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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2)

第五章 (2)

等科拉和艾丽斯在船上一坐定,侦察员便毫不客气地吩咐海沃德扶住那只并不结实的小船的一侧,他自己则扶住另一侧,他们就这样推着它逆水而行,那死了小马的主人则神情沮丧地跟在他们后面。他们就这样向前走了许多码,他们默默地走着,寂静笼罩着大地,只有河水的漩涡在他们四周打着转,发出潺潺的响声,或是他们小心翼翼的脚步撞击流水发出的轻微的哗哗声。海沃德将掌握小船前进方向的权力完全交给了侦察员。为了避开河中的乱石堆和深水处,只见他一会儿靠近河岸,一会儿又远离河岸,始终让小船安全前进,看来他对两岸地形了如指掌,对他们所走的航线非常熟悉。

偶尔,他还停下来,在这片刻的静止中,那沉闷而愈来愈大的瀑布声传入人们的耳鼓,使你听不见别的声音,而侦察员却全神贯注地倾听着,力图从轰响的瀑布声中捕捉从沉睡的森林中可能发出的其它任何声音。当他确信一切都沉寂如故,即使凭他那千锤百炼的感官也不能察觉任何敌人接近的迹象时,他才又不慌不忙地继续这次进程缓慢而又易受攻击的航行。最后,他们到达了河中的一个地点,海沃德警惕四顾的眼睛突然停在了一堆黑乎乎的东西上,那堆东西结集在一处高悬的河岸上,从那儿投射到深水中的阴影,由于天黑、水深、崖高,显得超乎寻常地深浓。海沃德犹豫着不敢前进,他指着那地方,要他的同伴注意。

“噢,”镇静自若的侦察员回答说,“那两个印第安人凭着他们对本地人习性的判断,把马匹藏在那儿了。水不会留下什么痕迹,就连猫头鹰的眼睛也发现不了这样一个又深又暗的洞穴里藏着的东西。”

整个一队人不久又重新聚集在一起了,另一次磋商在侦察员和他的新伙伴之间进行着,在此期间,那些将命运托付给这些素不相识的森林居民的忠诚和机灵的人,才稍有闲暇较为仔细地观察他们所处的位置及周围的情况。

只见河水奔腾于峥嵘高峻的岩石间,其中有一块巨石就高悬在小船停留处的上头。由于这些悬崖的顶上长满了高大的树木,它们看上去又似乎要从崖边上坠落下来似的,这使水流看起来像穿过一个又深又窄的小山谷。举首望,那奇形怪状的树枝和高矮不一的树梢朦胧地镶嵌在星空里,低头看,它们下面的一切则被笼罩在昏暗之中。在他们的背后,黑乎乎的树林很快挡住了视线,弯曲的河岸融进了树林之中。在他们前面不远处,河水似乎悬在天际,然后跌落下来,落进岩洞之中,发出沉闷的声响,回荡在宁静的夜空,这就是傍晚时分曾听到过的声音。看来,这确是一处十分隐蔽幽静的所在,望着眼前富有浪漫气息又有些令人吃惊的美景,姐妹俩觉得有了一种令人安慰的安全感。然而,几位向导者之间的来来往往的活动,使她们从沉浸于夜色赋予这块地方的迷人的野景中猛醒过来,不由不痛苦地感到她们面临的真正危险。

那几匹马已被紧紧地拴在零散的从岩石缝中长出来的几株灌木上,它们将留在那儿,站在水中过夜。侦察员指挥着叫海沃德和他的几位郁郁不乐的同伴坐到小船的前部去,他自己则占了船的后部,稳稳地站在那里,那沉着的神情,仿佛是告诉大家,他正站在一条用坚固得多的材料建造的船上。那两个印第安人则又小心翼翼地顺原路回刚才他们来的地方去了。几乎在印第安人抬脚出发的同时,侦察员用篙在岩石上使劲一点,那只不太结实的小船便如离弦之箭,直向河心的急流驶去。

在此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内,载着他们漂浮的这只轻如水泡的小划子与湍急的水流之间进行着一场惊心动魄、胜负难卜的搏斗。坐在船里的人连手也不敢动一下,甚至吓得不敢稍稍用劲呼吸,唯恐稍不小心,这只不结实的小船会被咆哮的急流所吞没,他们只能提心吊胆地看着飞溅的水花,任凭小船在激流中颠簸摇晃。有许多次,他们眼看就要被巨大的漩涡卷入河里,然而,他们舵手的高超技艺又马上化险为夷,使船头顶着急流继续前进。经过一番长时间的、顽强的、在两位姑娘看来也是殊死的努力,战斗终于结束了。就在艾丽斯恐怖地闭上眼睛、认定这次所有的人都会被卷入瀑布脚下的大漩涡中的一刹那,小船却稳稳地停靠在一块突出水面的、平坦的岩石边了。

“我们现在到了哪儿啦?下一步又该怎么办呢?”海沃德见侦察员的努力已暂时停止,于是问道。

“你们已到了格伦瀑布的脚下,”侦察员回答,在瀑布的咆哮声中,侦察员说话的声音很大,语气中已没有了原先的忧虑;“下一步要做的就是要安全可靠地上岸,要是小船翻了,你们就会沿着我们刚才来的路返回去,而且比你们来时要快多了;只要河水稍稍上涨,在这条河中逆水行舟就很困难;更何况,由于情势所迫,这样一只桦树皮和树胶做的小船还载了五个人,这就更勉为其难了。好啦,你们全体都到这块岩石上来,我还得把那两个莫希干人连同鹿肉一起运回来。一个人守着一大堆吃的东西挨饿,还不如让人剥了头皮睡大觉。”

