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久目送着白雨童离开,回过头看看张倾城,心思复杂。张倾城依旧笑脸盈盈的品着茶,不慌不忙的说:“你好好休息一下,明天我们就出发。”
小久没有发问,他心里明白刚刚张倾城施展的媚术,早已经将他看的透彻,他现在不论把气势腔调拿的多像,也没法装成一个让人猜不透背景的人了,索性由得他去吧。而且小久开始慢慢的后悔刚刚得罪了那个叫小沫的女孩子了。
小沫带着白雨童连夜出了流云城,白雨童被蒙眼捂嘴,结结实实的捆成了个粽子,挣扎了半天直到一点力气都没有了,才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小沫一路上一直挂着阴阴的笑意,走到了一处林子旁,抬眼四下看了看,恶狠狠的抓起白雨童一把甩了出去。
砰的一声,白雨童连叫都没法叫,直接给摔昏了过去。小沫拍了拍手,就听见“诶呦”一声,小沫定睛一看林子里出来了一个和尚,手上还拿着啃了一半的烤兔腿,和尚气愤的拿兔腿指着小沫,跳着脚骂道:“你个女孩子家家的,扔的什么东西,砸死和尚我了!你这个没教养的野丫头,长的丑就算了,还到处扔东西。。”
小沫气的一口血差点没喷出来,娇嗔道:“哪里来的野和尚,说话这般不中听!简直找打!”说罢飞身一脚,和尚向后一闪身,小沫竟然踢了个空,和尚不依不饶,几口啃光了兔腿,含糊不清的说:“你这个野丫头,说不过就动手,和尚我不陪你玩了!”小沫大怒,扬手飞出一条绸缎直向和尚卷去。
和尚哈哈一笑,向后一弯腰,那绸缎贴着和尚的鼻尖飞了过去,和尚灵活的一转身回手将手里的骨头砸向了小沫,小沫嫌脏,连忙躲开,气的一跺脚,发狠的向和尚一顿猛打。和尚面带笑意不慌不忙的左闪右躲,小沫始终也没碰到和尚一点。
正当小沫气的脸色发白,浑身发抖的时候,白雨童幽幽的醒了过来,扭曲着身子向和尚爬去,和尚低头一看,又跳着脚大骂:“啊,你个该死的丫头啊,你居然扔了一个人要砸死和尚我,和尚我跟你究竟什么仇啊?善哉善哉,诶呦,这小可怜,我看看我看看。。”和尚边说边解开了白雨童。
白雨童吐掉口中的破布,立马泪眼婆娑的抱着和尚的大腿哭诉:“大师,你快救救我吧,这个人昨天夜里把我和我弟弟都给绑走了,还把我们身上的银子都给抢了,现在还要杀我灭口,大师,你快救救我吧!”
和尚听完骂的更加欢畅了:“啊,这哪里还是野丫头臭丫头啊,这就是个强盗,土匪,一脸麻子的丑八怪,说你是王八蛋都侮辱了王八蛋!”
小沫听了差点没气晕过去,立刻回敬道:“你个臭秃驴,老秃驴,丑秃驴!和尚还吃肉,早晚烂肚肠!”
和尚一听,大怒,立刻正色说:“你叫谁秃驴!你说我臭,说我丑,说我老,我认了便罢,你居然敢叫我秃驴,我今天就破一次戒,让你看看秃驴的本事!”
和尚说罢面色一变,身上的袈裟忽然无风自动,怒目圆睁一掌拍向了小沫,小沫心下大惊,连忙甩出绸缎挡住和尚那一掌,谁知和尚的掌风就将那绸缎片片撕碎,小沫一下被打倒在地。和尚一跺脚,轰隆隆的一声,地面立马出现了一条裂缝,直奔小沫而去,小沫起身便跑,和尚踮脚一跳,抓着小沫的脖子将她按在了地上,嘴里喊着:“磕头认错!”
小沫吃了亏,心里怒极,趁机掏出了一根银针,刺向了和尚,和尚手上一用力,小沫的手一抖将银针掉在了地上,和尚一巴掌将小沫扇到了一边,捡起银针看了看,咦了一声,又回头看了看白雨童。随手将针扎在了小沫的背上,小沫嚎叫一声,不在动弹。
白雨童呆呆的看着和尚,和尚走了几步,抓起白雨童的手看了看,白雨童心中奇怪也不敢发问。和尚又看了看白雨童的额头,又咦了一声,眼珠转了几转,想了一会,拉起白雨童问道:“小子,你叫什么啊?”
白雨童恭敬的说:“我叫白雨童,是袤垠城人。多谢大师的救命之恩,不知大师法号,挂单何处?他日必定登门拜谢!”和尚摆了摆手,满不在乎的说:“法号么我没有不过人家都叫我海和尚,你以后就叫我海和尚吧!”白雨童立刻拱了拱手,恭敬的说:”不敢不敢,海大师好!”
