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个小色胚,找死!”那大汉怒喝一声,跳下车来,直扑重华。
“黑牛叔莫急,我倒要看看甚么人吃了雄心豹子胆,竟敢在此污言秽语!”车厢前门打开,跳下一青年女子,二十余岁,生双兔耳,背弓负箭,手持长戈,秀眉间杀气腾腾。
大汉停步。女子见了重华和手中竹篮,一愣道:“你..是这娃儿要吃奶?”重华点点头,嗫嚅道:“娃儿饿了要吃奶。我听车内有位阿婶,不想听错了,原是位阿姐。”
女子扭身道:“主母,是个十一二岁的男娃子,带了个刚出生的小娃儿找人讨奶吃。”
车内有女子“哦”了一声,道:“哪家的男娃子?带兵器了么?”青年女子道:“没见过,是个..头上没角没耳,没带兵器,赶了头猪。”
那女声道:“叫他上来!——香叶,你与香草同去将订的晚食取来。”
车内跳下名十四五岁的少女,想来便是香叶;青年女子应是香草。香草对重华道:“大娃子,上车去吧,我家主母要见你!你那脚怎恁地脏?”
重华不安地在地上蹭蹭脚,道:“我不上去了。里面那位阿婶有奶么?娃儿饿了,劳阿姐帮我抱他上去。”车内那声音道:“无妨,你自己上来吧。”
香草与香叶进了食馆,食馆那牛角青年点头哈腰将两人迎入。
重华踌躇片刻,抱着篮子上了车。当康想要跟上,被重华推了下来,不满地叫了几声。篮中的小娃又“哇哇”哭将起来。
车厢中有道帘子。重华道:“阿婶,我上来了。”帘子后一人道:“你到帘子后来。”
重华上前拉开帘子,见帘后坐着位********,头上无牛角、亦无兔耳。那美妇若说绝美,却也不见得,比美女吞象蛇便大有不如。然面上似放出幽幽微光、格外撩人,重华一见,顿觉口干舌燥、心荡神移,胯下竟有些微蠢动。
美妇妩媚一笑:“竟带了吃奶的小娃,你是哪家派来消遣我的?”
重华只觉耳中酥酥麻麻,脑内晕晕乎乎,忙不迭说了实话。
美妇看了重华半晌,轻叹一声,伸手将娃儿自竹篮中抱起,解开上衣,露出一双****,炫白耀眼。不知是不是错觉,重华竟觉在他看过的乳房中,以眼前这双为最,不由滴下口水来,双目灼灼,不忍稍移。
喂完奶,美妇将娃儿放入竹篮,重华仍未回过神来。美妇吃吃笑道:“大娃子,想吃阿婶的奶么?”
重华惊醒,张张嘴,却摇了摇头。
美妇一愣,忽听车下有人道:“主母,晚食已取来。”美妇将上衣系上,道:“上来吧。——大娃子,你去吧。”
重华晕晕乎乎下了车,呆呆看着大车离去。片刻后方回过神来,心下生疑:方才,自己竟生了要与这美妇“说话”、对她俯首帖耳之感!然这美妇走后,这心思便渐渐消褪。重华想了半晌不解,摇摇头,不再去想,抬头挺胸、绷直腰杆:我这便是当阿爹了!我是大人了!
