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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女儿出生

日子一天天过去,全家人翘首以待彩英肚子的反应,村医说就这几天了,彩英越来越紧张,每天忧心忡忡,茶饭不思,彻夜难眠,即使镇海总是想着办法让其开心,但是彩英还是冷冷回应他,他知道彩英是第一次生孩子,担心害怕出什么问题,还有那必然要经历的歇斯底疼痛,这是每一个顺产女人都会发生的事情。全家人都在努力安抚彩英焦躁和担忧情绪,尽量忍受着彩英无端脾气,维持一种宽松环境。

这一天,天气阴沉闷热,彩英突然感觉肚子疼痛厉害,老太太第一反应是要生了,赶紧吩咐一些人去叫村医和接生婆,大家手忙脚乱,将彩英扶到提前预备生孩子用的床上,床下垫了一层厚厚的稻草和一些破旧被子,彩英额头上已经渗满大颗大颗汗珠,疼得几乎快哭了,镇海担心得直跺脚,很快村医和接生婆都来了,都是村里熟人,大家赶紧忙碌起来,同塆的人也有过来帮忙或者看热闹。

那时候农村生孩子,多数会选在自己家生,找几个接生婆帮忙,大医院在市中心,比较远,村子就那么大,村子外面的世界太遥远,人们往往过多关注身边的事情,谁家要生孩子,孩子是男是女,谁家几个孩子,谁家孩子有出息,都悄然在人们的嘴里传来传去。

听着房间里传来一阵阵喊叫声,站在院子里的陆镇海即焦急又兴奋,想起之前那个梦,他从内心宁愿否定自己的结论,所以脸上又有一丝隐隐担忧和期待,隔壁陆明祥家生了个儿子,同塆里他的好玩伴陆镇伦家生的也是儿子,如果自己这次没生儿子,就感觉和别人差了一大截,面子上都挂不住。

“哥,你觉得嫂子会生男孩还是女孩啊,我们猜是男孩。”大妹陆镇兰走过来,看着焦急的他,莞尔一笑,其他弟弟妹妹也跟着过来,陆镇兰站在他旁边,几乎和他一样高,人比较瘦,皮肤呈黄土颜色,脸部被太阳晒得有些黑,一头短发,虽然和他只相差一岁,长年累积得下地干活,已经让这个姑娘过早成熟和老重,她是家里最勤快的孩子,每次都是陪着母亲上山下地,干活手脚非常麻利,也会烧的一手好菜,现在也到了出嫁的年龄了,最近村里媒婆也在帮忙张罗,听说这女孩能勤快持家,大家都争着介绍,母亲一直希望她不要嫁到太偏僻的地方,能够找个好人家。

“这个说不定,听天由命,我现在只希望他们母子能够平安顺利。”在这么人面前,陆镇海违心得敷衍回答。

“镇海,生个女儿是银行啊,生儿子又要给他盖房子,又要给他娶媳妇,我要是再年轻个三十岁,肯定逼着老伴多生几个女儿”这时院子里同塆的陆二爷抱着手里的烟袋,吞云吐雾,悠悠得来一句,逗得大家哈哈大笑。

“生女儿嫁出去了就等于泼出去的水,给别人生儿育女,照顾别人父母,一年能回来几次看你啊,还不是儿子给你养老送终,供你吃住,给你传宗接代。”这时陆二爷家的老太太狠狠瞪了他一眼。

“生儿生女我都喜欢,儿子,女儿都是自己的亲生骨肉,好好养大,一样孝顺你,给你养老送终。”老太太从厨房出来,端着一盆开水,走过院子,听到大家都在讨论生儿生女,也插了一句,陆家第一个孙辈出生,她也是满心欢喜和期待。

“我妈说得对,等我长大了要好好孝顺我妈,我要把我妈接到我家里住。”陆家最小的孩子——只有10岁的陆镇梅发出铜铃般的声音,引得大家停顿了一下,面面相觑,随后大家不再讨论这个话题了,简单聊一些家常。

中国几千年封建社会,重男轻女思想从古到今从来没有停止过,即使在现代社会的农村人眼中,他们从内心里认为自己这辈子也就是在农村里下田种地,自己的后代也会是下田种地的,如果生个儿子,可以下田种地,挑水砍柴,干一些体力重活,如果儿子娶个女人,就多一个人分担这个家,把别人好不容易养大的女孩弄到自己家里一辈子,生儿育女,养老送终,感觉就像自己赚了一样,相反女儿干不了太重的体力活,以后嫁到别人家里,跟随别家姓,被别人管理,最多拿到一笔彩礼钱,其他的都只是礼节性得回来看一下,嫁女儿无非是给别人送了一个劳动力。

不知过了多久,孩子终于生了,屋内炸开了锅,孩子生了既然没有哭声,接生婆腿都吓软了,孕妇虚弱得躺在床上大口喘着气,大家都望着村医诊断,不知道该说什么,陆镇海赶紧跑进去,其他人就站在房子大厅门口不敢进去,大家都没听到孩子哭声,个个面部惊恐的样子,都不敢说破,镇海安慰好老婆,看着刚出生的女儿,全身湿漉漉的,一脸熟睡的样子,村医诊断后使劲拍了下孩子的屁股,孩子哇哇得哭了出来,顿时屋内屋外一阵沸腾,老太太激动得告诉外面的人生了个孙女,大家礼貌得恭喜老太太,把孩子全身擦洗了下后,陆镇海抱着女儿出来了,大家争先恐后看婴儿的样子,孩子长得特别像陆镇海,简直是一个模板刻下来的,这孩子出生时没有哭,简直把这群大人吓死了,这些事情很快在这个村里传开了,陆镇海内心经历这么一个波动插曲,反而多了份庆幸和平静,彩英后来把镇海那个梦说给家人和邻里听,大家不由得对镇海心生佩服。孩子出生这一天正是1988年8月15日,龙年农历七月初四。

要给孩子起名了,陆镇海翻着字典,这是他第一个孩子,经过一番苦想,最后确定为“陆文芳”,小名就叫“芳芳”,到镇里报户口时,故意报大了半岁,在这个封闭的村子里,女孩子出嫁非常早,而法律又有严格年龄规定,所以尽量将女儿报大一点,方便以后出嫁。

在养孩子方面,镇海和彩英都没有经验,看着怀里的小婴儿,双方一时无措,在奶水不足的情况下,既然发生了让孩子连续饿了三天,这孩子很安静,不哭不闹,带起来很省心,老太太发现了之后,一时无语,赶紧让镇海买些白糖,化成糖水,一点点喂到孩子嘴里,这孩子咯咯喝起来,看得大家都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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