和尚挠挠头,满不在乎的说:“小子你给我说说你是怎么得罪她的?”白雨童见和尚三两下就将那个凶神恶煞是小沫给制服了,立刻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讲了一遍,海和尚思量了一下,看了看小久问道:“那你现在没地方可去了?”小久抹抹眼泪,点点头。
海和尚沉吟了一会,好像很为难的样子说:“不如你做我徒弟如何?”白雨童转念一想,这和尚这么厉害,做他的徒弟肯定不会吃亏,等混熟了,再求他救小久也好,便一口答应了,脆生生的说:“师傅在上,请受徒儿一拜!”和尚被叫的开心,从油渍麻花的袖子里掏出了一个兔腿递给了白雨童,笑眯眯的说:“吃吧!为师亲自烤的,香着呢!哈哈!”
和尚带着白雨童回到了袤垠城,给白家的人设了灵位,白雨童磕了几个头,哭了一场,跟着和尚连夜走了。两人出了袤垠城直奔北方而去,白雨童一路上一直很乖巧,从不多问什么。倒是这海和尚一直在说话,一会自言自语一会给白雨童讲各种传说,白雨童慢慢的也被和尚逗的开朗了起来。
与和尚同行了几日白雨童得知这海和尚来自一个名叫玄光山的修真门派,这玄光山白雨童倒是听爷爷说过几次,在爷爷的嘴里这玄光山的人都是‘疯子’。
玄光山的掌门原本是一个和尚,那和尚不知道通过什么机缘得了件灵器,领悟了某种修行的功法,变得十分厉害。一次化缘的途中来到了玄光山,觉得这里风景秀丽,气候宜人便决定久居此地,不料那山上住着一伙打家劫舍的土匪,和尚收拾了那帮土匪做起了土匪头头。那帮土匪求和尚交给他们仙术,和尚便开宗立派,也懒得起名字,直接将门派叫做玄光派。
大和尚也没有立下什么规矩,只一条不许随便杀人。和尚太过随性,也没有开山立派的经验。不论是谁,只要有人求他,他也不问来历就收做弟子,一来二去他手下的弟子闯下了不少大祸,得罪了许多人。有一段时间玄光山的名声很是不好,不管是酒肉和尚,娶妻行骗的道士,贪污行贿的官员都称自己是玄光山的弟子。
大和尚得知此事一怒之下将门下所有人都逐出了玄光山,亲自下山清理门户,这一清理就是十几年的时间,慢慢的玄光山也不再有人提起了。
白雨童有些尴尬的问:“师傅,请问你是不是玄光山的掌门啊?”
海和尚脸略微一红,尴尬的说:“都是年轻的时候的事了,不提也罢,不提也罢。”白雨童有些疑惑的问:“可是师傅,你为什么要收我为徒呢?”海和尚立马板起脸说:“我自然有我的原因,你要是嫌我这个师傅不好,不认也罢!”
白雨童连忙解释:“师傅,师傅,徒儿不是那个意思!”海和尚摆摆手白雨童识趣的闭上了嘴,递给了海和尚一个鸡腿,海和尚看了白雨童一眼,又看了一眼鸡腿,转过头不说话。白雨童讨好的说:“好师傅,徒儿知错了,给您个鸡腿赔礼,师傅大人有大量你就原谅徒儿吧,好不好?”
海和尚又看了看鸡腿,终于绷不住了,嘿嘿的笑了几声,接过鸡腿,拍着白雨童说:“恩,好徒弟,好徒弟,知道师傅爱吃肉!哈哈”白雨童心里暗自好笑,这个捡来的便宜师傅,功夫厉害,脾气虽大但是好哄,自己以后的日子可能会好过点了。
小久的待遇显然要比白雨童好了很多,张倾城亲自带着小久坐着倾城锦行专门定制的高级马车向霄雷谷走着。一路上张倾城对小久照顾有加,好吃好喝的供着,时不时的还给小久讲一些霄雷谷的事情,小久的态度依旧冷冰冰的。
这天张倾城在马车上,喝着酒,对着小久看了又看,不时地发出赞叹。小久被看的难受,冷声道:“张老板,您没必要一直盯着一个‘药炉’一直看吧。”
张倾城妩媚的一笑,抬头看了看天,自言自语的说:“张老板,呵呵,多风光的一个张老板啊,小久啊,许多事并不是你表面看到的那个样子的,就拿我这个身份来说,我敢肯定,绝对跟你想的不一样!”
小久冷冷的笑道:“是么?可是我看您倒是很受用啊!”
张倾城没有理会小久,撩起窗帘看了看外面,若有所思的叹了口气,很严肃的说:“进了霄雷谷,你就不能叫我张老板了,你要记住我的身份,我是霄雷谷负责外事的绯月使,你要称呼我为绯月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