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小朴很强嘛!”几个人说笑着,“一点也不像当初那么衰。”
一天的时间很少,就这么悄无声息地流逝了。他们几个人并没有注意到时间的珍贵,谈着自己的过去、现在,但没有未来。
高冷的青灏只是看着其他人尽情地聊,自己一言不发。咖啡厅靠窗的位置是能看得到星星的。
他在高中没有朋友,所以平时比较内向。而星星,则是他最喜欢的东西。他表面上看起来喜欢装逼,但其实他的内心是孤独的,是渴望友情的。只不过太久的沉默让他失去了散发语言魅力的能力。
“Bye,我先走了。”他想要一个人待会儿。
青灏坐在楼层上,云层太厚,遮住了星星,却没遮住他内心的孤独。此刻,他是多么渴望有个人陪他谈谈心啊!凛冽的寒风呼呼地吹着,几分成熟的心才能同时抵御孤独和寒冷呢?青灏站了起来,舒展着四肢,在如此高的楼顶上俯视着整座城市的感觉还不错。
突然,他看见了一颗星星,仅仅是一颗星星,但它很亮,想要突破云层,想要证明自己,于是亮得格外显眼。只是孤身一星,显得十分渺小。
青灏仰望着这颗星星。它和我一样呢!他笑了。高处不胜寒,孤独的星挨着他孤独的心,这是他最喜欢的感觉。讨厌孤独却又习惯孤独,然后就会慢慢喜欢上孤独。
青灏把脚垂下了楼顶,自己坐在楼顶的边缘。
“哟,一个人挺潇洒的嘛!”顾齐意外出现了。
她径直走过来,像青灏一样坐在了楼顶边缘,仰望着天空:“这年头污染严重到连星星都看不见了。”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失落。
“你也是来看星星的吗?”
“怎么了,不准吗?”顾齐说,“这又不是你的特权。”
青灏准备走,被顾齐一把拦下来了,差点没摔下去。顾齐想知道青灏的性格究竟怪到什么程度,高中三年究竟变了多少:“我又不会吃了你,躲什么呀!”她递给他一根棒棒糖。
“谢谢。”他又坐了下来。
“我在想你整天板着脸不受罪吗?”顾齐肆无忌惮地“蹂躏”着青灏的脸,看看他是不是面瘫。但是他的脸却又能动,看来他的面部神经系统是没问题地。
“你是多久没笑过了,初三时你还有酒窝的。”顾齐戳着青灏的脸颊。
青灏的心里其实住着一个孩子,一个哑巴孩子,一个渴望着友情和爱情的哑巴孩子。因为,情亲在他的世界里已经崩坏了,就像朴宇阳一样。
“我的脸其实偶尔会动的。”青灏真的很不会说话了。
“额……”顾齐无语了。怎么一切话题都可以被青灏的一句话结束呢?难怪他不经常与人聊天。青灏依旧板着脸,嘴里叼着棒棒糖,有点像是在装逼。
空气因为青灏凝固了,天空因为青灏更黑了,气温因为青灏降低了。场面逐渐僵硬化。谁也不会想到,正有两个人坐在极其危险的地方沉默地仰望着没有星星地星空。
“既然会动,那为何要板着脸?笑笑给我看看。”顾齐的好奇心蔓延向他,并没有停下。
“不想笑,养成习惯了,并不是故意装出来的。”
“你为什么有这个习惯啊?”
“嗯你觉得挺奇怪的吧。”
“嗯是挺奇怪的。”顾齐有点摸不着头脑。
青灏沉默着,苦笑着。
“你为何不会答我啊?”顾齐发动了第二波攻势。
“可以不回答吗?”
“我可以说‘不可以’吗?”
“可以。”
“那你就告诉我为什么。”
“别勉强我……”青灏依旧守口如瓶。他觉得总是向别人倾诉有点夺取同情心的感觉
“嗯好吧。”顾齐似乎明白了什么。
“你干嘛在这里看星星啊,多不热闹!”她转移了话题。
“孤独,我已经习惯了,没什么热闹不热闹的。”青灏冷冷地说。
“干嘛这么孤独,其实你可以不用这么孤独的。”
“我不善于交流。”
“你明明知道自己不善于交流为什么不试着改变自己啊。”
“没用的。”
“你没试过怎么知道没用?”
