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车的轰鸣声,随每天的日出日落,响起消去,伊城是个和谐的小县城,这里的人和这里的阳光一样,在七月的时光里,每天都早起晚睡,乔洋在装潢店上班的日子里,和几个年长自己的青年人共处半个多月了,他在日光里真晒黑了,像当初开始来伊城上高中的样子,整个人可以和非洲人有一比了;他们每天都在忙碌的工作,每个人都不知道,这样的工作可以带来怎样的明天,但至少可以充实这个今天,可以在日落西山时,收拾手里的活,洗个好澡,穿件干净的衣服,点只烟出去走走,去看看伊城广场的大妈大婶们跳广场舞,在路边看看电视墙上的国家热点新闻。
高考半个多月过去了,乔洋下班洗好澡,回到后花园,一个人煮饭吃好晚餐后,天已经全黑了,乔洋打开音乐,点燃一只烟,光着身子坐在沙发上;乔洋边抽烟,边拿出手机来玩,他习惯性的登上qq,这时班上的人在群里讨论着高考成绩,说成绩可以查了,乔洋看到这里,他没有在群里说话,他站起来穿好衣服,匆忙的拿上高考准考证和自己的身份证,径直的往网吧跑去。
乔洋来到网吧,里面已经挤满了青年男女,乔洋把身份证在前台刷了以后,在角落里找到一个空位,他打开电脑,心跳难以平静下来,乔洋很明白,待会的几个阿拉伯数学,决定着自己的何去何从,当他打开查分的页面时,他紧张得犹豫起来,感觉心跳从胸前蔓延到手指上,拿着鼠标在电脑前颤抖,乔洋白色的短袖都湿出了汗水,头发全湿了,看上去像是刚从河里游泳出来一样,乔洋感觉网吧里的热气正在沸腾着,他很清楚的明白,从出身到现在,从未如此的紧张不安!他也清楚的明白,高考的一切从考完那天起,就已经尘埃落定,现在一切的后悔当初都已经没有用处;乔洋用全是汗水的右手在裤子上抹了一下,顺手从裤兜里拿出烟和火机,点燃后深深地吸一大口,他闭上眼睛扬起头,双手扶在椅子上,慢慢的把烟雾从鼻子和嘴吐出,他感觉自己平静多了。
终于鼓起勇气拿出准考证,在电脑上输入准考证号和密码,出现在乔洋眼前的数学为495分,乔洋心中的一块大石终于落下了,他心里明白,虽然要等到明天才知道分数线,但这个分数上二本线是完全没有问题的,在乔洋心里根本不在乎上一本二本,只要可以上本科线他就心满意足了,乔洋在网上登起qq,班上的同学在群里有的欢笑有的哭泣,从同学们的聊天记录知道,原来班上这次普遍考得不高,随后班主任把全班的高考成绩上传到群里,五百多分的只有两个人,乔洋还排在第三,班主任安慰大家说:今年的分数线可能要下降,最久明天早上学校内部就会知道分数线,大家不要惊慌。
班主任说完这句话后,就消失了,同学们在群里聊着说,打他的电话关机了,同学们在群里都聊得很伤心,有人说,现在是夏季,月江正在长水,辛苦这么多年,到最后才考这么一点分,一起去跳月江吧,群里到处发都发着哭泣的表情!
乔洋的目光在电脑上浏览着,他在寻找莫雪的成绩,拉到班级名单的中间位置才找到她,她考了423分,乔洋心里顿时为她感到担忧,立马拿出电话,当乔洋正在电话薄里寻找她的号码时,莫雪打了过来,
乔洋按开接通健后激动的说“雪儿,成绩出来了,你看到了没?”
“我看到了,我现在在广场的草坪上,乔,你过来陪陪我!”莫雪温柔的声音里,充满着伤心的气息
“雪儿,你等我,我马上到!”乔洋关掉电脑,也不问莫雪怎么还在伊城,就直接往广场跑去,他知道她现在很难过,而她的难过像是连猪乔洋的心,他为她的难过更加的感到不安!
乔洋跑到广场,看到莫雪一个人坐在草坪上,她穿着浅蓝色的短袖和牛仔短裤,头埋在两膝盖间,乔洋走到她的身边坐下来,他不知道如何开口才好,默默的坐在她的身边,广场上的灯光很明亮,周围的人群来来往往,很多人坐在被爬山虎遮盖起的楼天长廊下,附近的草坪坐着成双成对的人在聊天,在广场舞的声响里,乔洋听到莫雪的哭泣
“雪儿,你不要太难过,刚才老师说了,今年的分数线要下降,明天就知道结果,你不要难过了”,乔洋安慰说着,他平时粗旷的声音里,此时全是对莫雪的心疼,莫雪听完乔洋的话,伸手拉着坐在身边的乔洋,把自己的头埋在乔洋的怀里,
“乔,如果我的分数考不上二本,我可能就不读书,就要离开你了!”她说完,在乔洋的怀里泣不成声
“学儿,你肯定会上二本线的,我给你分析一下,我们班是学校的尖子班,在学校预期里,就那么几个人上不了本科线,刚才我看到你的成绩在班级排名中,处于中间,所以上二本线不成问题的!”乔洋有理有据的说着,用道理来安慰莫雪,他觉得是这样的,莫雪的成绩可以上二本线!
