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说他们是异类?
首先,这几个长相吓人,明显无人敢爱的家伙并没有被高等学府的娇花们吸引。好吧,你也可以说他们是基佬,根本不喜欢女人。
其次,几个鸟人的年龄太大了点,不过高校里的大龄学子并不罕见,所以这一条也不是最关键的。
最后,他们的面容太沧桑了,神情中夹杂着掩饰不住的疲惫,如同经历过无数的世事变迁一般,相比之下,他们更像穿越者。
种种巧合加在一起就是必然了。
猎物终于出现,苏真心下冷笑,悄悄跟了过去。他对自己的眼力非常有信心,对方是猫是狗,他一眼就能瞧个八九不离十。
来这个世界已经有一段时日了,只有在狩猎的时候他才会找到兴奋的感觉。
四名“异类”快步走进了一片小树林,在中心地带停下。此处,早有一名中年男子恭候多时。
“老茂,你们怎么才来?整整迟到了一个多小时,八爷都等的不耐烦了!”中年男子冷哼一声,盯着四异类的领头者,脸现不悦之色。
“没办法,条子布下的眼线太多,我们必须小心一些。况且花两百万就能买来一件国宝,难道八爷连多等一会儿的耐心都没有么?”老茂眉宇间流露出一抹疲态。
已经半个多月了,自从古迹挖掘场的那次火拼过后,他的精神一直处于高度紧张状态,没有一天睡过安稳觉。如果手里的东西再不出手,他毫不怀疑自己会在短时间内彻底垮掉。否则以牺牲了三个兄弟为代价才抢来的宝贝,他才不会急着张罗买家,并以两百万的低价卖出。
“国宝?道爷这次发达了!”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从十丈外的一棵大树后探出了半边脑袋,“哏哏,今世再不会莫名其妙冒出一群老不死来杀我了吧?”
前世,苏真就是因为一件宝贝丢了性命。
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
在一次外出历练的途中,他亲眼目睹了几个邪道妖人杀人夺宝的恶行。身为顶天立地的正道弟子,这种事怎么能视而不见?他御剑而上,三下五除二便把妖人灭了个精光,那件宝贝自然也落在了他手中。
然而他前脚回到宗门,尚未将宝贝捂热乎,后脚就有一群老家伙找上门来。老杂毛们一个个说的义正词严,一边说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一边又说什么交宝不杀,直给他听得糊里糊涂,弄不清楚自己是否还有活命的可能。
所以他很认真地考虑了一会儿。
可是还没等他来得及想明白并作出表态,一个有些心急的老杂毛就动手把他拍死了。
直到最终,他都没搞懂那些人究竟是来寻仇的还是夺宝的,死的好不憋屈。
穿越以后,前世的许多记忆都变得模模糊糊,不少细节也记不清了,然而有一点他是可以肯定的——做为北冥剑宗内门新一代弟子当中的领军人物,他这一死,宗门还不知道会闹成什么样子……
唉!
风光的一生就这样结束了。
如天人下凡般的仙子师父也没有了。
还有那些从未成功搭讪过的师姐师妹。
师兄还欠自己一百上品灵石没还呢!
可恶的老杂毛们,老子要报仇,道爷跟你们不共戴天……
“八爷在哪?他不是一早就到了吗?为何见不着人?”
“东西带来了没有?先让我看看。”
“钱呢?”
“莫急,莫急,等我验明真假,八爷自会派人把钱送来。”
“****的搞什么幺蛾子?先前明明说好了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现在突然变卦,莫非八爷想黑吃黑?”
前方激烈的谈话将苏真拉回了现实。
“罢了罢了,今生不念往世,这辈子好好活下去才是重中之重。”
一帮蠢贼因为交易流程出现变故吵了起来,那名叫“老茂”的匪首刷的一下从腰间抽出一个黑漆漆的物件,指着前来接头的中年男子。而中年男子却是有恃无恐,神情淡淡地坚持着自己的条件,一点也不肯妥协。
“那黑不拉几的东西就是枪了,好像也没什么特别之处么……”苏真的眼睛牢牢盯住了手枪,他还是第一次亲眼见识地球人的现代杀器。
按照前身(那个意外死亡又被主角附体的地球**丝)留下的记忆,未来很长一段时间里,自己都摆脱不了这种武器的威胁。
华夏是个实行枪支管制的国家,一旦城市中哪里枪响了,再小的事立马就会闹得惊天动地,大大不利于狩猎行动。
苏真见几个蟊贼情绪激动,随时都有开枪的可能,连忙高举双手跳了出来。
“几位兄台稍安勿躁,我可以证明他们没打算黑吃黑。”
老茂诸人吓了一跳,齐齐转脸,目光却同时对准了苏真右胳膊系着的红色臂章。
红袖章,八爷的接头暗号!
老东西在搞什么鬼?为何派来个毛头小子?四周幽深的林木间,到底还藏了多少人?
