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洞房花烛
当莫子矜回过神，她已经端坐在陌生的房间里了。身上还是穿着白天的蓝色礼服，一时间无所事事起来，索性观察起这偌大的房间。
整间房间的装修以木质为主，简约、明朗，淡淡的原木香气沁入心脾，令人舒爽，可以看得出来房间的主人很会享受他的个人空间；大大的落地窗户，深色的窗帘在夜风的吹鼓下，飘飘荡荡。墙的一侧有大大的书架，上面的书浩如烟海，展示着主人的丰富才识。从窗帘缝隙望去，窗外已是漆黑一团，有些高大的树在随风摇曳。
静谧的夜，安静得让人思绪清明，她似乎都快忘记今天她多了个丈夫呢。
他现在在哪呢？这个冒似新房的房间里似乎没有他的身影啊？
莫子矜四处张望着，发现浴室方向的灯在亮着，认真倾听还可以听到细细的流水声。
原来他在洗澡。今夜算是她的新婚之夜呢，不过她不是很紧张，因为累已经占据了她的绝大部分神经的。
揉揉有些酸疼的脚，她把高跟鞋脱下，放到一边，赤着脚踏在凉凉的地板上。
“嗯，裙子有些麻烦，高跟鞋也很麻烦。”莫子矜索性坐到地板上，倚在床沿，喃喃自语。她很少穿高跟鞋，太累人了，脚掌有深深的酸疼。也不知道谁发明的高跟鞋，真能折磨女性同胞。
“嫌麻烦就换掉吧。”清泉般的声音自身后响起，莫子矜一震。原来她以为的自语，已经说出口了。
转身，湛清扬穿着宽度适合的白色睡衣，高大健朗的身形斜倚在卧房门口，帅气得让她有些移不开视线。此时的他手中拿着毛巾正擦拭着湿湿的头发，俊朗的面容也沾上了小水滴，正低头看着她，眼神有些深邃。现在她在仰望他，他的身高有一米八几吧。和他站在一块，她可以变成小矮人了呢。
“长太高也不好嘛。”她说出口，话一出她才发现。
噢，遇上他，她连续几次失语。
湛清扬轻笑出声，这小丫头。
他俯瞰她，小小的身子还是包裹在蓝色的礼服中，小小的脸上有些疲倦，今天对她来说，已经太超过她所能承受的了吧？
“先去洗洗。”伸出手，把她从地板上牵起。小小的手掌被他的大掌完全收融。
这是今天第几次牵她的手？他不记得了，但牵起来感觉不坏，柔柔软软的，让他窝心。
“嗯。”她应着，的确有些倦了。可是，有点不想动，想靠靠他，可是她还不够“厚颜无耻”，所以她径直去找换洗的衣物，往浴室的方向去了。
看着她小小的身影隐没在浴室，湛清扬才回过神。和她在一起感觉不坏，也许爷爷的做法，还有点可取之处。
抿唇，莫子矜有些无语的看着眼前大得过头的浴室。有钱也不用这么花吧，一个浴室竟然比她的卧室还大，所有的设施都像放大版的。浴缸简直像小型的游泳池呢。
叹了口气，她不再看，这会让她有点小小自卑的。
旋身，她把换洗衣物放进储物柜，放水。她要好好泡个澡澡。
在翻找洗浴用品时，她又一次傻眼，琳琅满目的沐浴精油品种让她有种身于超级市场的感觉。
玫瑰、茉莉、橄榄、菊花、柠檬……还有一些她根本就没听过的花，找到一半时，她决定放弃，随手挑了瓶柠檬味道。
打了丰富的泡泡，空气里和着清甜的柠檬香，莫子矜舒服的喟叹一声。她的适应能力宇宙无敌强吧。
陌生的环境、陌生的丈夫、陌生的浴室、陌生的味道……
她竟然不恐慌，呵呵。
温温热热的水流，包围着她。她有意无意地拨着水滴，看着它们一滴一滴地从指间流过，竟也是那么惬意。
眼前开始变得朦胧，意识也开始涣散。
可是，她还不想起来呢，暖暖的温度吸引着她。
嗯……她先眯一下，一会儿就好。
一会儿就好。
按下确认键，湛清扬合上膝间的迷你笔记本，结束今天的工作。瞅了一眼墙上的钟表，十一点四十分？
这丫头搞什么，洗个澡需要两个小时吗？
她是怕见他难为情吧？她才见他第一次就成了他的妻子，是女孩子都会担心的吧？
但为何浴室里一点响动都没有呢？
