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懒得理他,只是用力的拽着自己的衣服,他拗不过她,只能松开了她装衣服的袋子。
“嘭”一声,有什么东西落在地上,简娅柔一看,顿时吓的魂飞魄散。
是他那个贵死人的古董花瓶……
原本花瓶装在盒子里面,就没有装的严实,现在被她拽着袋子往外面拖,就从盒子里面滚出,落在了地上,摔的四分五裂。
她愣在那里,安岑楠也愣在那里,他盯着地上碎裂的花瓶几秒,接着怒吼,“简娅柔,你死定了!”
简娅柔哆嗦了一下,退后几步,“谁叫你拦着我,非要晚安吻的,都是你不好,跟我没有关系!”
安岑楠跳下车,将碎掉的花瓶,捡在盒子里面,怒视着简娅柔。
简娅柔有些心虚,提着自己的衣服,低着头,一副做错事情的模样。
安岑楠气急,咬牙切齿,拿着装着碎片的盒子,捣着她的脑袋,“五百万,五百万的花瓶,就这样被你摔碎了,你说说,我要怎么代替这个花瓶找你报仇的好?”
简娅柔退后一步,“我分期付款赔给你好了!”
“五百万,你赔的起吗你?”他气的胸口不住起伏。
简娅柔咬着唇瓣,“那怎么办?”
“以身抵债是绝对不行的,我不会做出对不起我老公的事情!”
安岑楠冷笑,“以身抵债,你倒是看得起自己,你觉得小爷会稀罕你那两个捏不起来的小笼包么?”
简娅柔的脸红了,护着胸口的手,也没有放下,只是低着头,委委屈屈的站在那里。
要不是他阻止她下车回家,她会使劲的拽自己的袋子么?她要是不拽自己的袋子,这个古董花瓶,就不会被她的袋子带到地上摔碎。
说到底,还是他的不对,现在结果却让自己承担,她有些后悔说自己赔钱给他了。
五百万,又不是五百块钱,她现在连五千块钱都拿不出来。
瞅着她的模样,安岑楠皱眉,最后将实现投在了她手中的袋子上,“那个杯子呢?”
“啊?”她不解,抬头看着他。
安岑楠伸出手,“印了照片的杯子给我,抵一百万,还剩下四百万怎么还,等小爷我想好了再来找你!”
她慌忙的找出杯子,然后递给他。
一个杯子一百万,她再弄几个杯子给他,是不是就可以还清债务了?
他似乎看出了她的想法,冷笑一记,“下次想要再拿杯子抵债,除非上面印着你的****,否则免谈!”
她脸色顿时羞的通红,站在那里不说话。
他挥挥手,“赶紧滚吧!”
简娅柔就一溜烟的逃走。
屋内,江智宸站在落地窗前,静静的盯着楼下,那黑色保时捷上的男子。
男子他认识,安家的大少安岑楠。
而那个跟他拉拉扯扯的女子,他也认识,他等了一天的妻子。
他很想知道,为什么安岑楠会送他的妻子回家,而且他的妻子,还穿成了这样不伦不类的样子。
站在落地窗前,看着那黑色的保时捷开走,他高大的身躯,依旧一动不动。
直到身后,传来钥匙转动锁芯的声音,他这才转身,看着进门的女子。
女子一头波浪卷发,宝石蓝的包臀短裙,黑色的羊皮外套,整个人仿佛年轻了不少,她手中提着一个袋子,正在玄关处换鞋,偷偷摸摸的看着屋内。
因为他回家的时候,天色尚早,所以并没有开灯。
天暗下来之后,他等的没了脾气,所以又懒得开灯。
简娅柔换了拖鞋,接着打开壁灯,屋内光线亮起,她看见了站在落地窗旁边的江智宸。
她吓的呼吸一窒,仿佛偷、情被抓个正着一般,脸色微红,“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里是我的家,我不应该在这里,应该在哪里?”他上前一步,长眉微敛,眯着狭长的凤眸,大量的看着她。
他以前,真是小看了他的妻子,原来除了勾、引他,她还有勾、引别人的本事。
简娅柔将一缕卷发,捋在耳后,脸色平静的道,“你吃过晚饭了没有?需不需要我帮你煮碗面?”
