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司宸伫立在原地文思未动,凝望着他们相依离去的背影,幽黑的瞳仁渐渐收紧,迸射出鸷冷的火光,苍白的灯光洒落在他的身上,在冰冷的地板上勾勒出一抹颀长冷漠孤傲的身影,透着淡淡的孤寂。
周易幽幽地叹了一口气,“别看了,人都走远了。”
“姓莫的究竟哪里好?”他喃喃地嘀咕一句。
“有哪个女人承受得住他的柔情攻势,如果我是女的,我也会选他。”
任司宸蓦地撇过头,犀利地剜了他一眼。
周易背脊一凉,顿时察觉到自己失言了,乖乖地说道:“我闭嘴。”立马阖上嘴巴。
“真看不出来,你有这方面的嗜好,看来我真的不能留你在身边了,实在是太危险了。”任司宸一本正经地说着调侃的话。
周易举手发誓,“我保证我的性取向非常正常。”
“即便现在正常,说不定将来就不正常了。”
“你大可放心,我没有自虐倾向,即便不正常了,也看不上你!”
任司宸脸色一沉,暗如死灰,“从明天开始你就是江心朵的经纪人了!”
“什么?”周易仿佛遭受了晴天霹雳,期期艾艾地问:“老板,你不要我了吗?你要抛弃我,是不是有了别人?”
任司宸鄙夷地睇了他一眼,“能不能正常一点!我有重要任务交给你,给我好好监视江心朵的一举一动。”
周易怏怏然撇了撇嘴:“说好听一点是当她的经纪人,说难听一点你就是派我去当狗仔。我好歹毕业于哈佛商学院,从总裁特助,一下子沦为了狗仔,你说,我还能不能淡定?”
“加薪一倍,年假翻倍!”
“我做,我做!”周易受不住诱惑,迫不及待地答应了。
“江心朵和那个姓莫的在一起,必须第一时间、立刻、马上通知我!”
周易哀叹一声,“唉!男人一吃醋就会失去理智。”他居然把自己的得力助手派去当眼线,没了周易分担工作,任司宸接下来的日子估计要废寝忘食了。
“叮咚!叮咚……”一大清早,门铃响个不停。
江心朵一脸的睡眼惺忪,“芳姐,今天不是九点才开工吗?”一打开门,她吓了一跳,睡意立即消散了。
“周特助,怎么是你?”江心朵伸长脖子往两边看了看。
“别看了,他没有来。从今天开始,我就是你的经纪人了。”
“那芳姐呢?”
酷拽任司宸要开启逗逼追妻模式了!
“她去带新人了。”周易直接绕过她,堂而皇之地走了进去,四处不停地张望,寻找着蛛丝马迹。他没有发现任何男士生活用品,看来她和莫少谦还没有发展到同居的关系。
目之所及,每个角落散落了各种各样的玩具,周易怔怔然看着她,干笑一声,“你的兴趣爱好真……真特别。”
江心朵板着一张脸,“是他派你来监视我的?你还是回去吧!”
周易凄楚可怜地哀求她,“如果你赶我回去,他一定会把我发配到非洲,我可不想感染上埃博拉,英年早逝,克死他乡。”
江心朵心一软,“算了!”
突然,门口传来一串急促的脚步声。
“心朵,门怎么开着?”莫少谦拎着热气腾腾的早餐,疾步走了进来。他立即发现了周易的存在,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这不是那个人的狗腿,他怎么会在这里?”
“什么狗腿?”周易头一扬,“我现在是她的经纪人!”
莫少谦眉头皱起,看向江心朵,“他说的是真的?”
江心朵轻叹一声,点了点头。
周易可没忘记自己的使命,将任司宸的交代牢记在心。他立马偷偷地给任司宸发了一个短信:你的情敌送来了爱的早餐。
一眨眼的功夫,任司宸就回了他:公司临时召开紧急会议,她务必参加!
“心朵,过来吃早餐吧!”莫少谦已经替她舀好了粥。
周易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心急火燎地说道:“公司临时召开紧急会议,我们快走吧,不然来不及了。”
“可是早餐……”
“没时间吃啦!”周易急匆匆地拖拽着她离开。
江心朵一走进会议室,所有人哈欠连篇,趴在桌子上打着瞌睡。他们习惯九点上班,现在才七点多能不困嘛!