这个认知让湛清扬皱眉，从沙发间起身，他走向浴室。
“丫头，你还好吧？”他急得把门当鼓敲。
谁啊？好吵，惊扰她的好梦。莫子矜含糊的咕哝着。回过神发现自己处于浴缸之中。
噢，她竟然在浴缸里睡着了，她怎么出去见他呢。真丢脸呢。
“丫头，你再不开门，我就踢门进去了。”湛清扬的声音添加了激动的情绪。
“别踢，我一会儿就出去了。你等等。”她急急的回应，生怕他真的踢闯进来。
打死也不能告诉他，她在浴缸里睡着的事情。
闻言，湛清扬舒了口气。
在听到浴室中忙碌的声响之后，他展开一丝笑意，顿感轻松。
她该不会在浴室中睡着了吧？
这个认知让他笑意不止，只差没笑出声。
他有多久没放松了呢？记不清了，反正是很久之前的事情。这小丫头竟然一天之内，让他倍感轻松。
浴室内，莫子矜在经过一番忙碌后，换上她淡蓝色睡衣，走出浴室。原来房里明亮的灯光已调成淡淡的柔色，像月光流进屋内，柔柔软软的。
湛清扬放下手上的杯子，看向她。
洗漱过后的她更显清爽，长发披散在两侧，湿湿的。双颊有着淡淡酡红，清澈的眼眸有一丝丝慌乱。淡蓝色的睡衣让她看起来比白日娇小许多，衣服上是现下流行的流氓兔图案。
这小丫头，可爱得让人不忍动邪念。
“过来。”他说着，声音有着他不知道的暗哑。注意到她的眼中的慌乱加深。她在怕他？
也难怪，今晚严格算起来是他们的新婚之夜。
他和她算是陌生人。他不想为难她。
莫子矜依言走过去，坐在他对面的沙发上。
“到我面前来。”他的声音很有蛊惑的力量。她的头发再不擦，明天估计要感冒了。
她的头皮有些发麻，她不知道他会不会有一点点的心理变态，但她不希望有啦，不然小命就挂了。她很珍爱她的生命的，所以她很认真地观察他的表情。
嗯，很正派，深隧眼眸像块磁石，深深吸引着她的注意力。
“再靠近，我不介意把你扔上床。”湛清扬咬牙。她就不能稍微有一点矜持吗？看他用得着全副身心往他身上贴？大手在他和她之间五公分处阻隔。
“嘎。”被过近的声音吓到，有些迷惑的低头。
噢，她的脸快丢到太平洋去了。
她什么时候爬上他的腿间？什么时候快用额头亲吻他的下巴？什么时候一双小手攀上他古铜色的颈项？她什么时候那么饥渴啦？
呜呜，最后一点形象也没了。
“转过去，我帮你擦头发，还是你自己擦？”湛清扬很满意地看着她小脸儿上千变万化的表情，和她在一块儿，他不会太寂寞的。
“我自己擦就好。”她跳下他的腿间，小脸因尴尬憋得红通通的。从他手上拿毛巾，其实她也想知道他帮她擦拭头发是什么样的感觉，但是她脸皮不够厚实。所以还是自己动手比较好。
湛清扬噙着笑，喝了一口玻璃杯里的纯正香槟。
看着眼前小丫头的动作。白色的大毛巾几乎可以把她覆盖住了，只看见一小双手在奋力擦拭。
他真怀疑，他的西装外套是不是可以把她整个人给盖住。
“我可不可以喝？”擦拭完毕，她折好大毛巾，看他正在喝水，她也渴了。
以往她都有一个洗完澡就喝水的良好习惯的，现在也不例外。
他杯子里的饮料色泽诱人，风味醇香浓郁，令她有些跃跃欲试。
谁让她是井底之蛙呢，好奇心比较强一点。不要太见怪哈。
“你也要喝？”湛清扬看了她一眼，这小妮子敢情是把杯子里的饮料当白开水了。他保证她一喝就可以倒地了。
“嗯。”她坚定的点点头。他不用这么小气吧，她只是想喝点水嘛。大不了她省点喝，只喝一小口。
“好。出事自己负责。”湛清扬将杯子递给她。不想管她，让她明天自己头痛去。
接过杯子，她就着杯口小口的喝了。
唔，味道有些奇怪。和她家的白开水不一样，她家的白开水是没有味道的，而他的水口感干爽细腻，带着些甜味。
看来有钱人就是不一样。她现在有些羡慕了。
“怎么样？”他问着，她的表情太诱人了，不就是一杯香槟酒吗，有必要流露出那么诱人的表情？
