代起转用哈萨克语,其中有20人兼通蒙古语。

塔塔尔人转用哈萨克语言文字的现象,始于20世纪30年代。他们虽然已是使用哈萨克语言文字的塔塔尔人,但还能听懂塔塔尔族一般的生活用语,会唱塔塔尔族歌曲,会跳塔塔尔族舞蹈。

(四)塔塔尔人语言使用的发展趋势

据调查,塔塔尔语仍然具有一定的生命力,在一定的场合仍然起着交际作用,但是塔塔尔语也面临着在使用方面受到限制的客观现实。因而,塔塔尔人处在语言发展的双语阶段,新疆塔塔尔人的双语现象基本上有民兼民和民兼汉两种类型。

民兼民类型——塔塔尔人兼用哈萨克语、维吾尔语、柯尔克孜语(极个别地区)类型,历史悠久,今后仍然长期存在。这是因为:第一,受大语言环境的影响。人口少的塔塔尔族的居住特别分散,每户都处在人口众多的哈萨克族包围的大环境之中。在这个大环境中,哈萨克语是族际交际语,不仅塔塔尔人使用,而且维吾尔族、柯尔克孜族、乌孜别克族、汉族、回族等民族也使用。在伊犁哈萨克自治州区域内,哈萨克语是法定的通用语,各级党政机关的文令都是以哈萨克文、汉文两种文字行文,决定了哈萨克语是当地社会的共同语。第二,受学校教育的影响。散居在城市或牧区的塔塔尔人,不可能单独设塔塔尔学校,塔塔尔族的子女只有进当地哈萨克学校或维吾尔学校就读。第三,同语族的语言学起来较容易。塔塔尔语与哈萨克语、维吾尔语、柯尔克孜语、乌孜别克语是同属阿尔泰语系突厥语族的语言,在结构方面有许多共同点,特别是形态变化规律大同小异。因此,塔塔尔人在环境条件影响下很容易学会哈萨克语,或维吾尔语,或柯尔克孜语。第四,受文化因素的影响。塔塔尔人同哈萨克族、维吾尔族、柯尔克孜族、乌孜别克族都信仰同一个宗教——伊斯兰教,在居住、饮食、生活方式等方面有许多共同特点。20世纪30年代以来,互相通婚现象比较普遍。这种文化因素的存在,也使塔塔尔人在心理上很容易接受哈萨克语、维吾尔语、柯尔克孜语、乌孜别克语。

民兼汉类型——塔塔尔人兼用汉语类型,始于20世纪30年代。新中国建立后,随着双语教育的不断发展,塔塔尔双语人逐渐增多,特别是乌鲁木齐市、昌吉市、阜康市和伊宁市的塔塔尔人,年龄在50岁以上者,都兼通汉语。改革开放30年以来,塔塔尔族男女青年都兼通汉语。今后这一类型的双语现象将进一步发展。第一,汉语既是全国各民族的共同语,也是新疆各民族的族际交际语。随着经济、文化事业的发展,汉族人口的不断增加,以及随着双语教育的不断加强,塔塔尔人学汉语者将迅速增多,塔塔尔人兼用汉语的现象将更加普遍。第二,是提高业务水平的需要。长期以来,塔塔尔人置身于多元文化的环境之中,面对教学和科研领域使用汉语、必须阅读汉文科技资料和科技图书的现实,他们有意识地学习汉语,以提高自身的教学、科研水平和业务水平。第三,随着改革开放的深入和扩展,少数民族地区的汉语功能进一步扩大,汉语教学水平不断提高,已兼用汉语者的汉语水平普遍提高。第四,塔塔尔人中的知识分子普遍认为,语言作为交际工具,多懂一种语言,即多具有一种工具,这将使塔塔尔族在经济、文化、科技方面得到较快的发展。

塔塔尔人的语言使用状况,具有母语的使用和多种兼用语的选用以及转用等特点。这些特点,随着社会的进步还将会发生变化。今后,还需要进一步调查研究,以掌握少数民族语言使用的发展规律。

二、文字

塔塔尔人在历史发展的过程中,曾使用过突厥文、回鹘文、阿拉伯文、波斯文、察合台文。新疆的塔塔尔族自19世纪中叶至今,一直使用以阿拉伯字母为基础的拼音文字。现代塔塔尔文共有30个字母,其中元音8个,半元音2个;辅音22个。苏联境内的塔塔尔族,1929年以前使用以阿拉伯字母为基础的拼音文字,1929年至1940年采用拉丁字母,1940年以后采用斯拉夫字母。

现代塔塔尔文(简称“塔文”)是音素文字,共有33个音位。根据一个音位用一个字母表示的原则,33个音位有33个字母。

塔塔尔文采用了自右向左横向书写(视读)的阿拉伯文字的字母形式。塔塔尔文具有五大特点:第一,字母表中的字母有固定的排列顺序;第二,每个字母都有固定的名称;第三,每个字母都有单写形式;第四,每个字母都有与单词连写的特点;第五,每个字母与单词连写时位于词首、词中、词尾的形式,可分为“前连式”“中连式”“后连式”三种类型。鉴于上述特点,现代塔塔尔文又有严谨的“正字法”,进行文字的书写规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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