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人类的理解中,源是构筑世界的最基本物质。无论生命或非生命物质,皆由其组成,所以世间万物对其都有一定亲和性,可借此强化自己。
非生命物质暂且不谈,生命之中以人类主观简要分为人和非人两类。非人的生物掌控源之后,被称作源灵,是一种力量与智力方面的进化。源灵的强弱很难辨别,不与之接触揭开伪装之前,几乎无法得知它对源掌控的能力,因此都用源灵来概括。
智慧有先天性优势的人在伪装方面却远远不如前者,若不刻意,会被实力差距不会太大的人轻易看穿。因此有人为区分强弱程度而制定相应的境界,最主流划分为四中,依次分别为不死、至人、大能、寂灵。这是应用程度最广的境界划分,当然在不同地域会有其他种类。
不死,并不是形容人不死之身,而是到达这一境界,也是最基础的境界,人不饮不食也不会死去,却不能阻止饥渴肆虐。至人,虽然只是最基础之上的一个境界,但到达此境界,说明对源的掌控程度已登堂入室。这时候可以控制源为自己做很多事,战斗只是其中很小一部分。
至于大能,人类之中的佼佼者,非有天分,几乎无法达到。这一境界其实与神话中的人物差不了多少,对最普通人来说与神无异,可做太多几乎想象不到的事。而寂灵,传说中才有的存在,据说可以为所欲为。
云曦属于至人,并在这一境界待了好几年,始终触摸不到大能的门槛。看云之落力量常常无缘由地增长,为之高兴是真,万般羡慕也不假。这种事羡慕不来,同样也急不来,没准某一时刻感觉对了,会没有任何障碍地进入大能境界。
力量,他需要更强大的力量。他想探明身世,知情人有且不只一个,然而谁也不肯说,归根结底是不够强大,知道的东西多了反而未必有益。
“你如何成为大能的?”他问灵雪。
这是在与灵雪认识后的第二天,他没有去稚启院上课,刻意找到对方,需要询问许多事情。由于灵雪的相貌,他总把对方当成云之落,不知道出了多少岔子,好在接触时间稍久后慢慢纠正过来。
灵雪未曾料到这个问题,凝神思忖许久,仍是找不到答案:“不应该的,我记性不可能这么差,除非一点也不关心的事,不可能没有印象。”
无心的言语化成利刃狠狠扎进云曦心里。他一直自诩天才,现今用于自讨没趣受到打击。当自己还在纠结如何才能成为大能时,别人早已忘记这无关紧要的小事。事实证明,人和人不能做比较,因为总有一方会受伤。
“有没有兴趣去灵域玩?等她回来之前,和我们一同走。”
云曦连忙摇头,说:“还是算了,我要是这样做,会被落落吃了!”
“你甘心活在她的阴影中?不想走出去见识一下世界?”
听到这话,他想到云之落强行代替自己前往云域,心有愤懑,却无可奈何。对于这件事,自己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人直接不见了,取代了自己的位置,无处辩解。
灵雪拔下一根头发,放在手心。在源的作用下,头发似乎有了生命,不停扭动。云曦不知道她想要做什么,眼睛都要贴上来也看不出端倪。不过他没有急到马上询问,如果对方想展示什么,一会儿定然会有变化;如果只是无心之举,鲁莽问了反倒显得自己没水平。
“你说这一根头发能干什么?”灵雪问。
“还能长成一棵树不成?它能燃烧,能爆炸什么的还靠谱,或者在源加持下变得更加柔韧……”他忽然意识到自己思想有些狭隘,当即闭口不言,已经觉察到此刻言语的长度象征着无知的程度。
灵雪随意一抖,任由那根头发飞出。头发在空中几个转折,恰巧落在花园的一处狭小空地上。脱离了灵雪手掌,它依旧在扭动着,直至团成黑色小球,随即其上端绿化,下端钻进土里,竟生成了一株极微小的树苗。
云曦双手捂脸以掩饰尴尬,不去管这般做是否适得其反。支支吾吾说:“好吧,好吧!虽然很小,只要继续注入本源就可以快速长大。”
“我确实忘了当初怎么成为大能了。这境界并不能说明问题,限制你的,并不是这他人定制的标准,而是自己的头脑。少有做不到的事,而想不到的太多太多。”
“落落也是这种理念。不过她不会跟我解释,巴不得我一辈子平庸下去。”
两人就这般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偶尔长时间找不到话题的沉默。谈论内容并不多,却硬生生从早晨说到中午,到了吃饭的时刻。
与放学后雨思琦一同回来的,是雨青浮。她知道云曦一定在这里,鬼使神差地找了过来。出于女人的直觉,她坚信放任云曦灵雪二人相处久了会出现状况,甘愿放下身段来做这个照明灯,扼杀那些不该存在的阴影。
“云曦,陪我去灵域吧?”灵雪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雨青浮,再次邀请。
花瓣不盼风至,风却不请自来,试图把花瓣吹得七零八落。雨青浮就是那花瓣,总是莫名其妙被针对,莫名其妙受伤。先有云之落,云之落走了,立即多出一个灵雪,同样抱有敌意。不禁让人怀疑这对孪生姐妹是不是心有灵犀。她问:“为何如此针对我?本没有任何交集。”
灵雪只是笑着,不言语。
出了城主府,又进域主府,只不过这次有雨青浮带着,走的是大门。云曦觉得对不住那被自己翻了无数遍的墙头,有了大门这个新欢,立即把它冷落。如此说来,还真是个不折不扣的负心汉。
雨青浮气势汹汹地把云曦堵在墙角,恶狠狠地说:“你要跟那女人去灵域?”
“绝对没那心思!”
“要是有,我会阉割了你!”
云曦打了个寒战,他不敢答应,怕对方真会做出这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