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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电子书的未来——传统出版业走向何方(1)

当低成本、超级便捷的电子书出现在大众面前,谁还会去书店买书?这是个非常严肃的问题。

与互联网相比,传统出版业到底出现了哪些问题?

电子书的背后,隐藏着怎样的产业结构?

一、正被颠覆的行业现状

现状1:传统出版业产业链的危机

中国传统出版业的辉煌年代始于20世纪70年代末到80年代。《中国新闻周刊》曾经用大幅版面对当时的盛况进行了通篇累牍的报道:“这天,开门前数小时,王府井新华书店门前已人山人海……”进入大事不断的80年代后,出版业更是进入了行业的春天,甚至可以用“疯癫状态”形容,宋木文先生所著《感受八十年代出版》中便这样写道:仅1984年12月—1985年8月期间这半年多一点时间里,我国各大出版社就出版了新旧武侠小说164种、4406部,而且几乎是部部畅销,供不应求。随着改革开放带来更多思想和书籍解禁的放开,受书籍爱好和购买者疯狂的购买欲望影响,传统出版业可谓是到了黄金时代,以出版社为例,只要印书就可以快速在市场上销售出去,只要销售出去,就能为出版社谋得可观利润。当时有人这样比喻:“印书就像是在印钞票。”

这样的美好时光随着21世纪的隆隆钟声而逐渐灰飞烟灭,曾经的黄金时代因为传统出版业遭受到来自互联网行业的大肆入侵而戛然而止。越来越多的电子图书代替纸质书籍出现,就连著名《大英百科全书》也宣布不再出版纸质版;Kindle、iPad更是大行其道,而在这些现象背后,有一个人们不愿提起,但已成既定事实的事,这便是传统出版业整个产业链的破裂危机。

从传统上讲,出版社手上有很大的话语权,在整个产业链条具有主导权和掌控权,处于非常强势的地位,前端掌控作者资源,后端掌控印刷机构、发行渠道、购买者各个重要部分。对于作者而言,出版社是出版发行机构,而且可以说是近乎垄断和唯一的;对于印刷机构和渠道而言,出版社的订单和发行量又是它们的“衣食父母”。一言以蔽之,由于出版社在整个产业链条上处于关键而具有支配性的地位,便使自己变成了整个产业的核心。

但随着新的互联网技术和一批电信运营商的快速崛起,整个产业格局发生了巨大的变化。首先是网络运营商、电信运营商牵头,和各大互联网企业通力合作,通过各种手段(比如举办网络写作大赛等行为)抢夺作者集团;另一方面,数字出版运营商使用电子书又省去了印刷和发行环节,直接将书籍投送到客户、最终购买者那里,并且互联网企业还会将内容和自己的周边产业结合起来,从而实现内容最大价值的实现。这样做无疑是在从根本上摧毁整个传统出版业产业链条。而面对互联网企业这一套“组合拳”式的凶猛进攻,传统出版业资本力量薄弱,不仅无力对抗,更是由于技术上的短板,难以守住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从而让传统出版业进行产业升级、数字转型成为痴人说梦。

当然,传统出版业的磨难只是刚刚开始,当掌控技术优势的互联网运营商攻势还未偃旗息鼓的时候,另一波新的进攻便像是在传统出版业的伤口上又撒了一大把盐:电商大战。

2013年4月17日,当当网宣布“0元电子书大战”正式开始,除个别电子书之外,绝大多数电子书都可以在该网站免费下载到。而作为应战方的京东商城也不甘示弱,宣布立刻将5万册书籍上线供读者免费下载。在这次事件中,京东商城和当当网用极小的代价就获得了巨大的品牌宣传,扩大了品牌影响力。而出版商则苦不堪言,被迫卷入这场不属于自己的战争,由于出版商和当当网有合作协议,一旦0元售出,出版商则拿不到一分钱,在整个事件中,无疑是遭受了极为巨大的损失。

