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到白家大宅门口,白雨童便一下子晕了过去。映入小久眼帘的是冒着黑烟的一片焦土,哪里还有白家大宅的影子。白雨童受了刺激昏睡了很久,小久无奈扛着白雨童到了一座破庙。
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雨,小久抱着腿坐在庙门前呆呆的看着天上落下来的雨点,一切发生的太快了,小久还没有来得及想清楚自己的身上发生了什么,白家就遭此不幸。
其实在小久的心里白家同样算是他的家,他和白雨童从小一起长大,白家人虽然把他当做人形药丸,却也待他不薄。此刻他能做的只有照顾好白雨童。
白雨童被风吹的有点冷,缩了缩肩膀,带着哭腔问小久:“我该怎么办?”
小久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沉声说:“以我看来,放火的人,跟追杀我们的人是一伙的,我们现在在这袤垠城很不安全,等雨一停我们就要上路。”白雨童低着头眼泪啪嗒啪嗒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半晌,白雨童抬起头,抹了抹眼泪,倔强的说:“我要学武,我要给爷爷和三叔报仇!”
小久不置可否的看了白雨童一眼,疑惑的问:“你知道白家与倾城锦行的关系么?”白雨童摇摇头:“平时家里的生意都是三叔也爷爷去管,我也只是知道这个名字罢了,至于他们的关系,我想无非就是买家与卖家的关系。要说仇人,爷爷也不曾得罪过谁啊!”
白雨童说到这里,眼睛又湿了起来,抓着小久的胳膊哭着说:“小久,白家就剩下咱们两个了,以后我们怎么办啊?”小久沉声道:“我们还是先离开袤垠城吧!天黑就走。”
小久带着白雨童借着夜色偷偷的溜出了袤垠城,白雨童回头看了一眼,目光里充满了复杂的情绪。二人商议最后决定还是回到商队遇袭的地方,带上还能卖钱的货物到流云城,找到倾城锦行,打听一下,看看锦行的人能能否有仇人的消息。
又赶了几天的路,两人又累又饿的来到了遇袭的地方,白雨童对着白老三简单的坟包哭了一通,小久收拾了一点货物,除了几个装药材的箱子,其他的早都被过往的商队拾走了。
白雨童和小久把箱子里的瓶瓶罐罐装在了包袱里,一些药材就搁在箱子里由小久抱着,两人歇歇停停的走了五六天,终于到了流云城。
放眼望去这流云城犹如一个巨大的弓箭,巨大的城门两侧分别矗立着高高的塔楼,城内高耸着的是一个纯黑色的钟楼,一条笔直的大道由城门直通向塔楼。
大道的两侧商铺鳞次栉比,往来的商队或赶着马车匆匆赶路,热火朝天的卸着货物好不热闹。
两人在城里转了好几圈,也没有找到一家可以收药材的商铺,眼见着天要黑下来了,白雨童有些着急,这一路上两人只顾着赶路风餐露宿的可是累的够呛,这流云城里商铺虽多,可是都有固定的商队来往送货买卖,他们两个毛头小子一没有名号二没有排场谁会买他们的帐,现在他俩不仅吃不上饭,只怕就要露宿街头了。
天已经渐渐的黑下来了,白雨童和小久靠在一座宅子前的石狮子旁边看着渐渐亮起来的星星出神。
白雨童突然说:“小久,我听爷爷说过人死了就会变成星星看着还活着的亲人,你说爷爷他们是不是在上面?”没想到小久冷冷的说:“那是你的亲人,又不是我,我的亲人是谁我都不知道!”
白雨童刚想发火,想了想用自认为温柔的声音安慰着小久:“哎呀,你看你这话说的,你从小在白家长大的,这世上我就是你的亲人!所以我的爷爷也就是你的爷爷!是不是?”
小久瞪着白雨童,眼神跟平常很不一样让白雨童有种毛毛的感觉,尴尬的清了清嗓子:“呵呵,好啦,你是我唯一的亲人了行不!”小久没出声,淡淡的说:“知道了!”大宅的门吱呀的一声开了。
一个身着蓝色短衫仆人装扮的人拎着个灯笼从大宅子里慌慌张张的跑了出来,扑通一下绊在了药箱上摔了个跟头,白雨童把小久拽到了身后陪着不是,那人好像摔得不轻,好容易爬了起来拿灯笼照了照二人,问:“你们是谁啊?在我们门前干嘛?想偷东西么!”
白雨童撅着嘴不悦的说:“我们只是跟商队走散了,在这等人来接我们罢了,你这么急急忙忙的干嘛!”那仆人一听是商队的不由的收敛了几分,做了个揖说:“抱歉了二位,原来是等人的,是因为我家夫人病了,我着急去买药,没有看清路,是小的的不是!”