他赫然上前,一把揪住了她外套的衣领,嗓音冷漠的道,“你不觉得,对于你今天的行为,应该解释一下么?”
她站在那里,没有说话,任凭他揪着自己的衣领。
半响,她才缓慢开口,“江先生,我没有做过什么丢人的事情,更没有陪着自己的初恋过什么生日,所以没什么好解释的!”
他冷冷一笑,松开了她的衣领,“昨天的事情,我可以解释!”
她打断他,神色疲惫,“不用了,夫妻之间,最重要的是信任,所以我不需要你的解释,也不打算跟你解释什么!”
说完,她不再多看他一眼,只是朝着玲玲的卧房走去。
休息了片刻,她回到主卧,找出自己的睡衣,接着在玲玲的房间洗澡睡觉。
半夜,她感觉床微微塌陷了一些,身后已经多了一个微凉的怀抱。
她想要退避一些,却发现自己已经在床边,根本避无可避。
他的声音,从她耳边幽幽传来,“我今天下午,在你医院外面一直等你,就是想给你补过生日,可是等到下班时间,都没有看见你!”
她闭着眼睛装睡,“柔柔……”
他唤着她的名字。
她终于忍不住,睁开眼睛,推了他一把,“江智宸,别再缠着我了好不好?你要是还有一点良心,你就跟我离婚好了!”
他皱眉看着她,那双幽深的眸子,讳深莫测。
他们之间,似乎总是有一些不能触及的话题。
他非常非常讨厌从她的嘴中,说出离婚两个字,可是她总是拿这两个字刺激她。
他害怕自己再呆下去,会忍不住发生暴力事件,索性离开清静清静。
“你去哪里?”她的眸中,带着一丝惊骇,大概是上次她提出离婚,他出车祸的事情,吓到她了。
她抓着他衣角的手,都有些颤抖。
他淡漠的看着她,深吸一口气,“不是要离婚吗?这么舍不得我,还要怎么离婚?”
她松开了他的衣角,定定的看着他。
他走出房门,“嘭”一声关好了房门,倚在门口,他没有走。
他想等等,看看她会不会追出来,留住他。
可是她没有……
他站在那里大约有一个小时,除了屋内的脚步声,别的再无其他。
江智宸有些失望,或许他高看了自己,她的身边,也非他不可。
当初嫁给他,她看中的也是他的家世和身份,现在她想要的,已经得到了,为什么她还要留在自己身边呢?
他嘲讽一笑,缓慢离开。
忽然之间,他发现她留在他身边的目的是什么,已经不重要了,甚至当初她算计自己的事情,也变得无足轻重。
他有些鄙视自己。
真的,爱上了她了吗?
来到车库,他开了自己的车子,朝着滨河公园驶去。
滨河公园,并不是一个公园,而是沿着河道修建的两条走廊。
走廊上,碎石子铺路,霓虹灯闪烁,是这个城市比较幽静的场所。
他下了车,依车而立,晚风吹起他的发丝,在霓虹灯下,他的五官更加俊美深刻。
拿出烟,他给自己点上,吐着烟雾,他平复自己的心情。
正在这时,路边的出租车窗户降下,一张俏美的小脸,露了出来。
“师傅,停车……”何欣桐吩咐前面的司机。
司机将车停在一边,她拿出手机,拨通了江智宸的电话,隔着不远的距离,她静静的看着江智宸的一举一动。
只见江智宸拿出手机,看了看手机的屏幕,接着将手机摁掉,然后放在一边。
他拿着烟的样子,萧索无比,一个人站在清冷的河边,背影孤寂。
何欣桐下车,拿着电话,朝着他一步一步走来。
江智宸没有料到,会在这里遇见何欣桐,他有些意外的抽了一口烟,然后抬眸看着站在他面前的女子。
女子穿着褐色的风衣,波浪卷发,明媚而又时尚感十足。
他想起了今天,简娅柔的发型,唇角弯起一个自嘲的微笑,然后掐熄了香烟。
“智宸,我刚从安家看完妈妈,妈妈说想要见你!”何欣桐缓慢的道,她眼神希冀的看着江智宸,小脸也写满渴望。
江智宸摇头,“我最近很忙!”