当然不仅仅是这两家电商,几乎所有的电商都参与到过各种各样的图书价格战。有人把这场博弈比作是“日俄战争”,仔细想起来,还真是十分贴切,作战的是各大电商,承受巨大损失的却是传统出版业。“电商大战”使得出版社的生存环境越来越糟糕,以至于不得不大量增加书的品种和定价,而这种做法无疑是饮鸩止渴,出版商面对生存的压力早已“精疲力竭”,根本拿不出多余的力量去发展和技术升级。“渠道为王”的时代,传统出版业已成明日黄花,风光不再了。

现状2:传统出版业内容资源处于劣势

传统出版业是可以为数字出版业提供优秀、高质量的内容的,但这种现象更多只是一种过渡,或是说数字出版业众多内容资源来源中的一种。也就是说,数字出版业可以自己重新收集更多、更好的有用内容资源,创造属于自己风格和特点的优秀内容资源。以国内著名的起点中文网为例,众所周知,这是一家非常优秀的、国内最大文学阅读与写作平台和原创文学门户网站。它提供了一个开放自由的写作平台,让有才华的作者充分发挥自己的才能,创造出自己风格的小说,方便而大量地积累了自己的内容资源。最重要的是它提供了一个“微支付”模式,让作者能够真正实现线上写作赚钱,从而在最大程度上激发作者的才华。正是由于这样,起点中文网上的小说风格、特点迥异于传统小说,更具有想象力,最重要的是,它的篇幅更长,几百万字乃至数千万字——如果是个热度很高的连载小说的话。

国内某位数字出版业的老总这样评述传统出版、数字出版、内容三者之间的关系:在数字出版业刚刚起步的时候,传统出版业的确在内容上贡献了部分甚至大部分力量。但随着数字出版业的快速发展,这种作用已经明显变小,绝对不是说是不可取代。而且现在数字出版业自己也可以吸引来很多优秀的内容资源,因为数字出版更能方便、快捷地给作者带来报酬以及作者对自己的作品有更好的话语权和掌控权,而这些都是传统出版业无法带给作者们的。谁吸引了更多有才华的作者,也就意味着谁把持到了更多的内容资源,这无疑是对传统出版业重重一击。

2011年11月18日爆出消息,亚马逊开始和作者直接签约,并且计划向他们公布部分公司后台数据,供他们全程掌控自己的作品情况。这条消息看似不怎么起眼,却是一颗在传统出版业界引起轩然大波的重磅炸弹。

亚马逊是全球最大的互联网线上零售商,创立于1994年7月,而就是这样一家只有短短20年历史的公司,却让诸多具有悠久历史的出版业企业和传统出版业吃尽苦头。他们先是宣布在最开始的一年出版各类书籍122本,囊括纸质版和电子版,旨在加速出版项目。而这样无疑是在一步步将传统出版商挤出这个市场,并且有最终将他们取代的趋势。所以这个消息让很多出版商都倒吸一口凉气。

亚马逊直接和作者签约,作品以电子版形式发行,亚马逊和作者们三七分账,省去一大堆中间环节,作者自己掌控一切,获得比以往更大的报酬,这无疑会吸引一大堆新晋作家。而出版社、中间商这些在传统出版产业重要组成部分,将被彻底剔除出这个市场,这并非是所有人都喜闻乐见的事,但这就是现实。

不仅如此,亚马逊还给予作者们查看部分后台数据的权限,其中就包括他们的作品在各个地区的实际销售情况,并且积极提供机会和平台,鼓励作者和读者一起交流和互动,不需要借助任何中间评论员,就可以把一本书宣传得非常好。

比起传统出版业,数字出版业给予作者们更自由的空间,让他们可以自由发挥自己的才华;给予他们更高的报酬,省去了一大堆中间商;给予作者更大的帮助,帮助他们更好地与读者进行交流,用数据切实协助作者发展自己的写作事业。

