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RSG不久之后,张卓等人便来到了DDYR,他们需要在那里拿到三大联盟总部的签证,然后才能前往GQL去参观羽人博物馆。在时空科学馆驻DDYR办事处的帮助下,这件事并没有费去他们太大的气力。他们只需要耐心地再等两天,便可以拿到签证上路了。
麻烦的倒是混沌鸟和俺雕虫。由于他们的独特力量已经在八路战团中成了传奇,而相关的消息在他们之前就到达了DDYR。有不少人慕名而来,要求他们的接见。这些人的热情把张卓等人搞了个焦头烂额,还闹了几桩笑话。最后,在大家的支持下,张卓决定带着他的朋友们,隐瞒身份,悄悄离开DDYR总部所在的A-305星系,直接前往GQL寻访羽人。关于他们的签证,则由八路战团小分队的APPLE-2留在这里等候办理,有关的事务全部结束后,一切证件由他带到GQL去。
在前往GQL的路上,张卓向三绝杀打听起了羽人的情况。
“羽人是一种什么样的人呢?而且,从名字来看,这种人好象和鸟类有点儿关系?可这是一个人还是一群人?我可从来没有听说过。”
“我们也没有听说过呀!”展转腾挪说,“而且,那天郑教授也没有向我们提起这些。这一点,混沌鸟和它的主人可以为我们作证。”
虽然三绝杀对混沌鸟的舍身相救并没有说声谢谢,可对于混沌鸟的力量,他们的内心还是十分敬畏的。而对于混沌鸟毕恭毕敬,奉为主人的俺雕虫,他们也不敢再象先前那样出言不逊,随便地叫他“非法的家伙”或者“杂体人”了,而是叫他“混沌鸟的主人”。
“我们谁都不知道羽人的情况,那该怎么去找他们呢——如果这个词语是表示一群人的话?”张卓说道。
“唐博弈和他的妈妈不是也到GQL去了吗?我们为什么不和他们先联系一下,看看唐妈妈是不是听说过这方面的事情呢?”王蕾建议道。
“是呀,这一点我倒没有想到,那好吧。我这就和唐博弈联系一下,问问他们现在是在哪儿。”
昆仑奴把她和郑黎谈话的结果告诉张铎和糊涂虫之后,又询问了一些关于诸夭之狱的情况,然后便带着他们,离开了黑色公正团,回到了玄武社。
这天,昆仑奴忙着制订那项“黑色解放计划”,而张铎和糊涂虫在后面雄贤的带领下,将玄武社所在的城参观了一番后。回到了他们的BIGHOUSE。
“对不起,你认为这一次,郑黎老头子会把青铜树交给昆仑奴吗?朋友,谢谢。”糊涂虫问道。
“我不知道。不过,糊涂虫,有件事情我一直想提醒你一下,你不觉得,这些天来,在大多数情况下,你的礼貌用语使用得都不太得当吗?如果你用不好的话,那就干脆不要勉强自己了。”
“对不起,朋友,对于你的说法,我有点儿不太赞同,谢谢。为什么一定要用得好才能用呢?正因为我用不好礼貌用语,所以才需要多用多练,这样才能在练习中进步。再说,不是你提醒我要使用礼貌用语的吗?我还没有觉得这样做有什么不妥,怎么你这个始作俑者倒先反悔了呢?一个人无论做什么事情,都贵在有恒,需要坚持,虫子我当然也是如此。除了批评我乱用礼貌用语,难道你就不能帮我找找问题,看看我到底为什么不能用好它吗?”