白雨童刚想追问就听小久冷冰冰的说:“我们就是来给你家夫人送药的!”那人一听,仔细端详了一下,又看了看破衣烂衫的二人质疑的说:“你们是哪家商队的啊?你们是听谁说我家夫人病了的!送的是什么药!”
白雨童一听这话立马就要上去吵架,小久依旧冷冰冰的说:“夫人可是嘴唇绀紫,眼睛充血,头疼欲裂,夜不能寐?你可是出门寻药的?为何这药送上门你又不敢用了?”白雨童傻子一样的盯着小久,拍拍自己的脸,又看看早已经跪地作揖的仆人,没等说话呢被小久拉着就进了大宅。
小久进了大堂,从白雨童身上翻出了一瓶百花玉露丸,倒了一粒在掌心,双手合十,眼睛诡异的闪了一下,闪的白雨童一愣,没等出声呢小久就拿着药丸交给了那家仆:“这一粒百花玉露丸可解你家夫人症状!”那仆人千恩万谢的接了过去,匆匆朝内间去了。
小久转向白雨童,冷冰冰的说:“不要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你好歹也是白家大少爷!”白雨童尴尬的说:“你这,你这,你这也太能忽悠了,我们还是赶紧跑吧!还有你刚才一闪。”小久拍了拍白雨童的手,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白雨童不知道什么情况,心想:“眼下只能陪着小久疯下去了,这小子估计是鬼上身了!”
过了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人便从后堂冲了出来,对着二人做了个作了个揖:“二位贵客,不知二位高姓大名,是哪家商队的,适才家奴多有得罪,还望二位莫要见怪啊!”
白雨童松了一口气暗道:“还好让小久忽悠住了。”小久沉声道:“不敢当,我们是袤垠城白家,这也只不过是我们老太爷留下的几颗灵药罢了,这里还有几颗,让夫人每日服下一颗,几日后便可恢复如常了!”
中年人连忙接过:“在下雷一安,感谢二位救了我家夫人!为了聊表谢意二位若是不嫌府上寒微,今夜就在府上住下可好?明日老爷回府再向二位亲自道谢!”
没等白雨童和小久说话,这个雷一安就叫人带着他俩进了客房,还送上了食物和热水,白雨童吃的开心也忘了问小久怎么回事,只盘算着明天怎么圆场。小久吃过饭又开始一个人发呆,反正白雨童一早已经习惯,索性也不过问倒头便睡。
二人醒来的时候,早餐已经摆在了桌上,两人吃过早餐后昨夜那个仆人带着两人来到了书房,一个体态健硕的中年人穿着一身锦缎坐在书房的正中间,白雨童看了看小久,小久还是有点呆呆的,连忙说:“见过雷老爷!”
中年人呵呵一笑,上下打量了二人几眼,看了看白雨童挂在腰上的玉佩,问道:“二位果真是袤垠城白家人?”白雨童点点头还没等张嘴小久便冷冰冰的说:“怎么,雷老爷不信么?”
那中年人意味深长的看了看两人,笑吟吟的说:“可是据我所知,这白家商队在半月前遭遇劫匪,整个商队没有一个人活下来,你们又是怎么逃出来,还知道我夫人病了,还及时来送药的呢?”
小久也笑了笑说:“不错,我白家商队是遇到了几个不自量力的劫匪,我三叔几下子就把那伙歹人打跑了,为了给我爷爷保平安独自返回了袤垠城,三叔此次来流云城不就是为了给夫人送每月所需的百花玉露丸么?三叔说夫人的药是万万耽误不得的,于是派了我俩前来送药!却不知是哪里传来的消息说我白家商队没有人活下来啊?”
这雷德海的夫人得了一种怪病,需每日按时服用百花玉露丸,无奈流云城中药材稀少,连普通药铺也没有几家,小久也是出发前听白老三吩咐下人的时候听来的。
雷德海哈哈一笑:“雷某自然也是道听途说的,不过白家平安便是最好,既然如此想必白三爷也正盼着二位回去送信呢,我也就不多留二位了!雷安,送客!”
小久起身微笑着说:“临行前三叔说,此次我二人只身前来就不方便带回去锦缎了,还望雷老爷行个方便,将药钱折成银两吧!”
雷德海眉头微微一皱,又微笑着吩咐下人给二人拿了银票,小久带着白雨童连忙告辞。只是那雷德海看着两人的背影笑容渐渐的变得阴沉,看的旁边的雷一安不由得打了个冷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