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这个女儿也终于不要她了吗?
还有,若是轻笑就这么回去,那盈盈怎么办?梁夫人眼看她就要踏上最后一步阶梯,终于失态地大叫也声:“笑笑,那是你妹妹啊,你不能不顾她的性命啊!”
梁轻笑愣在原地,好久才如一阵风般掠了回来:“你说什么,什么意思?”
梁夫人的身体瘫软如泥,事情到了这一步,她再也不可能瞒住,只能希望轻笑可以念着点姐妹亲情,会对她妹妹手下留情。她终于将事情和盘托出,只是把梁轻盈说得可怜无比。末了还加一句:“笑笑,盈盈毕竟是你的妹妹,还有你的外甥,你不能不管啊!笑笑,留下来吧,啊!”
居然是梁轻盈扮成了她,那些时日梁夫人时不时的把她叫回来,其实是为了让梁轻盈观察自己吧,好为以后假扮她做准备,还有她娘胎给她做的几套衣服,目的其实也只是为了让轻盈把身材控制在那吧,梁轻笑一点也不想去求证这些。她忽然大笑出声,那笑凄凉得肝肠寸断,梁夫人见她眼中滑落的泪,被狠狠吓了一跳,她的心有些揪痛,仿佛有什么跟着一起失去了。
梁轻笑笑了很久,久到小小的石室一直都回荡着她的笑声。听得梁夫人也跟着哭了出来,不断重复:“笑笑,当娘对不起你,但你不能不顾轻盈啊!”
梁轻笑顿住笑声,满目凄凉地看了梁夫人一眼:“轻盈是你的女儿,那我呢,我就是捡来的吗?”
梁夫人愣了下,梁轻笑接着说道:“从小到大,我都知道你偏心,你更喜欢轻盈,我都知道,但我是姐姐,娘宠妹妹一点我没意见,但是娘你别忘了,我比轻盈也不过大了一刻钟。”
这一声娘把梁夫人叫得心都碎了,如果知道这一声娘会让轻笑这么心酸,她宁愿轻笑以后再不认自己。
“后来我因为轻盈被带到城主府,娘你在见到霍大哥的时候可有为我心疼半分,你没有,你甚至在城主表现出偏宠我的时候要我帮轻盈邀宠。你因为爱爹,杀了他三个姨娘和三个还在腹中的孩子,甚至在爹爹的饮食中下绝育散,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你却要我们姐妹效仿娥皇女英,娘你后面想想都不会觉得愧疚吗?”
“城主不爱轻盈,这也是我的错吗?她给城主下媚药是我指使的吗?我用我的一生换来她活命的机会,你们又有谁为我心疼半分?一个个恨我入骨我无话可说,你们是我的亲人,血脉之缘,我舍弃不了。可是……你现在居然把手伸到了我的家庭中。”
梁轻笑的声音依旧凄婉,却少有的带上了凌厉:“你知道若轻盈真偷走了先皇遗诏和打王鞭,我会有什么下场吗?你想过吗?你的心里是不是永远都只有梁轻盈?”
梁夫人懦懦出声:“你至少安全无虞不是吗?但你妹妹和外甥却可能没命啊!”
“安全无虞?好一个安全无虞,娘的安全无虞就是让我像个活死人般躺在床上动弹不得吗?没了打王鞭和先皇遗诏,城主就会被观上谋反的罪名,谋反什么后果你不知道吗?覆巢底下,焉有完卵,你或许可以因了轻盈的屁护逃得一命,但我呢?我呢,我的丈夫,我的家庭呢?”
“皇上再狠,三皇子也是他的儿子,他即使不疼他,也不会灭了他。轻盈是有危险,但你却用我的一切去换她活命的机会,娘,你真是好狠呐!”
梁夫人彻底瘫了下来,这些她其实并不是真的没想到的不是吗?她只是一直告诉自己,不会有这样的时刻,轻盈会护着她,但谋反之罪,轻盈又能奈何?