听了糊涂虫这一番话,张铎似乎若有所思,过了一会儿,他说道:“哦——,你说的话也有道理。我确实只注意了你的错误,却没有用心去发现,你为什么总是用错。刚才我想了想,现在对这个问题好象得到了答案。”
“你找到答案了吗?朋友,那太好了。快告诉我,为什么我这么坚定地使用礼貌用语,却总是用错。当我每次出错的时候,尽管人家口上不说,却会不经意地流露出怪怪的笑容。尽管大多数人的嘲笑都是善意的。可是你不知道,那时我的心里是多么的难为情……”
听了糊涂虫的这些话,张铎才知道,这只看来那么糊里糊涂的虫子,却原来还有一个这么细腻的内心世界。于是向它说道:“好吧,朋友,以后我会更加注意帮助你尽快学习用好礼貌用语的。至于你以前为什么总是用错,我想,主要是因为你没有用心地观察别人是怎么使用它们的……”
“可是,我为什么要注意别人的礼貌用语呢?”糊涂虫问道。
“因为你只有注意别人是怎样使用礼貌用语,才会知道,在什么样的情景下,该具体使用哪一句礼貌用语。”
“你的意思是说,在不同的情况下,应该使用不同的礼貌用语吗?”
“是呀。”
“原来如此,你为什么不早点儿告诉我呢?”
“我以为你应该很容易明白这一点的。”
“可我却一直认为——不管在什么样的情况下,只要记得使用礼貌用语就可以了,而随便用哪一句的效果都是一样的呢……”
这时,昆仑奴让右块来请张铎和糊涂虫。
“两位大人,十戒大人请你们赶快到她哪里去。”尽管张铎和糊涂虫的任命还没有下达,但右块说话的腔调透露出来,他对于他们在玄武社中将要发生的地位变化已经十分清楚了。
“十戒大人这么急找我们,是为了什么事情呢?”糊涂虫问。
“不知道,糊涂虫大人。不过,看上去她的脸色不错,似乎有什么值得高兴的事。对了,在此之前,她好象让四面雄贤去黑色公正团运了一株什么树到咱们玄武社来。”右块答道。
张铎和糊涂虫相视而笑,那虫子还得意地翻了个跟头。然后,他们便和右块一起,匆匆前往昆仑奴所在的玄武苑去了。
张卓联系到了唐博弈,他的妈妈唐巧奇正在能人联盟,也就是GQL的B-6-443星系参加一个学术会议。
“学术会议?”混沌鸟说,“那里一定会有很多学者,他们当中也许会有人听说过羽人的。”
“有道理,那就让我们先到那里去吧。”张卓说。
很快,张卓等人便来到B-297-443星系,见到了唐博弈和他的妈妈。
“羽人?他们好象只是和一种传说有关,你们为什么要见他们呢?”听了张卓的话,唐巧奇问道。
“妈妈,您为什么总是这样喜欢对别人刨根问底的呢?你只需要说说,对于羽人这种特殊的人,自己是不是了解些什么事情就行了。”唐博弈阻止了他的妈妈对朋友们的问话。
唐巧奇看了看她的儿子,笑了笑,然后说道:“好吧,在这两天的学术会议上,我接触到一个叫做鲍尔德的能人教授,他似乎对羽人及其历史有所了解,明天休会,我带你们去拜访一下这位先生好了。”
第二天,唐巧奇带着孩子们来到了那位鲍尔德先生下榻的KINGWOLF宾馆。
可是,宾馆的管理员告诉他们,一大早,鲍尔德先生就出去了。这位先生留下的去向指示表明,他是到格尔木城拜访一位朋友去了。
大家都感到十分失望。可当他们转身就要离开时,管理员又叫住了他们。
“还有什么事吗,先生?”展转腾挪一下子转回了身,问道。
“没什么,我只是想提醒一下各位,鲍尔德先生好象刚刚回到了他的住室。”
“你不是说,他到格尔城拜访朋友去了吗?”江洋大盗认为管理员可能是在戏弄他们,于是气势汹汹地吼道。
而管理员却不慌不忙,依旧彬彬有礼地答道:“可是,刚刚传来的消息表明,鲍尔德先生已经回到了他的房间。”
“那就请您把我们的消息告诉鲍尔德先生,说我们想要向他请教一些问题好吗?”