他的乘客们很乐意照他的指示去做。他们的最后一只脚刚触到那块岩石,小船就飞快地离开了停泊处;只见侦察员高大的身影在水上轻轻一滑,就消失在河心的茫茫黑暗中了。侦察员一离去,那伙留在原地的人一时感到有些恐惧,站在风化的岩石边,他们连一步也不敢迈,唯恐一脚不慎,就会掉入那深不见底、发出巨大轰鸣声的洞穴之中,那洞口四周的水正滚滚地向里倾泻着。不过,他们不安的心情很快地解除了;因为那条小船在两个印第安人熟练技术的协助下,飞一般地从急流中驶了回来,重又停在了岩石边,而此时海沃德他们还以为侦察员甚至还没有找到他的同伴呢。

“我们现在既有防御工事,又有人保护我们,还有了给养,”海沃德精神振奋地喊了起来,“足可以与蒙卡尔姆和他的盟友相抗衡。喂,我的警惕的哨兵,你能说说为什么管那边陆地上的人叫易洛魁人,有什么理由吗?”

“我称他们为易洛魁人,因为对我来说,任何一个说外国语言的土人都可以算作是敌人,虽然他可能装着为英王服务!如果韦布想要得到印第安人的忠诚和诚实,那他就得把特拉华人单独列出来,而把那些贪婪、欺诈的莫霍克人、奥内达人连同那六个恶棍充斥的民族,一起送到他们本性所属的地方——法国人那儿去吧!”

“那么我们应该拿具有尚武精神的人去换一个无用的朋友啦!我听说特拉华人已经刀枪入库、马放南山,心甘情愿地被人叫做女人了!”

“唉,都是那班荷兰人(纽约最初为荷兰的殖民地。——原注)和易洛魁人干的好事,他们用恶魔的行径欺骗特拉华人与他们签订了这样的条约!但我与特拉华人交往已有二十年了,如果有人说特拉华人的血管里流的是怯懦的血液,我就说他在撒谎。你们把他们的部落从海边撵走了,而你们现在却相信他们的敌人说的话,说你们从此可以高枕无忧了。不,不是这样的;在我看来,每一个说外国话的人都是易洛魁人,不管他们部落的城堡(纽约的白人仍将印第安人的主要村寨叫“城堡”。“奥内达城堡”现在只不过是一个零散的小村落,但它的名称仍沿用至今。——原注)是在加拿大,还是在纽约。”

海沃德看出侦察员十分固执地坚持认为特拉华人和莫希干人是他的朋友,因为他们是同一个大部族的支族,而且有可能会把一个毫无意义的争论延续下去,于是改变了话题。

“不管条约不条约,我知道得很清楚,你的两个同伴是智勇兼备的战士!他们有没有听到或者见到我们敌人的任何动静?”

“一个印第安人不管做什么,首先是被人感觉到的,然后才被人看到。”侦察员一边回答,一边登上那块岩石,随手将那只猎到的鹿往地下一扔。“我在搜寻明戈人的踪迹时,相信的是我感觉到的那些迹象,而不是眼睛看到的那些。”

“那么凭你的耳朵的判断,他们是否在追踪我们呢?”

“我很遗憾地认为,他们是这样做的,虽然凭着坚强和勇敢,这个地方足可以坚守一下,进行一场小规模的混战。然而我不得不承认,当我从那几匹马身旁走过时,发现它们在打哆嗦,似乎它们已嗅到了狼的气息;狼总是愿意在印第安人的设伏地点逗留的,为的是能得到他们打死的鹿的内脏。”

“你是不是也忘了你脚下的那头鹿了?要不,也许是我们杀死的那匹小马的缘故?听!那是什么声音?”

“可怜的米里亚姆呀!”那位陌生的歌唱家喃喃地自语着,“你的小驹预先注定要成为那些贪婪野兽的牺牲品!”接着,他突然提高了嗓音,和着那永不停息的瀑布的喧闹声,大声唱了起来:

上帝把埃及地一切投生的,

无论是人是畜都杀个精光,

埃及啊!你的土地上发生了奇迹,

落到了法老也落到了他臣民的头上。(见《圣经?旧约?出埃及记》第十二章。)

“小马的死令他的主人伤心不已,”侦察员说,“但一个人如此珍视他和哑巴朋友之间的感情,总还是好的。他对这件事看得还比较开,觉得应该这样做,相信要发生的事一定会发生;有了这样的安慰,用不了多久他就会承认,杀死一只四条腿的动物来拯救人的生命,是符合理性的。也许正如你说的那样,”他又回到海沃德刚才提到的那重要的一点,继续说道,“我们绝对有必要把鹿肉剔出来,把鹿骨头扔到河里冲走,否则,我们每咽一口,狼群就会在峭壁上妒忌得向我们发出阵阵嚎叫。再有,虽然易洛魁人对特拉华语一窍不通,但那些狡猾的混蛋很快就会弄清野狼嚎叫的原因。”

侦察员一边说着,一边忙着收拾一些必要的器具;说完以后,他就默默地从旅行者身旁走了过去,那两个莫希干人似乎用不着说就明白了他的意图,和他一起走了,很快,那三个人便一个接一个地渐渐消失在离河边数英尺远,高达几码的一块黑乎乎的大岩石的阴影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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