“绝对没用了。”
“你试过吗?”
“没有。”
“那你就要尝试啊。”
“怎么尝试?”
“那你就告诉我你为什么成天都板着脸啊。”
“这就是‘尝试’吗?”
“嗯说不定吧,说不定你可以借此机会改变自己。”
“……”青灏思考了一小会儿,开始讲述着他的过去。
他是由母亲拉扯大的,家里收入并不多,所以只能供他就读一所鱼龙混杂的高中。因为他厌恶一切恶习,所以在学校里没有什么朋友。他总是独来独往,用一副高冷的表情来掩饰他对友情和爱情以及亲情的渴望。逐渐的,他变成了一个孤独患者,并且伴有自闭症。
而他的父亲,失踪多年,杳无音讯。
“别伤心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过去。”顾齐想要安慰他。
“我不是在博取别人的同情!”
“我没有同情你啊,只是在安慰你。学着释怀过去吧,不然你永远都不可能面对未来的,要学会放下啊。”
“你不懂……”
青灏拍拍身上的灰,走了。顾齐还继续坐在那里。她郁闷的望着漆黑的天,想不通透。
“过去为什么就这样深深地印在他心里呢?改变自己不好吗?让自己更放松一些不好吗?”
“人果然是一种奇怪的生物体啊。”
顾齐拍拍灰,也走人了。
楼顶又陷入了沉寂,只有一颗星星和露出半边脸的月亮记录下了这一幕。宿命本就如此,无法改变,强硬得让人必须接受。
多寂寥啊……
“我们好像很久都没有好好聊聊了呢。”咖啡厅靠窗的位置坐着一男一女。
“嗯呢!”江漫漫笑着回答。
朴宇阳在初中时人际关系还不错,因为和他交往能抬高自己,谁不想呢?但是时间久了,友谊就不只是靠这个维持了!朴宇阳不知道是太幼稚还是没心没肺,无论任何时间,任何地点,他的脸上总是挂着一对酒窝。这可能是他那么受欢迎的原因之一吧。
夜的使者早已降临。
“我打死都没想到我们会在如此奇葩的工作单位相逢呢!”朴宇阳说。
“是啊,可能是缘分吧。突然从学生变成战士有点不习惯呢。”江漫漫的确不适合当战士,“我觉得你当战士绝对会比当学生更吃香。”
“也是哦。”朴宇阳笑了笑,“不过这么危险的战斗,即使是经验丰富的将军也可能会随时丧命呢,更别说我这种喽啰了。”
“好了,这么晚了,我回去了。”江漫漫将咖啡喝完了。
“哦,你住哪,我送你?”朴宇阳也准备走了。
“公司附属楼,五号楼二十二楼一号房。”江漫漫诡异的笑了笑,“你帮我提东西咯。”
“这么巧,我俩是邻居呢!。”
“哦?这么巧?那你和我一起回去咯。”
可是,朴宇阳犯难了。因为是刚刚搬家,所以,江漫漫买的东西,不少……但是朴宇阳从初中开始就被她收了,没办法,只好硬着头皮上了,谁叫自己不忍心拒绝女生呢?
万里无云,月光洒在地上,把一男一女的影子拖得很长,朴宇阳的手里提着四大袋子零食和衣服等生活用品,江漫漫在他前面一蹦一跳的把他甩在后面老远。天上只有一颗星星,眨巴着眼睛,思考着这两个人的未来。
朴宇阳望着江漫漫的背影:女生们都这么活泼么?
把江漫漫送到之后,朴宇阳回自己家,倒在床上就睡着了。两条手臂就像面条一样瘫软,估计是让江漫漫的东西给废了……
已经晚上十二点了,欧阳静雨还在为他们发明天进入地下室的邮件。
“这么晚了还不睡?”一个长她几岁的男人过来了。
“你也不一样?”她笑了,“佑林,好久不见。”
“昨天才见的诶……。”他们也去休息了。是没有人爱在黑夜里活动的,毕竟黑暗的夜里,隐藏了太多的秘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