“好的。”管理员一边说,一边和那位先生进行了联络。
然后他回过头说:“好了,鲍尔德先生说,他非常愿意见一见你们。”
鲍尔德是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能人,他的智慧充满了那只大大的脑袋,而他的手杖挂满了各式各样的勋章,那都是三大联盟为了表彰他对于公众的贡献而颁发给他的奖品。
从最初的交谈中,张卓便知道这位老能人的专长是在能人的健康领域,因为他总能把人们的谈话内容轻松地引到和疾病有关的话题上。
而且,他非常健谈,以至于半个小时之内,这位老先生所说那些句子如果打印到纸上,足足可以装满一大卡车,而他的拜访者们则几乎没有来得及插上什么话。
混沌鸟听得昏昏欲睡。
但大家也对他的一切情况都已了如指掌——他的继母,他的初恋,还有他的第一篇硕士论文《荒诞、悖谬与绝望——论羽人的沉沦》。
“羽人?”听到这个词,所有的人都竖起了耳朵。
可是鲍尔德先生已经掠过这个话题,又谈起了BLACK的绳梯理论。
“羽人的沉沦——你是说,那篇震憾了大德院的伟大论文吗?”俺雕虫喊道。
混沌鸟被它的主人从梦中惊醒过来。它打了个喷嚏。
这个喷嚏把鲍尔德先生的花白头发揪成了长长的一绺。
混沌鸟赶紧道歉:“对不起,到这儿来的时候,我忘了带止咳糖浆,所以总是这样。实在对不起。”
“没关系,没关系”,鲍尔德先生向俺雕虫道,“老弟,你还得我那篇论文吗?”
“当然记得,不就是论羽人之沉沦的那篇吗?”
“哦——,真是非同凡响”,鲍尔德激动地说,“你的这个‘之’字,用得多么得当哟,当初,我在写这篇论文的时候,用的就是这个‘之’字,可是我的导师却认为,这样用有点儿哗众取宠,不合规矩,所以在发表的时候,为了表示对导师意见的尊重,我只好把这个可爱的‘之’字,改成了可恶的‘的’字……”
鲍尔德左顾右盼,表达着他对于学术霸权的深恶痛绝,同时希望从每个人的眼里,都看到对他的敬意与同情。
俺雕虫回过头来,附在张卓耳上轻轻说道:“好家伙,我一不小心把‘的’字说成了‘之’字,竟然引发了老先生这样一大通感触,下边可再也不敢说错字了。”
“听唐博士说,在您学术生涯的开始,研究的就是能人医学,而在那个时候,又怎么会对已经绝迹的羽人发生兴趣,而且把这作为您硕士毕业论文的课题呢?”混沌鸟问道。
鲍尔德看了看混沌鸟,说道:“你的这个问题很尖锐,也很有意义。很多人认为,羽人已经绝迹,但我却不这样认为。有很充分的理由支持我作出这样的判断——他们不但没有绝迹,而且,在另外一个不为我们所了解的地方,这种人正在秘密的发展,而以他们独有的智慧。现在,他们的科技水平应该已经达到了我们所难以想像的高度。所以,我认为,我们必须抓紧对此进行研究,以便不久的将来,我们和他们再次接触的时候,不至于对他们一无所知。”
“您是说,将来的某一天,羽人们还会出现在我们的这个世界里面?”张卓问道。
“是的,这一点是确凿无疑的,我敢用自己的学术声誉对这个观点作出担保。”
“是什么证据使得您对这一点如此坚信不疑呢?”俺雕虫问。
“看来你们对于羽人非常感兴趣,这使我感到非常欣慰。关于羽人,这是我在几十年的业余生活中所研究的中心课题,老实说,在我的内心里面,已经把这个当作了我人生最大的追求和乐趣,人们提到我的时候,总是喜欢把我的《能人巫医通用手册》称赞一通,其实它对我来说算不了什么,我认为自己对人类最大的贡献还是在羽人的研究方面,但是学术界对于我的这一项研究却总是抱着无所谓的态度。今天见到你们如此关心这一领域的有关知识,真让我有相见恨晚之意。好吧,我非常愿意把我这么多年来的研究成果与你们分享,反正我这些东西也没有什么重要的学术刊物愿意发表。所以,关于羽人,如果有什么问题,请你们尽管提问好了。”
“对于教授的慷慨,我们十分感激”,俺雕虫说道,“那么,羽人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人呢?是原人,能人还是智人?在您刚才的描述中,似乎对他们的特殊智慧极为赞赏。”
“是的。羽人是能人的一种,他们是人,但却长着羽毛和翅膀,所以叫做羽人。据我的研究,在他们还是我们的世界上的人类的一员的时代,在所有的原人、能人和智人中间,他们具有最高的智慧。而且,更为可贵的是,他们并不因为自己具有超乎常人的智慧,就借此欺凌其他们的人类,而是大公无私的帮助人们。”
“既然他们具有超乎常人的智慧,为什么还会从这个世界上突然消失了呢?”
