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景逸一直想,自己是个皇帝吧,是这个国家最高统治者吧,是人们都该尊重的人吧?
为什么秦治宇那个混蛋就可以总是不把他放在眼里呢?为什么秦治宇那个家伙就可以把他视若无物呢?
要不是为了身为皇帝的矜持,他都差点要下诏招那家伙入宫觐见了!
每天在骁骑营和那群臭得要死的兵打成一片热火朝天,简直都要把他这个皇上忘到矣姆岛去了!那群兵牙子有什么好,比得过他吗?
烦躁的小皇帝怒拍龙椅扶手:“罗海!给朕备马!朕要去马场练马!”
而被念叨的秦治宇,正在阳光下,抱怨兵营的马。
“不是说骁骑营的马是最好的吗,怎么都是这些残次品?“不满。
……小祖宗,这已经是最好的马了!膘肥体壮,四肢有力,牙口好,还要怎么样?哪里有那么多汗血宝马供你骑?
“行了,不管了,去马场,本将亲自去选马!”
有戎的皇家马场并不是做成赛道的样子,把马都关在马厩,让人来选的。而是一座山,里面都是马,野马,要来人自己套马。
沐景逸厌恶那些被人关在马厩里的马,那些马没了野性,就成了懦夫,如何能够上战场,作为他的同伴?
是的,他的马就是他的同伴,战友。
自然,这样的马场是要耗费无数人力物力的,而能够使用皇家马场的,自然只有皇家人。
而除了皇家,就只有沐景逸寄托无数厚望的骁骑营,能够在皇家马场练马,选马。
不得不说沐景逸对秦治宇绝对是宠溺的,好不容易能够培植自己这一边的武将势力,怎么可能不给一切有利条件?更何况这个人还是他有些企图心的人。
到了马场,沐景逸伸手就套了一匹黑马,一跃而起上了马背,不顾身后随从们的呼唤就策马奔驰。
到了林子深处,却只见面前一骑飞驰,黑衣翩翩,长发飞扬,她身下也骑着一匹黑马,她身体下伏贴着马背,一手拎着绳索一手挥着长鞭,脸上都是尽兴的酣畅淋漓。
她骑着那匹马,就好像全世界都在她掌控中。
沐景逸觉得,自己被掌控了。
结果只听那个逍遥恣意的身影爆发出一阵惊呼:“陛下小心!这马发狂了!”
而沐景逸站在原地,愣是没有反应过来。
她的腰很纤细,被红色的腰带勒得盈盈一握;她的发丝都被抹了上去,不留额发,高高束起;她眼角上挑,眉毛相比普通女子的柳眉更具英气,飞入鬓角,又诱惑,又肆意;她的唇没有涂抹唇脂,是天然的粉色,唇型略长,但是唇瓣很薄,可是又很饱满,上唇薄下唇略厚,虽然不是樱桃小嘴,甚至有些大,但在那张鹅蛋脸上却是刚好……
等等!她的脸怎么离他的脸这么近!
这时沐景逸才发现,面前的人已经扑了过来,把他扑倒在地。
“秦治宇你……”话还没出口,就看见那人的脑后,两匹黑马相撞,折骨伤筋地倒在了一起。
秦治宇把沐景逸扑倒在地,就势一滚。
沐景逸只觉得天旋地转,右手一撑地,就停了下来。
那张脸还是离自己好近。
那对时常带着无所谓的坏笑的眼睛,正瞳孔放大地震惊地瞪着他,没有怒意没有娇羞,只有惊讶。
他的左手搂着对方的腰,不知道什么时候缠上去的,右手撑在眼前人的脑侧,就这么把她抱在了怀里压在了地上。
沐景逸没有办法反应过来,束发的金冠掉了披散了一肩的长发也不自知。
扑向沐景逸时秦治宇红色的发绳松了,她的长发在空中纠缠着,缠住了沐景逸的头发。
沐景逸只觉得,被一股栀子香气包围了。
到很多年以后,他又想起了这一天,然后对身边的人说了一句: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身边的人用肆意张扬的眼睛白了他一眼,妖娆妩媚:
“原来那么早你就对我心怀不轨了啊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