“不是最近也可以啊,妈妈很担心我,可是智宸,没有你我会死的!”何欣桐哭了起来。
在他面前,她的眼泪,似乎特别多。
不知道为什么,她有种预感,她的智宸,离她越来越远了。
“再说吧,我还有事,先走了!”他丢下烟蒂,然后准备上车,她却从后面抱住了他。
她的额头,抵着他的后背,“智宸,为什么这样对我?只是因为昨晚我利用爸爸,逼着你参加了我的生日宴会吗?”
他没有说话,只是将手放在车门上,剑眉敛起一个不耐烦的弧度。
“智宸,我跟你发誓好不好?以后不会了,真的不会了!”何欣桐举起两根手指,对着江智宸发誓。
江智宸摇头,掰开了她的手,“欣桐,我不止一次的说过,不要试图拆散我和我妻子,但是你在做着什么?”
他转身,犀利的盯着她,在他敏锐的目光下,她无所遁形。
她再次哭了起来,“我不知道,昨晚也是她的生日,对起,真的对不起!”
他无奈,别过头去,尽量让自己不看她的眼睛。
因为女人的眼泪,对于男人来说,永远都是一种利器。
他站在那里不说话,她只是嘤嘤的哭泣,终于,她哭够了,可怜兮兮的拉着他的袖子。
“不要不理我好不好?我保证,以后什么都不跟她争,并且再也不会缠着你了!”她眼睛通红的说道。
他依旧不说话,只是沉默的看着远方的河面,河面上平静无波,如镜子一般,倒映出河岸两边的景色。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的生活,才能如这湖面一般,平静起来。
听着何欣桐不住的抽噎,约莫过了十几分钟,他这才缓慢开口,“以前的时候,我挽留过你,是你义无反顾的离开。现在回来了,我也不会在原地等你。欣桐,你应该认清一个现实,柔柔是我的妻子,玲玲是我们的女儿,我们之间不可能分开,我和你之间,也绝无可能!”
他抬眸看她,“时间不早了,你回家吧,我也该回家了,我的妻子,还在家里等我!”
说完,他打开车门上车,她也想跟着上车,他却已经关上了行车锁。
转头看着她,他眸光冷淡,“不方便送你,所以,打车回吧!”
他调转车头,朝着家的方向驶去,只留下何欣桐,楞楞的站在那里,小脸铁青。
江智宸,你竟然这样对我……
她粉拳紧握,眸中满满的都是恨意。
回到家里的时候,简娅柔并没有睡着,她不安的在沙发上等待,拿着手机,生怕又有什么意外。
上一次,就是他这样愤怒的离开,所以出了交通事故。
若是再来一次,怕是不止江家的二老接受不了,连她自己都会接受不了。
在屋子里走了一圈又一圈,她始终无法拨打他的电话。
就算打了,又能怎么样呢?
她能问他,“你有没有出交通事故?死了没有?”
叹息着放下手机,她听见了门锁转动的声音,接着江智宸披着一身冷意,走了进来。
她松了一口气,放下手中因为紧张,所以拿着的茶杯。
既然没事,她就放心了,可以回去好好睡一觉了。
他痛的惊呼一声,放开了她的嘴巴,皱眉看着他。
“简娅柔,你属狗的吗?”他阴沉着声音,冷凝着她清澈的双眸。
盯着他被自己咬的满是鲜血的薄唇,她蹙眉,“放开我!”
他固执的抱紧了她,“不放,我告诉你,想跟我离婚,除非我死!”
简娅柔抓狂起来,“这就是你考虑的结果?江智宸,你究竟什么意思,这样的婚姻坚持下去,还有什么意思?你是不是想等我人老珠黄,无人问津的时候,才想将我一脚踢开?我告诉你,不可能!”
“不可能,那就不要离婚,不管你芳华正茂,还是人老珠黄,我们都不要离婚!”他正色的看着她,一字一顿的道。
她冷笑着摇头,“你可以在这个坟墓一般的婚姻里,左拥右抱,多姿多彩,但是我只能守着这个屋子,你觉得公平么?”
他不说话,只是拿自己的额头,抵上了她的额头。
昨天的事情,他很想解释,但是她的表情,却让他无法开口。
犹豫了半响,他疲惫的道,“不会了,以后再也不会丢下你独自一人,柔柔,如果我说我爱你,你会信么?”
