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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什么是幽默(1)

英国首相丘吉尔正躺在浴盆里悠闲地抽着雪茄,美国总统罗斯福突然推门进来了。两大伟人在这种场合见面,彼此都觉得很尴尬。

丘吉尔急中生智,把雪茄从嘴边拿开,笑着说:“总统先生,您看,大英帝国的首相在您面前可是毫无隐瞒啊。”

这话说得既机智又得体,使尴尬的气氛陡然改变,双方都会心地大笑起来。

这就是我们常说的“幽默”,它是一个快乐的小精灵,在我们周围飞翔着,给我们带来了欢乐,让我们笑逐颜开,精神愉悦。

用三言两语就使气氛活跃起来,扭转了自己的不利处境,拉近了和他人的距离,充分展现了自己的人格魅力,幽默在人际交往中发挥着无可比拟的作用。

幽默是如此的迷人,古往今来,有许多哲人学者都曾尝试着去探寻它的奥秘,用各自的智慧诠释着它的内涵。

一、幽默的概念

“幽默”本来是英文humour的译音,因为在汉语里难以找到一个合适的词语来翻译,就采取了音译的方法。

著名喜剧演员陈佩斯专门研究了它的本义,他解释说:“幽默是古希腊的译音,直译过来就是体液,身体里的液体,意译过来就是一种气质或者是对事物的看法,也是世界观。”

最具权威性的工具书《辞海》是这样定义幽默的:“美学名词。通过影射、讽喻、双关等修辞方法,在善意的微笑中,揭露生活中乖讹和不通情理之处。”

尽管这个解释有一定的权威性,但却不能让所有的人心悦诚服。漫画家方成就以漫画为例,指出漫画没有采用那些“修辞方法”,但同样是幽默的。

在现代汉语里,幽默和“滑稽”的意义比较接近,但又不完全相同。两相比较,“幽默”比“滑稽”的含义更深广、更意味深长。“滑稽”只是开玩笑,博得人哈哈一笑,而“幽默”却有更高的目的。那些只能逗人笑而形式怪诞、意义粗浅的,都只能算作“滑稽”,而“幽默”则必须要有一定的思想性与艺术性。

幽默大师马克·吐温在他的名作《百万英镑》里写道:“他笑着接了过去,这是那种无处不在的笑容,笑里有皱,笑里带褶,一圈儿一圈儿的,就像往水池子里面扔了一块砖头;可是,只瞟了一眼钞票,他的笑容就凝固了,脸色大变,就像你在维苏威火山山麓那些平坎上看到的起起伏伏、像虫子爬似的凝固熔岩。”

这段描述一点儿也不滑稽,但却很幽默,深刻地揭示了人们的贪婪心理。

我国著名作家老舍先生在《论幽默》一文中是这样给幽默下定义的:“幽默首要的是一种心态,是一视同仁的好笑的心态。这种态度是人生里很宝贵的,因为它表现着心怀宽大。一个会笑而且能笑自己的人,决不会为件小事而急躁怀恨。嬉皮笑脸并非幽默;和颜悦色、心宽气朗,才是幽默。”

与此同时,他还用自己幽默的语言生动描述了具有幽默特征的人:“他既不呼号叫骂,看别人都不是东西;也不顾影自怜,看自己如一活宝贝。他是由事件看出可笑之点,而极巧地写出来。他自己看出人间的缺欠,也愿别人看到。不仅仅是看到,他还承认人类的缺欠;于是人有可笑之处,他自己也非例外,再往大处一想,人寿百年,而企图无限,根本矛盾可笑。于是笑里带着同情,而幽默乃通于深奥。”

从老舍先生的论断里,我们清楚地感受到了幽默与滑稽之间的细微差别。正因为幽默具有一定的深度,能“通于深奥”,才能打动人心,使人在会心一笑的同时,受到启发。谈吐幽默的人也正因此在人际交往中魅力四射,受到广泛的欢迎。

难怪有人会说:“男人情愿承认犯罪、装了假牙、戴了假发,也不愿意承认自己缺乏幽默感。”

还有人更夸张地说:“对于一个有幽默感和两条腿的人来说,如果不能两全,最好是失去一条腿。”

从这些话语中,我们不难发现,幽默已经在人们的精神生活中占据了多么重要的一个方面。越来越多的人在谈论幽默、探讨幽默、使用幽默、感受幽默。

夫妻吵架,闹得翻天覆地,惊动了警察,警察跑过来,用力敲门。

门开了,一个妇女怒气冲冲地瞪着他。

警察问:“你们家谁是户主?叫他出来说话。”

妇女大声说:“现在还没定下来,我和丈夫正在商讨此事呢。”

