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我睡得不太好,半夜醒过来了怎么折腾都睡不着。借着月色,一笔一划地描画着许少晏的轮廓。
睡着的许少晏少了平日的一丝淡然,多了一丝如孩子气。我就那么一直睁着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许少晏。
直到天边泛起了鱼肚白,我的眼皮才慢慢沉了下来,渐渐的睡了过去。
这么一睡,就睡到了九点多。起床时许少晏照例不在了,床头柜上贴着一张便签:我去妈妈那儿了,中午不回家。厨房有三明治和牛奶,记得吃。
简单的两行字里面,依稀还透露着些许关怀和生活的平淡。我轻笑着,宝贝似的把这便条给收好。
而后,我重新撕了一张下来。抓着笔想了好一会儿才写道:约了朋友逛街,晚上会晚归。
然后随意地放在了桌上,就起身蹦跶着去洗漱了。大开着的窗户上,有清风飘了进来,吹起了窗帘,同时也把我放在那儿的纸条给吹进来床底下。
带上了手机钱包钥匙,我便直接出发赶往了H市。临行前有给陆子业电话,而那端却少有的关机了。
两个小时后,从机场下来的我直接打车,借着模糊的记忆力报上了陆家所在的位置。
下车以后我很悲剧的发现,似乎地方不对。上次住的那唯一一次,我明明记得这里没有那么高大的凤凰树。
陆子业的电话依旧打不通,而手机导航在失去了具体坐标下也失去了作用。我站在树荫下,长吁短叹。
突然灵光一闪,想起了吕小妍说不定会知道。
“小妍,你知不知道陆子业在H市的家是在哪里啊?”电话一接通,我便急不可耐地问道。
“……”那一头静默了好一会儿,大抵是没有适应过来突然听到这个名字的冲击。
于是,我默默地靠着树干,耐心地等待着吕小妍回神。
终于在我快要忍不住去催促时,吕小妍给我抛出了回答:“大概记得那么点儿,他有提起过几次。只是,我也没有去过。好像是在中原路那一带吧。”
“嗯,我知道了,那就没事了。”问到答案的我匆匆地挂上了电话,赶往了下一站。
庆幸的是,吕小妍不一会儿就给我弄来了精确到哪几号门牌是多少的具体信息。
我忍不住弯了弯唇,果然关键时候,还是闺蜜大人比较靠谱。
奈何差不多一个小时后,有个事实提醒着我想找人不光是要看地址的,还要看人品。
比如说,我在门外摁了足足十分钟的门铃都没有人理我。
在我几欲抓狂时,上帝总算派了一个不太友好的天使来拯救我。陆子瑶是刚从外面回来的样子,撑着一把小花伞身姿摇曳着来我的眼前。
只是一见到我,脸便立刻拉下来:“你来做什么?”
我迟疑了好一会儿,才说道:“我看到了新闻,所以想过来看看你们怎么样了。然后,还想把遗产还给你们……”
没想到,听完我的话以后陆子瑶开始哈哈大笑起来了:“乔木木,你开什么玩笑?把我们当猴子耍么?”
我忙道:“不是的,我是认真的。”
陆子瑶越笑越夸张,精致的小脸已经变得扭曲起来了:“你认真什么?认真把我们当猴子耍么?真不知道爸爸要是知道你是这么个白眼狼,会不会九泉之下都不安心!”
对着陆子瑶这样明显不友好的态度,我的态度也变得不好起来了:“陆子瑶!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你难道就不能好好听我说完么?”
“好啊。”陆子瑶双手环胸:“我倒要看看,前脚把股份卖给敌对公司,导致公司易主的你,现下能说出什么狡辩的话来!”
我愕然:“股份?我卖给了敌对公司?”
“乔木木你装什么装!要不是因为你那百分之十的股份落在他人手里,董事会哪里会赞同易主?又怎么会导致现在的局面!你可知哥哥愧疚了多久么?”陆子瑶冷冷地看着我,语速极快地说出了一大段话。
“现在倒好了,你跑过来说你要还遗产是吧?你要怎么还?光是那百分之十的股份,你就还不了了吧!”
我捏紧了手袋,我是真的不知道许少晏是怎么处理那遗产的。如果是因为我们这样的无心之失,才导致的局面。那么我真的是……
好一会儿也没见我说话,陆子瑶冷哼:“说不出话来了是不是?乔木木,这里没有别人在,你就收起你那副单纯无辜的样子!”
我试着想要表达自己的歉意:“不是这样的,我真的不知道……”
“不知道?”陆子瑶语气甚是古怪:“那一条一框的,几乎都是要签字的。你要是不知道,它们怎么就生效了?”
我张口想说这些事情我是让许少晏全程处理的,可是这么说起来,只会让陆子瑶更加地气。索性,我闭上了嘴巴。
“我把遗产所兑换出来的钱都带过来了,存在了这张银行卡里。密码是260511。”我从包包里拿出了一张卡,默默地递上去。“不管你相不相信,这份钱都是还给你们的。”
陆子瑶一伸手,就把卡给打落了:“乔木木你在说笑么!你是不是故意来看我们笑话的,你说啊!”
“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是真心的。”在陆子瑶的偏见下,我多说无益。捡起了那张卡就想要放在陆子瑶的手上,我皮笑肉不笑道:“不管你要不要,这些都是你们陆家的。”
说完这句话以后,我刚想转身离开时,猝不及防地被陆子瑶推倒在地。
我下意识地捂着肚子,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倒下去的命运。好在,脚步一个踉跄着,我没有整个人倒下去,膝盖整个弯下去倒在地上却是避免不了的。
还好,也不是很疼。
陆子瑶还觉得不够,拿着伞戳着我的背,“乔木木,你要是聪明,就该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你要是不聪明,就该知道有些人要躲得远远的,这辈子不见最好了。”
见我只有闷哼,痛都不喊一声。陆子瑶觉得无趣了,丢下了伞道:“怎么一副这么委屈的小模样啊?呀,我知道了,当初你妈妈就是这么勾引得我爸的是不是?”
我只手撑地,站起身后第一个动作便是甩了陆子瑶一巴掌:“你父亲还尸骨未寒,你这么说话合适么?而且,你凭什么说我妈妈?”
“你打我……”陆子瑶捂着她那被我打红的脸颊,眼睛瞪得红红的,如同困兽。“乔木木你居然敢打我!”
事情完全朝着我所没有想到的结果逆转着,转眼间陆子瑶已经扑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