“造什么虐啊,睡觉时间开什么会!”有人不禁抱怨。
“能加三倍的加班费,就别抱怨了。”
周易摇了摇头,额头爬满了黑线:老板啊,为了追妻,你也用不着如此劳民伤财吧?请了这么一大波人,就为了配合你演戏。
任司宸脸色阴沉地走进会议室,犀锐的视线如利箭一般扫射一圈,空气顿时冷瑟凝固起来,所有人战战兢兢地抬起头,振奋起精神,丝毫不敢打瞌睡。
“砰!”他蓦地将一大叠报刊杂志砸在桌子上,令在场所有人打了一个寒颤。
“今天,我们就来说一下作为一名艺人应该怎么样洁身自好,少点负面新闻?”任司宸锋眉一挑,讽刺道,“江心朵,恭喜你,今天又霸占了娱乐版的头版头条,是不是应该检点一下自己的私生活?”
这分明就是在找她麻烦,这个瘟神她惹不起,总躲得起吧!
江心朵倏地站了起来,霍然转身,径直朝着门口走去。
“站住!没有我的允许,你不准离开!”
江心朵脚步一顿,头也没回,反问一句,“难道贵公司不给员工上厕所的权利吗?”声音不轻不重地淡淡飘落,她一说完,直接走了出去。
没想到她居然会找这么烂的借口,任司宸语气一沉,厉声命令:“速去速回!”
“我看到了某人反胃,没有一时半刻吐不完!”江心朵头也不回,潇洒地离开。
任司宸被她激怒了,沉郁的寒脸上凝结着一层冰霜,幽黑的瞳仁闪烁着愤怒的火光,“看看你们一个个萎靡不振的样子,以后每个月安排一次体能扩展训练!”
顿时哀鸿遍野,一个个好像生吞了黄连一般苦不堪言。
周易耸了耸肩,哀叹一句,“城门失火,殃及一群无辜的小虾米。”
下次,江心朵再把他惹毛了,估计他们的下场会更悲惨。
江心朵为了躲那座瘟神,不惜躲在了厕所,说出去都丢脸。
“都快一个小时了,他应该走了吗?”江心朵单手托着下巴,怏怏然盯着手机,“要不,问一下芳姐?”她立马发了一个短信。
芳姐,瘟神走了吗?
你一走,他就把我们训得狗血淋头,现在他出去了。
那我马上过来。
江心朵推开厕所门,好像重获自由,迅速走了出去,她的背后却传来幽冷讥诮的声音。
“在里面待了这么久,我还以为你掉在马桶里出不来了。”任司宸斜倚着墙壁,双手插袋,寡薄的嘴角噙着守株待兔的喜悦。
“怎么又是你!”江心朵眉头蹙拧成一团,“你怎么就阴魂不散了!”
为了和他保持安全的距离,江心朵倏地溜回了厕所。
任司宸揶揄道:“厕所究竟有什么好,让你如此流连忘返,不舍得离开?”冷肃地命令她,“你给我出来!”
江心朵头一扬,水润明眸泛着黠慧的光芒,“我就是不出来,你有本事进来啊!不要说我没警告过你,这可是女厕……”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任司宸大步一迈,堂而皇之地走了进去,“我进来了,怎样?”
江心朵目瞪口呆,发出一声感慨,“你的脸皮真是比铜墙铁壁还厚!”
“过奖!”
“看你能嘴硬到什么时候!”江心朵突然扯开嗓子,提高嗓门大喊起来,“快来人啊,有色狼进女厕所偷窥……”
任司宸猛地把她拽了过来,捂住了她的嘴,听到外面急促的脚步声,硬拖着她进了女厕隔间。
江心朵怒瞪着他,不停挣扎反抗,“唔……唔……”抗议的声音从他的指缝间逸出。
任司宸倾身将她压在墙壁上,突然松开了手,直接用嘴堵住了她喋喋不休的声音,“不想让别人看到这一幕,你最好不要发出任何声音。”
江心朵一脸痛苦郁结,仿佛在遭受酷刑,可是不敢发出任何声音,只能屏住呼吸咬牙忍耐。
这时,冲进来几个人。
“咦!人呢?明明刚刚听到有人在叫喊。”
“可能是恶作剧吧!”
她们见没有任何动静,转了一圈就离开了。
任司宸沉黑的眼底掠过一丝坏笑,轻轻地舔了舔她的嘴角……
江心朵瞪大铜铃般的水眸,愕然中夹杂更多的是恼羞成怒,她猛然开嘴,一口咬出了他的唇瓣,丝丝苦腥的味道在口腔中蔓延……
任司宸厉眸一敛,眸光犀利如刀,蓦地推开了她,“你属狗嘛,动不动就咬!”修长的手指抹去嘴角的血迹。
“咬你一口算便宜你了!”江心朵用力擦拭着嘴巴,好像粘上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那给你多咬几口!”任司宸搂住她的纤腰,渐渐逼近她,视线落在她的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