“好好喝哦。为什么我家的水一点味道都没有呢？”她很疑惑呢。有钱和没钱差别真大。
水？湛清扬有些无语了。
他的小丫头还真是与无隔绝啊，他很好奇她平时都怎么生活的，连最普遍的香槟酒她也可以不知道。
有空他要好好教教她。不过不是现在。
“好喝也不能多喝了。明天起不来，别怪我。”他阻下她倒酒的小手，她怎么这么有做一个小酒鬼的潜质？
“哦。”莫子矜有些悻悻然，但还是乖乖的拿放下瓶子和杯子。心里却直骂他小气鬼，只是悄悄骂，不敢让他知道。
“把头发吹干了。”碰触她及腰的发丝，还有些微微的湿润。他起身从橱柜上拿吹风桶，他发现他把她当成小婴儿了。
“嗯。”她不是很喜欢用吹风桶吹头发的，感觉有些难以呼吸。但她不打算告诉他。
她有些迷糊了，眼眸也开始涣散，她在他看不见的小角落开了个小小呵欠。
“累了一天，休息吧。”他斜眼看到她的小呵欠，呵呵。她估计是累坏了。湛清扬走上前揽上她的肩，软软的触感由指间蔓延，淡淡的柠檬香气沁入鼻息，让他的心异常的平静。
“我们睡在同一张床上？”和他走到床边，莫子矜瞪着大得过分的床，有些无奈。她知道不该问的，可还是不由自主地问出口了。
“嗯？”他不是很明白。
“我可不可以睡沙发，你睡床上……”她说得吞吐，但十分明了。她要壁磊分明啦。
“丫头。”他叫这称呼叫得十分顺口，但语气中有压迫。他不明白在这时候这小丫头有别扭。
“好吧。我们睡床上。”说完，莫子矜赶紧挥开他的大手，一溜烟跑上床，挑了个离他最远的角落躺下。反正床够大，他们不会互相碰到的。
掀起棉被，她把自己从头到脚盖得彻底。不管现在是不是流火天气。
湛清扬看着她如此孩子气的动作，摇头失笑。看来他以后的日子不会太单调了。
“你想闷死你自己吗？”上床，他掀开她蒙在脸上的棉被，大刺刺的在她身侧躺下，不见意和她分享同一张棉被。
壮壮的手臂霸住了她的视线，他全身上下都潜藏着力量。
他的发丝后坠，饱满的额，深刻完美的五官。此刻，他唇角擒着笑容，让他整个脸庞看起来格外神采飞扬。
感觉到她的视线，他回头给她一个帅帅的微笑。
“是不是有点喜欢我啦？”感觉到她焦在身上的视线，他坏坏的笑着，想看看她羞怯的笑容。
她是他第一个想逗的人呢。
侧身，他用长长的手臂把她揽入怀中，小小的她躲进他怀里，空虚被她挤出门外，满足感随即出现。
闻着他身上优雅的香水味道，莫子矜脸上的酡红加深，他的心跳响彻耳边，他气息环抱着她。
暖暖的空气在周边流动，她几乎要以为这就是爱情了呢。
但他们才刚刚认识呢，虽然是夫妻了，但她对他认知不多。
“是的。是有些喜欢了。”她怯怯的承认，更加埋进他的怀里。和他在一起，她诚实得连自己都害怕，但她不想瞒着他。因为结婚之后，他就是最重要的人了呢。
所以，她乐于对他诚实。
“你诚实得让人汗颜。”呵呵，这小妮子。
湛清扬揉揉她的软软发丝，既然他们已经结婚了，那他就要好好的保护好她，不让她受委屈。
“嗯。”她含糊答应。有些犯困了，她很少到这个时间入睡的。她有很良好的睡眠习惯的。
“我们先休息。”湛清扬轻吻着她光洁的额。她肯定累坏了，但是他还不想放开她，想抱着她。
捻息床头的灯，他将怀中的小人儿拥紧些。
没想到她动作比他还快，手脚并用的缠上他的长腿，她的模样像极了一只小章鱼，动作迅速地、紧紧地缠着它的目标，丝毫不放手。
莫子矜安心地靠在他的怀中，快入梦的她，完全不知道此时此刻她正像她的小灰熊一样趴在他的怀中。如果她知道，会不会很汗颜她自己的大胆。
呵呵，新婚夜没有她想的剑拔弩张，也没有他想的冷若狂风过境。
更没有我们想的热情如火，只有无尽的温暖在空气中蔓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