适才美妇问他是否想吃奶,重华实在想得紧,一个“想”字险些脱口而出,忍不住欲冲上前叼住美妇****。然他恰瞥见小娃面上满足安乐,心下顿生出无数念头:“我有娃子了!我这便是当阿爹了!我是大人了!我娃子要吃奶,我不能吃奶了!哪有娃子爹吃奶的!”遂不由自主摇了摇头。
然那美妇若再问一声,重华会如何,他也不知。
重华“哎呀”一声,他竟忘了问那美妇家能收养娃儿不能。然那车早已不见踪影,他只得抱着竹篮再沿街打问,仍未能将娃儿送出。寻到数处大的院落,却被院前守卫拦住不让进。
待入夜,重华被巡邑队驱赶出邑。邑内街头不许人畜留宿。
重华无奈,抱篮领着当康出城,高空四鸟跟随。他不死心,又去捡到竹篮之处,寻旁边人家那阿婶打问,娃儿的爹娘自然并未现身。只得在附近寻了处空地歇息。
他觉饥肠辘辘,便自左臂蛇皮中取出些果子来——他在内中存放了不少野果。那蛇皮颇为神奇,莫说果子放置多日不变样,便连美女吞象蛇的遗躯,亦如逝去当日一般。他与重明鸟、喜鹊吃得大饱,当康啃了几个果子,嘟嘟囔囔,似是不满。
看着娃儿,重华忽想起颗手,便将翼龙蛋取出,挖些泥土垫高,再将篮中小娃抱出,以兽皮盖住,托着小娃娇嫩的小身子,练起久违的抱娃孵蛋桩来。孵蛋桩他几乎每日习练,娃却有许久未曾抱过,心中顿生出满足之感。
不知站桩多久,重华忽觉手上既湿且热、黏黏糊糊。小娃也是要拉屎撒尿的!
重华夜晚视物不难,何况夜空尚有星月交辉,便寻了处池塘,将小娃下身清洗一番。
不知是饿了,或是被重华折腾醒,那娃儿又“哇哇”啼哭起来,在幽静的夜晚倍显响亮,传出老远。重华想想,便将娃儿抱至那喂奶的茅草屋外。
可这深更半夜,怎好再去打扰阿婶?踌躇半晌,重华将娃儿抱在怀中,心头一酸,落下泪来。
娃儿哭了许久,方沉沉睡去。
次日天刚破晓,重华便眼巴巴盯着那柴扉。不多时,“吱呀”一声,屋门打开,自屋内行出一瘦削黝黑的青年男子,头生牛角,却显短小,手中拿一扁担、一猎叉。
重华忙上前道:“阿叔,阿婶起了么?”
那男子看看重华,道:“你便是昨日那大娃子?”重华点点头,男子叹口气:“你总这样也不是法子!”
昨日那喂奶的女子闻声行出,道:“大娃子,还没找着人家?”重华点点头:“阿婶能不能再喂他点奶,邑门开了我便再去寻人家。”
女子接过娃儿,忽面色微变,忙掀开兽皮一看,道:“不好,娃儿生病了!”
“生病了?”生病重华是知道的,他虽未生过病,但村中不少娃子生病,有些甚至就此死去。重华忙看向娃儿,见他面青唇紫,小手小腿不停抽动。不由大急:“阿婶,这是甚病,怎生是好?”
女子摇摇头:“我也不知。”男子道:“前几****正在山上采野果,恰遇邑兵上山狩猎路过。听有邑兵说邑内新开了家医馆,免费给人瞧病,大娃子何不带他去瞧瞧?”重华忙道:“多谢阿叔,我这便去。”女子道:“邑门还未开,我先喂娃儿吃口奶。”便解开上衣,将****凑到娃儿嘴前。娃儿动动嘴,将****吐出。女子道:“他奶都不吃,怕是病得不轻。”
重华忙接过娃儿,在篮中放好,道声谢,直奔邑门而去。邑门未开,重华本想施空中羽步飞上城墙,可又不能丢下当康,只得作罢。
待邑门开启,重华方匆匆入内,四处打问医馆所在。被询之人有些倒知医馆之名,却不知其所在。好容易有一人知晓,指了方向,却在邑中央邑主府附近。
重华边行便问,寻到邑主府门外。府门前飘扬数面旗幡,左右各立一石雕兽,亦是牛兔混杂模样。有数名牛角汉子值守,个个身形健硕,手持兵器。府门后是个大院,院中央矗立数栋石楼,其后是大片木屋院落。
医馆便在邑主府门外不远处街道旁,是一个宽绰的大木屋。重华到时,馆门已开,药味刺鼻,馆外有不少人排队等候。重华迈步便往馆门行去,却被数人喝道:“大娃子做甚?瞧病排队!”重华略一打量,排在对列之尾。
不多时,有数人匆匆行入医馆。重华拉拉身前之人道:“阿叔,那几人怎不排队?”那人头也不回道:“他们是大家族的人,为甚要排队?”