他低头,试探的亲吻她的嘴唇,她没有反抗,只是那张苍白的小脸,浮着讥诮的笑容。
他知道,她不信。
面对这五年的婚姻,他也不信。
他不信他竟然就这样爱上了她,他不信自己会爱上一个设计自己的女人。
但是爱上了,就是爱上了,他没有办法挣扎,也不打算挣扎。
所以这场婚姻,不管她是怎么想,是真心还是利用,他都不打算放手。
盯着她半响,他落败的低头,脸上的神色,复杂无比。
他松开了她的肩膀,语气淡淡的,带着通宵没有休息的疲惫。
“一定要离婚吗?”
他无奈的问道。
隔着一扇门,她听的出来,他正在换衣服。
简娅柔神色坚定,柔唇吐出的话语,字字顿顿,掷地有声,“没错,一定要离婚!”
她再也不想这样下去了。就是因为她在乎他,所以才忍受不了,他的忽冷忽热,他对自己的言而无信,他跟何欣桐的暧、昧苟且。
她的心不是铜墙铁壁,可以任凭他多次的弄与伤害。
她对他的爱,也不是永无止境,可以由着他无限的随意挥霍。
她站在那里没有动,房门缓慢打开,出现在门口的,是江智宸挺拔的身形,和俊雅的容颜。
一晚的不眠不休,在他身上,根本找不到一丝狼狈的痕迹。
在阿玛尼深色西装的映衬下,他整个人都如卢浮宫的艺术品,漂亮的无可挑剔。
站在那里,皱眉看着简娅柔,他神色淡淡的,眸中难掩疲惫之色,“我今天会去日本,在日本可能要待七天,七天之后,我们再好好谈谈吧!”
她不说话,看着他拿了车钥匙,接着出门。
她站在那里,脸上都是不忿之色。
每次都是这样,一出问题,他就以出差的借口逃避。回来的时候,又跟什么都没发生一般,哄哄她,讨好她,这一页就可以就此揭过了?
他真当她是傻子一般的糊弄?
她神色凄凉,白皙的脸上,满是痛苦之色,他们这样的婚姻,什么时候,才能真正做一个了结?
回到医院上班,张媛媛拿着一支迪奥的口红,兴致勃勃的走来。她将口红放在了简娅柔的桌子上,挑着眉头,脸上是春风得意的笑容。
简娅柔拿着口红看了一下,是迪奥的限量款,据说全世界只有五支。
她抬头,疑惑的看着张媛媛,“你还是没有跟秦文海分手?”
她几乎是肯定的说道。
张媛媛脸色一红,拿着口红旋转开,“说他干嘛,看看,这支口红的颜色,你喜不喜欢,我特地帮你讨来的!”
简娅柔摇头,刚想拒绝,张媛媛依偎到她的身边道,“不许说不要,你也知道,我很少开口跟他要东西,基本上都是他双手捧着送到我的面前。柔柔,快些收下,不然我心里不安!”
简娅柔盯着她几秒,语重心长,“纸包不住火,媛媛!你和秦文海的事情,我不说,自然会有人传话!到时候被二姐知道,你觉得你能落的个什么下场?”
张媛媛耷拉着脑袋,不说话,蹲在简娅柔的旁边,如一个做错事情的孩子。
简娅柔将口红收好,放在一边,“好了,自己去仔细想想,秦文海这种男人,是不是真的值得你将青春和人格全部搭上!”
张媛媛站起身,苦着脸,走了出去。
她也尝试过跟秦文海分手,可是根本不行,每次都是他主动缠上来,而她,根本拒绝不了他。
她也是喜欢他的啊……
张媛媛刚走不久,江芷云就提着的包,踩着七寸的高跟鞋走了过来。
简娅柔赶紧起身迎接,“二姐,你怎么来了?”
江芷云微微一笑,坐在她的对面,神秘兮兮的道,“我找你给我看看,我的身体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为什么这么久了,一直都没有办法怀孕!”
简娅柔转身,将门关上,回头看着江芷云,“我记得,开始几年,二姐可是自己嚷嚷着不要孩子,害怕因为生孩子,影响了身材!”
江芷云叹息,“是啊,开始几年,一直避孕,可是现在想要孩子了,反而怀不上了,人就是这么奇怪!”
她狐疑的看了一眼简娅柔桌面上的口红,觉得这支口红,十分熟悉。
拿起口红,旋开看了一眼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