“关于这个问题,我还没有得到一个令自己满意的结论。不过,我有几个重要的假设和推断。我想,最终的答案应该就是这几个推断之中。”
“噢?那是些什么样的推断呢?”张卓问道。
“我的第一个假设是,他们中间发生了一种可怕的流行性疾病,而这种疾病只在羽人中流传,就是这种可怕的流行病导致了他们这一高贵种族的绝灭,据我的研究,这种疾病的名称好象和H、N这两个字母有关;第二个假设则与羽人的科学技术研究能力有关:他们高度发达的技术持续发展,形成了一种惯性,而这种惯性对他们中的大多数人来说,几乎已经难以控制,为了避免这种几乎难以控制的技术惯性给其他人类带来毁灭性的灾难,他们离开了我们所生活的这个区域,到我们所不知道的另外一个十分遥远的地方去了。至于我的第三个推断,算了,还是不要说了,这是我最不满意的一个,也是最不可能的一个,所以,你们就帮我判别一下,前面的两个假设当中,哪一个最有可能是事实就行了。”
听众们各自想了一下,然后开始交换意见。对于那两种假说,大家意见不一,唐博弈和他的妈妈,还有王蕾倾向于第一种意见;而三绝杀和张卓则认为第二种情况更有可能是实际情况。
“教授,您听说过‘正德智人的功勋’吗?”
混沌鸟的这句话一下子提醒了张卓、王蕾和俺雕虫,根据那天混沌鸟和蝴蝶夫人谈到的正德时代的历史,他们知道,下面,混沌鸟的问题就应该是——羽人是否就是‘新人类’中的一员了。
“正德智人的功勋?”鲍尔德似乎对混沌鸟的这一提问有点不知所云,可他还是很快回答道,“正德智人嘛,我好象听说过,这不是传说中的一种智人吗?可是,关于他们的功勋,我这里倒没有什么相关的信息。”
“那么,您听说过有关‘新人类’的话题吗?”混沌鸟又问道。
“新人类?这对于我来说,是一个闻所未闻的词语。”
听了鲍尔德这样的回答,混沌鸟知道,如果再顺着这个线索继续问下去,自己也不可能得到更多的信息了。于是它改变了话题,问道:“关于羽人灭绝的原因,您只谈了自己的三个推断中的前两个,您能不能把第三个推断也讲出来,让我们也见识一下呢?”
鲍尔德想了想,说道:“好吧。看来你也是一个很有知识背景的智人。我愿意把自己知道的一切都说出来,请你帮我判断一下它们的正误吧。我的第三个假设是这样的,有一些零散的证据似乎表明,羽人之所以会从我们所生活的世界上消失,是因为现存人类的祖先——也就是我们的祖先,用一些极为卑鄙的手段杀害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