听了此话,就是最不苟言笑的人也会露出微笑。

幽默能导致人们发笑,它通过语言和事实的错位与反差,引起人们会心的微笑,因此它与笑有着天然的血缘关系。

有一篇名叫《玩笑》的小说,讲述了一个很简单的情节:青年知识分子路德维克因为与女友开了个玩笑,被朋友泽马内克陷害,落入了苦役营。他怀恨在心,归来后千方百计地进行报复,设计勾引泽马内克的妻子海伦娜。他终于如愿以偿了,但却发现,泽马内克早想抛弃妻子,他的报复竟是一个极具讽刺意味的“玩笑”罢了。

小说作者昆德拉说:“受到乌托邦声音的迷惑,他们拼命挤进天堂的大门,但当大门在身后砰然关上时,他们却发现自己是在地狱里。这样的时刻使我感到,历史总是喜欢开怀大笑的。”

“笑”的最高境界是幽默。幽默绝不是我们遇到喜事时的纵声大笑,也不是某些演员用夸张滑稽的表演造成的浅薄的笑声。真正的幽默来源于生活本身提供的更为深刻的对照:我们满怀热切的希望,到头来却万事成空,这种深刻的反差与对比,让我们领略了它的内涵;生活中的酸甜苦辣我们不得不品尝,在不可逆转的时光面前,我们看到生活的全景,发现一切都不过是幽默的角色,这样,伟大的幽默就诞生了。

昆德拉对幽默的定义是:“幽默:天神之光,把世界揭示在它的道德的模棱两可中,将人暴露在判断他人时深深的无能为力中。”笑中有泪,泪中有笑,超越了人类的一切苦难,轻描淡写地述说所有的不幸与灾难,人类的命运就在幽默中完全展示出来了。

巴赫金是俄罗斯的著名思想家、批评家,他在《笑的理论问题》一文中说:“‘期待突然以空无所得而化解,便引发笑。’……这个‘空无所得’之‘得’,在笑看来是某种欢乐的、正面的、快活的事,能摆脱期待的恼人的严肃性、郑重其事和关系重大之感,能摆脱面临情势的严肃性和郑重性(一切原来全是瞎扯,不值一提)。笑的消极一端(因素)恰恰是反对期待、反对努力的;它们在笑看来先已就是官方的东西、无聊的东西、做作的东西。笑要消解这种努力和期待的严肃性,这是对严肃性的欢乐的摆脱(倘如努力或期待的严肃性是被正面肯定的,那么空无所得就不会引发出笑来)。此外,笑就它的本性来说具有深刻的非官方性质;笑与任何的显示的官方严肃性相对立,从而造成亲昵的节庆人群、草人、木偶、机械———这些都是对严肃性的化解,是狂欢节上的‘地狱’,是奢望活下去的衰老。”

巴赫金试图从理论上阐述笑的问题,“空无所得”之“得”、“深刻的非官方性质”之类的观点,不正与昆德拉大同小异吗?

卓别林是享誉世界的幽默表演大师,他主演的一部部电影都是幽默宝库的颗颗明珠,那高度夸张的表演和过于机械化的动作,令人捧腹大笑,成为喜剧电影的经典。他对幽默的理解是相当深刻的,他说:“所谓幽默,就是我们在看来是正常的行为中觉察出来的细微差别。换句话说,通过幽默,我们在貌似正常的现象中看出了不正常的现象,在貌似重要的事物中看出了不重要的事物。”

幽默是人类才拥有的一项高超本领。许多科幻小说都曾描述过这样的情节,与人类外貌极其相似的机器人最终之所以被人类识破其真面目,就是因为它们缺乏幽默感。

幽默是人类语言最复杂的机制之一,这种机制的内在规律,至今尚未被人完全了解。对幽默的感受和描述多如牛毛,在书本中,在网络上,我们都曾读到过千百条定义,众说纷纭,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老舍先生、昆德拉等人的论断也仅是他们的一家之言。

还是让我们来听听别人是怎么说的吧。

古希腊的医学家认为幽默能带来笑声,是治疗疾病的调节方法;黑格尔说幽默是“丰富而深刻的精神基础”;康德认为幽默是理性的“妙语解颐”;日本理论家认为幽默是“有情的滑稽”;李克西说“幽默的根本是人性善良的一面”;弗洛伊德说“最幽默的人,是最能适应的人”……

漫画家莫迪洛说:“幽默是一种温柔的恐惧。”漫画一针见血的讽刺、掷地有声的控诉、无关痛痒的笑谑,全都包含在这句话里了。

英国作家哈兹里特说:“幽默是说话的调味品,并非食品。”他一定是个美食家,居然拿幽默和饮食做了对比,不过却也独到地说出了自己的感受。

爱尔兰作家萧伯纳说:“幽默是一种元素,它既不是化合物,也不是成品。”至于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元素,估计他和我们一样,也无法明确地说出来。