现状3:纸质化产品遇到前所未有的挑战者

“书籍是人类进步的阶梯”,伴随着这句名言的熏陶,人们一批批走进书店,抱走属于他们自己的精神世界里最宝贵财富,人们永远不灭的对书籍的购买热情和购买欲望,支撑着出版业一天天走向辉煌,但很显然,在这个传统出版业生死存亡的“多事之秋”,作为其代表产品——纸质版书籍,更是首当其冲,遭到了来自科技公司最顽强的阻击。

21世纪前后,科技公司在多个领域取得多项重大突破,其中就有一项是在电子屏上可以完美呈现墨水效果,自此一项新事物横空出世——电子阅读器开始了对书籍的无情进攻和驱赶。街上、地铁上、茶餐厅里,越来越多的人用上了iPad、Kindle,越来越多的翻页被手指滑动屏幕所取代……

亚马逊创始人杰夫·贝佐斯如此评点道:“书是模拟技术的最后要塞,电子阅读器是解决之道。”而他和他的亚马逊公司决定用一款惊艳世界的产品来改变这一切,于是Kindle来到了我们的世界,在背后支撑Kindle的是亚马逊的网络书店,这两者形成了最完美的搭配,即将展开对出版业最核心产品纸质版书籍的全面进攻。

2007年11月19日,亚马逊宣布正式发售这款跨时代的产品Kindle,令人瞠目结舌的是,在正式开售仅仅五个半小时之后,第一代有一些问题还具有很大改进空间的Kindle就已经被人们疯狂抢购完。第一代产品尽管具有设计精良、功能强大的特点,但不能否认的是,仍然具有许多的问题:内存小,仅有250MB之多;显示屏小等问题。但就是这个现在看来非常简陋的设备,却给予了传统出版业一个沉重打击,并且也给出版市场带来了新的气息。截止到现在,Kindle在电子书市场占有率达到50%以上,居于统治地位,数十万本电子书在过去几年内通过Kindle被迅速卖出。根据数据显示,2012年起,该网站纸质书和电子书销售下载比是1∶1.14,从2007年发售到2012年间,Kindle电子书售出额度已经超过50亿美元,这的确是一份令人十分惊讶的答卷。

面对这如此咄咄逼人的攻势,所有人都不禁想问:电子阅读器能够在很短时间内就将已经独霸人类精神世界很长时间的书籍打得落花流水的原因是什么。答案可以简单概括为:重视体验,资源丰富。

首先说“用户体验”问题,这是一个现在已经被说烂了的概念,但却鲜有人能够真正做到,而亚马逊公司正是那少数做到的一分子。从设备上来说,亚马逊开发了诸多Kindle应用程序供用户使用,在考虑到用户人群多样性的基础上,不仅面向用户人数众多的Windows系统,同时也兼容相对小众的Mac系统,甚至更为“少数派”的Linux系统。而Kindle手机应用程序更是囊括了现今市面上出现的各种主流操作系统,不会让用户在使用它的时候有任何为难的时刻,对各种阅读资源可以进行非常方便的无缝传输。

与此同时,亚马逊还努力扩大自己Kindle的产品库,以满足众多用户各种需求。自从发售第一代Kindle以来,短短几年时间内,Kindle家族已经具有相当大的规模:Kindle keyboard拥有全键盘,方便有输入需求的用户;而Kindle paperwhite具有优秀的背光特性,满足存在阅读光线问题的用户;而Kindle DXG具有大屏……价格区间从几十美元到数百美元不等,充分满足各个收入阶层的实际需要。

再说说“资源丰富”的问题,亚马逊公司为广大的用户提供了数百万种各式各样、内容精彩的图书,据统计,这个数字已经逼近两百万。据悉,亚马逊公司还积极与更多的读者和出版社签订合约,争取进一步拓展自己书库里书籍内容的深度和广度,无论是阳春白雪,还是下里巴人,无论是普通民众,还是行业精英,都可以在Kindle书库里找到自己需要的书籍。然而亚马逊公司并没有止步于书籍领域,他们还不断寻求和来自于报纸杂志领域的合作,迄今为止,Kindle上共有超过800份来自世界各个角落的报纸杂志在线销售,中国用户可以订到我们熟悉的《中国日报》和《上海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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