四个异类顿时高度紧张起来,八只眼睛谨慎地打量着周围的树林,背靠背互成犄角。老茂持枪锁定苏真,他旁边一人则是用枪瞄向了中年男子,两人齐齐拉开了手枪的保险。
“几位朋友别误会,这小子不是八爷的人!”中年男子见状急忙摆手解释。
老茂有点懵了,双眼死死盯住苏真,沉声问道:“小子,红袖章哪里来的?八爷的信物怎么会在你手上?”
“什么八爷九爷的,道爷没听过。不过北边的树林里,贼眉鼠眼的小老头儿倒是有一个,你们要不要过去辨认辨认?我方才见他鬼头鬼脑的躲在一边,就顺手来了那么一下,但是下手不重,想必等会儿就能醒了。”苏真面带微笑,将红袖章的来历和盘托出。
打昏八爷,又摘了他的红袖章……
此刻,蟊贼们即便再蠢也能猜到这人是来搅局的了。
“阁下是哪条道儿上的?行事为什么不讲规矩?”老茂投鼠忌器,不敢妄动。
被枪指着还能侃侃而谈,若是换成一般的年轻人恐怕早被吓尿了。他自身有什么依仗?带了多少同伙?有没有狙击手?
“我就是在按照规矩办事呀!好了,沟通完毕,接下来要打劫了。”说到这儿,苏真神情一变,一头飘逸的黑发无风自动,厉声喝道:“呔!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从此路过,留下买路财;胆敢说不字,上前揪脑袋;死在荒郊外,管宰不管埋!哦,后面还有一句,送上望乡台,永远回不来。你们几个发什么呆?快把国宝交出来!”
一群蟊贼面面相觑:这是那旮旯蹦出来的精神病患者?有这样打劫的吗?太没水准了吧!没有言语威胁,没有武力威慑,甚至连证据都没抓住半点,单凭几句疯话就想让人把好处交出来?
“还愣着干嘛?打劫开始了!”苏真哈哈一笑,话音未落便合身扑了上去。
两名持枪匪徒一怔之下,忽觉手腕酸麻,手里的枪再也拿捏不住,掉在了地上……
五秒后,战斗结束了。
“自身实力太差劲,有枪也没用呢。不过老子的交流能力貌似又进步了不少,这本事还是得多多练习,可不能像刚活过来那会儿似的,闹出许多笑话。”
苏真意犹未尽地伸了个懒腰。
为了锻炼语言能力,他好久没有干过偷袭敲闷棍的勾当了,别说,还真的有点怀念那种感觉。他深知学坏容易学好难的道理,偶尔卑鄙无耻一下过过瘾也就行了,龌龊事干多了可是会上瘾地。
翻开四名匪徒的书袋,结果除了“老茂”的袋子里装着一个外形精致的青铜壶外,其他三个袋子中全是同等体积的石块。
“什么破烂玩意,一点灵力都没有,就这也能成为一国之宝?地球人混的太惨了吧!”苏真本以为几人神神秘秘的是得到了什么了不起的好宝贝,没想到竟是一个普普通通的青铜壶,直接被他像丢垃圾一样丢到一边。
苏真微微有点失望,倒不是他认不出那是件古物,之所以弃之如草芥是有原因的。
那是一场血淋淋的教训……
那一日,苏真孤单地走在街上,日光清冷,寒风萧瑟,宵小们已经连续好些天没有露面了,他囊中羞涩,五脏庙咕咕抗议。兀自游荡了半日,仍是不见各种猎物的踪影,就在他考虑着要不要劫富济贫拯救一下自己时,忽然,他看到了一个卖二手货的路边摊。
苏真脑子里灵光一闪——打劫宵小的时候有不少附赠品,其中有块手表卖相很不错,有九成新,而且出身高贵,是当世名牌,应该能值不少钱。
于是他取来赃物,像二道贩子一样满大街物色买主。
不多时,一位五大三粗,脖挂金链,身后跟着一帮五颜六色的小弟,一看就像个款爷,唯独手腕上缺块表的家伙进入了他的视线。
他很高兴地迎了上去。
“这位兄台,我去年买了个表……”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完全没有多想,只是觉得异常顺口便用上了,纯粹是一种潜意识的行为,就跟一个海归说“哈喽,古德拜”一样,结果却被人家拿着刀子追了十几条街,对方还嚷嚷着什么净化市容,甚至要将其捉到派出所,为共建和谐社会尽一份力……
他吓坏了,一边亡命奔逃,一边暗暗寻思:这世界水好深,人也猴精猴精的,那款爷不等老子说完就知道老子在向他推销赃物,真是没法混了……
从那以后,道爷吸取教训,再也不做倒爷了。
苏真又把五人的钱包和贴身口袋翻了一遍,总共搜出几十张大红票。
“抢劫犯就是比扒手们有钱啊!老子往后半个多月都不用担心饿肚子了。”
苏真正自暗爽,突然,一个清越动听、宛如天籁般的声音自他身旁响起。
“西周的波曲纹壶可是国宝级文物,卖掉它足够你一辈子吃穿不愁,为什么要扔掉呢?”
……
……
PS:现在道爷已经知道“去年买了个表”是什么意思了,大家不要过分歧视他。这是一个先呆萌,后霸气的穿越者,请大家多给他点爱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