梁轻笑的情绪渐渐稳定下来,她跪下,给梁夫人磕了三个响头:“娘,这是轻笑此生最后叫你一声娘,我会让城主留着轻盈的命,但其它的,与我再无相关,从此,你我恩断义绝。”
梁轻笑说完,再不理在后面痛哭失声的梁夫人,毅然转身而去,她已经在这耽搁太久了,久到足以让城主府发生太多事情,好在,看梁夫人的反应,轻盈必是不曾得手的。
台阶上是一个书阁,她轻轻转动了一个花瓶,那书阁就自动移了开来,上面居然是她爹爹梁员外的书房,只是这书房如今已经落满了灰尘。她顾不得留念,把新学的轻功运到了极致,一路狂奔往城主府飞掠而去。
这是她第一次把疾风幻影发挥得这么好,但毕竟学的时间太短,而且没有足够的内力支持,后劲不足,很快她就觉得力不从心了,正打算降一点速度,她可不想还没跑回城主府就在半路上脱力而亡了。
可就在这时,她的身后忽然一阵风声,反应过来,已有一人挡在了她的前面:“弈侧妃居然会武功?还真是让我阎三刮目相看。”这声音冰冷中带着些许戏谑,更泛着冷冷的杀意。
梁轻笑步子一顿:“好说好说。”她本想一边跟他说话分散他的注意力,然后伺机而逃。但很显然,眼前这人是此道高手,单一个简单的站位,就几乎封死了她所有的路线,在心里叹了口气,她决定这事只能智取不可力敌。好在在梁夫人那并没有把她腕上的手镯给暴露出来,不然还真是插翅难逃。
最可气的是,这年代的刺客怎么这么不敬业,看着眼前一身长衫的男子,梁轻笑很郁闷,这种时候冒出来的人不应该黑衣黑裤黑衫蒙面的么,话本儿果然也不是那么可靠的。
“好在,弈侧妃习武时间还太短,无法掌握此功法的精髓,不然在下还真没法和您在这叙旧呢!”阎三口气慵懒,眼中金光闪烁:“侧妃娘娘是打算乖乖跟在下走还是和在下玩玩猫捉老鼠呢!”他其实很想看看此女,的功夫是不是当年拈花一笑所使的疾风幻影,当年做为刑部第一捕头,屡破奇案,却始终无法抓到拈花一笑,好几次已经得到拈花一笑的消息,却因轻功不及,每每让他逃出生天,所以他对拈花一笑的轻功相当的好奇。
拈花一笑在江湖消失6年了,难道他其实一直藏匿在弈王府中吗?如果真是这样也就能解释梁轻笑的轻功为何与当年拈花一笑所使的那么相像了。
梁轻笑眼珠转了转,觉得目光得放长远点,就算她现在一时能将轻功发挥到更加极致借此摆脱他。
但第一,她不保证她的最快速度真的快过眼前的人;第二,自家事自家知,她现在已经没有太多力气了,从这里到弈王府,以她最快的速度也要一柱香时间,但显然她没那个体力撑回弈王府。
所以她道:“好吧,我选择乖乖跟你走?”
阎三诧异地看她一眼,他以为她会选择放手一博呢。不过终归不过一个女流之辈罢了,想来她并没有自己想像的那般有胆色。
梁轻笑可不管他在想什么,随便找了个树杈坐下来:“跟你走当然没问题,但你好歹也让我知道你背后的主子是谁吧!”
“侧妃娘娘,做为俘虏你是没有资格和我谈条件的。不过,锁阳城百姓都将娘娘奉若天神,想来,猜出这点应该也不难吧!”
梁轻笑却摇摇头:“炒作懂么?我这么有名那可是花了大把银子请人宣传的。你看外面那些说书的地方,告诉你吧,那里起码有一半是我开的。”
阎三有些摸不着头脑,梁轻笑道:“你可真笨,意思就是我花钱请他们多给我编些好话,传着传着就传了三年,所以你就知道为什么我在锁阳城如此有名了吧!”
阎三还是觉得有些绕,但却大致明白了她的意思。啧啧两声:“娘娘可真舍得砸钱。”
梁轻笑暗自觉得,这人真有意思,居然还真跟她唠嗑上了,不过她现在身上的力气快花光了,跟他唠嗑唠嗑,顺便恢复下精气神也不错:“钱嘛,本夫人有的是,当然不会介意砸了多少,不如这样吧,你原来的主子给你多少钱,我给你双倍,哦不,三倍。你来我这吧,看你这身本事,本夫人绝不会亏待你。”
阎三肃容道:“好狗不侍二主,我是绝对不会背叛主人的。”
梁轻笑道:“那随你吧,这年代居然还有人跟钱过不去的。”
阎三哼一声:“夫人还是跟我走吧,那些旁的心思就别打了。”
梁轻笑还在游说:“真的,我比轻盈可有钱多了,你真的可以考虑考虑,要多少,你说个数。”
阎三忽然很好奇:“你爹虽是锁阳城算是大户,但贵妃娘娘一样是梁员外的女儿,难道你爹爹只给你嫁妆不成?若是拼夫家那就更不用说了,弈王就算再富有也不可能富过皇上吧!”
梁轻笑小手一挥:“那点子嫁妆算什么啊,本夫人告诉你吧,梁家所有的产业,本夫人占股三层,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