法国作家德哥勃拉说:“幽默是比宇宙力更麻烦的问题,是文艺批评上的不规则的多边形!永远没有人能够分析一个幽默作家的心理,这种心理使人捉摸不定,好比被生物学家追赶的蝴蝶,当你刚以为捉住了它的时候,它却逃走了。”看来他在评述幽默面前已经显得灰心丧气了,因为他已经深深体会到,给幽默下一个准确的定义是一件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既然如此,那就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吧。

列宁以一个政治家和革命家的胸襟,把幽默上升到了相当高的位置上,他说:“幽默是一种优美的健康的品质。”

的确如此,大凡富有领袖气质的人,无不谈吐幽默,善于在各种场合以机智幽默的语言折服听众,把大家团结在他的身边,一道前进。

林肯是美国历史上最杰出的总统之一,他才能出众,但却相貌不佳。在竞选总统的过程中,他的对手竟无中生有,攻击他是两面派。

林肯微笑着反驳说:“如果我还有另外一张面孔,我会带着这副模样来见大家吗?”赢得听众开怀大笑。

他就这样以一个自嘲式的幽默获得了选民的信任和好感,取得了竞选的胜利。

幽默是欢乐的、能逗人笑的;是滑稽诙谐的、能使人愉快的;是讽刺嘲弄的、能回击对手的;是事实与语言之间的不协调、不一致的、能让人啼笑皆非的;等等……这些都与幽默有关,都能在一定的条件下引发幽默的笑声,但它们又绝不完全等同于幽默。

如果要求一千个人来回答这个问题,我们很可能会得到一千个不同的答案。难怪林语堂会警告说:“太庄重地介绍幽默,有点近于不知趣。”

我们必须承认,幽默是人类语言百花园中的一朵奇葩。它言近而旨远,辞浅而意深,含而不露,耐人寻味,在善意的微笑中,揭露生活中的乖讹和不通情理之处。它是智慧、是艺术、是力量,含蓄地表达真理,产生意味深长的美感。它为你增添信心,是对人生无限矛盾的感知,又是人类健全天性的一种自然流露,让你在生活中情趣盎然、灿烂生辉。

在人们的精神世界里,幽默是一种不可缺少的特殊养料。它活跃在我们的细胞里,滋养着我们的情感世界,让我们的生活充满更多的笑声,变得更加丰富多彩。

二、幽默的特征

生活中处处都有幽默,由幽默引发的笑声可以缓解我们的精神压力,让我们感觉良好,信心百倍,充满活力,对前途充满希望。

幽默在生活中无处不在,像个精灵。这个精灵随时出现在我们周围,我们像呼吸空气一样呼吸着它的灵气,妙笔生花,出口成趣。当我们要为它勾画面目时,却又发现它如天上的云朵一样,千变万化,千姿百态。

我们往往能切实地感受到幽默的存在,但却往往说不出幽默的具体特征,因为真正的幽默都不是仅从表面内容就能开怀大笑的,在不知不觉中幽默突然爆发出来了,我们能感受到它的味道,却无法用语言描述出来。

在这里,我们只能不揣冒昧,粗略地勾勒出它的几个特征,使大家对幽默有个大致的认识,至于更具体、更细致、更深入的感受与理解,则要靠大家自己去体会了。

(一)滑稽诙谐,引人发笑

读幽默故事,听相声,看喜剧,常能让我们开怀大笑。与谈吐幽默的人在一起,听着他们幽默的话语,我们就会欢笑不断,感觉生活中充满了无限乐趣。

滑稽诙谐是幽默的一个最基本的特征,欢乐的笑声也正是因此而产生的。

有一个小伙子,骑自行车的水平不高,正骑着,突然看见前边有人路过,慌得他连声喊道:“别动!别动!”

那人站住了,但还是被他撞倒了。小伙子扶起那人,连连道歉。

那人却幽默地说:“原来你刚才叫我别动,是为了瞄准呀!”

瞧,这句话说得多诙谐、多滑稽,小伙子也不由得笑了,一场很可能发生的纠纷就在笑声中化解了。

滑稽诙谐的人自古就有,司马迁的《史记》中就专门列了一篇《滑稽列传》,记载了几个出入皇宫、以诙谐滑稽的语言给皇帝消愁解闷的人,他们可以算作我国最早从事这一职业的专业人士了吧。

秦朝的优旃就是《滑稽列传》记载的一个幽默人物。有一次,秦始皇决定扩建御园,蓄养更多的珍禽异兽,供他围猎所用。

优旃深知此事劳民伤财,但他并不直接表示反对,而是对秦始皇说:“好,这个办法很好,多养些珍禽异兽,敌人就不敢来了。如果敌人从东方来了,陛下只须下令麋鹿用角把他们顶回去,就太平无事了。”

秦始皇大笑,认识到了此事的荒唐,立刻取消了这一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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