待轮到重华时,已是晌午时分。重华正要入内,不防“砰”一声,门自内关闭。重华忙叩门,门后有人道:“午食后再来!”
重华无奈,只得在门外等候。竹篮中小娃手脚抽动更频,身上发热,汗出不止。重华心急如焚,又等了一个时辰,方见那门打开,忙蹿了进去。当康如影随形,亦想跟进,却被重华反手推了出来。
医馆中央有张木桌,桌后坐一怪物,双脚搭于桌上。那怪物为人身,肥滚滚,却生了张猪头,看不出猪龄。他身侧站名兔耳少年,十一二岁模样;身后是大堆坛坛罐罐和木盒木箱,杂乱不堪。
重华忙将篮子放下,抱出娃儿,道:“猪头阿叔,我这娃儿病了,劳你瞧瞧是生的甚病?”
那猪头怪面色一变,口吐人言,怒道:“甚猪头阿叔!叫猪头阿哥!罢了,你唤医师大人便是!”重华忙道:“是,医师大人!”猪头怪一伸手道:“诊金拿来!”
“诊金?”这词重华能猜出其意,“听说是免费瞧病?”
“免费?”猪头怪嗤笑一声,“你去食馆免费吃一顿试试?你去衣裳铺免费拿件兽皮衣试试?给你免费,本医师喝西北风去?!”
重华想想在理,他听古寿说过,到集上换食、换衣裳都需兽皮。便指指身上兽皮裙道:“我没有兽皮,这件兽皮裙可充做诊金不能?”
“兽皮?你是邑外来的吧?我要兽皮做甚?拿贝壳来,铜钱也行!”猪头怪面色不豫。
“铜钱是甚?贝壳村里倒有甚多!”海边自然不缺贝壳。
“快去取来,你这娃病得甚重,多拿些贝壳。”猪头怪大喜。
“可一来一去上万里,怕来不及了。医师大人你先给娃儿瞧瞧病,我日后定送贝壳来!”
“你是特来消遣本猪哥的不成?”猪头怪面色一沉,拍案而起。他一站起,便看清了重华身上的兽皮——那是少有的上等货色,眼前一亮,又坐下道:“罢了,看你大小一对娃儿煞是可怜,我便将就收下这兽皮裙吧。”
重华右手抱娃,左手将兽皮裙脱下,递给猪头怪。猪头怪“哇”一声:“年纪不大,家伙什不小!”重华忙将篮子提起,遮在身前。古寿曾教导,小蛇叫人摸摸看看都不打紧,但平素却需遮挡一二,不可赤身裸体。
猪头怪接过兽皮,略一摩挲,道:“说说你娃儿怎地回事?”重华道:“他手脚不停抽动,且身上发烫冒汗..”
“发热冒汗?”猪头怪摆摆手,“定是外感风热,辛凉解表即可。药童,你给他抓三剂银翘散。”
他身旁那少年嗫嚅道:“医师大人,小童不知抓些甚药?”猪头怪斥道:“你个兔头,恁地蠢笨!取医简来!”
那少年自后面木箱中搬来一堆竹简,摆放桌上。猪头怪左瞧瞧、右看看,从中挑出一竹简,展开寻了半晌,念道:“听好咯!金银花、连翘、荆芥、防风、牛蒡子、淡豆豉、黄芩、大青叶、淡竹叶各二钱,薄荷一钱。”少年应下,忙去后面坛坛罐罐木盒中抓药。
重华心下一定,将娃儿放入竹篮,正要致谢,忽听身后木门“吱呀”一声。扭头看时,见是当康拱开门步入,抬猪蹄将门关上。当康见重华久不出来,便不请自入,它是一猪,旁人自不会叫它排队。重华转回头讪讪一笑,道:“我的猪等急了,医师大人莫怪!”
猪头怪盯着当康,忽一蹙眉,道:“你说娃儿手脚不停抽动?”重华点点头。猪头怪摇摇头道:“本医师方才一时未察,这娃儿..”他叹口气,“..怕是难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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猪头人怪:猪头而人身,或称猪头怪、猪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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