“如果上不了二本线,我明晚就离开伊城,去沿海和他们打工,乔,这样我们注定不能在一起了!”她的声音里除了绝望,还是绝望,乔洋也为她的痛苦而痛苦!
“雪儿,你别这样,如果考不上,大不了补习一年啊!”乔洋摸着她的发,温柔的安慰她
“乔,你知道我情况特殊,而且养父母这些年很不容易,我不想让他们在为我操心了!”莫雪的声音里彻底的绝望着,她的天空,此时没有星,没有月,只剩一团比一团厚的黑色乌云
“不会的,会考上的,如果考不上,你可以跟父母说读书的重要性,他们会了解的,你看看许多读完高中就不在读书的人,特别是农村的女孩子,出去打工一两年后,在外面认识了男朋友,就这样回家结婚生孩子,在家又没有什么出路,接着出去打工;雪儿,这不是你要的生活,如果考不上就补习一年吧,我陪你补习!”乔洋安慰着她,把前程列举出来,让她不要冲动!
“嗯!乔,谢谢你!”
她的哭泣停下来了,她可能是累了,乔洋希望她是明白自己说的话才停下来的,不管怎么说,她平静下来就好,乔洋在心里为莫雪祈祷着:希望上天眷顾,让莫雪的分数上本科线,在今后的岁月,自己愿做神灵虐诚的进贡者!
“雪儿,你什么时候来伊城的,怎么不跟我说?”乔洋看她平静下来后,搂着她问着
“过来有一个星期了,我和堂妹在伊城的一家餐馆当服务员,上班忙,知道你上班也很累,就没有跟你说”,莫雪的声音恢复了以往的速度,可能刚才苦太久太累,温柔里带着沙哑声
“你怎么知道我在伊城上班的?”乔洋疑惑的问着她
“我来伊城时,听班里的同学说的,”她把头抬起头,乔洋用手帮她整理凌乱的刘海,她还是一脸忧伤
“今晚要和我去后花园住吗?”乔洋问她
“不去了,我明天要上班,还是回饭店去吧”,她说着,从地上站了起来
“乔,不早了,你送我回去吧”,她拍着裤子上粘住的草,温柔的看着乔洋。
“那好,我送你!”乔洋站起来,一路随从在莫雪的身边,已经快晚上十二点了,路上没有太多的行人,乔洋把莫雪送到住处后,回来一路吸着烟,夜静静的,不知何处的ktv传来忧伤的歌声,乔洋望着天空祈祷着,愿明天一切安好!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乔洋在装潢店上班,空气闷闷的,第二天的每分钟都让人度日如年,晚上下班后,乔洋像往常一样,洗好澡后回到后花园煮饭吃,乔洋吃好饭后,接二连三的接到班级同学的电话,接着是班主任打来的电话,他们都向乔洋报着同一个喜:分数线出来了,一本线450,二本线379。乔洋接完他们的电话,他在第一时间里想到,要给莫雪打电话,告诉她这个喜讯,当他在翻找她的电话的时候,莫雪打了进来。
“喂,雪儿,我正要打给你呢,你就打过来了,分数线出来了,你知道了吗?”乔洋从沙发上站起来,兴奋的说着。
“我知道了,他们刚跟我说,我打电话来就是要告诉你这个消息的!”莫雪在电话里温柔的说着,声音里流漏着她激动的心情。
“嗯,这次你不用担心了吧,傻瓜,看你昨晚伤心乱想的样子!以后什么事还没有结果之前,可不许乱想了!”乔洋走到电视旁,把电风扇挡数加大,让风吹得更厉害些,跟风分享自己的喜悦
“我以后尽量不胡思乱想了,好了,我正在上班,跑来门口给你打电话的,先挂了!”莫雪喜悦的心情,全写在了她的话语里
“那好,有时间聊!”乔洋挂了电话,往沙发上躺下去,不一会儿又站起来,把衣服脱掉,拿起遥控把音乐的音量加大!接着又往沙发上躺去,抬起腿放到跟前的桌子上,脚上的拖鞋在兴奋的摇晃着,他拿起手机,把自己的成绩和分数线用信息的形式,发给自己的父母,还有李伟和绉雪,随即绉雪回他的信息说:乔,恭喜你!我就知道你与众不同,你的成功是你的付出成正比的,希望往后的岁月里,你更加好好珍惜,用努力和行动去拥抱你的梦想!
乔洋看完绉雪的信息,他盯着手机发呆,高考前梦想是能上大学,这没有错,乔洋和许许多多的中国孩子一样,很听老师和父母的话,好好学习考大学,那上了大学以后呢?梦想是什么?他不知道自己以后的梦想是什么了。
乔洋没有在回绉雪的信息,他确实不知道以后的路如何去拥抱梦想,因为现在的他不知道以后的梦想是什么。接下来的日子,乔洋每晚去接莫雪下班,陪她聊天说话牵手,每次乔洋想要吻她时都被莫雪拒绝了。乔洋辞去了工作,把后花园里属于自己的东西拿走,通知李伟叫他的家人把后花园的东西搬走后,乔洋和莫雪还有郑文雪道别,自己回家去了,等待九月开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